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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耶律齐云摇了摇头,一脸正经的对杨荣说道:“如今的南院枢密使韩德让就是汉人,他不仅手握重权,还能自由出入大辽**,与太后也有着夫妻之实。自从圣宗登基,在辽国,汉人与契丹人早已平起平坐,并无贵贱之分!以杨兄弟的才能,混个一官半职,并不是难事!”
能够在辽国谋个一官半职,对杨荣来说并不是没有诱惑。
如果他没有趴在陈家谷谷顶看到下面那场惨烈的战斗,此刻他一准已经答应了耶律齐云的建议。
可当他看到陈家谷内发生的一切,听到那些宋军士兵喊出“汉人威武”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已经被灌输进了华夷之分的概念。
宁愿生为大汉狗,也不屈做夷人臣!
见杨荣一脸的犹豫,耶律齐云好像明白了什么,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对杨荣说道:“如果杨兄弟不愿投效大辽,我也不好勉强,只是希望你我兄弟将来不要在战场上相见!”
杨荣低着头,紧紧的抿着嘴唇。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耶律齐云的话,离开辽军,返回大宋,他依旧会面临只是自己一个人独自闯荡的局面。
与耶律齐云在战场上相见,那种可能几乎是零。
可躺在铺盖上的耶律齐云,脸上却满是凝重和认真,他仿佛看到了将来与杨荣在战场上互相厮杀的场景。
虽然俩人相识的日子并不多,可耶律齐云对杨荣,却是真的产生了一种如同兄弟般的情感、
他的命是杨荣救的,为了救他,杨荣用他那并不算宽厚的脊背背着他走了数十里路。
除此之外,杨荣居然还敢于当着众人指责耶律斜轸,为的只是说服耶律斜轸放弃让他自杀的念头。
像这种胸中有着大爱,又不畏强权,义字当先的人,耶律齐云相信,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
如果杨荣真的返回了大宋,俩人在战场上相逢,并不是没有可能。
可杨荣心里却不是这么想,他从不认为自己有耶律齐云想的那么好。
救耶律齐云,只是因为耶律齐云是他在穿越过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活人。
四处都是死人,好不容易遇见了个活人,自然会希望能够让他继续活下去与自己作伴,借此也能缓解遍地死尸给内心带来的强大压力。
至于当面斥责耶律斜轸,那就完全是冲动了。
养一只小动物,尚且会产生感情,更不要说是一个被他背了几十里路,好不容易带到这里的大活人了。
俩人心内的想法不同,对事情的认识自然不同。
杨荣希望的,只是能够活下去,以一个纯正的汉人的身份活下去!
耶律齐云期望的,是永远不要与杨荣在战场上相见,永远不要有与他拼死搏杀的机会。
俩人沉默着,谁都没再说话。
就在气氛十分尴尬的时候,帐篷外传来了一个辽军的声音:“启禀林牙大人,南院大王想请杨壮士去一趟!”
辽军的声音传进帐篷里,耶律齐云和杨荣相互看了一眼。
“南院大王此刻找你做什么?”耶律齐云拧着眉头,对杨荣说道:“他找你,你若是不去,显然不行!可若是去,先前你又顶撞过他,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杨兄弟,你可得多加小心才是!”
“嗯!”杨荣点了点头,拧着眉头站了起来,对耶律齐云说了声:“那我先去了!”
耶律齐云点了点头,杨荣扭头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一个辽军军官笔直的站在帐外,见杨荣从帐篷里走了出来,连忙迎了上来,躬身对他说道:“杨壮士,南院大王有请!”
杨荣对那军官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请将军带路!”
军官应了一声,手按着佩刀,挺直了身板走在前面,杨荣则紧随着他,朝主帅大帐的方向走了过去。
主帅大帐,坐落在营地的最中间,在大帐的四周,是一片相对小些的营房,这些营房呈环形,拱卫着大帐。
军官带着杨荣走到主帅大帐外面,他站在帐门外,双手抱拳对帐内说道:“启禀大王,杨壮士已经领到!”
“请他进来吧!”军官的话音刚落,大帐内就传来了耶律斜轸的声音。
得了命令之后,军官侧步站到一旁,一手掀开帐帘,另一只手对杨荣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杨壮士请进!大王正在等你!”
杨荣点了下头,并没有说什么,抬脚走进了帐内。
他进大帐的时候,里面还坐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都是十分年轻的辽军将领。
见杨荣走了进来,俩人站起身,齐齐向耶律斜轸拱了拱手说道:“大王有紧要的事,我二人先行告退!”
耶律斜轸双手背在身后,背对着那两名辽军将领。
他没有说话,手上也没做任何的动作,等两个年轻将领退出去之后,他才转过身,两眼死死的盯着杨荣,声音冰冷的向他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救下耶律齐云,到底意图何为?”
“救人也有错吗?”耶律斜轸的语气很冷,杨荣却根本没有理会他冰冷的语气,而是挺直了身子,抗声对耶律斜轸说道:“我救他,只是因为看他受了重伤,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一条性命就此没了!假若大王怀疑我来贵军有何企图,此刻我便可以离开!”
“此刻离开,好带人来偷袭么?”耶律斜轸嘴角微微牵了牵,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意对杨荣说道:“眼下倒是有个办法,你帮我去劝杨业投降大辽,我便相信你!”
“我又不认识杨业,如何劝他投降?”杨荣嘴角牵了牵,对耶律斜轸说道:“劝杨业,最好还是大王亲自去,那样才能彰显大辽的诚意!让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草民去劝威震八方的杨无敌,大王觉得合适吗?”
