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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权一直伺候皇帝,基本每次贾琏来的时候都能看到他就在旁边,所以这些事情的确知道得清清楚楚。
“贾大人这次来是为了财?”
此财非彼财,原先戴权还告诉张良,贾琏这次到粮仓是办公务的,只是却是忘了还有这一茬。
贾琏之所以问皇帝要了御赐金牌,打的名头可就是要充盈国库的。
知道戴权明白了自己意思,贾琏也就不再绕弯子。
“与其心惊胆战的,按我说,倒不如直接将银子送到圣上面前,只说是看着粮食在粮仓放烂于心不忍,所以将次一等陈粮卖掉换成了银子,但是因为粮食是皇上的,所以银子也是皇上的,所以分文未动。”
戴权闻言脸上立马带上喜色,张良的脸色却是难看下来。
他在这个位置战战兢兢经营几十年,为了掩人耳目,每次搬运粮食,他都会给那些当兵的不少好处,为的就是让他们放松解警惕。
所以每一次买卖粮食,都是由他亲自出面指挥、运输。
又因为是见不得光的东西,所以总是比市面上的价格稍微低些。
薄利多销,卖的银子肯定是不在少数,可是人却也是累死累活的。
可是现在贾琏竟然要让他将这笔银子吐出来!
嘴唇抿紧,张良看向戴权。
他是找戴权来说服贾琏,希望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过去的,可是如今贾琏这样一来,银子不用戴权出,事情又解决了,他子自然欢喜。可忙忙碌碌几十年,最后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又怎么甘心。
似乎察觉张良心里的不愉,贾琏想了想又朝戴权开口。
“平安洲如今纯纯欲动,粤海和亲的事情眼看也要启程,国库空虚,这时候若是将这银子送上去,不仅没有过错,想来也是功劳一件。”
本来贾琏答应老皇帝的也就是存银子,现在倒好,人家直接送上门儿,不讹白不讹。
贾琏虽然是在和戴权说话,但眼角余光却是看向张良的。
和贾琏想的不一样,若是其他人,散财消灾,而且还能够在皇帝面前露脸挂号,莫大殊荣,应该是积极的才对,可是人家这位脸色已经阴沉,看向贾琏的眼神也是凶神恶煞。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觉得这个理由甚好,钱财乃身外之物,如今只是一点钱就保了你的命,知足吧!”
朝张良恨恨开口,戴权冷哼一声。
“你现在马上将账算一算,然后按照账册上的钦点一下,将卖粮食的银子凑出来,我和贾大人就直接带进宫去。”
大家都心知肚明,要说全部凑齐,基本是不可能的,比如戴权吃到嘴里的那些,他就不可能吐的了。还有张良为了掩人耳目给那些当兵的贿赂,这些已经送人的,也不可能再追着要回来。
再加上他自己用了的,小圆子拿去打点上下的,这些年的总收入,大概还要减百分之二十,这才是张良手里真正的,以及外来准备传给小圆子的家产。
也是贾琏提议,交给国家保平安的手段。
戴权的话毋庸置疑,如今罪名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就算张良再不情愿,却也不得不按照贾琏说的来做。
张良小圆子自去忙着清点,屋子一时只剩下庄贤贾琏一行人,以及戴权,说说笑笑寒暄一二,一直黄昏时分,张良他们才将新做的账册交到两人手上。
这本账册上面,就是记录的这些年卖粮食的银子了。
只是价格上面几许,却又是另外一番故事。
但既然是要呈到皇帝面前,其中细节处理,就要精益求精。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贾琏今日是不会进宫的,让戴权拿着账本回去,这个功劳自然也就是记在戴权身上。
功劳跟天上掉馅饼一样掉到自己身上,戴权是兴奋,当下也顾不得其他,只想着尽快回去跟皇帝邀功。
第三百六十章 冤家宜解不宜结()
但既然是要呈到皇帝面前,其中细节处理,就要精益求精。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贾琏今日是不会进宫了,让戴权拿着账本回去,这个功劳自然也就是记在戴权身上。
功劳跟天上掉馅饼一样掉到自己身上,戴权自然兴奋,当下也顾不得其他,只想着尽快回去跟皇帝邀功。
目送戴权离开,贾琏知道自己断了人家财路,就算现在张良不说什么,但心里必定也是恨的。所以也没有急着走,反而留在猎场。
“大人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暗自咽下心里不甘,张良强笑着恭敬的朝贾琏开口。
你说这是什么事儿?明明这人断了自己财路,如今还要对人家做出感恩戴德的模样。
心里恨贾琏恨得牙痒痒,张良深吸一口气。
如同贾琏所料,如今张良眼中,贾琏一句话,就让他几十年的劳动成果付诸东水,换了虽说一条命,但在他看来,若是贾琏答应睁只眼闭只眼,这件事原本也就这么过去了。
可贾琏偏偏没有那样做,而且不仅于此,还间接离间了他和戴权之间的情分。
戴权是什么人,用瑕疵必报形容都不为过。
现在财路没了,情分没了,以后的日子,哼哼,难咯。
现在木已成舟,不管是贾琏还是戴权,都不是张良惹得起的,所以虽然心里暗自腹谤扎小人儿,但他脸上还得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小圆子因为张良的关系,虚荣心作祟,常常到皇宫和戴权厮混,所以目光比张良长远些。而且刚才那副阵仗,他能够捡回这条小命已属侥幸,感激还来不及,哪里还敢生出其他心思。
父子两个心思各异的站在贾琏面前,却也都一副伏低做小的样子,哪里还有初见那副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样。
