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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听闻如今施琅余孽正在沿海一带疯狂报复,倭寇海贼屡屡登岸上陆,杀害劫掠沿海百姓民众,官军束手无策,属下以为,这正是大人介入此地的天赐良机。”夏允彝一字一顿地说道。
颠簸不定的马车中,赵无忌不置可否地看了夏允彝一眼,没有说话。
从福州到月港,路途大约六百多里,如今又不是战时,赵无忌体恤马力,也并未驱马疾行,所以最终众人足足花费了四日时间,方才到达福州城下。
此时正是正午。
由一名身穿绯『色』官袍的官员领头,众多官员和差人正站在福州城下,迎接赵无忌等众人。
距离城门不远处,赵无忌便翻身下马,把缰绳交给身后的侍卫,迈步前行。
眼前的官员约莫四十岁上下,身材清瘦,颔下三缕长须,望着赵无忌微微笑着拱手施礼,“下官福州知府熊经,特来迎接镇南侯。”
“哈哈哈哈,”赵无忌一边笑着,一边快步上前,同样拱手说道:“本官不过途经此地而已,岂敢劳烦熊大人亲自来迎?这却是本官的不是了。”
“镇南侯说笑了,原本巡抚萧大人也有意前来迎接侯爷,只是十分不巧,萧大人昨日突感风寒,如今卧病在榻,不能前来迎接,还请侯爷恕罪。”熊经笑眯眯地说道。
“岂敢,岂敢,原本就应是本官前去拜会萧大人,岂敢让萧大人亲自来迎。”赵无忌嘴上急忙谦让。
福建巡抚萧奕辅官居二品,乃是大明的封疆大吏,位高权重,在官职上并不逊于赵无忌的镇南侯,更何况赵无忌年纪轻轻,而萧奕辅却已是五十余岁的老者。
无论从官职还是从年龄上,萧巡抚不来迎接赵无忌,方才是正常之理。
熊经所说的萧大人偶受风寒,不能来迎,也就是官场上的几句客气话,熊经此举,既捧了赵无忌,又为萧奕辅不能前来做了解释,可谓是做官做的滴水不漏,经验十足,同时讨好了两人。
赵无忌自然也明白官场上的这些交往之道,与熊经寒暄了几句之后,他便准备带人进城,望着赵无忌身后的这一千虎狼之师,熊经禁不住脸上有些变『色』。
“侯爷,您提兵入城,似是不太妥当吧。”熊经低声问道。
赵无忌瞥了熊经一眼,想了想,亦是低声答道:“熊大人有所不知,本官的仇人可是很多,不带他们进去,本官身边无人护卫,若是在福州城出了意外,这责任,熊大人可担待得起?”
赵无忌的谨慎小心是有道理的,首先施琅虽然死了,但他在福建经营这么多年,谁知道他还有没有潜伏在深处的党羽,正躲在不知哪个地方,如毒蛇一般地等待着为主子复仇呢。
再一个如今不是『乱』世,胜似『乱』世,福建虽然一向太平,但赵无忌也不想轻易地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付到别人手里。
小心谨慎一些,总是没错。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入城()
如今的赵无忌,身为镇南侯,无数人的生死荣辱与他系于一身,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对广西,对青州,对西北,甚至对辽东和四川等地产生巨大的影响,而庆记与和记这两大商业巨兽,以及黑旗军这支强大无比的武装力量,也皆都离不开他。
是以赵无忌如今格外注意自己的安全,这不仅是他本人的愿望,也是黑旗军上下所有士卒,以及他管辖属地所有百姓的愿望。
更何况『乱』世即将到来,赵无忌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让满清入关进而一统天下的旧事重演。
听到赵无忌如此说,熊经的脸上顿时便『露』出一丝难『色』。
“这,镇南侯何必让下官难做,官军若无调遣,不得入城,这乃是我朝惯例,更何况……”说到这里,熊经突然便住口不说。
赵无忌冷笑一声,道:“何况什么?让本官猜猜,嗯,是不是萧大人曾有吩咐,不得本官带兵进城?”
