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十六章 情非得已
类宛倾自认为自己的手艺虽不是太好,却也绝对没有差到一定地步,可看着满堂沉默的样子,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那女子倒是不然,眉头虽有些紧皱,面上却是毫无表情。她捧起碗筷,随意扒弄了两口就轻轻放下,欲言又止。眼光在扫过月沧桀的那一刻迅速垂了下来,没有丝毫害羞之意,倒是一脸焦急。
类宛倾被夹在中间,更是无奈至极。虽说那女子没有多美,可无论是言语形态都很是得体,配上月沧桀也不会拉下他几分颜面,更何况两人青梅竹马,怎么可能一点情分都没有,这月沧桀也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放着这么一个贤妻不娶,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姑娘,有什么事情就说吧。”看穿了她的匆忙,一路从玖朝赶来,绝不可能只是想见月沧桀一面而已。
“不瞒师傅,我此次前来的确是因为家里遇到了麻烦。”
苏阡默没有搭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事情大概要从半个月之前说起了,那天,山上来了个女子,样子清峻不阿,穿着一身白莲纱裙,一看便知是大城镇的人,她自称是我四师兄的未婚妻,执意要将他带下山去完婚,师父无奈之下,只好先让女子住下。可我四师兄从未见过那女子,父母死得早,更是无从查证。”
“这倒是从未听过的奇怪之事,不过要是女子不算丑陋,何不让你四师兄就娶了得了。”类宛倾说这话的时候,月沧桀一口茶水喷出。
“继续,继续。”他抬手让慕盼溪继续说下去。
“宛倾姑娘所说的倒也不算是全无道理,我师兄今年二十有八,确实到了婚娶的年纪。可那女子……”
“怎么了?”她问。
“她并不是人。”
屋内一片惊呼,唯有苏阡默脸上平静如初。
“父亲曾亲眼所见那女子变成了一朵白莲花,不过念其来时并无恶意,父亲也只想送她下山就是,可那女子却突然变了性子,顷刻之间,白莲肆意生长,淹没了整座山峰。那白莲会不断吸食人的武力,现在全派上下,也就只有我才能出得了那圈子。”
“那女子没有拦你?”
“说来也是,恐怕就连她也不知道门派中还有我这种不习武之人,白莲一满,她也就不知去向了。我实在不知道还能找谁,想起曾听人说过沧桀师兄在这里,便连夜赶来了。”
“师父他们还好吗?”月沧桀问她。
慕盼溪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微微一笑,苦不堪言。她怎么可能骗他说好,又怎么可能忍心说不好。
“姑娘,月沧桀是这一城之主,自然不能与你同行,但若姑娘不嫌弃,在下倒可以试试。”
“师父?”
她记得苏阡默向来不喜欢管别人家的事情,就算是与月沧桀有关,也实在有些奇怪。
“倾儿若不愿,为师自己去便是。”
“倾儿自然愿意。”
……
入夜清冷,有人妄图独醉一方,却还是被轻灵的声音惊扰。桃花落得满园憔悴,无尽的伤感之情。砖瓦之上,看的是满城秋色,暗夜笼罩,一瞬间,竟会误以为春天未去。
她本不愿扰他的,可又仔细想了想,若是不跟他说些什么,慕盼溪和他恐怕就真的算是错过了,人生苦短,为何他却如此执拗。
“月沧桀,你真的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那倒也不。”他喝着酒,连说出话都带着醉熏味,淳淳香气扑面而来,“只不过,我还有更重大的任务,注定这一生无法由自己掌控命运。”
他猛地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些许暧昧之意,令她一刹那间竟以为,他是为她而留下的。
“命运一直都掌握在你自己手中,无非是你信与不信罢了。”她总是有些困惑,明明自己才十四岁,却总是显得这样老成。
“自己手中。”他重复着她的话,言语里些许轻佻,“我是该说你太过天真,还是傻的可笑。”
“月沧桀,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你了。”
“你明明就没懂过我,又何出此言?”
