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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怪功-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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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凌云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你什么都知道,怎么会这样的呢?”
贺子秋说:“我老了,走的路多。你慢慢也会知道许多东西的,要细心哪。”
桑凌云不吱声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幼稚,人说姜是老的辣,这话真对,年纪轻毕竟不行。她忽儿想到吴畅,又推翻了自己的这个念头,也许天下事不可一律,年纪轻未必不能厉害。她歪头笑道:“人到老时才功夫纯吗!”
贺子秋不知她脑袋里又想了些什么,随口说道:“人老经验多,功夫也开始清纯。”
“年轻人的功夫就一定不纯、不高吗?”
贺子秋淡然一笑:“你又耍小心眼了。凡事不可一概而论,高功夫就不是低功夫,年老也有混蛋的。不过一般来讲,修到自然功方成。这需要时间,不是你所希望的短时间,而是数十载光阴,小伙子的身上是不可能有数十载岁月的,你说对吧?”
桑凌云点了一下头,说:“可小伙子当中也有厉害的呀,那他们是怎么成功的?”
贺子秋叹了一声说:“有两种途径可以速成,一是顿悟得道,没练过几天武功的人,若大彻大悟,十天半月之内也可成大师。不过这种顿悟不是指脑袋想明白了什么,而是‘整个身体’想明白了什么,这很难,非有大智慧不可;二是因缘得道,出于某种偶然,得天之机,窃天之巧,采天地灵华,成就自然之躯,功成于天下,但机会难得,亦不易求。”
桑凌云面带笑容连连点头,似乎领悟了什么,忽道:“用‘整个身体’去想指的什么呢?”
贺子秋说:“这是说要身体与思想协调,不协调就不能因想而动,由之发功。”
桑凌云不言语了,内心深处不由渴望自己能走上某种捷径。令人神往的世界啊!
贺子秋轻轻一笑,安详而平静。天下欲得道者何其多,而得道者又何其少,多么奇怪!许多东西是可得而不可求的,索亦枉然。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会儿,到了一座“断魂桥”上。小桥很窄,连着两座高耸的石壁,凌空在云雾中,人在桥上行,犹如仙人飞渡。
桑凌云欲过,贺子秋笑道:“你有买路钱吗?”
桑凌云不解其意:“又没人劫路,干吗要买路钱呢?”
贺子秋说:“人传这座桥很灵,若不给买路钱,它会自动翻桥的,把人掀入深渊底。”
桑凌云笑了:“它不是人,给它钱它也不知道呀,何况它也没法儿接钱。”
贺子秋摇了摇头,挺认真的:“只要投入桥的深渊,就算它收了钱,过桥就没事了。”
桑凌云道:“真是座强盗桥,难道连你也不敢过吗?”
贺子秋叹了一声:“没钱谁也过不去,这是很无奈的。神秘的力量是没人能战胜的。”
桑凌云见贺子秋如此严肃,不由头皮发麻。这是什么事呢,连小桥都作怪。她看了一眼狭长的石桥,又瞧了一下桥两边深不见底的深谷,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冲动,真想拼命去冲一下,人难道要被座石桥难住?
贺子秋背手而立,目视云山,一副一切与他无关的样子。在断魂桥上,他仿佛成了一段石头,老实起来,冷漠起来。
桑凌云有些急了:“我们还过不过呀?”
