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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历道友是在怀疑卓道友么，虽说卓道友的实力确实不凡，但要说能把丁道友伤成这样，我实在不敢相信，更不用说能把你们一起重伤，这简直不可能。”杜炎已经明白过来，历秀川几人为什么会出现这里。
历秀川的目光异常深远，“的确，从过往来看，卓道友如果和丁道友交手的话，胜负难言。不过，那人主要是仗着一套特殊法器，让丁道友的实力无法发挥，所以才能做到那些。再加上那人显然对我们有不浅的了解，出手之前不知道经过多少算计，一出手便以摧枯拉朽之势，将我们在短时间内全部击溃。此人隐藏之深，实力之高，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卓夕君的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所以你就觉得是我？”
历秀川看着对方，“我很想知道你有没有藏私？”
卓夕君向来谨慎，凡事三思而后行，如今突然成为入阳境修士，身上又有一股异常气息，所以才会招致怀疑。他轻抚剑身，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阵，屈指一弹飞剑，“也罢，多说无益。”
“且慢！”李霄鸣这时候突然站出来，大声说道：“卓道友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我觉得他不是这种人。”
历秀川看了一眼李霄鸣，“李道友对此很了解吗？”
李霄鸣的判断大部分来自直觉，其实他对卓夕君，根本谈不上了解，“也不能算是了解，不过卓道友曾救过我的性命。”
历秀川看对方的神色不似作伪，接着问道：“难道救过你就不能做别的了？”
“当时卓道友冒着极大的风险出手，想来现在不至于会做出这种事。”李霄鸣非常想说服双方罢手，然而却没有多少说服力。
“但你也不确定，不是么？”历秀川反问道。
李霄鸣答不上来，真相到底如何，他当然无从得知。
一道脚步声刚响起，马上就见到一个人影走了进来，“各位道友在这里小聚吗？”说完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像是一点也不在意这里的情形，只是见无人回应，便又说道：“历道友竟然先我一步破境，佩服佩服。”
“上官道友来的正好，我正打算要和卓道友切磋一番。”对方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历秀川只好回道。
来人是天行宗的上官胜友，言辞举止看起来很随意，经他三言两语后，现在的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哦…，卓道友也捷足先登了，看来我要加把劲，免得被落下太远。话说历道友身后的几位，莫非都是因为和历道友切磋，才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吗？”他看起来似乎很困惑。
历秀川的呼吸一下子有些紊乱，不过很快又调整过来，“我也想搞清楚，到底是谁对我和几位道友下的重手？”
上官胜友的脑袋，轻轻地前后摇晃，看来已经明白过来，“莫非你怀疑卓道友伪装身份，和你们大战一场后成功破境！”
场上的气氛再次凝固起来，杜炎小声对上官胜友解释了一番，后者终于明白了始末。
上官胜友稍作思索便说道：“原来是这样，但就算战上一场，你还是无法确定，卓道友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其实你想看卓道友的收纳袋吧？”
历秀川只说了两个字，“不错。”
上官胜友看了一眼卓夕君，“当然，卓道友可不愿意被人随便翻看收纳袋，因为里面放些私秘之物，本是人之常情，任谁也不想公之于众，对吧？”
卓夕君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可有些难办了，”上官胜友似乎有些发愁，忽然又高兴起来，“鹿师妹、柳道友你们来的正好，你们也帮忙想想办法，这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灵人道的鹿纤云，和南麓书院的柳纪湘联袂而至，前者娟秀温婉，看上去叫人忍不住心生好感，后者虽然看起来有几分柔弱，但身上的书卷气让人很舒服。
上官胜友对两人大致转述了一番，她们听完皱起了眉头，看样子很难舒展开来。
“历师兄，你没事吧？”鹿纤云看着历秀川，眼中满是关切。
“我倒是没什么，只是连累了屈道友、净尘道友和丁道友，如果我不查明此事，破开心障，恐怕今后的修为再难有寸进。鹿师妹，出现这种局面，非我所愿，不过我必须做些什么，否则何以立身。”历秀川的态度很坚决，看来不会做出退让。
“卓道友就不肯退一步么？如果你对神魂起誓，历师兄自然也无话可说。”鹿纤云试着调解目前的僵局，语气柔和诚恳，无可挑剔。
“我为什么要对神魂起誓？我不想那样做。”对这个看似合理的要求，卓夕君非常排斥，他本来就不需要证明什么，除非对方能拿出证据来。
柳纪湘的目光，在历秀川和卓夕君身上扫来扫去，前者吃了大亏，不查出真相肯定不会罢休；后者被人怀疑，只是对方是宗外之人，便不想解释太多。双方看起来都不会轻易妥协，这到底要如何化解矛盾才好呢？
“历师兄，你既已成功破境，不如先放下成见，将此事禀告师长，想要追查凶手并非难事，万一误伤了同道，岂不是无故树敌么？”鹿纤云的一番话有理有据，让人不禁心生赞同。
