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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将军此言正合我意!”李继隆点了点头,不过旋即他又有些无奈的说道:“只是进攻南京,恐怕战术并非你我说的算了。”
“哦?”听了李继隆的话,杨荣微微侧着脑袋,向他问道:“李将军此言何解?”
“大宋军律,但凡主将出征,圣上都会交给阵图。”李继隆微微皱起眉头,对杨荣说道:“以往没有阵图,那是圣上以为战斗并非主要,并不想多加干涉。可攻破南京这样的仗,却是能够决定一个将军在大宋朝堂上威望的,圣上定不会坐视任何人在朝堂上威望过高。在你我向南京进军之前,恐怕圣上的圣旨就已经到了。”
杨荣微微拧着眉头没有说话,对这种阵图作战,杨荣始终没有好感。大宋军制中的参谋本部制度,杨荣一直觉得都是很先进的。可每逢大战,都由并不了解前线情况的皇帝亲自颁发阵图,军队作战要严格按照阵图执行,这就让杨荣感到一阵阵的蛋疼不已了。
难怪宋朝良臣猛将如云,在对辽作战中,却一直都只能落个平分秋色。
伟大的军事理论家,蹩脚的军事指挥者。这是杨荣眼下心里给宋太宗下的一个定义,可他却绝不会蠢到把这种话给说出来。
沉默了许久,杨荣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对李继隆说道:“若是圣上真的要亲自指挥攻破南京,你我也只能听从调度。届时各自用命便是。”
李继隆脸上带着一抹怪怪的笑容看着杨荣,他没说话,却是把杨荣看的浑身直发毛。
“我军已经攻破涿州,李将军何不与末将一同进城在涿州游赏一番?”正被李继隆看的浑身发毛,杨荣扭头看到涿州城墙上竖起了大宋的旗帜,为打破眼下的尴尬,连忙向李继隆提出进城。
李继隆点了点头,跟着杨荣一同朝涿州城方向去了。
二人进涿州城的时候,城内的主要战斗已经结束,只是在某些角落里,还有着零星的巷战。
城内街道上到处都是往来的宋军,其中有杨荣麾下骑着战马的西塞军骑兵,也有李继隆麾下的兵马。
并骑在城内走出没多远,杨荣发现前方有一队铠甲与西塞军完全不同的重骑兵正疾速的从街道上穿过,朝着城中一处发生着巷战的地方奔去。
“那边应该是李将军麾下的静塞军吧?”朝那对从眼前经过的骑兵哝了哝嘴,杨荣对李继隆说道:“李将军的这支军队,可是让末将挂念了许久啊?”
“呵呵!”李继隆笑了笑,抬手朝着另一侧街道上正策马奔过的夜刺营指了指说道:“杨将军麾下的夜刺营,李某也挂念了许久。要不我二人换换?静塞军归杨将军指挥一年,夜刺营归末将一年如何?”
心知李继隆这是在说笑,杨荣还是咧嘴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兵将相处日久,已是彼此习惯,如何是说换便能换得的?李将军可真是说笑了。”
“哈哈!”李继隆仰头笑了两声,伸手拍了拍杨荣的肩膀,对他说道:“曾有人告诉李某,杨将军年岁不大,却是个出了名的小狐狸。李某往日虽说是上过将军一些小当,却也没放在心上,今**我二人如此一谈,便对此言深信不疑!”
“不知谁说末将是个小狐狸?”李继隆的话并没有让杨荣着恼,他脸上挂着笑,对李继隆说道:“若是让末将知晓,定要找他麻烦!”
