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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龙哥哥……”琉璃眼角溢出泪水,向赵云扑来。龙炎让开一条路,琉璃紧紧搂住了赵云。
“……”赵云看着自己穿过琉璃身体的手。如今的琉璃已化作灵魂,赵云碰不到她,只有她能碰到赵云。赵云立在龙炎之中,任由琉璃在胸口上啜泣。十年的悲痛欲绝,十年的孤独坚守,最终都化为琉璃脸上的两道泪痕,尽情地倾洒在火照之路上。
“子龙哥哥……”琉璃哭了好久,才抹抹泪水,抬起头,“你怎么来这里了……”
赵云低下头,手触碰着琉璃的光影。没有任何触感,只是虚空,赵云只有记忆中琉璃的温度。他“抚摸”着琉璃的脸。
“小璃,你又何必为我去死……”赵云抽动着嘴角,“傻孩子……”
琉璃揉了揉眼角,破涕为笑,依旧是当年那可爱的模样。
“子龙哥哥,我那么任性,差点害死了你……”
赵云的手顺着琉璃长发的光影抚下,昔日的小璃就在眼前,却再也没有抱紧的机会。
“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赵云的手没入琉璃的发中。
“你在当日那一点稍纵即逝的犹豫,让我觉得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后来我发现之前的内力都被锁在了体内,便更是觉得,你有自己的苦衷。你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
“小璃,你就是太傻了。阻止八荒焚天,我就够了,你又何必……”
琉璃紧紧靠着赵云。在火照之路上被唯一的红光包围着,依旧是那两个人,只是一切都物是人非。赵云与琉璃,如今在阴阳交界之处,天人相隔。赵云轻轻说着十年前功力尽失后的遭遇,很慢,琉璃听得很仔细,就像是赵云经历那些的时候,她从未离去。
“小璃。”赵云深吸一口气,望着四周的彼岸花海,“我要带你出去。”
琉璃身形一颤,看着面前转过身去的赵云。
“白鬼曾经告诉我,你们灵魂想要逃脱这里,就要越过彼岸花海。”赵云走向那血红的彼岸花,龙炎腾跃在四周,“跟紧我。”
“这一次,说什么我都不会放手。”
见赵云说着就调动龙炎扑向彼岸花,琉璃急忙拽住赵云,说什么也不肯让他踏进花海一步。
“子龙哥哥!龙炎虽猛,但抵挡不住这里燃烧的花海。你若进入,便会神形俱散,彻底消失在三界之内……”
火照之路旁缭绕的鬼魂被赵云突然的动作给震住,纷纷离开,在远处注视着那扑入花海的龙炎。从花瓣上滴下的燃烧着的血液汇聚成海,隔断了灵魂通往阳间的路。琉璃挡在面前,赵云碰不到她,两人僵持在了花海的边缘。
“……”琉璃索性扑到赵云身上,这才让他暂时安静了下来。赵云望着面前的花海,那片血红一直延展到黑暗深处,纷纷扬扬的花瓣落下,顺着河流飘荡。
“子龙哥哥,群英会后,我在白狼山待了一年,便住在了北平。”琉璃轻声说道,赵云心头一颤。
“我们当初认识的地方,还是那个样子。走在街上,我会记起曾经的你带我买糖葫芦。望着月亮,我会想起我们坐在屋檐上喝着你最喜欢的女儿红。半夜里醒来,推开窗子望着北平,发现它还是当初的样子。”
“只是子龙哥哥,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我太任性了,已经回不去了,你不要再为我做傻事了……”琉璃抬起头,凝视着赵云的脸,“小璃只想你好好地活着,子龙哥哥。你现在的境界已经让世人难以仰望,你能成长到这一步,小璃很开心了,没什么其它的愿望。”
“我只要你好好地活着,你懂吗,子龙哥哥……”
赵云的手顺着琉璃的光影轻轻滑着。那些遥远的事,已经过去了么……如今的情况却又是那么凄凉。赢了这场战,却握不到眼前的琉璃,却失去了她……
琉璃最后抹去泪痕,对赵云笑了笑。
“子龙哥哥,我还能结一点印。让小璃这道灵魂和你融合吧,这样以后就能待在你身边了。”
嗯?赵云一愣,眼前的琉璃突然结出淡红色的印节,她的虚影开始弥漫,并向赵云蔓延了过来。
“小璃!!”赵云急忙喝道,伸出手去就要阻止琉璃,“快停下!!”
