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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迟早的事,不论你这里是缺经费还是缺相应的实验体,紫少将放心,老夫这就叫他们下正式通知,以后但凡是紫少将这边科研所需要的东西,全可先调用后审批!”
老者说话间已站起了身来,全然不管还要说些什么的紫眮晃了晃手中那叠厚厚的资料道:
“时候不早了,这些资料老夫今日先带走备案,也好和那群老家伙们有个交代。来日若有新进展,还请紫少将派人及时补充”
站起身来想要说什么的紫眮:
“……”
老者就这样命副官抱着厚厚一叠走到门口,在副官刚拉开门想要迈步而出时,一直低头站在后方沉默中的紫眮突然开口了:
“长官……”
“恩?”
老者下意识转头,疑道:
“紫少将是还有什么事吗?”
“下官……我……”
紫眮沉默了片刻,显然是在考虑要不要说出接下来的话,在又五秒的沉默后,她终于低声开口道:
“我近日常常觉得身子颇有不适,可否向您……申请提前调离科研所?”
奕天看到,老者的目光在紫眮说完这句话时闪过一道凛冽之色,但这只是须臾,在少年眨了下眼又一次向老者看去时,老者已恢复了往日慈眉善目的模样微笑道:
“医疗科的这群混小子,怎么连这种事都能马虎呢?!紫少将别担心,老夫这就调他们最好的军医来您身边二十四小时听凭差遣,一定不能对您身体不适的事马虎了!”
话音一顿,老者的笑意这回似乎颇有几分复杂了:
“但容老夫多说一句,还请紫少将务必注意休息并保护您身体,毕竟您的身体和您的才能,可是我整个帝国的瑰宝!”
紫眮低着头没有说话,老者向她微微一颔首,带着副官就此离开了。
……
……
【八十三、入梦来(五)】()
老者离开之后,父子眼前的一切场景开始像雾一般慢慢消散着,当一切凌乱的混沌渐渐化为清晰,奕天听到了清晰的啜泣声,眼前,正是万籁俱寂时。
夜深人静的一片黑暗中,年轻而风华绝伦的女少将褪去了白日里所有的荣光与伪装,此刻,她正一人坐在空旷房屋落地窗前的布艺板凳中,整个屋子的陈设显得那么冰冷而缺乏人气。夜里三四点,大约是刚自噩梦惊醒,紫眮正窝在米灰色的布艺沙发中,她抱着自己的两个膝盖,尽力的将自己蜷缩成了一个团,父子二人可以听到她低声的啜泣以及看到她的肩膀在不可自抑的颤抖着。
失去了白日里的雷厉风行与冷漠坚毅,这一刻,她蜷缩中的身影是那么的无助而孤独,奕天忍不住的想伸出手去安抚一下年轻的妈妈,然而早在他之前,一个身影,早已走到那蜷缩在沙发中的人儿背后,他伸出手去,即便明明知道他是摸不到的,但他依然坚持从身后将哭泣中的她深情揽入怀中。
苏萧焕的双手不出意外的并没能触碰她的身子,但她似乎微有察觉,突然扭头向男人所站的方向看来,苏萧焕和奕天双双吓了一跳,就在他们想要做些什么时。紫眮伸出手,径直穿过了苏萧焕的身子,向他挡住的茶几上摸去了,
“叮铃铃……”
哦,却是她的私人手机响了。
这一年的紫眮官拜少将,知道她私人电话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这是一通在凌晨三四点打入的电话,电话响了好一会儿,父子二人见紫眮傻傻窝在沙发中看着屏幕上的来电号码不知要不要接的模样……
奕天有些好奇,不由凑到父亲去向手机屏幕上瞧了一眼,这一瞧下他忍不住的一怔,他下意识抬头向父亲看去,苏萧焕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依然沉默注视在手机屏幕上——那里正亮着简单的两个白色大字——萧焕。
——这是年轻的自己,打给妻子的电话。
紫眮就这样傻傻窝在沙发中含着泪色任凭电话响了好久好久,终于,在电话铃的锲而不舍下,她伸出手去狠狠擦掉了眼角的眼泪,张开嘴来试着微笑了一下——她正在努力的调整自己的情绪,然后:
“萧焕?”
