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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懒得管那孽障的,但他母后执意要救,我也犯不上拦着。”沧溟冷冷地道,“日前王宫派出人手分赴人间妖界各处,死马当活马医,希望找到救他的办法……”
“那找得怎样了?”苏软的心狂跳起来。
沧溟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到底怎样了啊,拜托!”几乎是恳求了。
“阴间的鬼王说有办法医他,但需要一件东西来交换。”沧溟慢悠悠地道。
“是什么?”
“……你恐怕不会愿意知道。”沧溟一笑,“鬼王的母亲历劫损伤了元神,久病未愈,需要一颗异世之心来做药引,你……意下如何?”
异世之心,又是异世之心,但……这笔买卖还真划得来啊……
“我给。”简简单单两个字,完全不假思索。
沧溟倒怔了怔:“你知不知道,如果将异世之心献与冥界,那灰飞烟灭,万劫不复的人,可就是你了。”
“哦。”苏软点了点头,做了个深呼吸,草原上的空气真新鲜,尤其是晚上,深深地吸一口气,全身上下都清爽得让人想哭。
对冥界一无所知,但那里,估计是不会有这么新鲜的空气了。
“只取心,还是要整只的?”回头,冲着沧溟粲然一笑,“要是只取心的话,你现在可以动手了。”
……
沧溟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许久才道:“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我不是笨蛋。”
“你是。还有么?”沧溟一步步走近。
“挖了心之后,麻烦把我剩下的部件找地方埋了,别让狐狸看见。”
“……好,还有么?”
“没有了。”
“别怕,不疼的。”嘴里几近温柔地哄着,五根修长的手指却已如利刃一般,缓缓刺向苏软的胸口。
“骗子,不疼才怪……”苏软嘟哝着,闭上了眼睛。
……
“我怎么不知道,鬼王有个什么久病不愈的母亲?”
冰凉的语声从耳畔响起,苏软还未及有所反应,已被一条手臂揽住,向后急退了好几步。
睁眼,转头,妖孽那风华绝代的侧脸近在咫尺,眉宇间却带了些嫌弃和不耐烦的神色,像刚刚看过一场蹩脚又冗长的戏。
“天绯……”心中百感交集,想要跟他说点什么,然而脱口而出的却是,“对不起,我刚才把你爸爸给打了……”
心里还是非常介意这件事情的,打的时候只惦记着解恨,之后才越想越觉得过意不去。毕竟……那是他爸爸啊。
天绯看了她一眼:“哪只手打的?”
“左,左手。”干嘛,不是要剁了吧。
“受伤了么?”
“……没有,就是有点肿。”
于是托起那只仍在微微抖着的手,皱眉:“疼么?”
“嗯。”
“那下次别打了。”
“嗯。”
……
……
……
“珑兮,我要弄死他们,我今天……一定要弄死他们……”不远处,某个悲摧的爹愤怒到极处,忽然笑得倾国倾城。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喜欢一首叫sayno的歌,有点心酸,却又酣畅淋漓,看来这世上身心俱疲的人远不止我一个,共勉吧。周日更新……
第四十二章 庄生晓梦迷蝴蝶(三)()
天绯的妈妈是好人。
长河渐落的时候;被珑兮拉着坐在树下的青石上;听着她温柔的声音,感受着掌心里传来的暖意,一时竟忘了刚才的惊吓,就连几步之外某只老狐狸那深不可测的阴鸷目光,也基本上可以无视了。
“他悄悄回家,却又不肯现身就走了,没办法;我们只好跟着他来……其实刚见面时;他就已经认出我们了,但不知为什么不肯道破,也不肯跟我说话,许是怕你受惊;又许是还在生我们的气……”黛眉微蹙,波光荡漾的大眼怯怯地望向儿子,见他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目光就黯淡下来,语声里渐渐溢满了伤心和委屈,“孩子长大了就是这样的,无论你怎么难过,怎么不放心,他也只想着到外面去,可是……自从知道他出事,我已经好多天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我……真的很想他……”
偶买嘎……
苏软的小心肝一下子就软得拎都拎不起来,这么不可方物的一个美人,还是天绯的麻麻,又优雅,又温柔,从皮肤到灵魂都如此美好,但现在她要哭了……要哭了啊……
“都怪你……”心里埋怨妖孽,但没出声,只用眼神谴责他。
天绯也不说话,凉凉地一个目光扫过来:“笨蛋,我这是为了谁?”
苏软小脸一垮。
“对不起,都是我这个累赘拖了他的后腿……他出事也是因为我……”看着珑兮的眼泪滚下来,忽然觉得好内疚,自己也想哭,只说了这一句,就哽咽住了。
“不怪你,不怪你,你是好孩子,今晚聊天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原是我雪狐族对不起你……你,别恨我们……”
两个女人在树下执手相看泪眼,情真意切地做着自我批评。两个男人表情有点僵硬,老的撇嘴斜睨,小的扬眉望天,谁也不搭腔。
“刚刚那件事,我们不是有意捉弄你,我和他父王打了个赌,我赌你一定肯拿身家性命去救天绯的,他父王不信,现在,我赢了……”抹了抹眼泪,忽然又孩子气地微笑起来,如芍药染露,看得人眼前一亮。
……这情绪转换也太迅速了吧。
“所以刚才说的要异世之心的话,都不做数?”苏软没反应过来。怔怔地问。
“自然不作数……”
“那鬼王什么的呢?”
