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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说到这转头向男人看了过来,她突然道:
“求您万万不要让天儿这一生有此遗憾,天儿单纯,您根本就无法想象您对他来说到底有多么重要,如果……您要知道,灵儿失去双亲之时已经二十好几,却还是会有天崩地裂之感,弟弟如今还这么小,您若……您可就真的是太不称职了!”
苏萧焕一时微微愣了一下,他转头向女儿看来,他看见灵儿噙着泪静静注视着他,父女二人就这样无声注视了好一会,最终到底还是男人先移开了目光叹了口气道:
“罢了罢了,好了,不说这事了,但既是有错,便不能不罚,便罚你……”
男人说话间从口袋中掏出了暗狱的特殊电子终端给燕灵儿递了过来道:
“事件紧急,本该是为父亲临的,但为父今天有些倦了,便罚你代去奔波吧,做不好回来为父可要打你板子关你禁闭的。”
燕灵儿拧着秀眉接过,才发现竟是渡口一事的后续处理,她本想直接应下来的,但又想起了什么转头向病床上看去。
“你去吧,你弟弟这有为父呢。”
苏萧焕显然是看透了女儿心中所想慢慢道:
“你说得对,我到底是该多陪陪他的,这些天里我想只做个父亲,暗狱之事你就代为行驶吧。”
人都一样,唯有经历过失去,方才懂得珍惜,苏萧焕看着不远外沉睡中的少年静静想。
……
……
【六十七、醒与梦】()
少年自第二场睡梦中慢慢苏醒了过来,受创的头部在隐隐作痛,他下意识的咬了咬牙,伸出手去想捂一捂受伤之处……
“别碰。”
一只大手,却轻轻一把挡住了他的小手更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腕,男人正坐在他病床边的沙发中,此刻拧着眉放下了前半刻读到一半的读物问:
“疼?”
少年有片刻间的没回过神,直到他有些涣散的眸子开始渐渐有焦点,他傻傻和眼前蹙着眉头的男人对视,他在父亲那双深邃至极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他下意识的摇摇头,轻声和男人沙哑答着:
“不,不疼的。”
苏萧焕的眸色中闪过一丝极不易察觉的痛心,这孩子是不能在他的眼前叫疼的,从三年之前……自己硬性要求他不准称呼自己“爸爸”起。
他将身子往病床这边挪了挪,他凑近了孩子伸出手去先是摸摸后者的头,继而他小心翼翼的找了好半天才找到层层绷带的开口,他伸出手去一边解着绷带一边轻声道:
“叫爸爸看看。”
奕天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跳停止的声音,他仿佛不可置信般傻傻看着眼前男人,看着眼前这一言不发正在一圈又一圈帮自己拆下绷带的人儿……
他突然忍不住的红了眸子,继而,一颗又一颗的眼泪像决堤之水无声而落,奕天赶忙伸出手去狠狠揉着眼睛……
苏萧焕吓了一跳,他只当自己拆绷带的时候弄痛了孩子,一时赶忙停了手有些手足无措看着眼前抹眼泪中的孩子道:
“疼的厉害了?爸爸去叫……”
他说着话,有些匆忙站起身来打算去叫医生进来给看看。
然而一只无力的小手却在瞬间一把拽住了他的身子,苏萧焕愣了一愣,他转过头来,向躺在床上轻轻伸出手来拽住他衣角的孩子看去。
“师……爸……爸爸……”
因为久睡方醒,孩子说话声是有些沙哑的,但他攥着男人衣角的手一丝一毫都不放松,他有些虚弱的躺在床中同男人道:
“您……您别去……就留在这陪陪我好吗?”
天儿在床中又有些虚弱的轻轻摇了摇头又说:
“我不疼的,爸爸,您留下陪陪我好吗?”
苏萧焕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色,他看着脸上惨白一片几乎不见一丝血气的孩子,好一会才又一次慢慢拧着眉坐回了床边的沙发中来,男人伸出手,帮孩子拉了拉身上的被子。
少年显得很疲倦,他就这样轻轻侧卧在床中,他下意识将整个身子都往父亲这边蹭了蹭,整个过程中他抓着男人衣角的手一直都不松手,直到——
“手放进去,一会着凉了……”
苏萧焕拧着眉示意孩子松开他,毕竟后者为了拽住他的衣角导致大半个肩膀都在外面露着。
奕天慢慢睁开眼,因为头部的伤他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他轻轻向身旁父亲看了一眼,继而很微乎其微的小幅度摇了摇头小声道:
“我不冷的,爸爸。”
男人的眉头一时蹙的更深了,他一向是个行动先于话语的人,见口头上说不管用便伸出手去轻轻拽下了孩子攥着自己衣角的手,在奕天傻傻向他看来时他站起身来干脆坐在了病床旁边贴着病床上的孩子,男人将自己的手连同着孩子的手一起送回了被褥之中。
苏爸爸在被褥中轻轻握着此刻显得有些冰凉的小手,他用没有伸进被褥的手轻轻摸了摸孩子受伤的头,又一次问道:
“你和爸爸说,是哪里疼?”
