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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后的某日凌晨,晨光微熹,众人还在睡梦中,突然被一阵嘟嘟的哨音吵醒了。
“集合了集合了!”韩连球的嗓音在客栈院中响起,“刚刚收到传讯,皇城飞舟即刻便到。所有人,包括选手和亲友团,马上到内城广场上集合。”
韩连球的声音加了扩音效果,声震屋宇,连喊两遍后,酣睡的醒了,闭关修炼的也出了关,大家涌出馆驿,去往广场集合。
千丈方圆的广场上,高台已撤除,所有的选手及亲友团,包括王城高层和城卫,近千人全部集中在靠近城门前的区域等候,腾出一大片空地供飞舟降落。
桂婆婆昨晚又玩了一次消失,这会儿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看上去神色紧张,还不住用手拽甄男衣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桂婆婆,这么紧张干什么?”甄男手指天空,“你看,晴空万里,难得的好天气,你就不能放松点吗?”
甄男不用想都清楚,桂婆婆的卜算肯定有了结果,而且看她的神态就知道结果不太好。可现在,众目睽睽之中,也不是私下交谈的时候啊!
“大大”桂婆婆漏风的牙齿咝咝作响,声音怪异,引得附近之人为之侧耳。
甄男附耳道:“大凶对吧?”
除了大凶,还能是什么?经过与皮休王一席谈话,甄男对未来已不抱幻想了。不过,他得阻止桂婆婆说下去,血煞门的势力实在太大了,说不定人群中就有他们的眼线。
这段时间,桂婆婆一直没找甄男交流卜卦的情况,甄男料定她大概是因为仍没有完全参透天机,所以也没再主动找她问,没想到在这个不是时候的时候,她却想说了。上千人挨挨挤挤聚成一堆,谁知道哪双耳朵是血隐者的,甄男当然不能让她说下去。
“甄娃仔,千万”桂婆婆偏不知趣,仍要说下去,偏偏声音还很大。
甄男拉一把董尔卓,将他塞到了自己和桂婆婆中间:“董尔卓,桂婆婆说了,要给你算姻缘呢!”
“是吗?桂婆婆,你老人家万寿无疆!”董尔卓大喜,立刻奉上马屁。
“董小子,滚开!老身本来就是万年,用不着你拍马屁!”桂婆婆气不打一处来,使劲扒拉碍事的董尔卓。
正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嗡嗡声。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飞舟来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全都仰头向北方的天空看去,那是皇城方向,也是飞舟飞来的方向。
“完了完了!”桂婆婆跌足长叹,她咬字不清,听上去又像在说晚了晚了。
“可不是晚了吗!”甄男心道。
如果说之前参加福契人大赛,是为了赤眉等朋友,但经过与皮休王的一夕长谈,甄男肩上又加了一份责任——尽自己的能力保护参赛阳人的性命。现在的情况,即便福契人大赛是刀山火海,他也必须闯一闯了。况且,皇城接人的飞舟已到了,周围又是几百戒备森严的城卫,现在退出,还有机会吗?