熊经顿时便是脸『色』一红,迟疑之后,他并没有出言反驳,算是默认了赵无忌的说法。
“熊大人,本官还是那句话,若是本官没有护卫在身边警戒,一旦本官在城中有个三长两短,到时不要说你和萧大人,就算是当今六部阁老,也担当不起这个责任。”赵无忌紧皱眉头,有些不快地说道。
熊经顿时就怔了怔,心想这镇南侯年纪轻轻,口气却是不小,心中对于赵无忌,顿时便起了几分看轻之意,心想自己原本还敬重此人是辽东战场上力挽狂澜的英雄人物,今日一见,此人却如此嚣张跋扈,看来也不过如此。
然而心念一转,熊经便想起另一桩事来,顿时便如炎炎夏日,被人用一桶冰水迎头浇下一般,浑身上下,里里外外,皆被浇了个透心凉。
熊经想起了赵无忌的另外一个身份,除了镇南侯之外,赵无忌还是察哈尔部摄政王,而在草原上拥有巨大影响力的苏泰福晋,则是他的夫人之一,当今察哈尔部大汗额哲的姐姐淑济,也是他的夫人。
察哈尔部民风剽悍,骑兵众多,一旦赵无忌出事,苏泰,淑济愤怒之下,察哈尔部定然不肯善罢甘休,到时若是这曾经的草原霸主一怒兴兵,入侵大明,到时不光是自己,便是巡抚萧奕辅头顶上的乌纱帽,也是定然不保。
更何况赵无忌是大明军神,被崇祯皇帝倚为对抗满清的定海神针,他若一死,最高兴的,恐怕就是满清摄政王多尔衮,到时清兵入侵,抵挡不住的崇祯,国难思良将之际,自己等人势必会被崇祯拿下斩首,到时能做到祸不及家人,便已经是最好结局。
眼前的年轻人虽然身材并不高大,话语也和气,但看在熊经眼中,他的身后却仿佛存在着无数洪荒巨兽以及千军万马,为其后盾,在他的面前,自己这个知府身份,只怕连只小虫都不如。
想到这里,熊经只得暗地了咬一咬牙,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拱手施礼道:“原本官军入城,按惯例自是不可,但镇南侯乃是国之干城,又是我大明军神,威名赫赫,侯爷带兵入城,正有利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宵小,那是再好不过之事。”
“下官今日便大胆做主,有请侯爷带兵进城。”熊经拱手弯腰,恭谨说道。
赵无忌听了,这才展颜一笑,道:“如此甚好,既如此,本官这便带兵进城。”
赵无忌示意左右跟上,随即迈步前行。
“下官早已备好酒席,准备给侯爷接风洗尘。”熊经上前一步,紧紧跟上赵无忌,开口说道。
赵无忌摆了摆手,“免了,熊大人的好意,本官心领了,只是本官前来此地,乃是有要事在身,这接风洗尘之事,暂且就算了罢。”
“这,这可如何使得?”既想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和实力,熊经的语气中,不禁也带上了几分讨好之意。
“那,熊大人,改日本官再去赴宴,可好?本官车舟劳顿,不欲见客,至于明日,本官则打算去拜会萧大人。”
“也好,那下官就将给大人接风洗尘的日子,定在后日,如何?”
“善。”
“熊大人,城中可有适合本官居住的地方?”进了城池之后,赵无忌边走边问。
“此地有一寺庙,名曰开元寺,建于南朝梁太清三年,更有十万斤铁佛,七层石塔,阁楼殿堂,乃是难得的佛门净地,不如,大人便去那里歇息?”熊经小意问道。
“嗯,”赵无忌正沉『吟』间,紧紧跟在他身后的月港商会会长李泰文急忙小跑两步,来到赵无忌身侧。
“哈哈,侯爷何必舍近求远,小老在城中便有一处府邸,占地甚大,风景秀丽,平时一向闲着,大人不妨前去那里就好。”
“哦,”赵无忌听了,于是便停下脚步,“本官去那里住,那李会长你又住在哪里?”