“今日之战，并不仅仅事关我个人荣辱，区区灵丹，我们东华观还拿得出。更重要的是，此人实力太强，隐藏得又太深，如果继续放任此人行事，只会让我感到如坐针毡，此人还会对谁下手，我也无法知道，可要是不尽快找出来，我们就只能在提心吊胆中，一个接一个倒下去。”历秀川扫视在场的人，心情无比沉重，这件事必须立刻解决，拖得越久，对凶手就越有利。
“如果卓道友并非凶手，那又该怎么办？”柳纪湘听完历秀川的说法，心里其实非常认同，只是万一凶手不是卓夕君，那接下来就更麻烦了。
“我们只好全部退出这里，不再给此人下手的机会。”历秀川目光一敛说道，倘若对方不是，那他们确实应该终止此次寻宝行动。
“那就看看我手中的剑，能不能让历道友满意，不过我不保证什么。”目前卓夕君身上嫌疑最重，对方要找出凶手，他当然没有反对的道理，而且现在就算退缩，也不可能改变这一切，还不如战上一场。
“历师兄，卓道友，你们三思而后行，凶手既然擅于隐藏，那现在的局面，可能正是他想要的。”鹿纤云的语气像轻风一样柔和，很打动人。
只是历秀川和卓夕君都是铁石心肠，并没有停手的意思，各自鼓荡气势，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历秀川身前的金乌神炉，吞吐着一缕淡金色火焰，仿佛神鸟将要展翅高飞。卓夕君的飞剑浮于半空，似动非动，如潜龙在渊。
周围的修士都屏住呼吸，这两人的交手，注定会让人难以忘记。
金色的流火如行云般向前飘去，整个空间都充满了光明，在场的修士脸上都被镀了一层金子，更让这里的温度急剧上升，变得异常燥热。
嗤嗤声不绝于耳，火光遇到了阻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无数剑光汇聚成潮，挡住了火云的去路，让这里的灼热感，顿时有所缓解。
流火和剑潮碰撞了几次，谁都无法占到上风。卓夕君不敢轻易御剑抢攻，金色火焰的威力很恐怖，飞剑一旦被困在里面，估计会灵性大损，导致直接落败。
不过，两边相持不下的情况，并不会一直继续下去，这里的环境对历秀川来说，能更好地发挥出法术上的优势，随着时间推移，他渐渐压制了对手的剑势，再加上这里空间狭小，对手腾挪的余地有限，这样一来，他的胜算要高一些。
火系法术有地煞的助力，愈发强势，卓夕君虽然看起来很平静，其实对抵御对方攻势感到很吃力。他幻化出的剑光，随着真元不断损耗，越来越难以阻挡对方前进的脚步，灼人的热流离他越来越近，在他瞳孔中的金色光晕，正不断放大。
一声悠远的剑鸣响起，仿佛来自远方，无数剑光瞬息聚在一起，将金色的火云斩成两半，卓夕君人剑合一，直奔对手而去。这样下去对他很不利，他只好强攻过去。
历秀川见对手过来，并不惊慌，催动淡金色火焰吞没了自己，剑器纵然犀利，也休想在短时间内找到他，很可能在那之前，便已被他焚尽了锋芒。
剑光在火云中不断穿梭，试图斩落对手，战况进行到非常激烈的时刻。在某一瞬间，竟失去了控制，金色的火焰肆意漫卷，混杂着凌厉的剑光，充斥着整个空间。
李霄鸣、黎淳、杜炎、上官胜友、鹿纤云和柳纪湘等人，同样无法幸免，被笼罩在火光剑雨中。尤其是后三人遭遇的情形，就像是被两位入阳境修士夹击，处境岌岌可危，众人慌忙祭出手段护住自己。
李霄鸣在危急中，一边御剑抵挡，一边朝旁边跃开，由于事发仓促，几道剑光没能拦住，身上的“炎龙护身符”被斩破，而他又正好落在地煞密集的地方，呼吸间，已将地煞吸入体内，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第七十章人心难测（）
李霄鸣匆忙退避，一时也顾不了周围的环境，护身手段竟被意外毁去，几缕地煞随着他的呼吸，无意间被摄入气海，不过和他想象的不同，按杜炎所说，地煞中蕴含的元气质量极高，他目前的境界根本不可能承受，可他现在却只感到一些灼痛，并没有其它异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又试着将一缕地煞引入体内，只觉得气海变得愈发充盈，竟隐隐感到将要破境。他当即放下戒备，开始吐纳地煞，冲击太和中境。
历秀川站在地上，身前的金乌神炉已经不再吞吐火焰，看起来他似乎胜了，但脸上的表情却又不像是高兴。而卓夕君看起来有点狼狈，衣衫上有几处焦痕，发梢也有些卷曲，先前的威势早已不在。
这里变得非常安静，只剩下每个人呼吸的声音，历秀川似乎经过大战后很疲惫，休息了好久，才开口说道：“鹿师妹。”
“嗯？师兄。”鹿纤云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正要走过去，这时，忽然感应到旁边有道气息大作，于是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转头望去。
此时，李霄鸣终于破入太和中境，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竟然能在这里破境，来之前他完全没想过。现在他弄出来的动静，马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见李霄鸣不借助任何阵法，就能直接吐纳地煞，都感到无比诧异，这简直打破了他们以往的认知。
场上再次变得寂静无声，历秀川和卓夕君都不约而同地盯着李霄鸣，顾不上处理两人之间的事，对方被他们的战斗波及，却发生了无比诡异的状况，他们从震惊转为歉意，最后又释然。
过了一阵，李霄鸣的气息渐渐收敛起来，他已经成功地在修行之路上，再次迈出一步。
“鹿师妹。”历秀川的声音有些空虚乏力，仿佛在刚才的大战中，耗尽了所有的精气神。
鹿纤云愣了一下，应声回过头，像是要问对方想跟她说什么。只是接下来有些让人出乎意料，她脚步微动，身形一闪来到李霄鸣身旁，伸手轻柔地搭在对方肩上，呼吸间封住了对方的修为。
李霄鸣惊愕地睁开眼睛，刚才他还沉浸在破境后的体悟中，没想到会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