未几,天际出现两个黑点,速度快得惊人,眨眼已能看清飞舟的大致轮廓。飞舟为梭形的密闭空间,周身紫气萦绕翻腾,似乎在对抗高空炽烈无比的阳灵气,因而发出很大的轰鸣声,比客机的声音要大多了,和发射火箭都不差上下。
飞舟飞临众人头顶,遮蔽了好大一片天空,广场上犹如黑夜降临。每一艘飞舟都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就像两艘华贵的巨舰。在众人一片啧啧赞叹声中,两艘飞舟开始徐徐下降,最终先后平稳降落在为其预留的空地上。
“好大的气派,不愧是皇家御用之物。”甄男脱口赞道。
“嘁嘁!”韩连球咂嘴道,“这有什么,要搁五百年前,哪个王城没有几艘这玩意儿。”
“那现在呢,怎么没了?”甄男问道。
第198章天将破晓,赤日当照()
甄男与韩连球搭话,长见识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他不想留给桂婆婆见缝插针的机会。
赶跑马屁拍到马腿上的董尔卓后,桂婆婆仍不死心,一直在冲甄男挤眉弄眼,示意有话要说。
“哼!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桂婆婆非常不满地咕哝一句,再也不看甄男了。
她终于看出来了,甄男就是在找各种借口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现在嘛”韩连球拖着长音,“现在有罡风了,没有紫树胶,飞舟根本抵挡不住高空阳灵气的侵蚀。”
紫树胶以消耗自身为代价,避免飞舟被罡风侵蚀,因此才会产生紫气翻腾的现象。可以想像,运行飞舟对紫树胶的消耗量极大。紫树胶唯有紫福缘树才可产出,但整个幽灵星却只有皇城有一棵紫福缘树,因而这种东西极其稀缺。飞舟又是战争利器,幽灵皇是不可能向各域供应珍贵的紫树胶的,所以自从罡风肆虐以来,各王城的飞舟也就只能废弃不用了。
“韩队长,王城退下来的那些飞舟现在哪里?如果让它在五丈以下飞行呢?”甄男看似随口问了一句。
飞舟体积硕大,看上去和一架空客的运载量差不多,而且来去迅疾,这让甄男有点上心。如果能弄一艘,带着南域的阳人逃跑时,就不愁交通工具了。
“甄队长,你就别想了!”韩连球大概猜出了甄男的小心思,“飞舟所过,气流剧烈扰动,会将高空的阳灵气吸下来的。”
“哦”甄男微微失望,便不再说话,将注意力放在两艘豪华气派的飞舟上。
飞舟搅起的烟尘散尽,舱门向两旁徐徐打开,身穿绿短襟,胸前配紫色徽章的皇卫陆续走下飞舟。
每艘飞舟各下来五名皇卫,赫然都是金丹巅峰以上修为,领头的更是达到了圣丹境。
皮休王和众位皇城长老迎上前去,简单接洽后,皇卫便开始组织南域参赛选手及陪同的亲友团登舟。
选手和亲友团被分开,各登一舟。皇卫手捧名册,核对一个,放行一个,而且每人还给发一个徽章。徽章是定身叶形状,颜色鲜红,让人想到血,正中还印着白色的号码。
甄男是队长,第一个登舟,领到的徽章号码是,回头看紧随其后的赤眉,号码是,心中不由略有所思。
飞舟内部空间很大,有上百个房间,但一下子涌进几百人,仍显不够用。甄男作为队长,享受特殊待遇,单独一间,其余人只好三到四人一间凑合了。
微微的失重感中,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飞舟迅速上升,随后是一阵强烈的推背感,飞舟已改为平飞,离弦的箭一般射向皇城方向。舷窗外,远山被拉成了一道虚影。
甄男靠近舷窗,俯瞰迅速后退的河流山川,却提不起半点欣赏风景的兴趣。
这条去路,是否还有归途!
“嗡”头顶突然传来一阵异响,类似于电流接通时的嗡鸣声。甄男抬头上看,见房顶正中嵌着一个紫色圆片,圆片像沐浴头,上面密布细孔,异响就是从细孔里传出来的。
还没弄清那是什么东西,里面突然传出一阵恶声恶气的播音声:“你们这些阳人,都给老子听好了,下面宣布几条规定。一、飞行途中,不得离开房间;二、保持安静,不得喧哗;三、绝对服从,违者杀无赦!”
这三条规定,霸道至极,像对待战俘。甄男听得极不舒服,起身就去开门,转动手柄,推了推,又拉了拉,门纹丝不动,像被焊死了,全身不由泛起一阵冰凉。
“呯!呯!”伴随着异响,飞舟起了震动。
甄男起初不知原故,但很快就明白了,有人在用力砸舱门,而且用上了修元。
“开门!开门!给老子开门,老子不干了!”
