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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不变,淡笑道。“有劳了,请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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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瑞琛迈入南熏殿时,室内一阵暖意。瞥了眼殿内的四周,如今已是初春,这角落的火盆却依旧点燃着。淡淡的茶香飘来,他脚步微微一滞,跨进内殿之中。
“国师大人,”他略微躬身行礼。儒雅一笑。
“太傅请坐,”雨疏坐在桌前,一双雪白的手正熟练地泡茶。阵阵清淡的茶香缓缓飘散在室内,瑞琛对茶极为喜爱。不用多想便知此茶正是他最为喜爱的一种。但是这一刻。他的注意力却不在这茶艺之上,而是雨疏已经除掉面纱下的容颜。
白皙俊美的脸容。一道道深深浅浅地疤痕尤为突兀。虽然一看就知这伤痕年代久远,已经结了疤,长出粉嫩的新肉。
视线久久地停留在雨疏的脸上,并非因为伤疤的狰狞不通贵为国师的雨疏,为何面颊会有如此多的伤痕。
不过片刻,瑞琛惊觉到自己的失礼,不着痕迹地转开了目光。由始至终,雨疏都没有抬眸看向他,也仿佛对他近似无礼地关住视若无睹。
脑中闪过一丝模糊的光亮,瑞琛一怔,清润的眼眸再次扫向雨疏,缓缓眯起。这张脸刚看时,他只注意到伤痕,如今再看,便发现雨疏的容貌与那炘国的五皇子有五分相似,难道……
“……太傅大人看够了?明白了?”雨疏端起新泡好的香茶,垂下眼帘细细闻着茶香,轻抿了一口,低声叹道。“果然是好茶,难怪太傅大人这般喜欢。”
几步上前在他对面坐下,瑞琛径直为自己斟满一杯香茶,沉声说道。“国师大人不为在下解惑么?”
“太傅想要知道些什么,雨疏知无不言。”唇角一勾,他拢了拢肩上的披风,淡声说道。
瑞琛瞅见他愈发消瘦的身子,眉头紧皱。“御医不是已经开始着手调理国师的身体了,为何……”
“固本补身的汤药对我没有多少效力,我所缺失地,是自身的能力。”雨疏幽幽地瞥向窗外的春色,吁了口气。“此事还望太傅不要告诉皇上,免得她担心。”
“难道没有解救之法?”瑞琛放下茶杯,语气带着几分关切。或许他跟雨疏的关系浅薄,但是瑞琛能肯定,雨疏变成这样是为了汐颜地关系。爱屋及乌,也不禁多了一分亲近之意。
雨疏摇摇头,“除非寻到与我一样地人,将能力渡给我……不说此人的能力必须在我之上,再者若果中间有半点差错,我与那人都会没命。”
“这是唯一地办法了,不是么?”瑞琛眼底一凛,淡淡说道,心下便有了计较。
“太傅大人没有话要询问我?这样的机会,不会有第二次的。”雨疏低下头,轻声说着,唇边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必了,”既然汐颜刻意避开雨疏,便是不愿在他面前提起炘国皇后的事,瑞琛成全她这点又如何。“在下想要知道的,定会自个去查探出来,不劳国师大人了。”
“……我就知道,太傅会这么说。看来皇上对太傅的影响,比我想象中还要大得多。”雨疏清冽的眼眸一眯,唇边的笑意越发深了起来。
瑞琛皱皱眉,睨了他一眼,道。“上次国师大人提起的事……可是当真?”
