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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的队伍里不会破格留下像你这样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奕天在男人这样的话音后沉默了好一会,良久:
“您说的很清楚。”
话音一顿:
“但一来,我并不是破格留在您的身边,据我所知揽月与我年龄相仿,却是您亲点留于您队伍之中的唯一人选。二来……”
少年话说到这,他缓缓抬起了头来直视眼前之人一字一句说道:
“我并不是什么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我一定会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留在您的身边,然后……我要带您回家,爸爸。
少年说完话后,整个议会厅中久久沉默着,不知到底过了有多久……
突然——
“呵。”
冷冷冰冰一声笑,男人就此负手驻足立定在了少年的身前,他低下头来看着眼前这固执的孩子冷冷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
……
【三十八、另一个你】()
当苏萧焕冷漠的话音落定在议会厅中,空旷的议会厅里久久回荡起他那沉沉的话语。
跪的笔挺的少年却一如既往挺直了腰杆,奕天一个字都没有说,他只是像一棵劲松般固执更倔强的跪于原地,他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并没有错,所以他绝不会因为一件完全毫无道理的事而做出让步,即使……即使眼前之人是父亲也不行。
苏萧焕打从在自由岛上苏醒以来,秀文遣送至身边侍候于他左右的人都极有眼色,男人微微有些震惊于眼前的这个孩子眼下倔强到令人不可置信的性子,他更有些意外……他意外于自己的心底似乎早就已经料到了这个孩子的反应。
少年的反应,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并不吃惊。
心底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怒火层层叠叠燃烧了起来,男人负手立于这不言不语跪倒于地的孩子身前,他有些怒极反笑,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犀利至极的眸子无声无息间又冷峻了几分,他看着眼前的孩子冷笑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哪里?”
奕天跪的像把刚刚出鞘的剑般,他的表情平静而淡然,他点点头,看似恭卑的回答实则处处都写满着执拗,他答:
“我知道。”
苏萧焕简直要忍不住的笑了,但他还是尽量在抑制着那无声无息间被方法的怒火,他又冷笑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也不知怎的,奕天内心的深处突是很有些难以接受眼前的父亲问出这样一句问题。
您是谁?
您是谁?
您是……谁?!
少年沉默着低下了头去,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掌早已狠狠攥成了拳,我若不知道您是谁,我便不会千里万里到此而来,我若不知道您是谁,我便不会向秀文哪怕弯一弯腰,我若不知道您是谁……
须臾,他慢慢抬起了头来,他静静注视着父亲那双仿佛已能喷出火般的眸子慢慢说道:
“我当然知道您是谁……”
话音一顿,他突然忍不住的,仿佛在置气一般一字一句又说:
“二、爷。”
“呼啦”一个巴掌携风而来,苏萧焕骤然勃然大怒,似乎连他自己也未想到眼前的孩子这样一番答话后竟会如此莫名其妙的令他盛怒,他几乎在掴出这个巴掌的瞬间就后悔了,然而……
更令人吃惊的事发生了!
跪倒在他眼前的孩子突如其来的伸出了手,奕天伸出的手此刻正死死的抓在父亲刚刚盛怒之下的向他掴来的手腕之上,他这个举动几乎是下意识而完全不受控制的,挡住了男人怒火的同时更挡住了……
奕天没有想明白自己的身体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反应,直到他突然察觉到他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正在一遍遍的朝他冷笑着——
“眼前这个人又不是你父亲,他不过仅仅是一个被秀文洗了脑的傀儡,你为何还要对他如此百依百顺?即便他真的就是你父亲,你也早已拥有了完全可以阻止他的能力,你又为何要乖乖的任他作为?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你早已拥有了和他对峙的能力,他有什么资格还如此对你拳打脚踢说动手就动手?对!没有错,就该像这样一样!你——”
“闭嘴!”
赫然一声冷喝!
奕天的额角是根根暴起的青筋,他对着脑海中那个挥之不去的声音勃然大怒着:
“给我滚出去,现在!马上!”
“哼……”
那声音在怪异的冷笑,一边冷笑一边还似嘲讽一般轻佻说着:
“我若说的不对,你又为何会如此大怒?小子,你知道为什么你一路如此艰辛的走来,他却总是唯独看不到你吗?你好好睁开眼睛瞅瞅你那几位所谓的兄长,你若一直以如此卑微的姿态立于他的身前,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便永远也比不上你那几位兄长。”
“够了……住口……你给我住口!”
奕天忍不住的咬紧牙关,他想让那个怪异的声音离开自己的脑海之中,但……
“呵……”
对方还是在笑:
“他永远只会叫天才的游小真和坚定的燕灵儿去共商大事,甚至,他会在宴席拍拍你不喜欢的吴奇,不说他们,便是那憨厚的景云,他也总是赞赏有加,可你呢?他的眼中,永远都没有你,因为你总是总是总是以这样一种卑微的姿态在他面前,我和你说过了,如果你真的想走入他的眼中,你就必须要付出代价,而这代价自然就是……”
“够了!”
奕天再也忍不住的怒然一挥手,他几乎似疯了般抬起头来对脑海中那声音怒吼着:
“给我滚出去……给我滚出去!!”
