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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跑出门了。
游小真挑眉看着弟弟头也不回的跑了,转头间刚想问师娘些什么,后者已当先问他:
“真儿,煎蛋你要吃糖心的还是实心的?”
“想吃糖心的,师娘,师父大早上是去……”
话还没问罢,便又听忙碌在厨房中的女子说道:
“你师父下基地里和基层外勤一起晨练去了,十分钟左右就回来了,培根和鸡蛋都给你们做好了,家里没牛奶了所以给你们打了点豆浆,面包片在烤面包机里,等会你师父回来你们一起吃……”
紫眮一边说着话一边火急火燎从厨房里冲了出来摘掉了围裙说:
“师娘今早要赶紧去学校那边报个到,这人都回来两天多了还没来得及给那边的人事说一声……”
五分钟后,收拾停当的紫教授冲出家门了,走之前不忘和游小真嘱咐:
“糖罐子放在豆浆机后边。”
游小真愣愣:
“好……”
女子就此拍门离开了。
此刻完全没了困意的游小真突然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他轻轻叹了口气转头走进厨房,果不其然一切都如女子所说早已准备就绪,他凑近豆浆机前揭开盖子,香气四溢的五谷豆香瞬间涌入鼻息,游小真忍不住勾起笑意从豆浆机后拿出了很多年前还是自己买回家来的卡通糖罐,他从糖罐子中舀了满满一大勺子白糖放入了杯中,就这样慢悠悠将五谷豆浆倒入杯中轻轻搅动——师娘她竟然还记得,自己喝豆浆的话是一定要放糖的。
端起来吹一吹,慢悠悠的喝上一口细细品味,恩,好喝。
……
男人是在游小真抱着一杯豆浆刚刚坐在沙发里,顺便调到新闻频道准备看早间新闻的时候进的家门。“师,师父?”
刚刚坐在沙发中的游小真下意识站起了身来。
男人看也不看他的压了压手,苏萧焕的目光在新闻前的插播广告上扫了一眼,继而他转过身去一边拖了外衣一边把餐桌上几个早餐碟子全部拿到了客厅这边的茶几上道:
“吃早饭了吗?”
“还……还没。”
站在茶几前的游小真傻傻说着,他自然是要等男人回来一起吃的。
男人一边坐上了沙发,一边压了压手示意他也坐下道:
“坐下吃,把声音调小一点。”
游小真虽然很是不习惯男人竟会允许他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不过他在游家的时候从来都是早间新闻和早茶一起解决的,所以进入状态也不过就是几秒钟的时间。
这天早上的新闻挺有意思,带画面的自然都算的上是国家级的大问题,但看惯了新闻的人通常不光会看带画面的片段更会关注中间许多被主持人一笔带过的话,电视中主持人刚刚播报了一个帝国高层看似十分普通的决策问题,整句话被一笔带过,不仔细听的话很容易就会漏过,游小真习惯性的笑着评点:
“有意思,这次这支预防针打的比往常要早些嘛。”
苏萧焕闻言向小真那边看了一眼,小真愕然,自己一时竟忘了这不是在游家,便下意识冲男人吐了吐舌头道:
“弟子失言。”
男人却默默搅了搅五谷豆浆掰了块馒头放入口中慢慢吃着,片刻,他面无表情说着:
“媒体传播大多时候本来就是为了有目的性的去引导群众,不过从这风向与周期之中同样是可以推测出背后那些被刻意隐藏了的真相的。”
游小真点点头,他不置可否道:
“是,多少的谎言必定都需要由一个事实来做支撑的。毕竟无论再怎么换外衣,真相他就在那里,只要能抓到那些指向真相的蛛丝马迹,揪出真相便并不困难。”
苏萧焕拿筷子夹了一些凉菜,一边慢悠悠的吃一边轻轻点了点头道:
“不错,而通常这个谎言目的性,都可以用另一个词来替换。”
游小真闻言哈的一笑道:
“利益!其实无论是在打感情牌还是在打法律牌,所有的目的最终指向的都只能是利益,所以如果要去弄清这个目的,首先要考虑的当然是利益问题。”
游小真说到这,笑嘻嘻的抬头看着男人道:
“就拿刚刚这则新闻来说,报道的虽然大多都是废话,不过这则报道一出,显然有一些人肯定要倒霉,而既然有一些人要倒霉,自然也就有另一群人会获利。”
男人一边吃着小菜一边默然无声悠悠喝了一口豆浆道:
“对,所以这则看似没用的新闻又是在为了什么而报道,答案也就显而易见了。”
游小真乐滋滋的点了点头,他一边想能跟师父这样的智者说话就是舒服,完全用不着多费口舌双方就能相互理解,在他还要说些什么时,吃完了早餐的男人突然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道:
“所以,你呢,你却又是碍了什么人的利益,才会那么高格调的跑上了新闻。”
……
……
【三十七、对话】()
男人这么一问,游小真终于知道自己还是棋输一招,师父先前绕了一大圈却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小真沉默着,他静静想了一会,继而放下了手头一切东西站起身来整整衣襟,就此膝一弯笔直跪倒在了男人眼前说道:
“弟子不孝。”
他如此不提正事却只罪己,男人自是有些不高兴了,苏萧焕一指茶几上的碗筷道:
“收进去,收拾好了再上楼。”
话语中的这句收拾,更多意味着要他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与情绪,游小真还没来得及应上一声,男人已经负着手当先迈步去二楼了。
游小真站在厨房中洗为数不多的碗筷时,突然很是有些心烦意乱,他当然明白师父要听什么,但是……