想要替代他,留在后宫陪伴汐颜……
雨疏挑挑眉,笑道。“那事……我已经忘记了,没想到太傅大人还一直记着。”
面上一冷,瑞琛不悦地站起身。自身的涵养,让他还是规矩地行了礼,这才抬步离去。
“我曾经有一个妹妹……”刚走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线,瑞琛不禁顿住了脚步。“……可惜,她跟着母后去了,汐颜很像她……”
他那一出生,就被人遗忘的妹妹。父皇甚至没有让她在世人面前出现过,除了雨疏跟母后,都不知道妹妹的存在。都说段锋只有九个儿女,其实却还有一个不被期望出生的十公主。可惜母后死的那一年,妹妹也因风寒没有药物医治,随着母后离开了人世。临死前,小他一岁的妹妹,墓碑上甚至是空白的,只因父皇连一个名字都不愿施舍给她……
瑞琛沉默着,缓步向前,只在走出内殿时,回头瞥了一眼。
窗边瘦削的雨疏,在阳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孤寂而萧瑟。空荡的大殿中,仿佛只剩下他一人。那一瞬,瑞琛似乎能明白他,一心看着汐颜长大,或许只是想要一个依恋的对象,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第一百七十六章 传人
澜国国师病危的消息几日间不胫而走,引得庙宇天天人满为患,百姓都挤破头去为国师的身体祈福。寺庙的香钱教平日一下子多了数倍,主持与寺内的小僧却满脸忧色。若是如此一来,国师的身子却没有起色,那些人一怒之下,岂不是要把寺庙给拆了?
担心之余,主持打定主意闭关祈愿,使出浑身解数,让福泽降临在国师身上。
反观宫内却一片平静,南熏殿向来是宫中的圣殿,向来鲜少有宫人经过。
没有得到国师允许接近南熏殿,都被视为对国师的冒犯与不敬。因此,虽然宫内的侍卫与侍从担心国师的安康,依旧没有人贸然会打扰国师的静修。
皇上每日都到南熏殿走动一回,次次踏出殿外都是一脸沉重,满目忧心。这样的表现更是加重了宫内的流言,认为国师恐怕不久于人世。对于下一任的国师人选,朝中大臣已经开始加紧物色。毕竟国师一职意义重大,虽然没有实权,却是澜国的神。即使他们多么想插入自己的势力,但是看在神灵的面上,不敢造次。
有名的寺庙主持,盛名的驱鬼道士,偏远山里通灵的圣童,德高望重已过百岁的睿智老人……各色各样的人选由折子递到了汐颜面前,她无奈地皱着眉,瞥向下手端坐的瑞琛。
“太傅大人,这些都是从哪里找出来的奇人?”翻看着手边的折子,汐颜不禁好笑道。“这寺庙的主持一身神力,千斤鼎双手便能举起……驱鬼的道士把鬼庄谋害路人性命的游魂野鬼消灭了,不费吹灰之力……圣童双目失明,但能一语道破天机……过百岁的老人,世间鲜少能有难倒他地事情。”
瑞琛笑着听汐颜嘀嘀咕咕地念着。道。“都是朝中大臣担忧国师的身子不能继续胜任,所以有备无患,选出了这么些享有盛名的人给皇上过目。”
汐颜把折子一丢,叹道。“真是胡闹!难道他们不知国师的力量在于守护皇族,不是什么通天之能么?”
“他们当然不会知晓,毕竟人云亦云,国师对澜国来说就是无所不能的神仙。”瑞琛苦笑着摇头,只是大臣的眼光实在独到。主持也就罢了,驱鬼的道士在宫中有何作用?未满十岁的孩童就能担当国师一职?还有那过百地老人。难道当国师几年,就要准备换人了?
汐颜轻轻一叹,“雨疏根本就不是神仙,只是个凡人罢了。血肉之躯,即使有通天的本领,还是救不了自己,有何作用?”
“皇上不必担心,国师地身体还有救的。”瑞琛笃定的语气让汐颜回过神来,淡淡笑道。
“朕很期待……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定要救回国师。”汐颜沉声说着。墨眸渐深。
“在下遵命,”瑞琛儒雅一笑,清润的眼底掠过一丝精光。那么,现在只需等待那药引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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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色明亮,淡淡的光华散落在地上,犹若轻纱,飘渺而美丽。
一道黑影迅速掠进南熏殿中。足下一点,已然站在内殿之中。看着榻上苍白的男子,那人眼神一眯,却见原本该睡着的人缓缓张开了双眼。
“我等你……很久了,皇姐。”
清冽的声线在寂静的夜色中响起,来人不得不显露了身形。小小的身板从墨衣人身后跳了下来,清丽地面容噙着一抹淡笑,此人正是炘国大公主段欣。
“不愧是我的弟弟,这么快就发现了。”
双眼在殿内一扫,她笑得更欢了。“周围的侍卫都倒下了。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不妨跟姐姐说。”
雨疏抬眸淡淡睨向一旁的墨衣人,段欣眼波一转,笑道。“这是姐姐的男人。算不得外人。弟弟大费周章把姐姐引来。不会就这样浪费时间,让我们呆站着吧。”
说罢。也不理会雨疏,径直拉着亦翔在桌前坐下。当然,落座的是亦翔,段欣则搂着他的脖子,跳到他的腿上。
无视两人暧昧地姿势,雨疏淡然问道。“皇姐早就知道我在澜国的皇宫之内?”