李泰文见赵无忌已有些意动,当即笑得见牙不见眼地说道:“小人在城中颇有几分薄产,城中还有一处府邸,小老去那住。”
“好,”赵无忌点了点头,“既如此,请李会长领路罢。”
赵无忌并没有把手下士卒全部带进福州城。
他只带了三百兵,其余士卒则开始在城外选择合适的地点,安营结寨。
这也是为了尽量不扰民。
雄壮悍勇,手持燧发枪或陌刀,全身披挂铠甲,胯下战马亦是有重铠护体的黑旗军重骑兵甫一入城,立即便在福州城的百姓中引起了一阵轰动。
在得知进城的正是那支镇南侯赵无忌麾下的,曾在山东,辽东战场力挫清兵的黑旗军时,百姓们的心情瞬间便被燃爆。
无数百姓纷纷自发地出现在城中街道两侧,用钦佩和自豪的目光,看向这支无敌雄狮。
太好了,我大明终于也出了一支能抵抗外侮的虎狼之师,面对这支保家卫国的正义之师,无数百姓禁不住激动地热泪盈眶。
若是换了大明的其他官兵,或许这些百姓早已一哄而散,不但不会上前,反而会嫌自己跑的慢了,因为大明官军军纪之败坏,乃是出了名的。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赵无忌的顾虑()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大明部分官军之残暴,几乎是没有底线。
杀人放火,抢劫财物,强掠民夫,强暴『妇』女,如此种种恶行,罄竹难书,这使得大明官军在老百姓的心目中,俨然已经成为比流贼还要可怕的存在。
毕竟流贼里还有李自成那种只杀大户,很少『骚』扰百姓,有时甚至还会主动开仓放粮,赈济百姓的义军将领存在,而官军军纪之腐败,犯下的罪行之多,令人发指。
但赵无忌率领的黑旗军显然不在那些被百姓厌恶和恐惧的官军之中。
与黑旗军的辉煌战绩同样出名的,乃是他们从不扰民害民的规矩,而赵无忌爱民如子的秉『性』更是举世皆知,当初赵无忌在山东战场,就为了救援被清军掠去的五十万百姓,而屡屡抗旨不遵,惹得崇祯皇帝大发雷霆。
虽然失去了崇祯皇帝的信任,但赵无忌却极大地得到了百姓的民心。
从此世人皆知,赵无忌统率的黑旗军,是一心一意为百姓作战,秋毫无犯的正义之师。
这样一支军队来到福州,那只会是福州百姓之福,绝没有什么可怕的。
闻讯而来的百姓们慢慢地聚集在道路两侧,神情激动地望着面前的这支百战雄师,不知是谁开始带头,百姓们纷纷开始将手中的花束,馒头,糕点,水果等物向着这些骑在马上的将士们扔了过去。
这算是淳朴百姓们的一点小小的心意,他们希望这些子弟兵们能高兴地收下来。
然而这些士卒们,却人人都是目不斜视,任凭花束食物或是水果从自己的身旁飘过,甚至是砸在自己的身上,他们都仿佛没有看到一般,丝毫不为之所动,只是坚定地纵马小步前行。
黑旗军军纪之严整,令无数百姓惊叹。
望着散落一地的花束和食物,再看看骑在马上,目光冷冽,只是望向前方不断前进的这些铁血将士,突然便有百姓激动地哭了起来。
情感似是能被传染一般,渐渐地越传越远,越来越多的百姓眼中禁不住流下了热泪。
这是幸福而感动的泪水,在如今一片黑暗腐朽的大明官场上,黑旗军的士卒便如同一股清冽透明的泉水一般,显得是那么的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