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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瓛酒劲上来就忘了皇上叮嘱过他,用手一指蓝玉,醉眼迷瞪道,
“你就是蓝玉?来了正好,要是不想倒霉,赶紧给我滚下去,今天就放你一马。”
柳吟风也不知道这蓝玉什么来头,他本来就对这个官没什么兴趣,可有可无,也算是这里八个千户中最无所事事的一个,可其他人都想着法往上爬呢,自然就有人会注意朝中动静。
罗俭可查过蓝玉的底细,忙拉着指挥使大人耳语道,
“这个是最近皇上嘉奖过的永昌侯蓝玉大将军,刚刚俘虏了一批北元重臣,大人可不要”
话没说完,就被指挥使一把推开,罗俭倒是好心,知道这蓝玉也不是好惹的主,本想提醒一下自家大人,可没想蒋瓛本来心情就不好,正在气头上,又被人指着鼻子骂,若是今天认怂了,恐怕以后都抬不起头来。
“我管他什么侯,抓起来带回去审审,我就不信在外面这么久,没有跟北元的人有过瓜葛,说不定还是冒领战功的,给我上!”
蒋瓛身手也不俗,不然也不能领这职位,可比起在沙场磨练身手的蓝玉就算不上什么了,只见除了柳吟风和罗俭,其余六位千户便扑了上去,有的锁喉,有的掰腕,更可笑的是屋内狭小,后面俩位只能从下面钻去抓蓝玉的脚,好给指挥使大人留个好印象,蓝玉此时身边倒没有近卫,晚上来这里实在不好太过招摇,便把近卫留在门外,不过蓝玉何时怕过人来,见他们一拥而上便冷哼一声,虎躯一震,抢上一步就照当先拿他腕部的两人出拳击去,只听哎呀两声,都没看清蓝玉如何动作,就被砸了回去,掉在桌上,溅起的酒水把蒋瓛弄了个满脸花,而锁喉的两人随后也到了,蓝玉一偏身,躲过一人,向另一人撞去,而此时身下的两人也到了,虽然抓住了蓝玉的脚,可蓝玉站在那里纹丝不动,被撞开的那位千户一下就从这屋破开木墙到了另一边,竟然没有爬起来,这一下动静太大,很多人都被惊动跑了过来。
锁喉的那位见蓝玉躲过自己,正要揉身扑上,就被蓝玉拎了起来,
“下去吧。”
手一甩就把他扔到楼下去了,脚下那两人依然没有拖动蓝玉,见转眼就有四人被蓝玉拿下,大骇之下正想退回到指挥使身边,蓝玉就飞起一脚,把落在后面的那个一脚踹了起来,向这前面那人扑去,两人滚在一起,从窗户掉了下去。
柳吟风是不想多管闲事,罗俭是怕得罪蓝玉,不过眼下就剩他们三人,蓝玉却似乎没有罢手的打算,仍然站在那里,笑意盈盈的对蒋瓛道,
“剩你了,怎么,不打算上吗?”
此时外面已经围了一群好事的大人,都在指指点点,蒋瓛有些下不来台,经过刚才一激酒也醒了大半,见蓝玉出手自己确实不是对手,只好踢了踢桌子下的两人,道,
“好,今天算你狠,咱们走!”
蓝玉却并没让出道来,堵在门口笑道,
“怎么,这就想走,我还没滚下去呢!你不会忘了刚才说过的话吧,要不你给我滚一个看看。”
蒋瓛今天可算丢大人了,外面满满的都是各部大人,还有些勋戚也在那里,就算有些人不认识也都被旁边人告诉这里是谁了,蒋瓛面上已经挂不住了,柳吟风见状便道,
“我家大人喝醉了,侯爷可否行个方便,以后定当回报。”
蓝玉冷笑道,
“你这样子可就下不去手了,不如让他给我磕一个算了,我就当今天没有发生过。”
蒋瓛一听这是不能善了了,也不顾罗俭拉着他,往前一步怒道,
“好,今天算我栽了,动手!”
便向蓝玉打去,罗检和柳吟风也没办法,只能象征性的过去比划一下,接着就被蓝玉都从楼上扔了下去,外面的近卫也听到动静赶了进来,见自家将军在楼上看着下面,便要上前拿人,蓝玉摆摆手道,
“好了,放他们走,不要打扰各位大人的雅兴。”
说完转身冲各位行了一礼,笑呵呵的回房去了,其余人也都不甚喜欢锦衣卫,见蓝玉走了,怕被蒋瓛盯上,便也一哄而散,那几个千户早爬了起来,过来扶了蒋瓛,就往外走。
云霓在屋内听到声音,却一直没动地方,她早知道蓝玉是劝不住的,早晚也会出事,自己还是和他保持些距离的好,便自顾自喝酒,等到蓝玉进来看到她还在那里安静坐着,便笑道,
“姑娘好定力,外面都打翻天了,你这里还能没事人一般,真是佩服。”
云霓却放下酒杯笑道,
“凭将军的身手,谁能讨得便宜,我若多嘴,只怕将军不喜,还是在这里候着便是。”
蓝玉哈哈大笑,
“好,总有些不长眼睛的妄自尊大,只要没扰了姑娘酒兴就好。”
此时赵公公才敢露头出来,其实他一开始就到了,不过见到两边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狠角色,便乖乖藏了起来,这时见人都散了,才敢过来,一见蓝玉就忙拱手道,
“侯爷没事吧,我才知道有人来闹事,没想惊动了侯爷,真是该死。”
蓝玉笑道,
“那些能有什么事,不过倒是把东西打破了不少。”
赵公公赶忙道,
“无妨,正好也要修葺一下,没打扰到侯爷就好,那咱家先下去了。”
蓝玉也没搭理他,自顾自和云霓喝酒,云霓见他没当回事,便提醒他道,
“听说那些人是锦衣卫,你就不怕他们找你麻烦。”
蓝玉乐呵呵道,
“姑娘倒是关心在下,不过我向来不跟他们打交道,若是敢来惹我,下次非废了他们不可。”
云霓见蓝玉长得倒是倜傥,不过心里却着实有些狠了,这也可能跟他常年打杀有关,毕竟那种环境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得一点怜悯之心,云霓见他喝得多了,便道,
“将军少喝些,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蓝玉醉眼迷蒙,盯着云霓道,
“不如今天我就留下,陪陪姑娘可好?”