而贾琏私心,就算是这种小事儿,他也不想结仇。
气运这东西说不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冤家宜解不宜结。没有谁会知道明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若是能够消除这二人对自己的怨愤,以后惦记贾府的人也少一些。
于是淡然起身,朝着张良小圆子缓缓一笑,贾琏缓声开口。、
“这些银子是公公几十年的心血,若换做是我,我肯定也是要怨恨的。”
这是张良的心里话,只是他能想,却是不能让别人知道。
所以脸色转为忐忑,张良“噗通”一声拉着小圆子朝贾琏跪下,连连摆手。
“大人明鉴,这番举动虽说让小的破财,但大人也是为了小的好,救了小的父子二人两条性命,小的不敢心生怨恨。”
言辞恳切,若是不知情的人,想来也就相信了。
只是磨砺这么多年,贾琏对于张良眼底一闪而过的戾气一目了然。
嘴角微勾,虽然贾琏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但心里终究还是有几分不虞。
因为现在这种处理都是看在戴权的面子,若是按照本性,张良和小圆子的事儿禀到皇帝面前,他们定然是难逃一死的。
可现在贾琏不过顺口一说,没曾想这人还真就记恨于他。
好在贾琏心里早有觉悟,倒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再做过多掰扯。
“想没想并不重要,只是有些话我却是要好生嘱咐公公一番。”
脸上神情不变,贾琏眸子里的神色却是已经转换。
“公公久不在宫中,这一方小小天地虽然足够安逸,但消息不灵通,所以怕是不知道。
今日侥幸是我来查探,这眼看平安洲战事在即,这几年各地方连连灾害,这个公公想必是有所耳闻的,所以地方粮仓赈灾什么的用去不少。两军开战,粮草先行。有了前面几年的状况,以防万一,皇上今年想来地方粮仓轻易不会动用,所以早前就动过要开私仓的意思,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突然想起查这茬?”
后面的话不用说也昭然若揭,张良虽然目光短浅,却也不是愚笨的人。
“大人的意思,这将来可能要送到前线?”
询问的开口,张良惊了一身冷汗。
如果说刚才张良还对贾琏恨之入骨的话,现在就是感激了。
的确如贾琏所说,如果平安洲将来发生战事要用到粮仓的陈粮,就算今日贾琏不来,那明日、后日,还是会有其他人。
可是等那个时候战事吃紧,来人不管是谁,不管看在谁的面子上,只要不想揽祸上身,都是不敢出面的。而等那个时候再爆发出来,可真就是死罪难免了。
而现在虽说银子送上去了,但现在送上去的名头可是说的帮皇帝处理陈粮,动机立场不一样,这是功劳。
戴权获赏,他怎么也能混上一口汤喝喝。毕竟怎么说他都是粮仓的负责人,戴权常年在宫中,早些国库那般空虚的时候都没开口,这时候若猛的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只怕是祸不是福。
所以这次功劳,张良是肯定也能分上一半的。
而贾琏意味深长的目光,在张良看来更是默认这一切的意思。
心里对贾琏感激无以复加,这次是真的诚心实意的带着小圆子狠狠磕了几个响头,以示谢意。
心里存着侥幸和雀跃,心甘情愿的将贾琏一行人送走。
回京途中,贾琏一行十来人在官道上跑马,带着几分愤愤不平,庄贤忍了忍,终究开了口。
“大人,难道我们这的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不管是戴权在的时候,还是后来跟张良说的话,庄贤心中都对贾琏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初见时觉得贾琏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盐部右侍郎,原本还以为不管是个靠着家族蒙荫买的官儿,不曾想几个月下来。自己这群在别的部门被人排挤或者嘲弄的人,竟然一起完成了那么多的事儿,当真是让人过瘾。
所以他心里是敬重贾琏的。
不管是整治大街上的卫生,将原本的流动按照贩卖物品分类安排在不同区域,还是建立卫生考量制度,这一切庄贤都是信服的。
在他们看来,能够想出这么多为国为民的事儿的人,必然也是刚正不阿的人!
但刚才贾琏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颠覆了他的三观!
自己崇拜敬重的大人,竟然做出这种官官相护的戏码。
要不是贾琏最后提议让张良和戴权将银子送回去,估计当场他就要炸毛了。
毕竟初入仕途,心里熊熊燃烧的那颗火热的心还在。
贾琏虽然不明白庄贤心中所想,但他从前在林如海做出一系列手段的时候,也是有过这种表情的。
所以大致能猜到几分庄贤的意思,贾琏莞尔一笑。
“在你看来,你觉得张良罪该万死吗?”
根据贾琏的调查,张良所犯的罪是职务侵占罪。
没有杀人放火,没有拐卖人口。
可是在这个朝代,偏偏欺君之罪就是诛灭九族。
虽然一般都不会有这么重的刑罚,但死罪是逃不掉的。
如果放在平时,没有戴权的话,贾琏也许就公事公办了。
毕竟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也没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
可是现在戴权出面了,这个人往后不会下大狱、不会伏法,他若是再纠缠不清,就是不知趣了。
也许贾琏换一种做法,张良一干人等的确是会被杀头,可是他们死了对贾琏有什么好处?
一点好处都没有。
粮食已经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