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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没说完,紫眮已是一把拍开了他的手面上少有的怒色十足道:
“这么小的孩子,你们是疯了?”
乾天哪敢答话。
紫眮不在管他,从地上爬起来的同时赶紧脱掉了身上的大衣扑上前去裹在小真身上。
小真被冻得迷迷糊糊的看着她,看着她说不出的愤怒和几乎快要气哭发红的眼睛。
小真觉得自己有点稀罕这种眼神,但他莫名的又有些心疼,于是他努力的想伸出冻僵的小手去擦擦那眼睛中的泪色,刚抬起到一半却被紫眮温暖的秀手一把裹在了手心中。
“嘶……”
这突如其来裹住他小手的秀手太暖了,小真觉得疼。
紫眮吓了一跳,想起什么来赶紧放开小真冰冷到几乎有些骇人的小手,她将孩子抱了起来,一边抱着孩子一边有些吃力的转过身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握在手心中。
她抱着孩子,这回先握住的是小真的小脚丫,她慢慢用手中握着的这把雪,一点又一点,将雪揉化在了小真的小脚丫上。
如法炮制,孩子的四肢渐渐开始有温度了。
小真像一只被戳破了的气球,软绵绵的滩在她的怀里任女子摆布,用雪揉过四肢做罢简单的处理,紫眮这才抱着这十一二岁的孩子跑到门前怒道:
“开门!”
一直跟在紫眮身侧的乾天闻言赶紧上前伸手去按指纹锁。
“屋子里地暖开着吗?”
紫眮抱着孩子问他。
乾天赶紧回答:
“开着,夫……”
“关了!”
话都没说完,紫眮已经抱着孩子走入门中道:
“给我端几盆外面的雪进来。”
乾天在后傻傻看着隐入门中的女子,他突然想起来一句话,一句大约六年之前,那顶着大肚子的女子笑着对他说:
“乾天大尉,我要做妈妈了。”
乾天这一刻觉得,母亲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最了不起的人。
……
……
【十七】()
“四少爷叫夫人抱到房中去了。”
乾天颔首向那负手立于窗边的身影回禀着,他见男人一言不发,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道:
“四少爷在雪地里的时候,唱了一首《空城计》。”
“空城计?”
窗前负手而立的男人皱了皱眉,继而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道:
“这臭小子年龄不大,脾气心气却都不小,他倒还把真把自己当卧龙诸葛了?”
乾天低着头没敢答话。
男人没好气道:
“那忠武侯师从水镜先生司马徽,前后八年茅庐之中韬光养晦,才隆中献策成就汉家业鼎足三分之势。他小小年纪,倒是狂傲的很!”
乾天沉默了一会,看了眼负手立在窗前的主子叹道:
“属下以为,您有五成,也正是看上了四少爷这打娘胎里带来的傲气。”
窗前的男人冷哼一声不曾答话,乾天继续说道:
“主子当年在军中就慧眼如炬,识人辨人独具一格,这点……属下愧之不如。”
“你少拍我马屁。”
苏萧焕闻言转过身来冷冷瞪了他一眼道:
“夫人叫你告诉我什么,你说就是。”
乾天一时苦笑,低着头道:
“夫人说您要是脑子进了水就去看医生,把两位少爷继续交还于她带。”
苏萧焕:
“……”
片刻,苏萧焕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这女人呐,大多数时候就是坏在了这副心肠上面!”
乾天低着头没敢接这句话,却听男人继续说:
“老四身世显赫,那游不凡即使待他再冷漠他也是游家独一无二的游大少爷,底下天天阿谀奉承想要巴结这孩子的人排出去能绕游家足足三百圈。孩子心气高是好事,但可悲就可悲在——他这样的高傲,没有底。”
乾天愣了一愣,一时抬头向男人看去,苏萧焕悠悠说着:
“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责任平白无故的对别人好,走吧,叫着老五一起去看看。”
乾天懵了片刻,一时没反应过来男人口中这个“老五”是……
男人见他半天还愣在原地,不由蹙眉向他瞪去。
乾天“啊”了一声,这句“老五”,却不是那此刻被罚倒立在房间门口的小少爷又是何人。
……
游小真觉得自己在冰与火之间饱受煎熬。
他的身子一会烫的像挨着了火,一会儿又像掉入了冰窖一般刺骨的疼,小真难受极了。
多少的记忆像是幻灯片一样在他眼前唰唰放映,母亲那黯然失色的侧脸,父亲那终年如一日的冷漠,空荡荡的豪宅,以及……
“丢出去!”
所有的回忆,到了最后却尽数化作了男人冷漠至极的吩咐。
“不要!”
游小真大叫了一声,从本不踏实的睡梦之中赫然惊醒,满身满头的冷汗,打湿了盖在身上厚厚柔软的被褥。
一只柔软的手在他惊慌失色间抚摸上了他的额头,女子的神情从担忧到大松口气,继而伸手拉了拉他身上的被子把他轻轻按回了被中柔声道:
“终于不烧了,吓死师娘了。”
游小真傻傻看着她,期间任她摆布。
“看什么?”
女子笑着拉过凳子坐近床边,伸手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
“不认识师娘了?冻傻了不成。”
小真看着这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眼眶突的一红,闪闪的泪色泛起在了他的眼眸中。
紫眮用温暖的手摸着他的小脑袋见状笑他:
“小鼻涕虫。”
小真闻言含泪“噗”的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的小牙齿说:
“才不是,要是也是鼻涕大王!”