手上一空,赵云从琉璃身上穿了过去,急忙转身,看到的却是琉璃的笑。
“子龙哥哥,让我再任性一次吧。”琉璃道。她的灵魂化为气息,逐渐注入到赵云体内。赵云抓着虚空,却抓不住流失的琉璃。
“小璃!!”
火照之路再次沉寂了下来,龙炎静静地燃烧在脚边,留下赵云一个人伫立。赵云手忙脚乱,只觉头脑中什么气流划过,之前大战后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灵魂么……赵云看着指尖。他不知道该如何探知灵魂力量,曾经在西域身死的时候,天狐那道残影就融入修补了他灵魂的创伤,如今又是琉璃……
赵云抬起头,寂寥的火照之路上只有一望无际的彼岸花,还有盘旋在路边的冤魂。赵云一个人立在龙炎之中,背影那么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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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山巅,樊淑焦急地立在一边,目光丝毫不离白鬼。随着白鬼缓缓结印,一道暗紫色的门出现在视线之中,漩涡不断涌动,最终凸显出一个人形。在樊淑急切的注视下,赵云出现在两人眼前。
“子龙……”樊淑急忙走了过去。赵云如大梦初醒,迷茫的眼神看着四周,风撩动起他许久未展露过的银衣战甲,配合月光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
赵云对樊淑笑了笑,没说什么。他转身走到崖边,将涯角枪反扣在地上,俯瞰着下方平静的战局。身后,樊淑走了过来。
“从今天起,布衣门便不复存在。”
他抬起头,月亮正圆。
卷尾 383。因为失去
更新时间2014628 9:57:43 字数:3604
越来越静了,在建安十二年初的这个白狼山巅。涯角枪插在地上,枪尖闪着寒冷的月光。
赵云坐在崖边的那块巨石上,银衣飘舞,看得到衣边上淡蓝色的纹路。他伸出手,抚摸着缝补上去的纹路,没有什么表情。
都结束了。赵云将目光移开,看着下方的白狼山。远处的那片黑影便是柳城,隐约能看到城中的灯火。布衣门已灭,袁氏二子逃亡公孙康处,曹操已经撤兵,白狼山巅上,除了布衣门曾经居住过的地方之外,便只有赵云这一行人了。
北风凄凉,曲终人散,一切都静下来了。赵云把头靠在背后的涯角枪上,望着月亮,不知该想什么。
哥哥,吴言,你们看到了吗?布衣门已经不复存在了,你们为之付出性命而战的,已经实现了……
赵云凝望着月亮周围的乌云,看着它们一点一点流逝。
小瞳,小白,如果你们还在,那该多好啊,此刻的山巅,也不会这么寒冷……
赵云没有倦意,他在月光笼罩之中,细细想着这些年在自己身边出现又消失的人。琉璃、文姬、云璐、吴言、颜瞳、天狐、小白……那些笑脸,那些欢声,都在昨日。
是啊,那些都在昨日,已经远去了。赵云看着自己的手,却抓不住从指缝间穿过的风。记忆犹新,却物是人非,到头来,只留下赵云一个人在这宽阔的舞台,独自一人演着自己的戏码。那些幸福,那些伤痛,都伴随着如今寒冷的夜风,消失在无边黑暗里,离赵云远去。
“好多星星啊。”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赵云回头,是樊淑走了过来。她解开了扎起的短发,挠挠头,坐在赵云旁边。赵云望向夜空,才发现漫天繁星,月亮已经没入了云里。
“没有休息么?”赵云想笑,却笑不出来。
樊淑摇摇头:“他们都睡了,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她说着望向身后,那里是布衣门住过的地方。如今刚刚历经生死之战,众人都累了,都在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过了今夜,大家都会散了吧。”望着满天星星,樊淑突然说道。赵云心头一紧。
是啊,布衣门已经灭了,这些人也都该各奔东西,谋划着自己的前程了。这些年生生死死的陪伴,到了如今,仍旧逃不过离别的宿命。