“当今圣上!”李继隆朝杨荣笑了笑,丢下这几个字,策马朝着前面走了过去。
当杨荣从李继隆口中听到是宋太宗说他是个小狐狸,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若是别人这么说他,他还能一笑而过。可这种话从宋太宗口中说出,那就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了。
能对李继隆说出这样的话,只有两种解释。一是宋太宗已是对杨荣很亲近,说这种话只是为了表示亲昵;另一种解释就是宋太宗一直在提防着他,若一个臣子被皇帝提防,这个臣子的前途绝对是值得堪忧的。
李继隆已向前走了一段路程,杨荣无暇多揣摩宋太宗说这句话的意思,一抖缰绳,紧跟着追了上去。
发生着战斗的地方越来越少,城中不时的会走过一两队押解着辽军战俘的宋军。
与杨荣相比,李继隆攻城要柔和了许多。他允许辽军投降,而不是像杨荣那样,命令军队逼迫辽军死战,将所有的辽军全部歼灭。
城中发生战斗的地方产生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李继隆麾下兵马出现的地方,辽军几乎是要欢呼似的放下兵器向宋军投降。而西塞军出现的地方,辽军则一个个苦着脸,像有人强按着他们,喂他们吃下好几斤黄莲一般持着兵器负隅顽抗。
“杨将军,你为何不要俘虏?”看着一队宋军押解着俘虏从面前走过,李继隆对杨荣说道:“辽军也是人,能让他们多活几个,便不要造那么大的杀孽。”
“忻州是个小地方。”李继隆的话音才落,杨荣就好似有点顾左右而言其他的说道:“土地贫瘠,老百姓日子过的很苦。”
听了杨荣的这句话,李继隆嘴角撇了撇,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向杨荣问道:“那先前你们抓的一万多名俘虏呢?杨将军打算如何处置?”
“那是送给李将军的。”扭头看着李继隆,杨荣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西塞军从来不带俘虏上路。”
“如果末将不接收呢?”李继隆微微歪着头,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杨将军是否要将他们全都就地处死?”
“我可没这么残暴!”杨荣摆了摆手,对李继隆说道:“若是李将军不接收他们,末将只能将他们全都放走。就算是一场规模大些的放生吧!”
“呃!”李继隆完全没想到杨荣会这么回答,凡是参加过大战的人都知道,在战场上想要抓个俘虏,那有多难。可杨荣却好似根本没把俘虏当回事似的,只要李继隆不愿接收,他立刻就会把人给放了。
对杨荣的说法,李继隆是没有半点怀疑。若是这种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或许他会一笑置之,可话从杨荣口中说出来,他就不敢那样对待。
杨荣是个泼皮!这是宋太宗给杨荣的定义,不过李继隆却从来没把这句话说给杨荣听。
一个皇帝能说大臣是个泼皮,可见这个大臣已经让皇帝又爱又恨到了什么地步。
“好吧!”低头想了想,李继隆拧着眉头,对杨荣说道:“既然杨将军不要俘虏,那便将一万名俘虏交给末将处置。不过你我可得有言在先,抓获这些俘虏的功劳,可要算在李某的头上!”
“李将军喜欢功劳,只管拿去!”杨荣摆了摆手,提了提缰绳,策马朝前走去,一边走他还一边给李继隆丢下了一句话:“与粮草相比,我杨荣还是比较喜欢粮草,而对这些功劳不甚感兴趣!”
