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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带有竞争性的决定,无论对大小帮派,对任何人都是绝对的公正。
天果大师刚宣布完毕,殿门处便响起了朱厚德的声音:“天果大师,如果朱某有幸能做到这些,能否当盟主?”
天果大师未加思索:“当然可以。”
群豪顿时一片呼声雷动。
只要能拿到大行宫宫主,找出凶手,连朱厚德都可以当盟主,其它人就更不用说了。
丁不一的用意就在这里。
袁功勋在窃笑,他的用意原也在这里,不想这个建议,竟会由丁不一提出。
天果大师法起手道:“为了协调各门派间的行动,特请丁不一与楚天琪两位大侠负责联络调度。”
丁不一肃容道:“要败大行宫宫主必先断其手臂,其徒弟任焉梦已练成无形刀,是武林之大敌,传武林十大门派鹅毛令,追杀任焉梦!”
“追杀任焉梦!”喊声惊天动地。
霍梦燕将吕怀良拉到一旁,悄悄问:“你刚才为什么有意放走任焉梦与余双仁?”
吕怀良亮亮的眸子盯着她,沉静地道:“我认为他俩不是凶手。”
第十四章 笛声再起
天快亮了,夜色却更浓,浓如墨汁。
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杨谷琼坐在凌霄宫后的山岗上,默默地坐着,形如石雕。
天果大师等五位主持人走了。
十大门派的代表走了。
武林阴冥大会就此草草收场。
他还不能走,武林阴冥大会还有很多事需要他料理。
他紧皱着眉,似乎有很多的心事。
的确,他心事重重。他不明白大行宫宫主为什么会突然提前现身,又为什么会突然撤退。
如果大行宫宫主能在云圆道长丑事被揭露之后再现身,并挟持了尘道长、任君啸为威胁,全宫全力出击,加上殿上任焉梦、余双仁和大行宫内应的接应,此时恐怕大行宫早已成了武林的新霸主。
但大行宫宫主没这么做,这在他心里是一个谜。
风在吹,但没有声音。山岗上有雾在缓缓地游动,四周静极了,静得仿佛可以听到雾的滚动声。他伸手从腰间拔出玉笛,横上嘴唇。
如泣如诉的笛声,在山岗上响起。
玉笛尾端一截红绒带,在风中飘曳。
笛声突然变得尖锐激昂,充满了怨恨、愤怒与仇恨。
他的脸色铁青,两眼泛红,眼瞳里射出了悸人的光焰。
天空响起了另一支笛子的声音,那笛声并不尖厉,但在他的笛声中却能清晰可辩。
那笛声温柔而缠绵,轻盈而甜蜜,给人春天般的暖意。
他眼中目光顿炽,鼓起了腮帮,运动内气拼命地吹笛。
笛声更加尖厉,直冲云霄。
那悠悠地笛声,像一叶飘浮在惊涛骇浪中的小舟,在荡动着,起伏着。
他眼里喷出了火,使出了十二分功力吹笛。
浪花激荡,怒涛涛汹涌,似要把小舟吞没。
小船仍在荡动着,在浪涛尖上时隐时现。
渐渐地,浪涛平静下来。
空中只剩下了温和充满着柔情的笛声。
他垂上了手中的玉笛,脸因憋气而变成了猪肝色。
随着笛声,一对人影出现在他身后三丈远的岗坪上。
他知道是爷爷杨玉和奶奶宋艳红到了,但他没回身,也没打招呼,只是长长地吐了口气。
杨玉知道,杨谷琼一直为当年他大义灭亲,逼楚天琪跳崖之事,对他和宋艳红不满,所以对他的冷漠并不感到奇怪。
其实,当年的事,又怎能怪罪杨玉?楚天琪在少林寺断崖坪赎罪之举,完全是出于自愿。
年轻人实在太不懂事!
宋艳红柔声道:“琼儿。”
杨谷琼没有答应。
杨玉眉头微微一皱,手中竹笛斜扬:“谷琼,你未免太没有礼貌了。”
杨谷琼犹豫了一下,站起身,回转身子向杨玉和宋艳红施礼道:“琼儿见过爷爷与奶奶。”
杨玉沉哼了一声,与宋艳红走到杨谷琼身前。
宋艳红抓住他的手,关心地问道:“琼儿,你可好?”
