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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我的话，王惜之似乎受到的震惊不小，久久无言。
“王惜凤，你坦白告诉本王，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培植势力的。”
“大婚之前。”如今大局已定，我没有必要瞒她。具体的说，从我恢复记忆的那一夜起，所有的动作就已经开始了。
“那么，你娶重儿也只是想拉拢景月，还有为了他身上的那块花记？”
咳～关于这个问题，我很不想再提。“最早的时候是这样。”
“呵呵。”王惜之笑了，笑得有些苦涩，“王惜凤，本王什么都不输你，就输在了城府二字。你真的，很会……实话告诉你，今日之前，本王从未将你真正放在眼里。”我知道，她是想说我虚伪……哎～
哦～好痛好痛，不行了。胸口的血还是止不住，我的脑袋越来越晕，最终眼前一黑，倒在了月影默怀里。
该说的都说完了，今日的事总算告一段落。我是真的坚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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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医，到底怎么样了？”几个男人急得团团转，床上躺着的女人却毫无生机，死气沉沉。仅有那丝微弱的气息，能让大家知道，她其实还活着。
她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可怕。其间几次都有人提议说要去天牢杀掉湛雪，都被其余的人阻挡了。大家共同的意思，是一切等床上的人醒过来再说。
女皇来问候过多次，祝海岩也在这里陪伴着，但是她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没有。是因为湛雪的事吧。
羊羊那小家伙被一个人扔在床脚，没人顾得上管她，于是她就一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自娱自乐。她妈都生死未卜了，可是这家伙竟然一点默哀的觉悟都没有……
刘太医给床上的人仔细把了脉，长身而起。“各位放心，王爷福大命大，刺客的那一剑看似又快又准，实则……未中要害。王爷至今昏迷不醒，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调理得当就可以了。”
众人互视一眼，未中要害，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湛雪可是王惜之培养的专业杀手啊～
虽说月影默是最后一层屏障，但是谁曾想湛雪的剑法如此之快，竟然让月影默都来不及出手……
我醒过来的时候，正对上了两只圆咕隆咚的黑豆豆眼，小羊羊嘟着嘴趴在我身上，嘴角还吸溜吸溜的挂着口水。一看见我睁开了眼，小家伙开心的张大嘴吧笑了起来，那滴口水也‘蹦’的一下掉在了我的脸上。
我窝火，却无力。小家伙两条眯起的小眼睛就像是弯月亮，小巧的鼻头可爱极了。说实话，我还没有这么近距离仔细的观察过我家闺女呢。
瞧这眉眼，瞧这小嘴儿，一看就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嘿嘿。
不过这也是应该的，也不看看是谁家的种～
105
105、相公都是狼１０１ 。。。
“醒了！王爷醒了！”一见我睁开眼，小宝惊喜的喊了起来。随后，一屋子的人都向我集中了过来。
我一一看过，说实话，这人还真不少，床头都站不下了。
除了祝海岩和小宝儿，都是我的家眷，轩轩，妖孽，寒寒，师兄，还有……嗯，那个黑衣的也算上吧，月影默。想我在这个世上活了也大概有二十年了吧，其实真的很幸福。不管做什么，有他们在身边，真的很幸福。
我知足了。
咝～心脏那里还是好痛哦，不过我可以醒过来，就说明没事。只是，这一击真正是我福大命大，还是湛雪的手下留情，就不好说了啊……
总之，能让我再次睁开眼睛，再次看见这些我爱的人，还有我闺女，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什么都不愿去想了。
景若寒给小宝吩咐了几句，让她去通知女皇，小宝又激动的看了我几眼，就转头跑出去了。
我看祝海岩，她脸上除了对于我醒来的惊喜之外，眼底还有着那一丝难以掩去的惆怅，我看见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她真的陷进去了，而且陷得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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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里很昏暗，阴森，潮湿，走上两步，还会听见墙角老鼠的叫声。这里与一般的牢房不同，守卫森严，而且每一个犯人都是被单独隔开的。
这种地方我不是第一次来了，记得在朝国的时候，史耀祖就是被关在这样的环境里，我当时不愿意承认，但是我知道是凤骁睿害的他。史耀祖当日戴着手铐脚镣，蓬头垢面，然后告诉我他认为自己对不起我，配不上我，下一辈子一定会等我，只等我。
那样的他，我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当时我告诉他我是不会让他死的，我让他等我，不要绝望。但是最终他还是死了。
我连救他的能耐都没有……
如今站在相似的地点，我透过厚铁门上的小窗向内看去。没有我想象中的不堪情景，王惜之一身白衣，盘腿坐在茅草堆上，虽然有些落魄，但依然干净清爽，从容不迫。我在门外看了她很久，她一动不动，闭目养神。身前碗里的饭菜也并没有动过，完好的放在那里。
是啊，一个王爷又怎能吃那样的饭菜呢？
我轻声换来一边的狱卒，耳语了几句，狱卒忙不迭的对我点头哈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丰盛的饭菜就被端了进来。
狱卒搁下饭菜，“这是凤王爷体恤多年姐妹一场，特地赏给之王您的。”虽话语还算恭敬，实则神态趾高气昂。
狱卒出来后，王惜之抬头看了一眼身前换上的丰盛饭菜，然后又闭上眼睛，不再动弹。
她不吃我给她的饭菜。
我一笑，挡住了欲上前去的狱卒。然后从腰间掏出一个瓷瓶，倒出其内的那一颗药丸，交给了狱卒。
“知道该怎么做么？”我冷静的笑。