段欣摇摇头,低叹道。“若果早知九弟在这里,姐姐肯定会来接你回家的。”
“回家?”雨疏冷
缓缓坐起身来。“皇姐觉得那地方会是家吗?若是何不在‘家’好好呆着,要跑到这澜国来?”
“九弟变得牙尖嘴利了,想当年,你还是在我身后叫着皇姐的小孩童。那粉嫩的模样变了,人也没有以前可爱了。”段欣一脸遗憾的神色,眼底却没有半点波动。
雨疏皱了皱眉,不悦地眯起双眸,一把扯开脸上的面纱。没有意外的,段欣瞪大了眼,诧异地看向他。“以前?皇姐可记得,那时候我一直求你带我离开皇宫,可是皇姐一心记挂着五哥,没有理会我的要求。看见我脸上的伤痕很意外?这都是拜我们地父皇所赐,为了什么,皇姐应该比我还要清楚。”
“皇姐对不住你,”段欣敛了笑意,重重地叹了口气。“当年我心有余而力不足,保住羽儿已经太难,再加上你……”
“所以最后皇姐便想要牺牲我,好让五哥活下去。我不明白,同是母后的儿子,为什么差别会这般大。还是说,皇姐也相信宫内的谣言,认为我并非母后与父皇的骨肉?”雨疏冷冷地看着她,开口问道。
段欣撇开视线,沉默了半晌。“……你地能力懂事后就在我之上,所以九弟肯定是母后与父皇地亲骨肉。只是,当时母后想要逃离,带走的只有九弟你。”
“所以皇姐怨恨我?”雨疏嗤笑一声,似是听见了什么笑话般。“皇姐可知道,母后当年为何独独带走我?那是因为,皇姐是母后唯一地女儿,只得你有资格作祭师,父皇根本不会为难你。五哥的野心极大,要他以后过着平民的生活,根本没有可能!”
段欣一怔,“就因为如此?”
“不然皇姐以为如何?”雨疏唇边勾起一抹讥嘲的笑意,道。“不过若不是你们对我漠不关心,让父皇将我处之而后快,我也不会这么快从那吃人的皇宫中逃了出来。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们。”
“九弟……”段欣心里有些乱了,她一直对这个鲜少见面的九弟怀有愧疚。她以前年少不懂事,觉得母后离开却扔下她与羽儿,不禁对雨疏有些愤恨。如今长大了,渐渐生出了几分悔意。不论怎么说,九弟也是她与羽儿的亲弟弟,他们两人却为了自保,见死不救。
若不是羽儿见识到雨疏的能力,她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九弟还存活在这世上。所以在听到他病危的消息时,段欣瞒着允子羽偷偷潜入了皇宫,想要尽力救他。雨疏虽然勉力支撑,但是苍白的脸色,瘦削的身子,以及周身逐渐消褪的光华。段欣知道,这是能力衰竭的征兆,若是这光华完全褪去,便是雨疏身故的一日。
雨疏尚且年轻,为何身体衰败至此?段欣脸色一沉,冷声问道。“你不要命了,为了那个女帝这般挥霍你的能力,若不是今晚我来,九弟你根本支撑不到几年了。”
“要怎么用我的能力,没有必要向皇姐一一禀报。这是我自己的事,也无需皇姐插手。能力散了,命没了,我就能到地府与母后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