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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的。两个人共处一个屋檐下反而尴尬,还不如相忘江湖。”说着再次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地道,“你莫再拦我,我用轻功照样能甩开你。”
“你要去哪儿?”我追问。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他道。
“要去找千树么?”我继续问。
“也许罢。”他道。
“要找她一辈子?你还没有死心?”我跑了几步追他。
“我人不死,心就不死。”他笑着,仍旧不肯回头。
“如果——如果我说——我知道千树的下落呢?”我咬了咬唇,终于说出了口。
迅倏地立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盯住我:“丫头,此事开不得玩笑,若你是为了留住我才扯了这个谎的话,我会狠狠揍你屁股!听到了么?”
“我没有扯谎,我确实知道千树的下落。”我看着他笃定地道。
便见迅身形一动,转瞬就到了我的面前,一把箍住我的肩膀,压下脸来沉声问道:“她在何处?”
“你先同我进王府去,我自然会告诉你。”我道。
“臭丫头少拿这个要挟我!信不信我这就把你带走,让你永远见不到你那心上人的面?!”迅面露凶相地瞪着我道。
“那你信不信,只要我不想说,你用什么法子也不会让我开口?”我毫不胆怯地迎上他的恶脸相向。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拼了一阵眼神,最终他败了下去,无奈地叹了口气,狠狠地在我的脸上捏了一把:“你这臭丫头比她还能气人个半死!老子怕了你了成不?!”
“成,怕了就听我的话,先跟我回王府去。”我一扯他袖子转身往回走,他也只好跟着。
一进府门便见庄夫人等在那里,我连忙过去问她身上可无碍,听她说我被迅带走之后楚凤箫便让龙禁卫解了她和侍卫的穴道并且放他们离开,另还让她给我带了一个消息:三日之后,楚家开宗祠,正式将我的名字以楚凤箫妻子的身份载入祖谱——无论我在不在场,而我和他的儿子也将以楚云舒的名字登记在册,名正言顺地成为他楚凤箫的后代。
绝不重演
一旦登入祖谱,所有的事情便都盖棺定论再难改变,楚凤箫这是在逼我回去自投罗网,所以他根本不在乎我被谁救走,也不急于到逸王府来找我,他知道我迟早会去楚府,他就在那里好整以暇地等着我正中他下怀。
我安慰了庄夫人几句先将她请回了房去,而后带着迅前往逸王爷的书房——这两个人帮过我很多,对我很好,眼下是他们需要帮忙的时候,我自己的事再重要也要先放过一边。
楚龙吟和逸王爷已经等在了书房,见我和迅进来,逸王爷下意识地迈了两大步过来,到了迅的面前却又停下了,满眼乞求地望着迅面无表情的脸。在迅的面前,原本沉稳内敛的逸王爷竟像极了一个犯了错的无助的孩子,坐不敢坐,站站不稳,这副兄严弟畏的样子令人不禁想起了曾经的楚龙吟和楚凤箫,我骤然惊讶:历史往往惊人的相似,同样是亲兄弟,同样是弟夺兄爱,同样是纠结痛苦,可迅兄弟俩与千树的爱情已然成为一出彻头彻尾的悲剧,迅远走海岛独自神伤,逸王爷孤独一生思恋伊人,而千树……早已黯然逝去香销玉殒。难道我和楚家兄弟之间也要走上相同的断肠之路么?
——绝不!迅最大的错误就是推开千树,从他对我透露的只字片言以及方才他和逸王爷的对话中可以推知:迅对逸王爷这个弟弟就像楚龙吟对楚凤箫一样疼爱至极,以至于当迅发现逸王爷爱上了千树后便忍痛割爱将千树让给了逸王爷,我不知道千树究竟爱的是这兄弟两个中的谁,但我不会认同她远走他乡避而不见、导致最终郁郁逝去的这种做法。
楚龙吟不是迅,尽管他在最初知道楚凤箫痴心于我时也曾做出了同迅一样的选择,想要把我让给楚凤箫,但他经过短暂的纠结之后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面对和承担,亲情和爱情无所谓孰重孰轻,爱情是两厢情愿,亲情是无愧于心,楚龙吟做到了,没有放弃我,也没有放弃楚凤箫。而我,同样也不是花千树。我不会逃开,不会让我爱的人为我伤心一生,我没有什么力量,但我至少还有勇气,既然选择了楚龙吟,我就会勇敢地爱他一辈子。
——所以,迅三人的爱情悲剧绝不会在我和楚龙吟的身上重演,我、不、允、许!