她意外的没有顶回去,只是劝他夜风寒冷,早些回去休息。的确,他说的一点没错,不是不想反驳,而是根本无力。
月沧桀望向她的背影,又是一阵叹息,举起一盏清酒。
错与对,是与非,向来分不清说不明……
离别的前夜,时间总是过得太快,像是漏掉的一池清水,稍稍松懈,就已经一分不剩,用力抓紧,也只是徒劳而为。清晨,来的这样措不及防。
恍惚之间看见天已经发亮,才意识到自己睡了有多久,慌忙穿起衣服,出了门。
“月沧桀已经回去了。”他平静如初,淡漠依旧。
“是……吗?”似乎有些舍不得,又不得不生生割舍。
“去吧,半个时辰,能回来就好。”
“那……盼溪姐姐……”
“她不会想去的。”
“可是……”他们之间,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快去快回。”他这话像是催促离家的孩子。
“是”
这一路她几乎是跑着去的,等到了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连句整话都说不出。
面前的男子带着惊讶的神情,想不到她会是这样狼狈的降临。
“她还在等你。”琢磨过上百遍的句子,面对他,却只剩下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他眼瞳失笑,低哑出声,“我以为你是来告别的。”
“月沧桀,你何时变得这么狠。”她临走之前,恶狠狠地问他。
他神情鬼魅,悠然一笑,“你早晚会知道……不过,我绝不会后悔。”
“不后悔,这话你说的倒很是轻巧,你可曾为那女子想过半分?她受尽**,危难关头想的却还是只有你。她不曾怪你,连句抱怨都没有,所有伤痛都自己承担,月沧桀,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还是你连心都没有。”她想起出门之前那偷偷窥视的一张脸,双眼带着丝丝渴望,眼泪决堤塌陷。
明明都这样残忍了,她怎么还会放不下。
“你应该骂她的心甘情愿才是。”他转过身,命令下人将她带回去。
木质的门板被合上,她再难记清他的样子。
、第十七章 就此离别
“师父,我回来了。”她轻轻推开院门,明显的有些疲惫。这是她和月沧桀之间的第一次吵架,其实或许算不上的,因为从头到脚大动肝火的人只有她自己而已。
他怎么可以那么冷静的听天由命,那么冷静的放弃他爱的女子,一切都那么冷静,他们彼此都是那么冷静,静的连空气都被凝固住,静的连她都深深陷在其中。她是该有多庆幸,庆幸自己将来所爱的人,绝不会是他。
庭院寂静,苏阡默坐在石桌旁没有应声,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她不便打搅,就回了屋子。
“咚咚”
又是那极为轻巧的敲门声,她甚至能深深感觉到那人的心跳。深吸了一口气,才敢开门。
“盼溪姐姐……月沧桀他……”实在是很难想到用什么词形容,言语也就此顿了顿。
“我了解他的,你放心好了,我来,不过是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收拾的没有,毕竟还是小孩子,总会有什么做不了的地方。”
此时的类宛倾相信,如果他真是个男子,一定娶了她回家,只可惜人家是心有所属,死不悔改。
“那就谢谢姐姐了。”
慕盼溪打包袱的手法确实很好,想必一定是做过很多针线活,才练得这么一双好手。十指纤细,骨节分明。极为随意的交叉几下就成了一个完美的结扣。
“很漂亮呢,多羡慕姐姐有这样的手艺。”
“是吗?”她脸上有刹那的红晕,手停了半刻。
类宛倾说羡慕她,却并不知道她自己又是多么羡慕她,羡慕她的年少无知,羡慕她的无法牵绊,也羡慕她和月沧桀在一起的样子,那时候的月沧桀开心的像个孩子,可当看见自己时,却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诶,她轻叹了口气,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类宛倾已经悄悄闭上眼,睡起觉来。见此情况,她无奈笑笑,将她抱回到床上。
