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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畅欣慰地一笑:“现在你该帮我做件事了。”
云凌上人说:“好吧,你尽管吩咐。”
吴畅道:“他们兄妹不但迷痴,而且还练了‘阴阳功’,要救颇难。若让他们恢复如常,一旦想起两人有过‘合体之事’,一定会痛不欲生,没法活了。”
云凌上人点头道:“是的,我也这样想过。这对孩子实在太不幸了,这耻辱看来没法儿洗去了。”
吴畅笑道:“那也不尽然。我们可以采取个折衷之法,不过你必须要有个承诺。”
云凌上人说:“少侠,我已老了,什么样的承诺我都敢应的。你讲吧。”
吴畅“嗯”了一声:“好得很。欲救他们兄妹,唯一之法就是给他们洗毛伐髓,把这段记忆给他们洗去,这样他们就不会有什么耻辱感了。你的承诺是,假如将来有什么人提起这事,你必须保证守口如瓶,什么也不知道。”
云凌上人哈哈地笑起来:“这个容易。你放心吧,关于他们兄妹的事,我绝不会提的。”
吴畅满意地点头笑了。
云凌上人更是乐不可支,这样的好事寻也难寻呢。这不但是给别人洗髓伐毛极其难做,更重要的是要有一颗“爱心”。他不知吴畅与黄家兄妹是什么关系,但他相信吴畅的心是诚实的。
人也沉吟了一下,问:“少侠,你以前不认识他们?”
吴畅一笑:“连你我也没见过呢。”
“那你这么热心……”
吴畅说:“我所以这么热心救他们,不是想图什么。我只是觉得他们迷下去太可悲,生命太阴冷、苍凉。再说,他们本也是有为之材。”
云凌上人笑道:“你是否要废去他们的武功,然后再给他们重建?”
“正是如此,不然也用不着你帮忙了。”
云凌上人连声说好,若有所思。
吴畅说:“我废去他们的武功之后,你要立即发气注入他们的丹田,让内气沿任脉上升入‘百会穴’,给他们还精补脑。”
云凌上人不住地点头。
两人说干就干。吴畅用“先天无极气”废去他们的武功。云凌上人急忙向他们的丹田注入大量真气,并催气人他们的大脑。
两人配合得十分协调,片刻工夫,兄妹俩便换了一个人似的。吴畅见他们面带喜色,放心了许多。云凌上人大是欣慰。
黄宁忽问:“我们这是在哪里?”
吴畅笑道:“你猜猜看。”
黄娇说:“我们好象在华山上昏过去了,以后吗……好象有个人领着。”
吴畅这下完全放下心来,看来一番手脚十分成功,否则,那就惨了。
他乐哈哈地笑道:“那个领着你们的人就是他。你们在华山上昏倒,是中了梅长的摄魂笑。”
他一指云凌上人,云凌上人微微笑了。
黄家兄妹连忙向云凌上人行礼。
过了片刻。黄宁忽道:“许多时日白过去了,我们还没找到杀父仇人呢,”看来他彻底恢复过来。黄娇低下了头。
吴畅说:“你们的武功已不复存在了。欲报仇,必须重建武功,你们愿跟我学吗?”
黄宁一愣,心想你能有什么本领,跟你学一肚子三脚猫武功也报不了仇呀。
云凌上人忽道:“娃儿,这对你们来说可是难得的机会,吴少侠是当世第一奇侠,功盖天下,义满五湖,万不可迟疑。”
黄家兄妹互看了一眼,忙向吴畅行礼。
吴畅乐了:“真是有趣。我的徒第都与我差不多大,其实我并不想当师傅呢。”
黄娇忽道:“那我叫你哥哥行吗?”
