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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道,
“那好,我出去一趟,你就先在这里等我吧。”
风间次郎被搜了一番才放他进去,不过他是有求于人,也只能忍了,想到昔日的手下如今竟然要低声下气去求,风间次郎倒是有些气愤,不过今时不同以往,为了不被将军舍弃,也只能如此了,等他见到田光多寿,却发现旁边还有一个汉人打扮的人在,虽然他也知道陈祖义的队伍都是汉人,可听说田光多寿是海蛇的人,队伍里都是以倭人为主,怎么会有个汉人在这里?看样子职位还不低。
风间次郎见田光多寿没有开口的意思,以为他是要探自己口风,便道,
“当初我被汉人抓了去,你们怎么跑来当了海盗?”
田光多寿可不会把以前的事掀出来说,虽然当初也是上了陈文静的当,可自己若是真回到将军那里,可不会有如今的一切,恐怕还要受眼前这人的气,哪能像现在这样,连风间次郎见到自己都要客客气气,田光多寿闻言一本正经道,
“这是拜二当家所赐,不然当时弄丢了你,我回去还不是被将军大卸八块,虽然在海上有些辛苦,不过总算还能糊口,也比以前吃不饱饭强多了。”
这些话都是林叔齐教给他的,不然田光多寿几句话恐怕就被风间次郎说穷了,到时让风间次郎占了上风,他们想再谈判就难了。
风间次郎却道,
“田光君言重了,将军还是很器重你的,这次就让我带了礼物,请你回去,到时以你的实力,当个大名也是不成问题,不知田光君意下如何?”
田光多寿一听倒是有些心动,不过想起林叔齐的话,倒是装作无所谓道,
“不知风间君怎么会来找我,将军那里我实在是没脸回去,还希望风间君代为转达歉意。”
林叔齐却在一旁笑道,
“不过风间君今天这个阵势,可是有些吓人啊,我们不过是一小伙海匪,你们却出动了官船,莫不是要扣押我们吧?”
风间次郎虽然还不清楚他的身份,不过见他能在这里跟田光多寿一起,想必也是那海蛇亲信,而田光多寿表现又很不一般,恐怕也有他的原因,便用本国话问道,
“这是什么人?”
田光多寿一愣,本能就用本国话回了一句,风间次郎一听果然是海蛇的人,道,
“若你肯跟我回去见将军,我帮你杀了他。”
却没想到林叔齐在海上也跟他们待过一段时间,毕竟船上都是倭人,多少还是学过一些倭语的,见风间次郎提到要杀了自己,便道,
“风间君太自信了吧,怎么说这里也是我们的地方,你这么张狂,你家将军知道吗?”
风间次郎明显愣了一下,道,
“你能听懂我们的话?”
田光多寿知道此时若不阻止两人,恐怕会出麻烦,便道,
“风间君你太无理了,你的条件我不能答应,来人,送风间君回去。”
风间次郎闻言怒气冲冲道,
“你傻了么?要是惹怒将军,你还想在海上有好日子过?就算今天你也别想离开这里。”
林叔齐笑道,
“你才傻了,别以为你们船多我们就怕你,我现在就放你回去,若是不服,咱们就试试,看看到底是你们厉害还是我们强。”
田光多寿虽然也有些心动,不过想到本土有些武士都吃不饱饭,还是打消了回去的念头,道,
“来人,送客!”
风间次郎却心中一狠,想到若是杀了林叔齐,恐怕田光多寿也不好跟海蛇交代,到时不想回去也没地方去了,便一抽刀就向林叔齐劈去,他们进来时虽然搜过了身,不过是为了防止他们带火器,武器还是没有没收的,林叔齐见他一言不合就要杀自己,便伸手去摸腰间的火枪,现在陈文静跟弗兰克做了这么的买卖,倒是有了不少利器,便让他也留了一把。
不过林叔齐毕竟不如风间次郎先出手,加上坐着不好掏东西,倒是让风间次郎占了先机,不过田光多寿可不肯让他死了,他可深知二当家的手段,就算自己能把这些船都带走,只要二当家不给自己弹药补给,恐怕过些时候这些就会变成废铜烂铁,忙起身拦住风间次郎吼道,
“风间君,你太过分了,要是再不收手,我就不客气了。”
旁边风间次郎带来的人见田光多寿拦住他动手,倒是拔刀就向林叔齐砍去,不过他们是站在门口的,等到他们咿咿呀呀跑过来,就听“砰”的一声,顿时屋里的人都吓住了,其中一个倭人就见林叔齐手中冒出一股烟来,就被撞了回去。
屋外的人听到里面枪响,倒是冲了进来把另一人制住,此时风间次郎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田光多寿把刀卸了,道,
“送他们回去,准备开战,若是他们拦截,立即开炮。”
林叔齐不屑道,
“今天有事,不与你计较,若你不服,咱们约个时间。”
风间次郎被人扭送到了船帮,连同尸体一起送了回去,那面见死了人,纷纷怒视田光多寿的人,风间次郎此时也反应过来,冲林叔齐道,
“你杀了我们的人,将军不会放过你的。”
第256章()
林叔齐倒是无惧他的威胁,田光多寿见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只能吩咐开船,风间次郎回去倒是打算跟他们一战,不过下面人说这是将军最后几艘座船了,要是有什么损失,恐怕回去会被将军大卸八块,而且看田光多寿他们有恃无恐的样子,恐怕对方即使一艘船,要是打起来也不会吃亏的。