狱卒接过药丸，忙对我点头哈腰，“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就不劳王爷您费心了，小的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帖帖，不留痕迹。”
“好了，去吧。”我满意的看着狱卒离去，显然这种事情她经的多了。
末了，我又转头看了一眼王惜之。
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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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凤王千岁。”一进我的书房，祝海岩跪下给我行了个大礼。
在我记忆中，她似乎还是第一次这样正式。
我忙笑着过去扶起她，“这是怎么了？海岩姐，今儿个倒是跟本王生分起来了。”
祝海岩对我恭敬一揖，“王爷的身份今非昔比，必要的理解不敢乱。”自进门起，祝海岩一直低着头，眼睛里也不见了以前常有的那种圆滑笑意。
眯眼看了看她，我转身坐回了椅子上，“本王只不过是奉旨监国而已。”自从那日王惜之兵变之后，女皇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一夜之间生了场大病，迟迟不见好转，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今天的祝海岩真的很不一样，看了她半天，我总觉得她今日是有事而来。
“海岩姐有什么事不妨直说，能办到的本王一定会帮忙。”
听了我的话，祝海岩似是轻叹了一声，竟屈膝向我跪下。
我皱眉，“到底怎么了？”其实我心中已隐约猜到了几分。该是为了湛雪而来的吧。
“海岩不才，下官想念家中父老，求王爷准许下官辞官归隐。”
什么？“你要归隐？为什么？”我没想到她要提的竟然是这个。
祝海岩以头点地，“王爷，如今大局已定，王爷也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了，下官也放心了。至于下官自己，下官承认以前的志向是想要做大官，飞黄腾达。但是在京都经历了这一年半天气之后，下官现在已经看破了许多东西。
现在，下官只想回家，守着那一亩三分地，有夫君相伴，儿女绕膝，不愿再涉足这是是非非了。还望王爷成全。”
“你真的想好了？”望着祝海岩看了好久，我心里真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不痛，也没有不舍，只是有点空。空落落的，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毕竟，这半年来，我们姐妹相称，交情匪浅。
“想好了。”祝海岩坚定点头。
我忽而一笑，端起桌上的茶慢悠悠抿了一口，“你走了，湛雪公子怎么办？海岩姐姐难道就不要怜香惜玉一把？你这次若是救了他，也许，他会感恩戴德，后半辈子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呢。”
听闻此言，祝海岩眸光一闪，“下官知道，王爷是不会杀湛雪公子的。”
“哦？”我挑眉，“何出此言？”
祝海岩直视着我，不卑不亢，开怀爽朗的笑，“因为下官知道，王爷是性情中人，一定不会不念你我姐妹之情的。下官斗胆，请求王爷允许，下官带湛雪公子一并离开。”
屋内一阵沉默。
我笑，“海岩姐，你真是吃定本王了。本王原以为你真的已经看破红尘，没想到肚子里那些歪歪心思还是一条都没少。”还是当初的那枚精豆豆。
“好吧。海岩姐，我答应你。祝你与湛雪白头到老，百年好合。”
确实，我没有打算要杀掉湛雪，虽然当初是他刺杀我，但是，他毕竟在最后关头放了我一码。要不然的话，现在的我还不知道在哪里飘荡呢。
湛雪的情，我记下了。这几个月来若说我对他真的一点什么也没有，那也是骗人的，咳～只不过，我们彼此都知道，我知道他是祝海岩的心上之人，他也清楚我是他最终要杀的那个人。所以，就算最后他放过了我，我们仍旧是不可能的。
位置决定一切，我们个人所属的位置决定我们永远只可能是两条相距较近的平行线，但是最终还是没有交集。
我记得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爱人是什么？就是在对的时间遇见的对的那个人。其中有许多因素限定，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我们的一生都会遇见无数的人，让你心动的也会有许多，但是真正和你在一起，陪你到老的，只有其中最合适的人。这些人，也是你最深爱的，不能离开的……
――
祝海岩和湛雪离开了，离去前的那一夜，我见到了湛雪。他一袭白衣，青丝极腰。我坐着，他站着。许久无言。
后来，我轻叹了一声，先开了口，“湛雪公子，本王怀念曾经在凤来香的时候，你……能为本王最后弹奏一次么？”
湛雪抬头看我，眸子里的光有些模糊，我看不真切。他对我扶了扶身，静静的走到古琴之后，拂袖轻弹。
湛雪先是弹奏了从君写意那里学来的流行曲目，随后曲风一转，又是缠绵悱恻的旋律，那是我从来没听过的，只觉得很悲伤。我定定的望着他，对视着，竟移不开眼。
一曲弹罢。
我吸了一口气，有些尴尬的笑，深知方才有些失态了。“这首曲子很好听，能告诉本王叫什么名字么？”
“回王爷，此曲名为《无花》。”
“《无花》……”轻喃这两个字，我陷入了沉思。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将我心弦触动，但是细想之下，又不知是什么。“为什么要叫《无花》？”好悲伤的名字。我无意识的问着。
湛雪望着我呢喃，“因为……王爷说过，‘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湛雪仅说了那一句，便已站起，“王爷，夜已深，湛雪告退。王爷……珍重。”
莫待无花空折枝……
“湛雪。”我‘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追了出去。
“湛雪。”
湛雪背对着我停了下来。
如果此时我能看见他的眼睛，我一定可以发现在那平静之下潜藏的那一抹深深的希冀。可惜，那样的神情，我永远也不会看见了。
“湛雪，你……会怨本王么？”我知道他并不爱祝海岩。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问，也许，我也是在期待着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