吴畅被她一叫,心中十分受用,忙说:“好得不得了,我还没有你这么漂亮的妹妹呢。”
黄宁脸一红,心中不是滋味。但想到父仇,他的心马上又平静下来,要替父报仇,非有几个朋友不可,他也许是个可交的人物呢。
“吴兄,那就请您多指教了。”他一抱拳。
吴畅笑说:“光指教是不够的,我还要助你们一臂之力呢。我知道你们求功心切,所以我打算在一个时辰之内把你们兄妹造就成绝代高手。”
兄妹俩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可能吗?你这么年轻,还不知是几流人物,要造就我们,除非你是神仙。太玄了。
吴畅知道他们会有些不信的,但这不重要,待一会儿他们就会改变看法的。他出手在他们兄妹的“命门穴”上用力一点,两人顿时如被烫了一般,一股灼热的流感几乎刹那间遍布了他们的全身,接着便如被放入了热水缸里一般,通身热辣辣的,浑身是汗。两人拼命张口喘气,还有些喘不过来。突然,吴畅猛地抓住他们,一下子扔到空中去。兄妹俩霎时如鸽子似地飞向一旁。云凌上人顿时笑容满面,这太了不起了,连他也没听说过这样的度人之法。
两兄妹飘然而落,向吴畅深施一礼。
吴畅说:“你的功力火候已很深了,我再传你们一式‘无心剑’法,行走江湖就不会碰上多少麻烦了。当然,也不能去找麻烦。”
两兄妹心中欢慰,自然答应他的要求。
云凌上人在一旁感慨万千,自己一大把年纪了,竟不如吴畅的门道多,实在汗颜。他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吴畅传剑,被玄奥无比的剑术惊呆了。这剑术似乎无所不包,又好象什么也没有,空而且茫,让人怅然若失,太奇怪了!吴畅传完剑,笑道:“我这个‘哥哥’当完了,以后全靠你们自己了。”
黄娇笑吟吟地说“以后就不能叫‘哥哥’吗?”
“那你哥哥会不高兴的,我无意与他争这个特权。”
黄宁忍不住笑了:“吴兄,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岂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吴畅摇了摇头:“将要散时总要散。”
云凌上人道:“我也该走了,找那些王八羔子算帐去。”他平时是不骂人的,头次开口,水平竟也不低。
黄宁问:“找哪些王八羔子算帐去?”
“中律门里的龟儿们,他们把我害苦了。”
忽然,有人喧了一声佛号。他们扭头西看,见宏法大师走了过来。他似乎双目半闭,口里慢慢念道:“乐是空,苦是空,两眼茫茫乱求中,推却身上千层甲,扔了皮肉才光明。”
云凌上人哈哈笑道:“老友的佛法越发宏深精湛了,可我却没有长进呢。”
宏法大师说:“看透生死即是生,放掉一切才是中,俗人不解其中意,五七十年胡乱行。”
吴畅笑道:“大师佛法精妙,我等不是对手。你可曾想过,对善人念佛是否得当?”
宏法大师淡然道:“善恶虽有别,善中亦有恶。我佛度世人,不分善与恶。”
云凌上人叹了一声:“老友,你心胜沉静,成佛成仙吧。我可非要找中律门讨个公道不可,他们把我弄得泥头灰脸的,不能就这么完了。”
宏法大师讲:“我也被别人耍得不轻,还是个娃儿呢。没有他的忘恩负义,我也不会最终悟透禅机,受点苦有时也是好事呢。”
云凌上人连忙摆手,不愿谈下去。他不想放过中律门,纵然不能把它掀翻在地并踏上一只脚,挖它的墙角,或点把火烧它的老虎屁股还是可以的。
他冲吴畅一笑,说:“吴少侠,老夫告辞,后会有期。”
吴畅道:“我也有事,要走了。”
黄家兄妹忙说:“老前辈,我们也去中律门。”
宏法和尚唯有摇头,曲高和寡,别人接受不了他的高论。
吴畅飞身而去,准备南下印度。他奔行了五六里路,折回妙月庵方向。此去印度吉凶莫测,很难断定要多少时日,不与他们告别怎么行呢。一去几千里,也许数日还,也许数月半载归不来,各种可能都有。
他急如流星泻落“妙月庵”前,稍整一下衣衫,进入庵内。然而,他看见的却是另一番情景,但见衫衣飘,不见五人在。席内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吴畅不由急了,连声高叫。
费了不少力,也没有人应。他不由火起,这个文明一点也不会办事。你就是要走,也该留下个什么呀,不然,我去哪里找你们?