对方在轻柔的微笑着……
须臾:
“我会滚的。”
那声音似乎轻轻凑近了他的耳边,在他耳边小声低吟着:
“因为……我原本就是你啊。”
脑海中奇怪的声音终于消失殆尽了。
奕天就像刚刚跑完了一场数千里的马拉松,他大喘着粗气傻傻抬起了头来,这才发现男人的手腕还依然被他紧紧的攥在手心之中,他突似傻了般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他傻傻看着自己紧捏父亲的手和父亲眼中倒映出那……自己此刻的样子实在是狰狞极了,好似一只随时就要发狂的野兽,也好似……
奕天的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一点点松开并收回了攥住父亲的手,然后……这剧烈的颤抖一点点布满了他的全身,他仿佛不可置信般将自己这双手摊开在了眼前傻傻看去,泪水一时充盈了他的眸子,他压根不知道要该怎么向父亲解释,便也只能傻傻的看着这颤抖不止的双手好一会后才抬起头去哽咽着:
“我……不……我并不是要叫您滚……”
这个字的话音拉了老长,因为突如其来一个巴掌狠狠朝他决然掴来,少年叫苏萧焕这个怒意十足毫无保留的巴掌掴的从原地连滚出去了三四圈才勉强止下了身影,当他好不容易止下了身子慢慢趴起在地上,他感觉到脸颊开始火辣辣的巨疼,全身上下因为这毫无保留的一巴掌没有一处不疼,但他哪怕都没有伸出手去摸上一模那因为已经疼过了劲而开始变得不是自己的脸颊。他就这样一点从地上慢慢爬着又跪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他只好大喘着粗气俯身傻傻的用双手去扶住地板。
你到底是怎么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啊!!!
这样跪倒在地扶着地板的喘息大约有一两分钟,他感受到那巨疼无比的脸颊已经逐渐变成了麻木,他感受到有一丝咸咸而又有些发腥的血迹顺着他的嘴角慢慢淌出,顾不上去擦,因为全身上下到处都在不声不响的巨疼,他便也只是慢慢,慢慢,手脚并用着一点点爬回到了男人身前。
少年跪定了身子,他静静的,就此又一次跪在了男人的身前,他一个字都没有说,他用两只手扶住了地板,将头深深的叩于了地板之上。
大理石铺成的地板很冰很冷,但奕天却觉得自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议会厅中,化成一片仿佛死寂般的冷。
刚刚被父亲一巴掌掴的连滚出去了三四圈,少年此刻觉得身上到处都在疼,但比起这样的疼,他却更害怕眼下这种仿佛要将人生生吞没的冷。
苏萧焕不说话,他匍匐一般跪倒在男人身前同样也看不见男人的面,这让他觉得十足的害怕,他害怕一个一言不发的父亲,更害怕着那个……开始渐渐变得奇怪的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听到了悉悉索索金属扣的声音,他傻了一般的抬起头去,肿成包子的脸把他两只眼睛都挤做了一大一小,这或多或少影响到了他的视线,但也不妨碍他清楚的看到了男人正沉着声面无表情的在解腰间的那条牛皮皮带。
皮带被男人拿在了手中,虚虚一个对折,苏萧焕一把伸出手去一托他的腋下将他径直从地上带了起来,少年的步子有点踉跄,男人则连拉带拽的将他按倒在了最近的一处梨花木椅上,还未能等他双手扶稳椅子的把手时——
“嗖”的一声响,骤然炸开在了他的身后,少年被这狠狠一皮带抽的向前一倾,险些没跪倒于地。
也不等他撑稳身子,便又是“嗖”“嗖”“嗖”一连数声抽落而下,男人手中的皮带一下狠过一下,就仿佛眼前被打的仅仅不过是一只稻草人一般,少年咬着牙狠忍,但层层叠叠覆上身后的疼却仿佛透过神经一重重传回了脑海中再一次传了回去,皮带狠狠的抽落再高高的扬起,又一次狠狠的抽落后继续叠着巨疼落下,就如似要生生卷掉他一层皮般!
奕天起初还能苦苦硬撑,可随着男人手中力道不减分毫的皮带越落越多,那可怖的痛意终归取代了他的坚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因为支不住而跪倒在了花梨木椅前,他傻傻哽咽着:
“您……您……您容我……”
“起来。”
清清冷冷的话音决然断了他的话音,男人的话语中不含分毫的情绪,却似一颗丢入了湖面的小石子,溅起了层层叠叠令人动容的心惊。
……
【三十九、另一个你(二)】()
“起来。”
当男人清冷的声音落定于耳畔,当少年的一头汗水出的迷雾了双眼。
奕天伸出手去,他用双手慢慢,慢慢扶上了眼前梨花木椅的把手更一点点支撑着自己站起了身来,他整个身子都在抑制不住的颤抖,一来是因为全身上下无法言喻的疼,二来……
也不知到底是泪水还是汗水,他那素来精神奕奕的短发此刻打湿成了一缕又一缕有些甚至贴上了他的双鬓或额头,这让他显得狼狈十足,有些汗渍顺着他的鬓角缓缓滑落,因为向前倾着身子从而没上了他的唇,于是他尝到了有些咸咸的味道。
奕天觉得难过。
这股难过有些难以解释,这股难过并不同于往日,其中揉着五分的委屈与五分的失落。
他委屈于父亲一言不发的责打,但他更……更失落于眼下这样的一个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打从踏上了这自由岛看到了失忆的父亲更接触过秀文之后,他的确……觉得秀文的很多话都没有错。
自小,不同于聪明绝顶的四哥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