“有买路钱吗?”他的声音忽儿变冷。
桑凌云心中一惊,这人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欲断魂吗?她放松了一下身体,说:“没有钱。活人受死桥的勒索,好没道理。”
“那就不能过。”贺子秋干脆地说,“等有了钱再过不迟。”桑凌云有些生气了,说:“钱是不可能等来的。我这就过,看它能把我翻下去。”
贺子秋说:“你想找死我管不着,不过我可以替你收尸,不会让野狗吃了你的,那样魂儿连地方去也没有了。”
桑凌云被他说得打了个寒战,手指有些发冷。她向下看了一会,发现桥底有股乌气漫漫,她不由呆了,眼里有些迷茫。
过了一会,她终于鼓足了勇气,说:“我要过了,看它能把我怎样。”抬脚就走。
贺子秋的眼睛顿时睁大了起来,欲言又止。
桑凌云怀着七上八下的心走了十几步,没有感到什么异样,胆子顿时壮了,挺胸昂首快走几步,至了小桥的中央。
忽地,一股阴风一吹,她的脚顿时发凉,她哆嚏了一下,忽觉有双手伸向了她的腿,她转身欲回,那双看不见的手猛地一拽她的左脚,她大叫了一声,仰身八叉地摔下深渊去,仿佛天上的鸟被飞弹击中一样,毫无招法。
贺子秋眼里顿现惊俱之光,摇头叹气……
第十四章 阴风阵阵陷迷雾
一朵白云飘,古路悄悄,长发入深秋,描不了,心中有恨秋波浅,拳拳心,似水庸清。
常娴离开中律门才两三天,她已把中律门给忘了。那不是个好地方,我永远不再回去。
这么无拘无束在江湖上飘,多妙。她眼里有时也许有忧伤,但很快就消失了。她开始学会依靠自己,没有别人在一旁,她一样能快乐,她需要这种快乐。
她眼里有时也有泪,但很快就干了。她的泪水从一开始就很轻,如风似云。她不想把自己栓在某种东西上,左右不得随意,她做到了。
她有时会想起父亲,但也一闪而过;有时她会发呆,却不知要干什么。
但她快乐的时候总是多的,她的眼睛更亮。
由北向南一路走下来,她到了一处村庄。
这座村子煞是荒凉,挺大的轮廓仅有十几户人家,多半是残垣断墙。荒草片片块块,无人问津。整个村子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常娴在村头站了一会,风儿吹起她的头发。她静看了一会儿村庄,轻飘飘走到一家门前。她不知如何叫门,在门口迟疑了一下。
“哨”,她敲起了门。
没有回声。院内似乎没有人在。
她又敲了几下,院内仍不见动静。她轻叹了一口气,移步西去。走了约有十丈,她又敲响了另一户家门。奇怪,也没有人开门。
这让她迷惑不解,明明是户人家,怎么没有人呢?她一连敲了十几家门,几乎把全村的门敲遍了,也没有人应。
这让她有些惊心,难道这是座死庄子?
但见夕阳西下,残红抹了村头,她有些急了,不行,一定要弄个明白。她选择了一户院子大的人家,猛拍大门。没有人应。她提气飞升,飘进院里去。呀!院内已长了草,看来这家里好久没有人了。她四下扫了一眼,见北面的屋门是开着的,她走了过去。
霎时,她闻到一股怪味,特别不净,她连忙飞身后撤。她是爱洁的,尤其不能容忍污秽。
她在大门口站了一会,掏出手绢儿捂着鼻子,又向屋门口走去。走到离屋门口有两丈远处,她停了下来,摇掌向前一拍,屋门“哗啦”开了屋里的情景令她目不能睹,周身顿起鸡皮疙瘩,亦欲呕吐。她不敢再看下去,飞身便射。她有些后悔看到屋内的情况。她不再怀疑这是座死庄子,有屋内的腐尸作证。
她逃到村口去,不知是去是留。
这里一定有什么古怪,不然歹人不会屠庄。她觉得有留下的必要,但又有些害怕,刚才的情景还让她心有余悸。夜里这庄子会更阴森。
她打了一个冷战,放眼向村外望去。
若有一个人与自己并肩该多好,她想起薛龙,但心中也泛起某种怅恨。她说不清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却不愿再想下去。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把心横下来,怕什么,越是阴森的地方越有稀奇,自己何不长这个见识。她寻找理由说服那个害怕的自己。
费了好大劲,她总算征服了自己,便找个阴暗的地方躲起来。她不敢进无人的院子,希望能在外面寻觅到线索。
荒村中的黑暗格夕龄寂而悠远,要想受怕,到荒村来吧。它会无私地提供各种刺激,不过神经不坚硬的人千万别来,来此一趟也许你会永远失去神经,变成麻木不仁。
到目前为止,常娴还没发现什么危险。
夜向深处走去,似流水又似秋风,她只有跟着前进。天上没有星星,高天似乎变低了,有云仿佛在头上行,悄悄无声。
一股儿风吹来,常娴打了一个寒战,冷风象妖妇的手一样可怕。其实,风是不冷的,还没立秋呢,哪里会有冷风。可她觉得冷,这就没办法了。一个人若认为天下众生都不如他聪明,你骂他是疯子又解决什么问题?