十四岁的少女,体重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她抱起来还是费了些劲头。毕竟多做了女红什么的,常年下来也还是能禁得住。
突然间一不留神,玉佩从腰间滑落,摔在地上,声音清脆悦耳。慕盼溪连忙小心的捡起,却不禁吃了一惊。
通体清透,温润如羊脂,内里沁红,动人如凝脂。尤其是上面雕刻的一对锦鲤,更是栩栩如生。只可惜背面已经有清晰的裂痕,如同干枯的树枝被镶嵌在里面。
这玉佩她太熟悉,太熟悉,当年月沧桀来到无名时,身边就挂着这玉佩,她记得清楚,她很喜欢这玉佩,却尽管月沧桀再宠爱她都没敢赠与,本以为是他太珍贵这玉佩,如今看来,原就是她不配有罢了。
轻手轻脚的将玉佩藏进类宛倾的腰带中,转头离去的诸多不舍,没人看得见。
“姑娘打算何时动身?”才一出门,就看见苏阡默坐在桌前。
“师傅看着办吧,我无碍的。”她低头离去,心中最后一丝的期盼已经被抹去。究竟自己有多爱他,恐怕已经算不清楚了。
他们分开这两年,情分早就淡如薄水。他对她的感情,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他已经有了疼爱的人,她何必不放手。可就是这样,越是不愿想他,脑子里就越是挥之不去,刻骨铭心。
他若爱她,该有多好。
玖朝无名山,山势突兀,周有浓烟环绕,若是御剑而行,断不能妄意至山顶。为今看来,只有先到山脚下,再爬上山,只是那白莲满地,还不知该怎么办才是。
俗语说,一步一脚印,看来只能先到山脚下,看清情况再说了。
现在的类宛倾已经可以独自驶剑,按常理来说慕盼溪应是同她一起的,可惜她是学艺不精,更况慕盼溪又是没有一点武功底子,只好还是由苏阡默带了。
此时,她心里可是一万个不乐意啊,她的师父啊,就这样带着别的女子飞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盼溪姐姐装的也太好了吧,哭都没哭就这样离开,倒真是潇洒极了。
玖朝距离远,即使御剑飞行,也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更何况现在身边带着个不会武功的慕盼溪,速度自然快不到哪儿去。
幸亏她身上早藏了些干粮,不然这么两天下来,可真是要饿死了。
“快到了。”慕盼溪有些兴奋的叫着。
远远看去,一片白茫茫的山峰,兀立如石柱一般。再凑得近些,才能依稀辨出莲花的模样,一阵寒颤,真是恐怖极了。
类宛倾觉得那些花像是裂开大嘴在笑,一株压着一株,一朵并着一朵。
“倾儿,下了。”苏阡默一脚压住剑头,剑身直直往下冲去。
突破层层云雾,才得一见玖朝的真面目。
茫茫山上雪,幽幽路人家。玖朝的百姓不以上山捕猎砍柴为生,自然也就收不到多大影响。看来那妖也是知道的,还算有点良心。
一路上竟是些店面人家,听说也正是因为白莲,为这小小的城镇添了不少银两,若不是知情人,还以为是哪路神仙降临了呢。
离山脚最近的是一户姓吕的人家,诺大的庭院盖住了将近一半的城镇,院中杨柳足以遮天蔽日,好一份美景。
那当家的倒是为人老实憨厚,没有半分富贵架子,听了苏阡默的来意,许久才微微点头道;“为这小城镇添些收入是好的,可若是以牺牲别人幸福为代价,那就大大的不值了。老夫能帮的自然帮到就是。”
后来才听说,那位吕商人是做珍珠生意的,有一次带着妻子女儿出海,遇上了海盗。海盗不仅抢光了所有珠宝,更是要杀了他们三人灭口,不幸中的万幸,富商那一刀挨的不再点上,这才挽回了一命。从此,他也就再没娶妻。
“倒是个痴情人儿。”听完了故事,类宛倾有些惋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