他飞上“妙月庵”房顶,四下眺望,叹息踢草。
房上长满了青苔,瓦缝里长了不少草。
在房上折腾了一阵子,什么也没有看到,他“咳”了一声坐到房顶上。过了一会,他开始把内气灌入声音里放声高叫,声音传之悠远,回荡。
他不住地喃喃自语:哪里去了呢?
第二十章 灰飞烟灭猢狲散
一团乌云飞来,象墨水滴进了水里,渐渐地阴了整个天空。风儿一吹,雨丝如美女折腰,斜落下来。山野里的赶路人急忙向路边的一间茅草屋里奔。
黄宁与妹妹闪进茅草屋时,茅屋里已有了几个人。茅屋已经露了天,雨从通天的地方向下落。避雨的人只好站在茅屋的四周。
黄宁看了他们几眼,知道对方也是江湖人。他正欲开口,北面的龙标说话了:“你们这是哪里去?”
黄宁不加思索地说“去中律门。”
旁边的几个人顿时有些异样地看他。
站在南面的丁太笑道:“去会友还是……”
“去报仇。他们欠了我的债。”
龙标顿时赞道:“了不起,敢找中律门的麻烦的人还是不多的。”
黄宁“哼”了一声:“他们也不是三头六臂。”
丁太说:“你的话很对,可两只手与两只手的作用却不一样,这不是能否认的。”
这时桑华阳忽道:“兄台是何门何派?”
黄宁迟疑了一阵告诉了他。
几个人谈了一阵,都对黄宁深表同情。
但他们却没法儿与黄宁一同前去中律门。他们自忖武功太差,去了毫无益处。
他们的武功并不是很差,还可以说相当不错,怎奈人家的武功太好,他们难以起眼罢了。
几个人又谈了一下江湖大事,陷入了沉默,无话可说,就全向外看天。
忽然,一道人影冲了过来,猛地蹿进茅屋。他见屋里几乎站满了人,不由一怔。
龙标忽道:“梅长,你进来干什么?”
他对梅长是憎恶的,多少也有些忌惮。
梅长嘿嘿一笑:“龙大掌门,你的脑袋若长在脖子上,我想,该知道我来干什么的。”
黄宁听兑他是梅长,顿时恨由心生,怒不可遏,伸手抓住了他。
“梅长,你还认识我吗?”
梅长转过身去,笑道:“小子,你醒过来了,这倒也是奇迹。”他嘿嘿几声又欲长笑。
黄宁听了两声,断定这声音与在华山上听到的笑声无异,一掌把他打翻在地。
梅长想不到黄宁的功夫高明如斯,弹身欲逃,被黄宁堵住去路。
“梅长,你的未日到了,还想哪里去?”
梅长冷冷一笑:“小子,你吹什么大牛?老夫岂会怕你这样的小崽子。”他长吸一口气,拉了个虚架,等黄宁动手。
梅长不但擅长“摄魂笑”,其它功夫也相当深厚,单就内力而论,一般的掌门人都比不上他。没有深厚的内力,其实也没法施展摄魂笑的。
黄宁今非昔比,已不把他放在眼里了,用不着什么招式,他挥掌就打。
梅长斜身一闪,急旋一个圈,一口气向黄宁喷去,同时并指如前,刺向他的软肋。这一招够刁的,若在以前,黄宁非被击中不可。现在的情形不同了,黄宁的动作之快已超出了梅长的想象。但见人影一闪,黄宁到了他的身侧,一掌击下,正中梅长的肩头。梅长大叫一声,身子顿时萎顿倒地,他的肩肿骨都被击碎了。梅长扭头射出怨毒的目光,骂道:“你小子真狠,不会有好下场的!”
黄宁恨透了他,飞起一脚,正中他的后脑勺,“啊呀”一声惨叫,他被踢飞,人也被踢散了。黄娇不解恨,他的身子刚刚飞起,她一脚踹到他的前胸前,梅长“哼”了一声,顿时如泥,没有了气。死尸被踢出屋去。
刚才他还活灵活现,转眼间就成了一堆死肉,人的生命多么简单啊!确象一盏灯,一股风就能扑灭。
龙标等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