看着杨荣的背影,李继隆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的大宋朝是名将如云,可像杨荣这般行止古怪的,他却没见过第二个。
第109章 最不希望打仗的人()
涿州衙门,自然是杨荣在进城之后第一个要让官兵们抢占的地方。
在他以往攻占的城池中,衙门和军营的住宿条件完全不同。衙门一般都是整洁雅静,而军营却是骚臭熏天,到处都是马粪味。
从不懂得什么叫节俭的杨荣,自然不会委屈自己住进辽军那骚臭熏天的军营。
与李继隆分开之后,杨荣在一队夜刺营官兵的护送下,与柳素娘一同先到了涿州衙门。
衙门内的辽国官员和衙差,早已被李继隆麾下的兵马带走,如今的衙门已是空空如也,连半个原来住在里面的人都没有。
一边抬脚朝衙门的大堂走,杨荣一边对身后跟着的夜刺营军官说道:“许多日子没有抚琴,你去帮我把瑶琴拿来,今日我要好生为征战沙场的将士们和那些死去的兄弟们抚上一曲。”
夜刺营军官应了一声,转身出了衙门,找还在外面正向这边行进的杨荣亲兵要他的瑶琴去了。
“确实许久没听大人抚琴了。”走在杨荣的侧后方,柳素娘轻声说道:“这些日子与辽军厮杀,大人总是杀伐果决,倒是真让人忘了大人竟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少来!”柳素娘的话音刚落,杨荣就朝她摆着手说道:“琴棋之道,我还晓得一些。可书画却是半点不通。我那蛐蟮找妈一样歪歪扭扭的字体,若是能算的上书法的话,应该也是抽象派。”
虽不知“抽象派”是什么意思,柳素娘还是听明白了杨荣的话。她朝杨荣微微一笑,对他说道:“琴棋大人都能精通,只要用心,那书画自是不在话下。”
“我怕的就是身旁多一群马屁精,没想到第一个拍我马屁的,竟然会是自家媳妇!”杨荣笑着摇了摇头,抬脚走到大堂的正座上,在椅子上坐下,双手按着面前的桌案,对下面跟着的夜刺营官兵们说道:“兄弟们,你们看我坐在这里,像不像个当文官的样儿。”
“文官算得什么?”杨荣的话音才落,一个夜刺营军官就说道:“我们大人文武双全,上马打得江山,下马治得天下,如何是那群文官能比的?”
听了这夜刺营军官的话,杨荣脸上挂着笑,抬手点了点他,对众人说道:“你们看,你们看!夜刺营向来是我麾下最为精锐的部队,没想到,你们竟然从都部署开始,全都成了一票马屁精,这日后我听你们说话,可得多长个心眼。”
说了这句话,杨荣先哈哈笑了起来。站在堂上的夜刺营官兵见他笑了起来,都是先相互看了看,随后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没过多会,先前去帮杨荣拿琴的夜刺营军官折了回来。那军官双手捧着杨荣的瑶琴,到了桌案对面,先朝杨荣躬了躬身子,随后才将用丝绸包裹起来的瑶琴摆放在桌案上。
轻轻揭开裹在瑶琴上的丝绸,杨荣伸出手指拨弄了一下琴弦。琴弦颤动着发出一声清越的弦音,杨荣这才接着抚弄了起来。
许久没有弹琴,可杨荣却丝毫也没生疏,在他的抚弄之下,一首激荡人心的旋律在大堂上飘荡。
这首曲子并没有半点婉约和柔美,与杨荣早先弹奏的曲子完全不是同一种风格。
琴音传出了大堂,所有走进衙门,听到琴音的西塞军全都止住了手上正在做的事,静静的聆听着这首他们最高指挥官为他们每个人弹奏的曲子。
听到曲子的人,胸腔内喷薄着一股豪情,就好似站在黄河岸边,看着黄河之水滚滚东去一般。
杨荣正专注的弹奏着瑶琴,去了涿州军营,此时又折回来的李继隆恰好带着几名卫士走进了衙门。
听到从大堂传来的瑶琴音律,李继隆微微皱起眉头,放慢了脚步。
常年征战沙场,他早已习惯了杀伐果决的气息。从杨荣的琴音中,他听出了清晰的金铁交鸣之声。听着这支曲子,他就好似重新回到了豪情万丈的战场,听到了那一声声战马嘶鸣和将士们冲锋时的呐喊。
深深的吸了口气,李继隆最终还是抬脚朝衙门大堂走了过去。
进了大堂,杨荣正低着头抚弄瑶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站在一旁的柳素娘见李继隆走了进来,连忙迎上,双手抱拳对他行了一礼,正要出声向杨荣同禀,李继隆却做了个手势制止了她。
他看到杨荣低头弹奏瑶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