毕竟海蛇这几年的名头不是吹出来的,而且他们听跟海蛇交过手的人说,虽然田光多寿的船少,不过只要一开起炮来,就仿佛天崩地裂一样,被田光多寿的火炮砸中的船不只是漏水那么简单,还会爆炸起火,而且他们的射速很快,自己一发人家能打三四发,那炮弹又密又准,不然也不会让将军这么忌惮,而且就算这次把他们的船打沉了,以后要是海蛇报复起来,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在这一带打劫走私船只了,到时将军连海上的收入都断了,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不过风间次郎何曾受过如此侮辱,那次被大明皇帝抓去,自己都能被送回来,还杀了他的使臣,也不见汤和有什么动静,这次跟一个以前的手下竟然死了一个随从,他是无论如何不能容忍的,即使船长劝他先回去跟将军商量一下,风间次郎仍然命令他们开火,一定要把田光多寿抓回去替自己挽回颜面。
虽然风间次郎对海战一窍不通,不过他们等级制度森严,连船长也不敢违背他的命令,只能让其余船只靠近他们一些再做打算,可惜风间次郎冲旗手命令其余船只去撞田光多寿的座舰,还妄想把他们生擒回去,田光多寿一见他们靠近就清楚他们的意图,而且见风间次郎的座船也向自己驶来,便下令等他们进入射程,就准备开火。
风间次郎只是坐船打过几次靠帮肉战,像这次双方都是装备火炮的真正海战,还是头一次见到,不过他先前上船时也见到过船上的火炮,虽然只有几门,不过在他看来,也比田光多寿那些人手上的火器厉害多了,却没想想海蛇既然能雄霸东海,怎么会没有犀利的火炮。
那船长也是紧张的盯着田光多寿的船,见双方越来越近,倒是让旗手命令他们先发制人,可惜当他们的船横过去对准田光多寿的座舰时,就看田光多寿的船突然露出两排黑黝黝的炮口,接着火光一闪,一排炸雷似的声响就随着青烟冒了出来,而那两艘打算夹击田光多寿的船,就像突然被人腰斩了一样,瞬间就被火炮从腰部打穿,在风间次郎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沉到了海底,只有夹板上的人来得及跳水逃生,其余的不是被炸死就是跟船一起沉了下去。
船长此时再想反应也迟了,田光多寿也是大怒,毕竟要是被他们这些倭人打坏了自己的座舰,不仅没法跟二当家交待,连林叔齐都会鄙视自己,当初林叔齐上船的时候自己还跟他吹嘘过这艘船是如何精良,若是连这些破船都对付不了,那自己还有什么脸给二当家指挥人马。
风间次郎头一次见到他们的火炮发威,倒是被吓了一跳,不过随即便叫嚷起来,让船长也开炮,可惜他什么都不懂,虽然田光多寿把他们两艘船打沉了,可自己的火炮射程根本就够不到人家,船长无奈,只能下令开炮,不过是叫田光多寿他们看笑话罢了。
田光多寿见他们胡乱开火,倒是没客气,随即便掉头向他们其中一只船横过身去,那艘船知道田光多寿的厉害,见状急忙调转船身,免得暴露在他们火炮之下,可惜田光多寿的座舰速度太快,只等他们刚拐了半圈,就开火了,这次出事的船离风间次郎更近,风间次郎只看到船上一震,接着上面就被炸出几个打洞,连人带木板都被炸到半空中,整个船就像突然被瘫痪了一样,吱吱嘎嘎扭了几下,就往海中沉去,船上的人拼了命的跳到海里,向自己船只游去,不过田光多寿显然没想放过他们,只见船上一排枪响,海面就漂浮了无数死尸,看的风间次郎一阵头皮发紧。
不过这一轮交手下来,由于离海岸比较近,也算是惊动了汤和的人,便立刻有十只船向他们驶来,船长见大明的海军也动了,忙下令撤离,风间次郎只能看着田光多寿的船掉头从他们中间驶过,朝着深海区钻了过去。
汤和的人到了这里,虽然望见几艘倭船狼狈逃走,不过海面上的木板死尸,却说明这里刚才确实有一场大战,只是不知道另一方是谁,王水生此时就在船上,见状吩咐道,
“捞些人上来,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
由于他们来得及时,倒是没有让落水的人来得及逃上自己的船,王水生见捞上来的死尸都是被火枪打中的,便猜测这是跟陈祖义的人交过手,等到发现一个活着的倭人,便叫人审问,一听果然是陈祖义一方,不过却是那个神秘的海蛇手下田光多寿的船,倒是有些迟疑,按理说他们一般都在南洋活动,虽然偶尔也到这一带帮助走私船护航,不过却从来没有跟大明交过手,今天怎么会闹出这么大动静。
不过那倭人毕竟不知道风间次郎在船上跟田光多寿说过什么,只能说是将军想要拉拢海蛇的人马,不知怎么就打了起来,自己这方损失了三艘船,还是让对方跑了,王水生想着那海蛇从来不是吃亏的主,这次一定也出动了不少船只,谁知一问却只有一艘,倒是叫王水生哭笑不得。
毕竟自己这面的装备也就跟倭人差不多,朱元璋一直都是锁海守国的政策,对海军的建设根本就不关心,不然凭汤和的能耐,早就打到东瀛本土去了,也不会连人家杀了大明使节都干看着,就算偶尔和倭人交手,也是胜少负多,却没想到一伙海盗竟强大如斯。
不过这件事汤和也没有办法,毕竟皇上不打算占领东瀛,只是让他们守好海疆就好了,即使他手下兵将再强,没有船只装备也是白给,王水生见他们都跑了,便下令收兵,回去向汤和复命去了。
林叔齐来海上这么久,也是头一次看到如此震撼的一幕,毕竟寻常走私船只见到海蛇的旗号要不是赶紧逃跑,就是举白旗投降,没人有胆子跟他们一战,所以像今天这样一炮打沉一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