听声音像是来自王城参赛队的阳人暴炎,人如其名。此人脾气暴烈,曾因未当上队长,当面顶撞过韩连球,甄男有印象。
“不想干了?你他妈的,那老子成全你!”走廊中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随即又是一阵开关舱门声。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暴炎声音中透出极度惊恐。
“啊”不久之后,暴炎的抗议声变成了瘮人至极的惨叫。
惨叫声连续不断,而且运动轨迹向下,片刻已在舟腹之下。
甄男心中凛然,连忙凑近舷窗向下观瞧。此时飞舟竟是悬停在半空,因而舷窗外的景像静止,唯见一人形物向下急坠。
虽看不清面目,但那人形物显然就是暴炎,被皇卫扔下了飞舟。皇卫在杀鸡儆猴,因此故意停下飞舟,好方便阳人观刑。
暴露在阳灵气中的暴炎,坠落的过程中,已然开始解体,到最后残存的主干就像一个气泡般,噗地爆开,然后一下就没了,消失得干干净净。
“开门!开门!”呯!咚!
“草你妈的,老子不干了!”呯!咚!
暴炎的死,就像点燃了包,短暂的沉寂后,飞舟之内,火山爆发了。这其中,夹杂着赤眉和董尔卓的怒吼声、钦謦急切的呼唤声、杨君隐隐的啜泣声
甄男大惊失色,他很清楚自己的一帮朋友都什么脾气,他们都是一帮吃软不吃硬,宁折不弯腰的主。满舟之人,也不乏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暴脾气。受此刺激,肯定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上百个暴炎站出来。甄男实在不愿意再看到第二个暴炎之死,更难接受自己一帮亲近的朋友有什么好歹。
甄男修元急走肺经,经过扩音加持的声音盖过了一片暴走的骚动声:“我是号,我是你们的队长甄男,我命令大家,保持冷静,谁也不准妄动!”
阳人们的喧闹声停了,走廊中来回跑动的皇卫的脚步声也停了,飞舟内瞬间变得落针可闻。甄男靠在舷窗上,轻轻舒了一口气。
飞舟再次发动,舷窗外,一朵又一朵硕大的墨黑积雨云疾掠而过,闪电夹二连三,飞舟穿梭其中,向北直飞皇城。
“暴雨就要来了!”甄男低语,心头乌云笼罩。
“好大的雪!”
茫茫北海,烟波浩渺。在帝头山之巅,体格魁梧,挺胸叠肚的龙葵负手而立,正极目远眺。密密麻麻的雪花从天而降,却没有一片上身。
“这是喜兆啊门主,我们即将迎来一个干干净净,没有阳人,也没有羸弱病残的纯洁世界!”身侧的刘天机接口到。
“那将是我们的世界!为这一天的到来,我们奋斗了五百年。诸位,辛苦了!”龙葵的声音如同瓦釜雷鸣,霸气侧漏。
“门主过奖,为了血煞王,为了血煞门,属下们义不容辞!”
与龙葵一齐站在龟岛之脊的大长老成斐然、二长老明非子、三长老昊正天、十长老刘天机右手抚胸,躬身作答。
这四人,安置好右血瞳后,不久前刚刚返回血煞门。
龙葵微微点头,视线却穿透大雪,扫向山峦起伏的皑皑白雪中不断移动的一个个黑点,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忧色,喃喃道:“时不待我啊,但愿这场大雪,能孕育出更多的冰花。”
“都给老子听好了,限你们一个时辰之内采够冰花!完成任务的,重赏!完不成的,重罚!”成斐然经过扩音效果加持的声音在帝头山上空回响。
声音滚过山峦,那些黑点,犹如被皮鞭加身的老牛,速度更加迅疾,在雪中蹿高伏低。
“那是什么?”明非子遥指远方。
众人顺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