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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双仁的心比谁都沉。
丁不一虽然没揭露她,但她并未因此而减少对丁不一的仇恨。
她两天一直在寻找能行刺丁不一的机会,只要能杀死丁不一,她就是死也在所不惜,但她却不找不到机会。
两天里宫主没召见她,也没送来指示,而大行宫在山上山下的联络点却突然撤走,她感到有些惶恐不安,是宫主把她和任焉梦遗忘了,还是把他们出卖了?
丁不一还未开口,朱厚德眯起眼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丁不一未加思索:“不行。”
邱丹兰厉声道:“为什么?”
丁不一道:“因为有人不让你们走。”
邱丹兰冷嗤一声:“你是说唐门那几个小子?”
唐世杰四兄弟的脸涨红了,但没动手。
丁不一沉声道:“我说的是殿外大行宫的人!”
群豪悚然一惊,连云圆道长的脸色也变了。
大行宫的人已到了殿外?
第十三章 血龙刀刀鞘
朱厚德抿着嘴,歪起头道:“老婆子,听见了没有?殿外有什么大行宫的人不让咱们走。”
邱丹兰扁扁嘴:“听见了,咱们还走不走?”
朱厚德眯着眼:“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璧儿,走!”邱丹兰手一摆,“老娘到倒要看看谁有能耐挡得住我公婆!”
“哎。”朱合璧连同布单一起,抱起杨艳艳。
“走!”朱厚德轻喝一声。
邱丹兰与朱厚德肩相并,身影相叠,形如一人,向殿门外射去。
朱合璧贴在二人身后,亦射向门外。
没人阻挡他们。
也没人为他们卓绝的武功喝彩。
殿内一片沉寂。
“嘭!”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大殿在响声中摇曳。
群豪只觉两耳轰鸣,脚下的地皮在颤抖。
“呼!”三条人影倒射入殿内。
吕怀良、丁不一和杨谷琼同时出手,将倒飞入殿的朱厚德、邱丹兰和朱合璧接住。
杨谷琼接的是朱合璧,他登登登地退后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朱合璧嘴角渗着血,双手却死死抱着杨艳艳未松手。
朱厚德和邱丹兰在吕怀良与丁不一接应下,站稳脚跟后,“噗”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邱丹兰道:“想不到,世上还真有挡得住你我公婆的人。”
朱厚德道:“笑话,世上哪有挡得住你我公婆的人?是我有意让了他三成。”
两人刚说完话,立即就地对面盘膝坐下,四掌对印,开始运功疗伤。
谁都看得出他俩伤势不轻,朱厚行夫妇联手的功力,在江湖上已很少有人可敌,就连红黑双魔头廖天奎与关世杰,也奈何不了他俩,是谁竟能在一招内,将他俩伤得这样?
群豪不禁心惊肉跳,暗自猜疑。
“哈哈哈!”殿外迸出一阵慑人心魂的大笑。
云圆道长运气发声,送出殿外道:“你是谁?”
笑声嘎然中止,却响起了许复生尖怪的声音:“这是我们大行宫宫主白发神翁。”
殿内坐在黑椅中的任焉梦,突然大声道:“师傅!”
群豪又是一惊,任焉梦是大行宫宫主徒弟,尽管群豪中早已有人猜到了一点,但任焉梦这一句“师傅”的称呼,仍让人震惊,就连丁不一也不例外。
“痴儿”白发老头怪怪的声音响起:“今天是你报仇雪恨的日子,稍刻手下不要留情。”
任焉梦痴呆呆地:“是。”
余双仁扭曲了脸。这是怎么回事,任焉梦有什么仇要报?她弄不懂宫主的话,但又不敢发问。
吕怀良心里冒出股冷气,任焉梦近日来加剧的痴呆,难道大行宫宫主所为?
群豪听说任焉梦要复仇的话,更是面容失色,惊骇万分。
丁不一运功发音,声音犹是钢针破空射出殿外:“白发神翁别装弄鬼了,有胆量的就现身出来。”
白发老头钢针似的声音,从殿外射回来,刺得群豪耳膜发痛:“本宫主不是不敢现身,而是没有这个必要。”
云圆道长厉声道:“你还是害怕?”
