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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召回。
丘处机与小龙女做了十八年邻居,从不知她竟然有此本
事,又是佩服,又觉有趣,说道:“早知我们这位芳邻如此神
通广大,全真教大可不必多事。”他这两句话虽是对郭靖说的,
但提气送出,有意也要小龙女听到。果然林中琴声变缓,轻
柔平和,显是酬谢高义之意。丘处机哈哈大笑,朗声叫道:
“姑娘不必多礼。贫道丘处机率弟子郭靖,敬祝姑娘芳辰。”琴
声铮铮两响,从此寂然。
郭靖听那些人叫得可怜,道:“道长,这些人怎生救他们
一救?”丘处机道:“龙姑娘自有处置,咱们走罢。”
当下二人转身东回,路上郭靖又求丘处机收杨过入门。丘
处机叹道:“你杨铁心叔父是豪杰之士,岂能无后?杨康落得
如此下场,我也颇有不是之处。你放心好了,我必尽心竭力,
教养这小孩儿成人。”郭靖大喜,就在山路上跪下拜谢。
二人谈谈说说,回到重阳宫前,天色已明。众道正在收
拾后院烬余,清理瓦石。
丘处机召集众道士,替郭靖引见,指着那主持北斗大阵
的长须道人,说道:“他是王师弟的大弟子,名叫赵志敬。第
三代弟子之中,武功以他练得最纯,就由他点拨过儿的功夫
罢。”
郭靖与此人交过手,知他武功确是了得,心中甚喜,当
下命杨过向赵志敬行了拜师之礼,自己又向赵志敬郑重道谢。
他在终南山盘桓数日,对杨过谆谆告诫叮嘱,这才与众人别
过,回桃花岛而去。
丘处机回想当年传授杨康武功,却任由他在王府中养尊
处优,终于铸成大错,心想:“自来严师出高弟,棒头出孝子。
这次对过儿须得严加管教,方不致重蹈他父覆辙。”当下将杨
过叫来,疾言厉色的训诲一顿,嘱他刻苦耐劳,事事听师父
教训,不可有丝毫怠忽。
杨过留在终南山上,本已老大不愿,此时没来由的受了
一场责骂,心中恚愤难言,当时忍着眼泪答应了,待得丘处
机走开,不禁放声大哭。忽然背后一人冷冷的道:“怎么?祖
师爷说错了你么?”
杨过一惊,止哭回头,只见背后站着的正是师父赵志敬,
忙垂手道:“不是。”赵志敬道:“那你为甚么哭泣?”杨过道:
“弟子想起郭伯伯,心中难过。”赵志敬明明听得丘师伯厉声
教训,他却推说为了思念郭靖,甚是不悦,心想:“这孩子小
小年纪就已如此狡猾,若不重重责打,大了如何能改?”沉着
脸喝道:“你胆敢对师父说谎?”
杨过眼见全真教群道给郭靖打得落花流水,又见丘处机
等被霍都一班妖邪逼得手忙脚乱,全赖郭靖救援,心中认定
这些道士武功全都平常。他对丘处机尚且毫不佩服,更何况
对赵志敬?也是郭靖一时疏忽,未跟他详细说明全真派武功
乃武学正宗,当年王重阳武功天下第一,各家各派的高手无
一能敌。他自己所以能胜诸道,实因众道士未练到绝顶,却
非全真派武功不济。可是杨过认定郭靖夫妇不愿收他为徒,便
胡乱交给旁人传艺,兼之亲眼见到群道折剑倒地的种种狼狈
情状,就算郭靖解释再三,他也是决不肯信的,这时他见师
父脸色难看,心道:“我拜你为师,实是迫不得已,就算我武
功练得跟你一模一样,又有屁用?还不是大脓包一个?你凶
霸霸的干么?”当下转过了头不答。
赵志敬大怒,嗓门提得更加高了:“我问你话,你胆敢不
答?”杨过道:“师父要我答甚么,我就答甚么。”赵志敬听他
出言顶撞,怒气再也按捺不住,反手挥去,拍的一声,登时
将他打得脸颊红肿。杨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发足便奔。赵
志敬追上去一把抓住,问道:“你到哪里去?”杨过道:“快放
手,我不跟你学武功啦。”
赵志敬更怒,喝道:“小杂种,你说甚么?”杨过此时横
了心,骂道:“臭道士,狗道士,你打死我罢!”其时于师徒
之份看得最重,武林之中,师徒就如父子一般,师父就要处
死弟子,为徒的往往也不敢反抗。杨过居然胆敢辱骂师尊,实
是罕见罕闻的大逆不道之事。赵志敬气得脸色焦黄,举掌又
劈脸打了下去。杨过突然间纵身跃起,抱住他手臂,张口牢
牢咬住他的右手食指。
杨过自得欧阳锋授以内功秘诀,间中修息,已有了一些
根底。赵志敬盛怒之下,又道他是小小孩童,丝毫未加提防,
给他紧抱狠咬,竟然挣之不脱,常言道十指连心,手指受痛,
最是难忍。赵志敬左手在他肩头重重一拳,喝道:“你作死么?