第9章 劝降杨业()
耶律斜轸拧着眉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杨荣看了好半天,过了许久才微微眯了眯眼睛,冷冷的对他说了一句:“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杨业与我大辽作战三十余载,如何肯轻易向大辽投降?想要说服他,你这个汉人从中说些话,定会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大王太看得起我了!”杨荣苦笑着摇了摇头,对耶律斜轸说道:“我与杨业并无交情,让我去说,和找一个大宋平民去说有什么区别?”
“你的辩才很好!”耶律斜轸的嘴角露出一抹阴仄仄的笑容,对杨荣说道:“你能说服我不杀耶律齐云,定能说服杨业投靠大辽!”
“试试吧!”杨荣搭眯了一下眼皮,很没底气的说道:“这种事只能成人事知天命!我可不敢保证能劝服他!”
“嗯!”耶律斜轸点了下头,大步走到帐门处,掀开帐帘回头对杨荣说道:“既然你已经答应了,你现在就跟我去招降杨业!”
“我擦!性子还挺急!”耶律斜轸说完话之后,掀开帐帘走了出去,杨荣心里暗骂了一声,抬脚跟着走了出去。
耶律斜轸刚出帅帐,立刻有一队卫士跟了上来,簇拥着他朝不远处用木条密起来的一处简易牢房走了过去。
在牢房外面,站着十多个全副武装的辽军士兵。
每两个士兵之间,保持着五步的距离。
保持着这样的距离,既能防止被羁押的杨业突然从背后偷袭,又能相互之间照应着,万一有一处发生突然情况,其他人能够及时增援。
到了栅栏外面,负责看守的兵士见耶律斜轸来了,连忙挺直了身子,一个个站的像木桩一样。
“把门打开!”一个跟在耶律斜轸身后军官上前两步,对看守杨业的兵士哝了哝嘴。
那兵士应了一声,连忙跑到牢门边,把锁在木栅栏上的铜锁打开,随后又毕恭毕敬的站到一旁。
牢门打开后,耶律斜轸带着杨荣和几个卫士走进了用栅栏围起的简易牢房。
在耶律斜轸进入牢房的时候,上半身被麻绳五花大绑的杨业背对着他们,笔直的挺立着。
“杨业,你与我们大辽作对了三十年,今天被我们俘虏,难道还想负隅顽抗不愿投降吗?”一进牢房,耶律斜轸就冷声对杨业说道:“只要你愿意投靠大辽,我耶律斜轸定会向陛下和太后为你求情,以你的才干,在大辽国定能有番作为!”
杨业微微仰起头,看着满天的星斗,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头也没回,对身后站着的耶律斜轸说道:“我杨业本是北汉降将,投靠大宋之后,陛下厚待于我。恩德难以回报,本想借着讨伐贼寇,为国家建功立业,以报恩典!不想却被你等所俘,如今业无所求,但求一死而已!”
“你真的想好了?”在杨业说完这番话之后,耶律斜轸冷冷的追问了一句。
背对耶律斜轸站着的杨业,头颅依旧高高仰起,望着满天星斗,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并没有回答耶律斜轸的追问。
默默的等了一会,耶律斜轸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扭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杨荣,对他使了个眼色,带着卫士,转身走了。
看着离去的耶律斜轸,杨荣舔了舔嘴唇,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他的笑声很轻,却还是被背对他站着的杨业听了个清楚。
“他们走了,你为什么不走?”杨业微微仰着头,皱了皱眉毛,语气冷冰冰的向杨荣问了一句。
“他们要我劝降你!”杨荣倒也老实,丝毫没有转圜的说道:“他们说我是汉人,让汉人来劝降你,或许要比他们劝降简单一些!”
杨荣的话音落下之后,杨业慢慢的转过身,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虽然没说话,但杨荣却能看出,在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唾弃。
“杨元帅,我并不想劝降你!”见杨业回过头,杨荣转身走到栅栏边,一手扶着栅栏,学着杨业先前的模样,仰头看着天空说道:“你们在陈家谷与辽军厮杀的时候,我就在谷顶,所有的一切我全都看到了!”
“那你为何还留下?”杨业眉头紧皱着,两眼如电般盯着杨荣。
“这里是辽国的军营!”杨荣转回身,眼神同样犀利的看着杨业,嘴角微微牵了牵对他说道:“我只是一个草民,性命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不答应他们,难道要像杨元帅这样从容赴死吗?”
听了杨荣的这番话,杨业愣了愣,花白的胡须也随着他脸部颤抖的肌肉微微抖动着。
“我不是军人!”杨荣好像并没有看到杨业脸上表情的变化,依旧不缓不急的对他说道:“杨元帅从容赴死,后世一定会在史书上给你重重的描上一笔。杨家也必定会被歌颂为满门忠烈!而我这个草民,如果现在被砍了脑袋,恐怕除了被野狼给叼走吃了,再也留不下更多的东西了!”
话说到这里,杨荣幽幽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杨元帅是汉人,我也是汉人!正如你们在陈家谷喊的那样,大汉的族人,岂能为夷狄卖命?如果元帅真的决心赴死,我虽不会陪同,但至少会送最后一程!”
“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杨业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两眼瞪着杨荣追问了一句。
“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杨荣低下头,微微眯着眼睛,用一种水波不惊的语调说道:“只有活着,才能回到大宋,回到天波府,才能重振旗鼓,与辽国人在战场上一决雌雄!”
说完这番话之后,杨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