“哼!”白发老头冷哼声中,有两团黑影从门外飞进来。
群豪中有人跃身去接。
接下两团黑影,听得丐帮刘长者惊呼:“任君啸!”
又有人高叫:“是了尘道长!”
白发老头殿外送声道:“你们不用慌,本宫主并未要他俩的性命,冤有头,债有主,大行宫是冲着十大门派来的,其它帮派只要肯归顺本宫……”
天果大师早已与上虚道长等人交换了数次眼色,打算出手。十大门派中的少林五位大师,峨嵋纪莲丽、华山道掌门黄明道和丐帮四长老等人,也早按捺不住。
只是他们都是高手,知道自己在明处,对方在暗处,对方虽在说话,但声音从四面会场,无法断定位置,所以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发动。
丁不一铁青着脸,心里是恨之已极,他没有想到大行宫宫主会突然抢先行动,显然这个宫主已得知了徐天良夫妇和杨玉夫妇即将到达的消息,所以才先下手为强,那么这个内奸是……
他只觉得一股冰凉的寒气,从背脊掠过。
局势确实弄得很糟,糟糕透了。
他表面上依然保持着镇定,沉着地在等待反击的机会。
蓦地,殿外响起了一声尖厉的短哨。
楚天琪到了!
“动手!”他厉喝声刚起,人已掠出了殿外。
“阿弥陀佛!”天果大师佛号声中,与少林五位大师撞窗而出。
群豪纷纷扑出殿外。
楚天琪凌空劈出的一掌,已把白发老头从隐身的银杏树上逼落下来,而他自己却被白老发老头一掌击得飞上了天空。
白发老头身子刚落地,丁不一一掌又临空劈到。
“彭!”白发老头对印一掌,身子陡地滑后数丈。
丁不一大惊失色,白发老头居然会他由七邪法残招一式演变而来的掌式!
天果大师等人十余只掌,摧山毁石般击到。
云圆道长、纪莲丽等人十几把刀剑,雷电交鸣般刺到。
白发老头背后是院墙,已无路可退,要腾空闪躲,恐怕已来之部及。
掌击到白发老头身上。
剑刺到白发老头身上。
谁都料定大行宫宫主完蛋了,丁不一虽觉意外,却也是这么想。
“轰隆!”巨响声中院墙倒坍了。
空中腾起一股尘埃,青砖碎石如箭知迸射。
群豪被劲儿与石块逼得连连后退。
尘埃中白发老头拔空而起。
楚天琪从空中坠下,被丁不一接住。
空中传来白发老头的声音:“沈少球等五人都是我大行宫杀的,要报仇,三月三日,岳阳楼见。”
声音似在耳边发响,震耳欲聋,但群豪听到最后一个字时,白发老头已经远去。
丁不一这位先生性高傲,从不认输的花花公子,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大行宫宫主武功,要胜过自己许多。
他低头看看楚天琪在落下时,被青砖碎石击中。
多处受伤,连易容面孔了也被弄得鲜血模糊。
丁不一边替他擦血,一边在想:若楚天琪不是当年废了武功,以后重新练功,而是保持有“销魂十指令”的,不知今日能部能战胜这位大行宫宫主?
他目光扫过四周。
群豪中有不少人被青砖碎击伤,但谁都没有哼声,只是用惊愕的眼光看着眼前倒坍的一堵院墙,仿佛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事竟是事实。
杨谷琼奔到楚天琪身旁:“爹,您怎么也来了?”
楚天琪站起来,抹抹脸上的血,浅浅地道:“这件事牵涉到你,我怎能不来?”
杨谷琼脸色一变,随即转过话题道:“您没事吧,伤得重不重?”
楚天琪摇摇头:“皮肉之伤,不要紧的。”
云圆道长、天果大师等人都过来与楚天琪见礼。
群豪返回殿内,恰见余双仁正拉着任焉梦的胳膊往外拖,显然是想要任焉梦逃走,但任焉梦却痴坐着不肯动。
群豪呼地冲过去,任焉梦围住。
余双仁睁圆眼:“你们想干什么?”
袁功勋厉声道:“想干什么?想要你们偿命。”
余双仁道:“我们并不是凶手,为什么要我们偿命?”