游家家主摸遍了全身总算是摸到了半盒习惯性装在裤兜里的香烟,借着燃气灶点着,打开抽油烟机深深吸上一口,游家家主长长吐出了口烟气想,但是眼下师父身体这事就已经足够令人头大了,自己又怎么还能在这样的节骨眼上……
游小真想到这,他将手中抽到一半的香烟淋灭在了喷头下,就这般若有所思的在抽油烟机下又站了片刻,这才踩着拖鞋慢慢向楼上走去。
……
男人在二楼的书房里。
苏萧焕是典型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那类人。即使如今已从学区房内搬了出来,即使早已不再是大学之中的名誉教授,男人依然是个爱书之人。
游家家主敲敲门推门而入的时候,男人正带着他那银框眼镜静静立在红木书架前手捧厚书一本仔细翻阅,游小真突的有些恍惚,这一刻间,他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十五六岁,回到了那些年里……自己还随夫妻二人和弟弟一起住在学区房中的日子……
也不知怎的,游家家主突然酸了鼻头,他下意识的低下头来狠狠咬了咬牙才勉强抑制住了涌上眼眶的热泪,片刻,他抬头微笑着唤:
“师父。”
书架前的男人从手中书中抬起了头,游小真看清了,那是一本原语版的《编年史》,苏萧焕面无表情将手中这本原语读物插回了书架,游小真这一刻间突然有些说不出的难过,他下意识向前走了一步说:
“师父,燕伯伯如果还在世的话,一定是希望您能把这书中的内容传授给更多,更多的学生的。”
苏萧焕没说话,他只是无声抬头向站在门口的游小真看了一眼,继而男人转身慢慢向书桌的方向走了过去。
“您看看您一直以来看的这些书,您应该回到学校去,为什么您不去做一些真正能让您开心的事呢?”
游小真有些急切看着那慢慢坐在了书桌后皮椅上的男人道:
“师父,我……弟子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安排您回去,如果您需要……”
“好了。”
清清冷冷两个字,坐在书桌后皮椅上的男人立起了手掌打断了游小真的话面无表情道:
“此事不必再提,去拉个椅子来坐。”
男人说话间对着他指了指书桌的对面,游小真再次张了张口,但他看到了那副银框眼镜之后犀利的神色,他心中忍不住悠悠叹息,他从十一二岁起是跟在眼前男人身边长大的,所以他再习惯这种眼神不过——这是已做决定的表情,它意味着不可商议。
游小真不再说话,他只是如男人所言低着头去屋角拖了个椅子过来,他沉默着坐在了男人的对面书桌的另一面。
正襟危坐的坐定了身子,男人一手轻轻敲在书桌之上,他就这样一言不发静看着眼前的孩子。
游家家主这些年来早已习惯了被各种各样的目光注视,这些五花八门的目光中有嫉妒,有羡慕,有臣服,甚至也不乏憎恨,但……他依然还是没办法习惯男人这宛如刀子般仿佛一眼便可看透人心的目光。
游小真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过这样的情绪,他说不清楚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绪,有点像是害怕,却又绝对凌驾于害怕之上,这种情绪更趋于忐忑。
男人就这样沉默着打量着桌子对面的孩子好一会,突的,他毫无情绪沉沉说道:
“瘦了。”
“是。”
这个单音节的应答纯属习惯,游小真在下一秒已经反应过来这句回答绝对有问题,便下意识抬起了头愣愣道:
“啊?”
男人皱了皱眉,看起来似是有些不快的,片刻:
“忙?”
游小真这回冷静的仔细想了想师父这仅由一个字组成的问题,继而,他坐的端端正正老老实实说:
“也不忙……也忙。游家旗下共有六十四支分支,这六十四个老家伙半数都是游不凡一手带出来的,所以对内作为游家家主来说……其实并不太忙。”
——毕竟我的手中压根就没有实权。
小真沉默了一下又说:
“但……对外来看,弟子却到底是承了游家家主之名的人。”
——所以每天要忙着对付对外之事。
苏萧焕听孩子说到这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他在很短暂的时间内便用四个字总结出了孩子目前面临的情况,他的手指轻轻在书桌上敲了一下,慢慢说道:
“内忧外患。”
游小真闻言苦笑,抬起头对桌子对面的男人说:
“不至于那么惨啦师父,只是……”
话都没说完,却听男人看着他悠悠换了个词道:
“如履薄冰。”
游小真:
“……”
心中默默:您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言简意赅的……直击要害啊。
……
苏萧焕何许人也,游小真短短两句话后他便搞明白了这孩子眼下面临最大的问题,这个原因简单到其实一句话就足以概括——老家主游不凡不放权。
既然问题的根源找到了,男人很快便想到了昨日的新闻事件,片刻,他问游小真:
“是游不凡叫你去的豪庭居?”
游小真很是佩服师父这敏锐的思维和非比寻常的推断能力,他并没有做出直接的回答,只是有些无奈的苦笑道:
“师父,您若再问下去,弟子可就真的要被您查个底调了。”
游小真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希望男人对他放放水,当然更大程度上是他觉得游家这点破事……起码眼下更是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