紫眮见他这般模样下还心心念念想着做大王,一时摸着他的小脑袋哭笑不得道:
“是冰串大王还差不多。”
说话间,她将游小真露在被子外的两只小手又塞回被褥中去了。
小真就这样裹在被子中静静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突然轻声说:
“师娘……”
这是眼前这孩子第一次叫她师娘,紫眮有片刻间的没缓过劲,继而却是笑着点了点头看他,钻在被子中的小真看着她慢慢说:
“你特别像我妈妈。”
紫眮觉得鼻子一酸,低了下头才防止眼泪划落眼中,继而她微笑着抬起头来看着小真轻轻道:
“师娘就是你妈妈。”
小真雾了眸子,转过头去看着墙壁,他强自说:
“有风,吹得小爷眼睛痛……”
话音还没落下,身后突然狠狠吃了女子一个暴栗,小真吃痛转头看来,女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
“哪里来的小爷,师娘看你是欠揍了。”
小真还没来得及说话,女子突然俯下身来轻轻凑近他的额头吻了一下,继而微笑着说:
“好了,不准贫嘴了,睡觉,再不睡觉可打你小屁股了。”
小真一时红了脸,为女子突如其来的轻轻一吻,也为女子后来口中的话。
紫眮不再说话,坐在床侧将他身上的被子又压严实了些。
小真就这样静静看着女子坐在身侧,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渐渐包住了他,看着看着,他竟是真的慢慢闭上了双眼沉沉睡了过去。
紫眮瞧着这孩子渐渐陷入沉睡之中,轻轻叹了口气的同时又一次压了压孩子身上的被褥,她想起什么站起身来,转头向门口走去。
手刚刚碰上门把,门却从外面先被拉开了,先探头进来的竟是团子,小家伙额头上还有些汗珠,头也不抬冲进来的时候狠狠撞在了紫眮身上,紫眮赶紧抱了孩子一把继而竖起手指轻声叮嘱:
“哥哥刚刚才睡着,你看可以,但不准去吵醒哥哥。”
团子在母亲怀里使劲点头,同样竖起小指头来做了个嘘的动作。
紫眮失笑,一时放开了儿子示意去吧,再抬起头时她微微愣住,丈夫正站在门外一步的地方面无表情向她看来,身后跟着低着头的乾天。
紫眮轻轻皱眉,走出门的同时带上了房门淡淡道:
“我们出去说。”
……
……
【十八】()
紫眮是真的很生气,若非乾天也在场,怕是苏萧焕今天得挨她一巴掌。
紫眮这个巴掌忍了一忍,看在乾天的份上到底是没挥出手,但她冷笑间吐出口来的话却实在耐人寻味:
“你二人这一唱一和配合的挺好啊。”
跟在苏萧焕身后的乾天闻言有些意外,抬眸沉默着向紫眮这边瞧了一眼,紫眮叫乾天这一眼瞅的冷笑连连,她道:
“瞅什么瞅?你有多大胆子我不清楚?天天把你主子的话当圣旨听,时间怕都是他让你掐好的!”
乾天的面色微微有些尴尬,眼前这女子名义上他虽称着“夫人”,如今其本人更大有全然一副“不干政”的味道——实则……在众人再年轻些的时候……紫眮倒也称得上算是乾天的老领导之一了。
所以面对女子此刻的这样一番话,乾天不好答,也不能作答,于是他选择了低着头保持沉默乖乖“挨批”。
紫眮倒也不是想难为乾天,只是觉得自己这回被二人当做枪使实在有点生气,当然如果一定要说她真正生气的是——
“我看你是疯了。”
紫眮看着由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男人冷冷说:
“两个孩子我要领走,你们一群大男人没有十月怀过胎,当然不懂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真儿那才多大点年龄,扒光了就往雪地里丢,亏你想的出来!”
苏萧焕照旧静静看着妻子不说话。
紫眮懒得再和这人继续论长短,一跺脚转身欲向屋中走去。
她的身子突被一只手轻轻拽住了,拉住她的男人面无表情看着她,片刻:
“不行。”
短短只有两个字,男人平静的话音之中带着全然无法违背的认真,他看着妻子慢慢说着:
“你是母亲,我却是师父。”
紫眮被攥在丈夫大手中的秀手狠狠颤了一下,却听男人继续慢慢说着:
“我是在请求你,以两个孩子师父的身份,并且,我要求作为母亲的你必须放权于我。”
紫眮这回不光是手在颤了,她慢慢转回头向丈夫看去,男人并没有回避她的目光,苏萧焕在静静与妻子四目相视,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但目光中传递出的坚决却不容置疑。
紫眮突然想起来上一次丈夫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是什么时候——那一年的大雪中,年轻的将军平静的过来亲吻了她,他带上军帽,用和今日一模一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他说:
“我必须去,婉儿,我是这个国家的军人。”
一如今日,他用同样的眼神万分平静看着自己说:
“我要求作为母亲的你必须放权于我。”
这个男人……他其实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固执许多,紫眮知道她已经没了选择的余地,她低下头去,好久好久才问:
“将来孩子恨你怎么办?”
她看见他似乎轻轻勾了勾嘴角,继而听见他说:
“如果这样的恨意能让他们终有一天踩在我的肩上,那我荣幸之至,但我更相信,我苏萧焕的孩子永远不屑做那样的人。”
紫眮有些无奈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