纪莲丽冷声道:“案件虽然尚未查清,但血案系大行宫所为已无非议,任焉梦是大行宫宫主的徒弟,刚才又言要向十大门派报仇雪恨,这凶手不是他,还会是谁?”
黄明道咬牙道:“凭他是白发老神翁的徒弟,就死有余辜。”
丁非凡想为任焉梦说话,因见爹爹丁不一未开口,便不敢多言。
霍梦燕和宋孝忠想为任焉梦解释,却被吕怀良阻住.
丁不一一双眸子,直盯着任焉梦的眼睛。
任焉梦突然抬起头道:“我没有杀人。”
天果大师合掌道:“你师傅是谁?”
任焉梦扁扁嘴:“白发老神翁。”
天果大师再问:“白发神翁是谁?”
任焉梦道:“是我师傅。”
洪千古厉声道:“你这小子休要装傻,还不快说实话?”
余双仁望着咄咄逼人的群豪,忙道:“他确实是个傻子。”
这时,了尘道长在钟大馗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伸手指着余双仁道:“她……也是大行宫的人……鹿子村的瘟疫毒就是她下的。”
上虚道长瞪圆了眼:“这是怎么回事?”
了尘道长道:“我俩都上她的当了,她就是……大行宫接应任焉梦的人。”
“叮叮当当!”一片刀剑出鞘之声,门与窗户寒光闪烁,已被封死。
任焉梦突地站起身,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那毒不是她下的,是我下的!”
余双仁胸中泛起一股热浪,任焉梦在痴呆中居然还保持着保护她的意思。
“宰了他!”群豪发出了怒吼。
余双仁发出一声叫喊:“你们可以杀我,但不能杀他!”
原已改变了观点的江龙,此时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不觉怒声道:“为什么不能杀他?”
余双仁急切地道:“因为他是徐天良的儿子。”
群豪愕然惊住。
洪千古恨声道:“你还想欺骗我们?”
了尘道长喘着气道:“此话倒可能是真的,胡大鹏派人与贫道捎过口信,在南泽湖花艇上卜善慈也是这么说的。”
“哼!”洪千古道,“也许这傻小子把咱们都骗了。”
刘、马、朱、许四大长老围着刚苏醒的任君啸,嚷嚷道:“还与他俩罗嗦什么?既然是大行宫的人,杀了就算了。”
丁不一终于开口说话了:“你说任焉梦是徐天良的儿子,有何证据?”
余双仁先是一愣,随即眸光一闪。
她终于明白宫主为什么要带走徐大川和许复生,救走孟黑白,而把她和任焉梦留下来。
因为任焉梦有一把不离身的宝刀,那宝刀里有一件足使武林群豪不敢伤害任焉梦的信物。
宫主没有遗忘他俩,更没有出卖他俩,宫主这样做的目的,显然是想把十大门派搅得更乱。刹时,她对宫主的布局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的心平静下来,沉静地道:“当然有证据。”
唐世杰四兄弟齐声怪叫:“什么证据,快拿出来!”
他们早已忍耐不住,想要动手了。
群豪刀剑晃动,吼声如雷:“快拿出来!”
任焉梦不曾见过这种架势,有慌乱,往后退了一步。
余双仁靠近他,大声道:“把宝刀亮给他们看。”
任焉梦摇头道:“不行,师傅说,这刀只能在岳阳楼赛刀会才能亮出来。”
大行宫宫主说,要报仇,三月三日岳阳楼见,任焉梦说,宝刀只能在岳阳楼赛刀会才能亮出来。师徒二人显然是早已预谋!
群豪情绪激动,几天来的怨气一齐迸发出来,要倾泻到任焉梦身上。
余双仁沉声道:“亮刀。这是命令。”
任焉梦木然地道:“这是你的主意,不是师傅的命令。师傅已经去岳阳楼了。”
余双仁一怔,不知该如何说服这个痴儿。
“动手!”群豪中不知是谁嚷了一声。
顿时,七八把刀剑交织成网罩向任焉梦。
任焉梦呆立着,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
余双仁急了,抢身上前,用身体护住了任焉梦。
“住手!”一声厉喝,出自丁不一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