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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以大校身份竟娶了将官的人,一个二十四岁就能官拜少将的人,一个仅用两年时光就能从少将升迁至中将从而打破了记录的人……
无论外界传有怎样的风风雨雨,周正都知道,运气只不过是最后那个发现了贝壳里竟藏有珍珠的手,但在此之前,这常人眼中的沙子……却早已就是一颗珍珠了。
谦虚是别人看在眼里的,底气却一定是实力最好的证明。
周正和眼前这位传奇的中将昔日有过不少特定情况中的交手。周正曾遥遥站在远方仰望过这抹身影,同时,昔年不过是小小一名副官的自己同样见过最落魄的飞鹰。
这造成了周正对这个男人打心底里怀有恐惧——试想,一个曾从万丈云端一昔堕入地狱深处……却依然能不卑不亢,即便必须弯腰也从没有丧失自我的人,阅人无数的周正明白,这绝非常人。
所以当大约一年之后,当军事委员会最高审判庭发出叛将飞鹰已被击杀的消息时,周正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的,然而眼下……
周正傻傻的,更紧张而不可置信的,看着不远外面无表情站定着的那抹身影。
在好一阵的出神中,周正突然发现即便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即便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这抹身影却依然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传奇中将有所区别——周正看到了,岁月在这个男人身上同样留了的烙印。
周正在短暂的惊讶中渐渐回过了神来,他想,无论如何,这人应该都不是鬼,因为鬼……想来是不会老的吧。
一念至此!
“各小队听令!”
周正突然敛了神色平地一声喝,这一声自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就在大家都聚精会神等待周正发令时:
“让开!”
转头间狠狠一把搡开了背后的秦寿昇,周正竟是果断的丢下他所有的部下撒开丫子……跑了。
秦寿昇好半天才回过了神来,他下意识的举起枪来对着不远外那向丛林深处跑出的身影道:
“站住!再不站住我开枪了!”
周正理也不理他,飞速移动间身子已经射出了百米之外。
秦寿昇一时愕然,他看着那头也不回已经跑进了丛林之中跑离了危险圈外的身影,啧啧舌,很是无奈的将枪插回了腰间,摇摇头对着身旁刚刚走来的男人说:
“这老狗,脚底抹上油连命都不要了?”
苏萧焕在沉默,他并肩站在秦寿昇身旁望向周正消失的丛林处,他没什么表情的从腰间拔出了枪来检查了一番后才淡淡反问:
“你会杀他?”
秦寿昇被问的一愣,不由转过头向自家老长官看来,苏萧焕大概已经检查完了所有的装备,此刻正在慢悠悠的再一次将通讯耳机挂回耳际,并从作战包中摸出一张地形图展开来,他说:
“他知道我们要的是信物,所以吃准了我们肯定不会杀他,你的威胁毫无建设意义。”
秦寿昇:
“……”
翻了个白眼的同时忍不住道:
“老长官,你这个人还能不能有点风趣了?那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怎么,换我装个帅就不行了?!”
苏萧焕从图中面无表情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秦寿昇刚来得及冲他摊摊手,便听:
“怕你的帅没人看见是吗?这还有这么多人……”
苏萧焕说话间扬扬下巴示意了一下周正跑后留下的这二十来个群龙无首的兵,他说:
“你可以到他们跟前慢慢去耍帅,一遍不够可以来第二遍。”
“……”
秦寿昇叫苏萧焕说的哭笑不得,但也知道这留下的烂摊子是必须有人要处理的。忍不住的摇了摇头,秦寿昇一边对着手下招了招手一边没好气的说: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您还有幽默的资质?”
“你现在发现了。”
苏萧焕已经在二人对话间研究完了附近的地势地形,他伸出手将地图一把塞入了秦寿昇怀里,在秦寿昇还没来及抱怨时竟是抬步就走,并说:
“我和他有点个人恩怨,不准跑来插手。”
秦寿昇在后连呀了好几声,见怎么都唤不住男人远离的身影这才很是无奈的摇摇头,他看向了由始至终傻傻站在一边不知怎么是好的少年道:
“知道我们当年私下里叫你老爸什么吗?”
奕天讷讷摇了摇头。
“一根筋!”
秦寿昇很没好气的向男人离开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插着腰跟手下布置了几道命令后才叹了口气说:
“我有点不太好的预感,小少爷你跟着过去看看吧。”
“可——”
少年默默向父亲已经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抿了抿唇后小小声道:
“可爸爸他刚刚说不准……”
“周正是堂堂正正的海陆空作战队出身,你别看他那么副样子,但确实是战功累累阅历丰富。虽然当时有特定的条件,可你父亲确实曾在他的手上栽过跟头,更何况此事还涉及到了一些旧日个人恩怨问题,很多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
秦寿昇注视着少年,文质彬彬的眼镜后,是一双神采奕奕的眸子。
奕天听明白了对方的话语中在影射父亲很有可能会遇到危险,几乎犹豫也不需要犹豫,他对着秦寿昇狠狠点了点,一转头间冲着揽月离姬那边喊:
“离姬,揽月,我们走!”