快放开!”杨过此时心中狂怒,纵然刀枪齐施,他也决意不放,
但觉肩头剧痛,牙齿更加用劲了,喀的一响,直咬抵骨。赵
志敬大叫:“哎唷!”左拳狠狠在他天灵盖上一锤,将他打得
昏了过去,这才捏住他下颚,将右手食指抽了出来。但见满
手鲜血淋漓,指骨已断,虽能续骨接指,但此后这根手指的
力道必较往日为逊,武功不免受损,气恼之余,在杨过身上
又踢了几脚。
他撕下杨过的衣袖,包了手指创口,四下一瞧,幸好无
人在旁,心想此事若被旁人知晓,江湖上传扬出去,说全真
教赵志敬给小徒儿咬断了指骨,实是颜面无存,当下取过一
盆冷水,将杨过泼醒。
杨过一醒转,发疯般纵上又打。赵志敬一把扭住他胸口,
喝道:“畜生,你当真不想活了?”杨过骂道:“狗贼,臭道士,
长胡子山羊,给我郭伯伯打得爬在地下吃屎讨饶的没用家伙,
你才是畜生!”
赵志敬右手出掌,又打了他一记。此时他有了提防,杨
过要待还手,哪里还能近身?瞬息之间,被他连踢了几个筋
斗。赵志敬若要伤他,原是轻而易举,但想他究是自己徒弟,
如下手重了,师父师伯问起来如何对答?可是杨过瞎缠猛打,
倒似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虽然身上连中拳脚,疼痛不
堪,竟丝毫没退缩之意。
赵志敬对杨过拳打足踢,心中却是好生后悔,眼见他虽
然全身受伤,却是越战越勇,最后迫于无奈,左手伸指在他
胁下一点,封闭了他的穴道。杨过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眼中
满含怒色。赵志敬道:“你这逆徒,服不服了?”杨过双眼瞪
着他,毫无屈服之意。赵志敬坐在一块大石上,呼呼喘气。他
若与高手比武过招,打这一时三刻绝不致呼吸急喘,现下手
脚自然不累,只是心中恼得厉害,难以宁定。
一师一徒怒目相对,赵志敬竟想不出善策来处置这顽劣
的孩儿,正烦恼间,忽听钟声镗镗响起,却是掌教召集全教
弟子。赵志敬吃了一惊,对杨过道:“你若不再忤逆,我就放
了你。”伸手解开了他穴道。
哪知杨过猛地跃起,纵身扑上。赵志敬退开两步,怒道:
“我不打你,你还要怎地?”杨过道:“你以后还打我不打?”赵
志敬听得钟声甚急,不敢耽误,只得道:“你若是乖乖地,我
打你作甚?”杨过道:“那也好。师父,你不打我,我就叫你
师父。你再打我一记,我永不认你。”赵志敬气得只有苦笑,
点了点头,道:“掌教召集门人,快跟我去罢。”他见杨过衣
衫扯烂,面目青肿,只怕旁人查问,给他略略整理一下,拉
了他手,奔到宫前聚集。
赵志敬与杨过到达时,众道已分班站立。马钰、丘处机、
王处一三人向外而坐。马钰双手击了三下,朗声说道:“长生
真人与清净散人从山西传来讯息,说道该处之事极为棘手。本
座和两位师弟会商决定,长春真人和玉阳真人带同十名弟子,
即日前去应援。”众道人面面相觑,有的骇异,有的愤激。丘
处机当下叫出十名弟子的姓名,说道:“各人即行收拾,明天
一早随玉阳真人和我前去山西。余人都散了。”
众道散班,这才悄悄议论,说道:“那李莫愁不过是个女
子,怎地这生了得。连长生子刘师叔也制她不住?”有的道:
“清净散人刘师叔难道不是女子?可见女子之中也尽有能人,
却小觑不得。”有的道:“丘师伯与王师叔一去,那李莫愁自
当束手就缚。”
丘处机走到赵志敬身边,向他道:“我本要带你同去,但
怕耽误了过儿功夫,这一趟你就不用去了。”一眼瞥见杨过满
脸伤痕,不觉一怔,道:“怎么?跟谁打架了?”赵志敬大急,
心想丘师伯得知实情,必然严责,忙向杨过连使眼色。杨过
心中早有主意,见到赵志敬惶急之情,只作不知,支支吾吾
的却不回答。丘处机怒道:“是谁将你打得这个样子?到底是
谁不好?快说。”赵志敬听丘师伯语气严厉,心中更是害怕。
杨过说:“不是打架,是弟子摔了一交,掉下了山坑。”丘
处机不信,怒道:“你说谎,好好的怎会摔一交?你脸上这些
伤也不是摔的。”杨过道:“适才师祖爷教训弟子要乖乖的学
艺……”丘处机道:“是啊,那怎么了?”杨过道:“师祖爷走
开之后,弟子想师祖爷教训得是,弟子今后要力求上进,才
不负了师祖爷的期望。”他这几句花言巧语,丘处机听得脸色
渐和,嗯了一声。杨过接着道:“哪知突然之间来了一条疯狗,
不问情由的扑上来便咬,弟子踢它赶它,那疯狗却越来越凶。
弟子只得转身逃走,一不小心,摔入了山坑。幸好我师父赶
来,救了我起来。”
丘处机将信将疑,眼望赵志敬,意思询问这番话是真是
假。赵志敬大怒,心道:“好哇,你这臭小子胆敢骂我疯狗?”
但形格势禁,不得不为他圆谎,只得点头道:“是弟子救他起
来的。”
丘处机这才信了,道:“我去之后,你好好传他本门玄功,
每隔十天,由掌教师伯复查一次,指点窍要。”赵志敬心中老
大不愿,但师伯之言哪敢违抗,只得躬身答应。杨过此时只
想着逼得师父自认疯狗的乐趣,丘师祖之言全未听在耳里。待
丘处机走开了十几步,赵志敬怒火上冲,忍不住伸手又要往
杨过头顶击去。杨过大叫:“丘师祖!”丘处机愕然回头,问
道:“甚么?”赵志敬的手伸在半空,不敢落下,情势甚是尴
尬,勉强回臂用手指去搔鬓边头发。杨过奔向丘处机,叫道:
“师祖爷,你去之后,没人看顾我,这里好多师伯师叔都要打
我。”丘处机脸一板,喝道:“胡说!哪有这等事?”他外表严
厉,内心却甚慈祥,想起孤儿可怜,朗声道:“志敬,你好好
照料这个孩儿,若有差失,我回来唯你是问。”赵志敬只得又
答应了。
当日晚饭过后,杨过慢吞吞的走到师父所住的静室之中,
垂手叫了声:“师父!”此刻是传授武功之时,赵志敬盘膝坐
在榻上早已盘算了半日,心想:“这孩子这等顽劣,此时已是
桀骜不驯,日后武功高了,还有谁更能制得住他?但丘师伯
与师父命我传他功夫,不传可又不成。”左思右想,好生委决
不下,见他慢慢进来,眼光闪动,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更
可是老大生气,忽然灵机一动:“有了,他于本门功夫一窍不
通,我只传他玄功口诀,修练之法却半点不教。他记诵得几
百句歌诀又有何用?师父与师伯们问起,我尽可推诿,说他
自己不肯用功。”琢磨已定,和颜悦色的道:“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