一念至此,心定意坚。见迅和逸王爷两个人在屋中僵立无语,我便过去先将迅推坐在椅子上,又扯过一把椅子放在他的对面,拉过逸王爷坐下,然后给两人倒上茶,见仍无人肯先开口,便给楚龙吟打了个眼色,轻手轻脚地往外走,想要给这兄弟俩留出空间来单独相处,还未走到门边上,就听迅哼了一声道:“臭丫头想往哪儿溜?!别忘了我跟你进来是要干什么!”
我只好停下脚转回身来,看了看他,再看看逸王爷,见逸王爷面色仍旧苍白,垂着眸子不敢望向迅,放在膝上的双手捏成拳状,关节都攥得发白,不由一阵心疼,走过去至他身边蹲下,轻轻握住他的手,道:“父王,莫再自责了,迅……迅王爷已经原谅你了。”
“老子早就不是什么王爷了,臭丫头莫要胡说!”迅不满地插口。
“喏,我这句话里有两个意思,”我偏头看向迅,“一个意思是您老是王爷,另一个意思是您老已经原谅我父王了,而您老单单只驳了第一个意思,也就是说,您老承认已经原谅我父王了,对么?”
“你这臭丫头少给我玩儿文字游戏!”迅冷声道,“赶紧告诉我千树的下落!否则……哼!”
逸王爷闻言浑身一震,猛地用力攥住我的手,又惊又急地望住我追问:“情儿!你知道千树在哪里?真的么?快——快告诉……”说至此处忽然住了口,重新低下了头去。
“否则要揍我是么?”我轻轻拍了拍逸王爷的手以示安抚,接着迅的话道,“为了父王能够解开心结、你们兄弟两个能够和好如初,我就是豁出去一顿揍也认了。”
迅冷笑着道:“臭丫头以为我舍不得下手揍你么?哼,我舍不得揍你难道还舍不得揍你的心上人?这小子长得就是一副欠揍的样儿,待我揍残他,我看你心不心疼!”
楚龙吟正窝在角落里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喝茶,闻言不由瞪圆了眼睛,巴嗒巴嗒地眨了几下,一脸地无辜。
“你要揍他屁股么?唔……为了我,他应该是可以忍的。”我耸耸肩。
“少避重就轻!”迅火大地瞪我,“你到底说是不说?!”
“说!交换条件只有一个,”我不避让地也瞪着他,“原谅我父王。”
“我若不肯呢?”迅面色冷下来。
“我不逼你,”我好整以暇地捋了捋耳边的发丝,“顺便说一句:千树的下落这世上除了我之外绝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信不信由你。”
迅恼火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茶杯叮当作响:“你既知道千树的下落为何不早告诉我?!”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我淡淡看他,“早告诉你又怎样?当初你就不该推开千树!”
“——臭丫头!”迅唿地站起身,伸了长臂就来拎我,我早有准备地一转身子就躲到了逸王爷的身后,这兄弟两个便一立一坐地面对面照了个正着。
坐在椅上的逸王爷仰起脸来望着迅,我虽看不到他的正面,也能想像此刻他满眼的乞求,迅直直立在他面前却不肯看他,只将目光瞪在窗上,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良久,终于听得迅冷声道:“臭丫头,我依你了,我原谅他,你现在告诉我千树的下落罢。”
“您老当我是小孩子一般好哄么?”我从逸王爷身后站起来走到两人旁边,“当真原谅了干嘛还甩着一张死人脸?”