她觉得他的手冰凉的得怕人。
杨谷琼晶亮的眸子,瞧着杨玉和宋艳红。
杨玉和宋艳红都已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但都精神抖擞,红光满面,看上去不过四十左右。尤其是宋艳红,依然像当年一样美丽修长的身材,线条柔和,俏脸上透出的成熟风韵,更有一分出尘的美,就像是天边的晚霞一样。
他想起了爹爹楚天琪,四十多岁,却满脸皱纹,就像个六十的老头。
顿时,他目光灼炽,心中充满了嫉妒。
他抽回手,冷冷地道:“我很好。”
杨玉瞧着他道:“我看你并不太好。”
“是吗?”
他微昂起头。“我有什么不好”?
杨玉沉声道:“你心中的厉气太重。”
杨谷琼低下头,默然无语,杨玉的话击中了他的要害。
宋艳红抿抿嘴唇道:“琼儿,你还在生你爷爷地气?”
杨谷琼低着头,咬住了嘴唇。
宋艳红轻叹口气道:“杨红玉应该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你了,其实当年你爹……”
杨谷琼猛地抬起头:“如果不是你们,我爹也许现在还是十万禁军统领,我至少也算是个皇宫太子。”
“你……”杨玉气歪了嘴,“你难道不知道你爹当年的所作所为吗?他用自己最后的醒悟才换得了生命,直到现在,我和你奶奶每到一座庙宇,还在为他烧香赎罪呢。”
杨谷琼道:“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爹,也看不起我。”
宋艳红道:“你怎么这么想呢?我们从来没有看不起你们,做爹娘的怎会看不起自己的儿子?”
杨谷琼压低声道:“我爹并不是你亲生的儿子,你不该把我从宫中偷出来。”
杨玉琼斥道:“放肆!”
杨谷琼没回话,却歪起了头,显然是不服气。
宋艳红却不在意,温柔地道:“你知道陈公公为什么要把你从宫中偷出来吗?他就是要你脱离那险恶的官场,以免你重蹈爹爹的旧辙。”
杨玉接口道:“你以为你真是皇宫太子,能留在宫中吗?当年杨红玉的爹爹陈公公,是在奉旨缢死你娘丁香公主和刚出生几天的你时,冒着生命危险,用一具买来的死婴,换下你后,才把你偷出宫的。”
杨谷琼扁扁嘴想说什么,但没说出口。
宋艳红用劝解的口气道:“琼儿,你已经长大了,该懂事了,不要再与爷爷呕气。”
杨玉目光盯着他道:“你有什么心事?”
杨谷琼摇摇头。
杨玉肃容道:“你如果没有心事,哪有这么重的厉气?你从小就爱说谎,从不说实话,吕怀良可就比你好多了……”
杨谷琼瞳仁里闪起森森然的亮点。
宋艳红扯扯杨玉的衣袖:“算啦,过去的事就不用提了。现在大行宫已成了武林的众矢之的,无论大行宫有多强的势力,它也决不能与整个武林抗衡,它的灭亡已成定局,你可要看清这个形势。”
她话虽说得十分柔和,话中的弦外之音却十分明显。
杨谷琼脸色微变。
杨玉唬起脸道:“武林阴冥大会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身为大会大管事,你做了些什么?”
杨谷琼挺直身反诘道:“我做了什么?”
杨玉道:“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你自己心中有数。”
杨谷琼身子抖动了一下:“我爹在哪里?”
杨玉道:“他已经走了。”
“他已经走了?”杨谷琼似乎感到有些意外,他愿说好叫楚天琪在山下等他的。
杨玉沉声道:“他说他不愿意见到你。”
杨谷琼心里冒出股冷气,一种危险感向他袭来。
他咬着嘴唇喃喃地道:“你们都曾反对我出……谷,但我没想到你们都会……这样讨厌我。”
宋艳红道:“其实你爹也不是真的不想见你,就是他告诉我们,你在这后山岗上的。”
杨谷琼支吾着道:“我……”
杨玉举起手中的竹笛:“把我教你的‘钧天之乐’笛法,每天早、晚缗一遍,磨灭心中的厉气,只要心中没有厉气。什么心结都能解开,那怕是恶魔也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杨谷琼低下头:“我知道了。”
杨玉轻轻地叹了口气,与宋艳红双双转身离去。
刚走出几步,杨玉回首道:“我们已经见过贾无瑕了。”
杨谷琼目芒一闪:“她说了些什么?”