秦寿昇在后,看着眼前这三抹飞一般消失在了丛林中的身影,眼镜后那双精光闪闪的眸色中渐渐添了些笑意:
“傻小子。”
他忍不住的笑着摇摇头,叹道:
“还行,总是比你老爹那一根筋强的。都什么时代了,还单枪匹马的跑出去,这是病,得治。”
……
十一、雨林,往事()
遮天蔽日的茂密雨林中,到处都生长着奇形怪状的板状根巨树,不可思议老茎上长着五颜六色的花果。对于自然生态而言,雨林本身就像一块巨大的海绵,一旦下雨,雨林可以储存百分之九十五的雨量,而这些雨经过泥土的过滤成为地下水,灌养着成千上万的生命。
大雨可以冲刷罪恶,在神话故事里,雨水往往代表着神明的垂怜,它可以冲刷所有生命的踪迹从而让他们仿佛从未到来过这个世间般……
作为一个合格的外勤人员,奕天知道,父亲想必和自己一样讨厌这下着暴雨的雨林,因为在大雨的冲刷下,所有的东西都将失去踪影。
更何况——
少年拧着眉敲了敲耳中的入耳式,耳机中反馈出的却是一阵阵电流的刺啦声响,奕天皱皱眉,他抬头向一旁的离姬揽月看去,揽月冲他摊摊手,同样示意了一下耳蜗中的耳机道:
“如先前所料,一旦雷暴来临,我们的通讯装置将会失灵。”
少年抿了抿唇没说话,他背靠着一棵大树向大约五百米开外的那抹背影看了一眼,好一会儿后才说:
“我们不能再往前,这个距离已经基本触及到安全线了,再往前爸爸他一定能发现我们。”
揽月闻言撇撇嘴,向着苏萧焕的背影示意了一下道:
“或者是他已经发现了,不过姑且懒得搭理我们而已。”
“他有没有发现我们现在还不能肯定……”
自行动以来很少开口的离姬突然阴沉沉的开口了:
“但能肯定的是,周正却一定发现了他的存在,换句话来说,周正分明是在刻意把他往那片山坡下引。”
奕天听得一愣,不由定睛向父亲身前大概又五百米左右的周正看去,事实上,周正此刻在他的视线里已化作了一个小黑点,他看不清后者的表情,但他知道离姬所说没有错——因为周正每跑几十步就会慌慌张张的向后观望一眼。
奕天没有说话,他的眸子无言中重了一重,继而伸出手下意识摸了一把腰间的手枪,这种暴雨中,枪械的射程将会远远小于原本的有效射程。
他还搞不大清周正为什么执意将父亲往那片山坡下引,所以他打算再观望一阵,于是他向离姬二人打了一个很简洁的手势——这意味着他们需要继续保持隐匿式跟踪状态。
前方五百米左右,苏萧焕同样能够感觉到周正的确在刻意而为,但他有很多很多话想问眼前的这个身影,相比于可以预料到危险,苏萧焕如何也不能放任这个身影的离开。
周正逃跑中的身影终于停在了那小山坡的山脚处,从苏萧焕的方向看,他似乎是因为没了力气所以停下身子来扶着膝盖缓缓气,周正这处地势选择的很有意思,他选择停留的地方是山脚下一处微微坳进去的地段。
苏萧焕顾不得那么多的其它,即便暴雨下的山脚显得异常危险,他却依然一步步小心翼翼的紧跟了上去。
周正此刻正在不远外扶膝粗喘,苏萧焕双手稳稳握着枪,他谨慎而稳重的慢慢向不远外的周正走去,因为一些习惯下意识的开口:
“举起双手。”
虽是依然背对着自己,但苏萧焕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周正的喘息渐渐有了平缓之势,片刻,周正非常缓慢的,背对着他举起双手伸向天际。
苏萧焕知道这很奇怪,因为这人拼尽全力跑了这么一大段路,不应该只是为了乖乖投降才是,但他思来想去想不太通,只得迅速将枪收了起来从后一下扑了上去——苏萧焕将周正扑倒在地,狠狠按住他的同时从装备囊中拿出个特制绳子将后者双手绑在了背后。
周正在整个过程中显得无与伦比的温顺而服从,哪怕一丝一毫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待做好一切,苏萧焕才从后押着周正慢慢站起了身来,他皱皱眉,忍不住问面前这个突然异常温顺的身影道:
“怎么不继续跑了?”
周正的喘息未平,听闻他发问耸了耸肩喘着气淡淡道:
“我都不在一线多少年了,跑不动了。”
话音一顿,便听周正轻轻笑道:
“话说回来,看起来飞鹰将军这些年可是不坠青云之志的很呐。”
苏萧焕皱皱眉,腾出一只押着对方的手拽紧了绑着对方的绳子,这才多少放开了对方一点说:
“不巧,苏某失去了很多记忆,如今断断续续开始恢复的碎片中,最后一幕只记得当年最高军事法庭降下终身监禁的判处。”
周正显然有些意外,转过头来深深瞧了他一眼,讶道:
“那应该算是倒数第二次审判,事实上最终的审判是你罪犯通国,前去追捕的特勤人员将你当场击毙了。”
男人下意识的皱眉,只听周正又说:
“那一枪算得上是旷古之谈了,因为它是由当时尚且在职的少将,您飞鹰将军爱妻紫眮所射,还由三名在场鉴定官共同做出了死亡鉴定和事后的焚烧。军部事后对这件事可是大肆宣扬的很,毕竟……大义灭亲的事可不多见啊。”
苏萧焕的眉头已经拧做井状了,他看着眼前的周正一时沉默不言,周正则冲他轻轻笑笑道:
“飞鹰将军可否告诉在下,您又是怎么在当年这必死一枪以及那大火焚烧下起死回生的呢?”
周正话语的说到这,苏萧焕只觉得脑仁骤然间仿佛炸开了一般疼——一副副妻子满手鲜血哭泣以及那烈火烧身的画面汹涌而上,他只觉得脑袋像是被什么人生生放进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