站得时间久了,她感到有些倦,怎么还不见有什么动静呢?难道这里什么古怪也没有吗?她望着看不透的夜出神。
忽然,她感到一股热气喷到她脸上,一只沉重的毛茸茸的手接到了她的肩头,那毛让她发疹,已触到了她细嫩的脖子。
她扭头一看,见一个高大的影子站在她身后,她的魂儿都吓飞了。惊叫了一声,飞身就逃。荒村是静的,她的厉叫传之甚远,她似乎吓破了胆,荒村也为之一抖。
她周身上下无处不哆唬,目光也是颤的。她的心似乎被吓闭了大门,她的惊魂飞不进去了。她没命地逃出几十丈,那影子缓缓移动。
她抖着止住步,欲看清那高大的黑影。她实在不明白那么大的东西到了自己身边怎么没有一点儿响声。她哪里知道,她太紧张了,没有听到。黑影移动是有动静的,一般人都能听到。
她功力深厚,目力远胜常人,很快她看清了高大的黑影原来是只大猩猩。她的身体顿时掠过一道麻电,在这样的荒村野地,怎会有这东西呢?很明显,它一定有来头。
她的思想还是清晰的,没有被吓得鼻子与眼换了地方,但大猩猩一步步向她靠近,她的身体又乱了,如筛糠。她连向大猩猩击掌的勇气都没有,唯恐一掌击过不起作用反而被大猩猩抱住了,那是不可想象的。她觉得大猩猩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心里发毛的力,直入她的毛孔,这让她不敢与大猩接近。她太敏感了。丰富的感觉这时反而帮了她的倒忙。
大猩猩沉重的脚步声她终于听到了,心里稍踏实了一点,但还是大猩猩进她退。她觉得深夜与大猩猩相对是不可思议的。
突然,一声猫头鹰的怪叫划破夜空,常娴几乎坚持不住了,这里太恐怖了。她有些后悔天亮着时没有离去,探险寻奇,看来不是一件易事,非有超人的胆气不可。
也许大猩猩并不可怕,她就是不敢让它靠近。她现在所有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一有风吹草动,她就飞逃。
她对自己这么软弱有些泄气,觉得自己不是这个样子的,如此胆小还探察什么呢?可思忖不等于行动,任她的神思多么飞扬,让她向大猩猩靠近一步都是不可能的。人的思想有时并不能控制自己的行动,而把支配的权力交给某种神秘的力量。
她与大猩猩僵持了好一阵子,大猩猩不耐烦了,转身走回村子里去,马上消失在一条胡同里。
常娴松了一口气,扬起了头颅。她知道这村子大有文章,也看清了大猩猩消失的地方。可她再也不敢靠过去了,唯恐那猩猩真神不知、鬼不觉地拍她的肩膀。
她在那里呆了一会儿,心中不耐烦了,与其这么傻站着,不如离开这里了。在这里提心吊胆的,为的什么呢?她真不明白自己心中的欲望到底还要控制她多久。
又一股风儿吹来,她的心打起了小鼓:走吧,在这里不会有好处的;刚才是只猩猩,若再冷不丁蹦出来只猴子,那自己说不定要吓疯了。她的腿欲向后挪。
可她身上的另一种力量又不让她退却,若没有一点胆量。没有不屈的精神,还走什么江湖呢,回家绣花去得了。
她犹豫了再三,终于蹲下去,这样不易被人发觉。她笑了,轻嘲自己的折衷。
静静地呆了一会,她又怀疑自己的这种做法了,这么不进不退地蹲着,到底算什么呢?
她猛地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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