说完伸手便去抓云霓的玉手,云霓不知他是真醉还是装醉,便笑着打了他手一下,道,
“少说胡话,还是快回去吧。”
说完便站起身来,打开门冲楼下喊道,
“快来,你家将军喝醉了。”
楼下的近卫忙跑上楼,搀着蓝玉下楼,蓝玉临走时道,
“那你等着,我下次再来。”
一到外面蓝玉就把近卫甩开,望着楼上抖了抖衣襟道,
“哼,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云霓见总算把他送走了,想起陈文静这时候也该回来了,便跟陈娘说了一声,先往后面去了。
那蒋瓛被蓝玉扔下楼,倒也没受什么伤,不过面子丢大了,他边走边恨恨道,
“蓝玉,我跟你誓不两立,小罗,回去马上把他资料都找来,一件也不许漏,还有,派人盯着他,去过哪里,见过谁,一个也不能放过,还有,吟风,你马上去塞外查查,看他跟北元有没有什么关系,我就不信你屁股干净。”
罗俭忙应了一声,柳吟风本来刚要过几天安静日子,好陪陪陈文静,这一下又被支回去了,正在心里腻歪,蒋瓛见他不说话,便转头问道,
“吟风,有问题吗?”
柳吟风忙捂着腰道,
“大人,我这腰怕是闪到了,骑不得马,不如我派人回去查查可好?”
蒋瓛点头道,
“也好,那你派个心腹之人,务必不能漏过什么,若是有什么需要,就在本地找人协助,一会儿跟我回去,我把那里的花名册交给你。”
其余千户都露出艳羡神色,这花名册可算是锦衣卫的全部实力,平时只能有由指挥使保管,若是临时有需要,才会交给下面人联系,柳吟风顿时为难道,
“这个,不好吧?”
蒋瓛眼睛一瞪,道,
“有什么不好的,今天可不光是我的事,以后咱们衙门能不能直起腰说话,就看能不能扳倒他了,你们也都警醒些,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报告。”
其余人纷纷应是,柳吟风见状也只能答应,跟着一群人歪歪扭扭回衙门去了。
陈文静此时刚到后院,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正要故伎重施,爬墙过去,就听墙角有人说话,仔细一听,竟然是两个太监,其中一个正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说给另一个没有看见的,那唾沫横飞的,倒叫陈文静听个真切。
第110章()
陈文静在墙外听了个大概,暗道柳吟风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是来看我的,可惜现在回去有些太晚了,只好下次再去看他了,也不知道他那身子被蓝玉摔的狠不狠,直到里面两个太监八卦完了,才满意的离开,陈文静才敢勾着墙角返回内院。
云霓在屋里等她也有一会儿了见她还没回来,不禁有些心慌,今天这事本来不该发生,那群人平时是绝对不会来这里的,因为他们知道没有人欢迎他们,那些大人们来这也只是为了放松一下,若是在这都能碰见他们,那心里别提多恶心了。
陈文静摸进来时就见云霓支着头蹙着眉,正在想些什么,不由过去问道,
“云姐姐怎么了,有什么烦心的吗?”
云霓见她回来,便站起来道,
“今天可出大事了,那蓝玉把锦衣卫指挥使一帮人给打了,说不得会闹出什么乱子呢!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都担心死了,下次可不能这么晚出去,要是有事我就派你假装出去买些东西。”
陈文静笑道,
“姐姐放心,今天若不是脚崴了一下,也不会耽搁这么久的,不过那锦衣卫里面有我一个朋友,我倒是担心他有没有事。”
云霓笑道,
“小鬼头,是不是还想出去?”
陈文静忙道,
“其实我进来时就听说了,不过今天太晚了,还是改天去吧。”
云霓道,
“也好,你也需要休息,那早点睡吧。”
第二天事情就传开了,朱标正在宫里,听完笑道,
“这个蓝玉,回来就闹出这么多乱子,幸好父皇知道他性子如此,不然非罚他不可。”
朱允炆在这件事上倒是跟朱标态度一致,他整天都被一群儒生围着灌输儒家思想,所以对锦衣卫也是嗤之以鼻,见蓝玉把蒋瓛打了,便也笑道,
“打就打了,谁让他们平时不做好事,京城里没有人喜欢他们,皇爷爷前一阵不也训斥他们了吗?我看最好是把他们撤了,免得那些人老是告状。”
朱标难得和朱允炆说话,朱元璋平时都是把这个孙子带在身边的,朱允炆想着今天偷偷溜出宫去,所以便跟朱元璋说要陪陪父亲。
朱允炆怕父王今天也会出去,所以先来这里试探一下,见父王没有替要过去看云姑娘,便心里焦急难耐,偷偷跟父王的太监打听过,知道没有出宫的意思,才告退出去,一回到自己那里,便急火火嚷道,
“快点,我要出宫,快给我换衣服,对了,派个人给徐子明送个信,就说我在教坊司等他,今天不去找他了。”
这边朱允炆偷偷出了宫,那边徐子明也收到口信了,正要出去跟朱允炆汇合,就见小白丫头拉了脸,一声不吭看着他,徐子明嘿嘿干笑两声,道,
“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