“鬼王是天生地长的冥界之王,又哪里会有什么母亲,他父王骗你的。”
……
“所以连你们也没办法救他,是么?”心一点点变凉,希望之后的绝望最让人无力,靠了树干,声音很弱地问。
“有!”珑兮斩钉截铁。
“真的?”苏软眼睛又是一亮,“什么办法?!”
“还没想到。”
……
“玉娘姐姐,不是,王后阿姨……我能回去睡一会么……”
真的受不了了,今天他们家准备拿她过节么?给个枣打一巴掌,给个枣打一巴掌,这血压跟跳楼机似的一会狂升,一会狂降,一会再狂升,一会再狂降,喜怒忧思悲恐惊……不想说话了,她是银啊!有血有又的银啊!是银都会有极限的啊……哪能睡一会儿啊……
“你不要难过!”珑兮看见她眼里的绝望,忙安慰道,“刚才他父王也不是全骗你,王族的人确实已经到各处去探访消息了。”
“……那……探访得怎样?”
“还没有回报。”
“……哦。”
“不过,天绯肯定没事的!”
“……您怎么知道?”见她说得笃定,不由自主地,又燃起了一点希望的小火苗。
“我有三个儿子,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见他们哪个死过,所以肯定没事的!”珑兮自信满满地道。
小火苗被人哗啦泼了一瓢凉水。
……
苏软已经无力再去研究这其中的逻辑关系,扶着树站起来,惨然一笑:“两位,我先回去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但我真的很想睡觉……失陪!”
说着,晃晃悠悠地就要向村内走。
“王后的意思是,她相信自己的儿子命不该绝,所以不会寻死觅活。”沧溟望着她的背影,忽然冷冷开口,“雪狐王族会倾尽全力,把这孽障的性命找回来,但他必须回王宫去。至于你,性命暂时可以留着,跟不跟我们回去,悉听尊便。”
苏软的脚步顿住,回头:“您……能不能……再说一遍?”
“你耳朵聋么?!”沧溟忽然发飙,“本王跟你说话,你敢让本王再说一遍?!”
“……我错了,但,你真的不杀我了?”
沧溟不怎么待见地白了她一眼:“莫伤离既死,剩下的初月余孽已不足虑,你的性命也可以暂记在你那里,王后是力保你的,我愿赌服输,也不与你为难,若那死小子非要带上个活物,我雪狐王宫也自有你待的地方。”
这个算是邀请了吧?但……
“你们,刚才拿我的性命打赌?”
“你不情愿什么?就你那条小命,能让本王和王后拿来打赌,应该觉得三生有幸才对。”沧溟哼道。
“回去了,是不是就真有希望救他了?”
“不知道,”沧溟不留情面地挖苦,“不过肯定比躲在庄户院里吃烤肉要有希望得多!”
……拜托,吃的最多的是你吧。腹诽,但没敢说出来,只是傻笑。
“至于回不回去,天明之前,你们自己定夺,我养了三个孽障,一个比一个更孽障,也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说完,上前拉了珑兮的手,飘然转身,渐渐又幻化成白又白夫妇的造型,回村子里去了。
“回去!买站票也得回去!”苏软精神大振,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狗腿地连连答应。
“你几时学会替我做主了?”身后,有冷冰冰的声音问。
“就这一次。”苏软没有回头,“你要是再啰嗦,我就去死。”
“……”
“狐狸。”
“……嗯?”
“走之前,再为村子里做件事情吧。”
那日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距鹿儿坡数十里之遥的高尚帮老巢出了点事情。
对此,高尚帮官方的说法是:因帮主任高尚性情豪迈,尚义气,好交游,某日率帮众劫富济贫时,偶遇一武功卓绝的白衣公子,几番切磋,不分胜负,最终惺惺相惜,结为莫逆。后来白衣公子离开草原,临行前特到帮中拜访,言其曾借宿于鹿儿坡村,故以阖村老少的安危相托,请求任帮主今后予以庇护。任帮主毫不犹豫,毅然应允,终其一生,与鹿儿坡村秋毫无犯,在广袤的塞外草原上留下了一段人人称道的佳话。
而帮中喽啰们私底下流传出来的另一个版本却是:当天清早,高尚帮百十来号马匪还没睡醒的时候,那个在鹿儿坡村胖揍了他们好几次的白衣男子就从山门闯了进来。那主儿也不知是不是人,明明一张极俊的小白脸,手段却高得像个活妖怪。因此明岗暗哨十余人,居然谁也不敢上前阻拦,只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脚踹开帮主的房门走了进去,将睡眼惺忪的帮主从床上拎起来,然后气定神闲地跟问了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我要走了,但我家那丫头不放心村子里的人,怕你报复,你会报复么?”
任高尚怔怔地看着他,说:“不会。”
第二个问题:“我是该相信你,还是把你这夷为平地,以绝后患?”
任高尚脸色惨白:“我高尚帮虽是马匪,却轻生死重承诺,既说不会,就必定不会,你又何苦斩尽杀绝?”
第三个问题:“如果言而无信,你猜会怎样?”
这个问题是微笑着问的,那人笑起来好看得要命,但任高尚却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后来任高尚真的一辈子都绕着鹿儿坡走。
鹿儿坡的人们天亮之后发现,天绯公子、小苏姑娘,还有昨晚让他们掬了好几把同情泪的白又白夫妇,竟然在一夜之间不告而别,集体消失了。
待追出去时,看见有人用树枝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