“管辂和沧月说是要到处玩耍,童渊也不愿再经世事。司马懿和越兮受到曹操的邀请,恐怕要随曹军离开了。白鬼要继续留在灭天崖守着吴言的墓。”樊淑轻轻说着,赵云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大家,都要分开了啊。”
赵云将目光移下,凝视着面前的樊淑。月光朦胧,她欲言又止的脸让赵云涌起一阵莫名的情绪。
“你有什么打算呢,子龙?”樊淑别过头去,顿了顿,问道。
赵云沉寂了片刻,道:“我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
樊淑一愣,随即点点头,转过身,对赵云做了一个绚烂无比的笑。
“你呀,真是闲不下来。”樊淑拍拍赵云的肩,“不过还好,大丈夫志在四方嘛。如果有一天你对我说你要归隐了,那我倒会怀疑你是不是那个常山赵子龙了。”
听着樊淑的打趣,赵云笑了笑。寂静的白狼山巅上,涯角枪默默地守护着石上的两人。
“你呢?”赵云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我嘛……”樊淑蹙眉,想了想,声音低了下来。
“大约是要解散离魂宫了吧。”
赵云一愣。
“刚才问过姐妹们了,她们都累了,如今布衣门已灭,也没必要再有离魂这个组织了。”樊淑喃喃着,“姐妹们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
“至于我的话……”樊淑垂下眼帘,想抬起头看看赵云,却又咬着嘴唇移开目光。
“想到处逛逛吧……”樊淑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等玩累了,再说其它事情。”
两人没有再说话,并肩坐着,感受着黑夜的宁静。月亮又从云中钻出,柔和的光抚在两人身上。紫色服饰和银衣战甲。
“子龙,我们认识多久了?”樊淑没来由地问。赵云闻言想了想。
“我们第一次见,是我刚出山的时候在界桥吧。”赵云啧啧嘴,回忆着,“如果从那个时候算起,大概有十多年了吧。”
赵云轻轻说出十多年这三个字后,看了看面前的樊淑,这才明白这三个字的沉重。十多年的时光,现在看来,却似眨眼间。那时的赵云涉世不深,樊淑也活泼年少,如今两人却成为此次之战的关键,新的大陆双色。
“当时的我对你,又害怕又向往。”赵云笑了笑,樊淑愣住了。
“从飞哥那里我听说你是离魂宫的杀手,而且那一战差点生擒我。又觉得你功力好高深莫测,想着我什么时候能达到那种境界。”赵云自顾自地笑了,“现在想来,居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樊淑的眉头舒展开来,拍拍手,两只脚晃动着,就像个少不经事的少女。
“其实,真正开始了解你的时候,还是颜瞳死之后的事。”樊淑轻声道,赵云看了过来。
“颜瞳那个傻姑娘,生前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我就很纳闷,让离魂最优秀的杀手一直牵挂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樊淑和赵云四目相对,“这些年和你一起行动,大约是了解了一点你吧。”
樊淑说着又拍拍赵云的肩,大大咧咧:“说实话,你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了,无论是长相还是其他什么。”
赵云一脸黑线,随即释然。这才是以前他所认识的樊淑嘛……
“这些时间的相处,我发现你很喜欢思考一个问题。”樊淑道,赵云眨眨眼。
“历史是什么。”樊淑道,“我见你有好几次都在独自面对着影子发呆。”
“有时候见你认真的模样,便会忍不住去揣测你的世界。结果越揣测越好奇,最终陷入其中停不下来了。”樊淑望着那满天繁星。
“我在想,历史就像现在我们头顶上的银河一样。我们每个人,都只是那其中的一颗不起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