“情儿……”逸王爷也慢慢站起身,“大哥确已原谅我了,你就……告诉他罢。”
“那么说,你们两个当真和好了?”我分别看了看这两人,兄弟俩不约而同地点头,“那好,你们拉拉手,相互笑一笑,然后再来个和解的拥抱,我就信你们。”
“噗……”楚龙吟在角落里发出一声闷笑。
“臭丫头……”迅咬牙切齿地瞪我。
不理会他,我各拉过两人的一只手放在一起,两人才一接触,迅就飞快地甩开了,紧接着一把扯过我去狠狠一巴掌打在屁股上,疼得我跳起尺来高:“啊——父王——救我——”
许是我这“惨叫”声过于凄厉了,逸王爷吓了一跳,连忙迈过来搭救,我趁机脚下使了个绊子绊了他一个踉跄,正令他收势不住扑在了迅的身上,迅本欲躲闪,却被我反手扯住袖子,兄弟两个结结实实地来了记熊抱。
“大哥……”逸王爷再难自制地握住迅的肩头,泪水潸然而下。
迅还欲挣开,奈何上身被逸王爷箍住,胳膊又被我拽住,硬是无法挣脱,又恼又恨地瞪了逸王爷半晌,咬着牙道:“臭小子……多大的人了还掉眼泪?!少他娘的给你哥我丢人了,还不赶紧擦了?!”
逸王爷闻言惊呆在当场,过了良久方才反应过来,激动不已地颤声道:“大……大哥!你——你肯原谅我了?”
“放开!”迅火大地抖了抖肩膀,逸王爷连忙松开手,不等迅的杀人目光戳向我,我也早早丢开他的袖子溜到了楚龙吟的身边去,见迅凶眉恶眼地抻了抻自己被扯皱的衣衫,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干脆闭上眼睛谁也不看谁也不理了。
我正待暗示逸王爷再接再厉,却被站起身的楚龙吟一把搂在怀里往门口带去,低下头来悄声在我耳旁笑道:“接下来要靠他们两个自己去解决了,咱们回避罢。”
出得房来将门掩好,因逸王爷的书房是分内外间的,他们兄弟两个在内间,外间是个小厅,楚龙吟便坐到厅中椅上去,拉着我坐到他的腿上,笑着道:“咱们就在这儿等结果好了。”
我偎入他怀中静待了半晌,道:“龙吟,我方才在外面见到……他了。”
“嗯,我听庄夫人说了,”楚龙吟搂着我的双臂收得紧了些,“怪我,我该跟着你一起出门的,吃了午饭又被王爷他老人家催着去休息,不成想这一觉就睡到了方才,原本他们都不肯叫醒我的,还是我自己听到了动静才匆匆跑出府门去想要找你……”
“你瞧,果真是前阵子太过劳累了罢?只睡几觉哪里就能歇得过来呢!”我伸手抚上他仍旧瘦削的脸颊,“我这不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么。我想跟你说的是……他让庄夫人给我传话,说是三日后要开宗祠,把我和孩子的名字记入楚家族谱,正式入族……”
楚龙吟轻轻抚着我的后背,沉默了片刻方道:“我们赶在开宗祠之前把孩子抢出来。”
“龙吟,他的身边有龙禁卫,我们奈何不了他……连迅的功夫都只堪堪与两名龙禁卫战成平手,小江他们更是走不过十几招,除非我们手上有更多的龙禁卫听命……”
“唔……这一点也不是很难办到。”楚龙吟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你……要去请九王爷帮忙么?”我扳过他的下巴望着他的眼睛,“伴君如伴虎,我们能不求他还是莫要求他了,万一他拿此事当做筹码同你交换,那……”
“‘那’什么?你这小坏丫头都知道什么了?”楚龙吟眯起眼坏笑着看我,“说给我听听。”
“我什么都知道,”我冷哼了一声,“我正要问问楚大帅哥你都是怎样‘伺候’人家九王爷的呢?!也说给我听听。”
“帅哥”这个新鲜词让楚龙吟笑了半天,末了用唇狠狠啄了啄我的脸颊,道:“你这丫头还真是什么都懂!都是从哪儿学来的?亏了当初我让您老人家念几段儿‘杂书’就跟我脸红脖子粗的,敢情儿全是装出来的!早知如此——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