病床中晕晕乎乎的少年傻傻向他看来,好一会后突然有些虚弱的微笑道:
“真是的,竟是又做梦了……”
他说着话,突然用有些失望的小脸看着男人继续说:
“明明已经有好久都不做这样的梦了……”
男人听的微微一愣,他看着孩子又一次湿了眸子将湿润的眼角轻轻埋入了枕头中哑着嗓子小小声说着:
“你要是真的就好了,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很想问问大伯,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阻止三年之前那件意外,到底要怎么样他们才不会死,这样的话……爸爸就依然还是爸爸,爸爸依然还会像……”
少年说到这,分明狠狠抽噎了一下,他就这样将脸埋入枕头之中沉默了好久好久才轻声又一次哽咽着呜咽道:
“你要是真的就好了……”
苏萧焕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什么人狠狠捅了一刀子,他默然坐在孩子身侧静静看着那将脸埋入了枕头中泪流不止的小小身影,父子二人之间就这样诡异的沉默了好久好久。
直到。
“那你恨他吗?恨……那个现实中的那个他吗?”
苏萧焕开口,他神情有些黯然的问着眼前的孩子。
将小脸埋入枕头中的孩子被问的神色一黯,片刻,他才趴在床上想了片刻点了点头小声道:
“刚开始的时候,我恨死他了。”
即使早已知道了答案,男人还是没忍住的阖上了眸子,继而,他抑制不住的咳嗽了两声。
“可是……”
就在他接连咳嗽了两声之后,趴在床上的孩子又一次小小声开口了:
“可是我更恨我自己,如果……我是说哪怕三年前如果我能起到一点点作用,那样,会不会大伯他们就不会死,爸爸也不会被迫走到今天这一步,比起恨爸爸,我更恨那个弱小到什么都阻止不了的自己,我更恨……那个无能无力的自己。”
少年说到这,他慢慢,慢慢攥紧了被窝之中的拳头,即使他是虚弱无力的,被窝之中握着他手的男人却感觉到了这只小手正在一点点的积蓄力量,趴在床中的孩子晕晕乎乎轻声道:
“所以我要变强,我要变得很强很强,终有一天,我再也不会像那个时候一般无能无力……”
他话说到这,似乎又一次犯起了困,他慢慢闭上双眼轻声低语:
“我不会让爸爸有事的,爸爸就是爸爸,他终有一天一定是会回来的……”
奕天说到这,竟是又一次趴在床上深深沉睡了过去,男人知道这是这孩子受伤之后的后遗症,因为常年的特殊训练与饮食控制,这孩子的体质其实是有些异于常人的,他拥有着远超越常人的自我修复能力,而想要这种能力发挥到极致的必备就是睡眠。
睡眠,可以最大程度激化他们这些受过特殊训练专员的自我修复能力,苏萧焕忍不住的长长叹了口气,他下意识伸出手去摸了摸再一次陷入沉睡的小脸。
好一会后:
“傻小子。”
男人俯下身来,他轻轻凑近孩子用自己的额头抵上了孩子的额头,他看着这张安安静静陷入沉睡中的小脸忍不住道:
“爸爸知道,爸爸知道你一定会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一定要记得,无论何时,爸爸始终与你同在。”
熟睡中的孩子睡得很香甜,他开始轻轻有些打鼾了。
……
……
【六十八、深秋】()
在孩子入睡后约摸一个小时左右,苏萧焕又一次坐回了病床旁的沙发中拿起先前的那本书再一次翻阅,夕阳时分暖洋洋的阳光透过硕大的玻璃溜入房中,时间已过了晚饭的点,但男人并不太饿,他沉浸在手中这本慢条斯理文字朴实的书卷中,更时不时向那陷入沉睡中的小脸扫上一眼,男人觉得这是一种好久未曾有过的闲暇。
他很是有些享受这样闲暇的时光。
睡着的孩子脸上还有些未脱稚气,儿子像小的时候一样,他睡起觉来很安静很安静,儿子有着一双像极了妻的眉,这双眉并不如自己的那般凌厉,它们是含着柔和与温柔的……
苏萧焕下意识的放下了手头的书卷,他忍不住开始细细观察眼前陷入沉睡之中的孩子,纵观儿子整张小脸,男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儿子是鼻以上的部分长得像妻,而整体脸型与鼻以下的地方则更像自己些。
眸子呢?
苏萧焕开始凝神仔细回忆孩子寻常看自己的模样——恩……好像大多的时候,那双眸子既不像妻也不像自己,那双眸色之中诉说着是唯独属于这个孩子的东西。
男人一时找不到太好的定义来形容那种感觉,但他隐隐有一种预感,这孩子终有一天一定会比自己和妻走的都远,这孩子会看到许多许多妻与自己都没有看过的风景。
苏萧焕并不奇怪自己为什么突如其来般会有这样的感觉,他只是隐隐会有些说不出的落寞——当亲手呵护起的小树苗转眼便将长成为参天大树时,为人父母会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呢?除了骄傲外到底还是会有些说不出的落寞吧……
但人一旦到了他这个岁数,说实话,苏萧焕其实已经渐渐有些疲于去考虑家庭或责任以外的东西了。妻与这些孩子们是他的家人。
暗狱或大哥之死是他的责任。
除此之外,男人其实已不再像早些年那般——偶尔夜深人静之时会惊醒于多年之前的绝杀一事,人于这人世活了一生,起初几年都是恨不得加法加到无法再加,后来却又自然而然的用起了减法。
苏萧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许在不经意间已把多年前的那个名为飞鹰的将军减掉了,但他确实已不再执念于“孰是孰非”的往事之中,前些年他于下属面前提及“飞鹰”之名,总恨不得让这个飞鹰干脆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可这些年……
飞鹰就是飞鹰,他曾是飞鹰,是那名动一方的年轻中将,他更是苏萧焕,是创造了暗狱的人。
孩子在静静沉睡着,男人坐在沙发之中俯身凑上前来,他将大大的手掌摸入被窝。在摸到被窝之中那只微微还有些冰凉的小手时轻轻握住了那只手。
儿子在这方面与他有些像,除非被人握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