杨玉炬电似的目光射向杨谷琼,使他刚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
宋艳红道:“她倒没说什么,不过看上去她很憔悴,似乎心事重重。”
杨玉肃容道:“告诉你,她就是杨红玉要找的红艳女,她与吕怀良是有婚约的,你不要又做什么傻事。”
杨谷琼咬住了嘴唇。
杨玉与宋艳红飘身向凌霄宫走去。
杨谷琼伫立良久,将手中玉笛横至唇边,复又垂了下来。
他仰视着天空呆呆地站着,宛如一尊没有生命的木偶。
然而,从他皱紧的而在微微颤抖着的眉毛上,看得出他大大紧张地思索着。
黑暗渐渐地淡了,天空变成了一种奇异的死灰色。
杨谷琼回到凌霄宫。
一名道士正在大殿前打扫地面。
杨谷琼目光扫过四周,问道士道:“他们已经走了?”
道土知道他问的是杨玉夫妇,忙道:“他们已经走了。”
杨谷琼转过身举起手,正待击掌召集留下的大会侍卫去天子殿,道士忽然道:“哦,差一点忘了!他俩在离开庙宇时,在殿里给你留下字条,吩咐小的叫你去取。”
杨玉和宋艳红给自己留了什么字条?
他怔了怔,随即急步抢入殿中。
香案上点着蜡烛和香柱,这是杨玉和宋艳红点的。
杨谷琼走到香案前。
案上搁着文房四宝,一支竹签,两张处方单。
杨谷琼拎起竹签一看,脸色顿时灰青。
这是一支大凶的下签!无须猜,这签是杨玉和宋艳红为自己抽的。
目光转注到处方上,蜡光下“心药”两个字跃入眼帘。
第一个处方是宋艳红的手迹:好肚肠一条,慈悲心一片,温柔米半两。
第二个处方是杨玉的手笔:忌言清行浊,忌利已损人,忌口蜜腹剑,忌心狠手毒。
以下还有一行小字:两方七味若能全用可以致上福上寿,若用四五味,亦可灭罪延年消灾免患。
杨谷琼咬着牙,两颊青筋高高凸起。
他手臂一扬,“嗤!”竹签从指间如箭射出,“冬”地钉入石墙,深及签尾。
他拿起两张处方,凑到烛火上,处方沾着火苗腾起了一团火焰。
他凝视着手中燃烧的处方,嘴解绽出一抹阴沉的笑。
他已有了新的决定。
他有信心让爷爷和奶奶,在三月三日岳阳楼聚会时,对有刮目相待。
手中的处方化了灰烬,空中飘扬着点点灰白色的尘埃。
他踏步走出了大殿。
他没有召集留下来的大会侍卫,也没有去天子殿,却匆匆下了山。
他有件事要办,那就是去找贾无瑕,这是件生死攸关的大事,不得不立即去办。
丰水东流,波光鳞鳞,灿明镜。
东去数十里,但见水西崖一堵山峰峭壁如嶂,斜截于水中,宽阔的江面的一下子变得窄细了,急湍的流水卷起泥沙,使河水变得浑浊起来。
此处甚是荒凉,崖边乱石嶙嶙,荒草遍野,间或有一、二间低矮草舍,也是歪歪斜斜,望之疮痍满目,令人嗟叹。
一只小舟顺流而下,舟上立着一个年轻人。
这舟是水上小到不能再小的“蚱蜢舟”。
驾驶蚱蜢舟的人,不仅要有熟练的技术,极好的水性,还不要有过人的胆量,因为舟小水急,稍有不慎便会舟急毁人亡。
舟行如飞,浪花卷处,窄小的蚱蜢舟从水上跳了起来。
年轻人身子往前一移,左脚一压,把船头压了下去。
小舟钻过浪花,般身摆平后又向前栽斜,年轻人却在船身摆平一刹那,又退到了船尾,下栽的船头又翘了起来。
年轻人根据船身的晃动,身子忽进忽退,时间拿得极准,妙到毫颠。
小舟如怒矢在江面飞射。
好俊的身手!
若不是从小在江湎浪中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