接起电话,说话的声音揉着五分困意三分意外与两分笑意,唯独少了的,是一秒前她的哭腔,紫眮在电话这边继续擦着眼角的泪色,说话的声音却已满是笑意和抱怨:
“干什么呀,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都把我吵醒了,怎么,是不是想我了啊?”
奕天听不到电话那边年轻的父亲说了什么,奕天只知道年轻的母亲眼下一直在微笑着同年轻时的父亲唠家常,偶尔……竟还能开起一句玩笑逗逗从年轻起就不苟言笑的父亲。
奕天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突觉说不出的难受,他下意识的抬起头,向身侧现今的父亲看去,苏萧焕就这样沉默而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为了宽慰自己的心,明明刚从噩梦中惊醒的妻装作熟睡被打扰的模样;看着为了宽慰自己的心,明明前半刻还在抹眼泪的妻装作抱怨而同年轻时的自己开玩笑的模样;看着……
妻这一年刚刚升迁为帝国科研所的院长,他知道妻白日里很忙,所以大多时候都是夜里才会给妻拨一通电话聊聊近况,他能感觉出来妻过的一点也不开心,但他根本不知道这样的不开心是有多么的不开心。他只是隐约记得,妻有时会偶然提及,说她不喜欢科研了,她在做的一切和她最开始想的科研完全不一样,她想离开这个岗位,然而……
处身在世界顶端的风口浪尖上,他们都是那样的渺小而身不由己。至若于他而言,他不会问,也不能问,这些东西碍于规章制度,都是机密的存在。
苏萧焕想伸出手去抱抱眼前这个依然在强颜欢笑中的人儿,这是他的女人,也正是因为同样考虑到了那时正蒸蒸日上中的自己……她忍气吞声,在这个不喜欢的岗位上一做就是三年。
苏萧焕不知道这整整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夜妻是怎么度过,他也不知道背着自己妻到底一个人抹过多少次眼泪强颜过多少次的欢笑,但他突然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难受,他几乎有些不敢直视那正在微笑着和年轻时候的自己打哈哈中的妻子。
再然后,眼前的一切,便又一次的消散了……
画面一转,已是那年草长莺飞,飞鹰军在帝国正式站稳了脚跟,妻离开科研所名义上来检查指导工作,实则是高层们碍于飞鹰军日益惊人的影响力,不得不提前让妻回到自己的身边以便安抚自己。
这一年自己的腰板比以往任何时候挺得都直,整个飞鹰军的军备战斗力不光远超被迫拆解的贪狼,更隐隐已开始超越其余所有四大军区之势。
苏萧焕清晰的记得,这一年,是师哥秀文自贪狼军拆解后阔别多年第一次踏上飞鹰的基地。
那天晚上师哥似乎喝大先被秦寿昇扶走了,而自己也早早被妻送回房中安排睡下,然而眼前……
“嫂子!”
夜,贵宾休息室中,秦寿昇正在秀文的房间冲着刚刚造访的人儿敬礼。
春雨惊雷像是闹脾气的小孩,一言不合就浩浩荡荡冲向整个大地,深夜冒雨而来的造访者摘下连帽的雨衣,抖落一身的水后向秦寿昇点了点头说:
“寿昇,你说秀文师兄有事找我?”
秦寿昇点点头,伸出手去接过她刚刚摘下的雨衣,继而抬指一指里间道:
“人在屋里,嫂子夜里来得及肯定冻坏了吧,寿昇先去给两位泡杯姜茶。”
紫眮冲秦寿昇微微一笑,向他所示意的那间亮着昏黄色灯光的屋子走去了。
夜,黑的深沉,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似乎下的更大了……
……
……
【八十四、入梦来(六)】()
当秀文微笑着坐在红木办公桌后抬起头来时,脸上哪见半分醉意?
刚刚冒雨而来的紫眮显然并不意外,她同样微笑着向办公桌后刚刚起身的秀文微一颔首,继而身一转,紫眮径直择了门边的一张单人沙发坐下身来。
秀文含笑从办公桌后走来时,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页,他未开口前便将这叠资料页推到了紫眮眼前,在紫眮下意识翻阅这些资料页时秀文笑说:
“是你们科研所最近在做的项目吧。”
听起来是个问句,实则却并不是一个问句,紫眮脸上的微笑随着翻阅微微变得有些僵硬,好一会儿后,她突然叹了口气合上资料页向秀文看去说:
“不知秀师哥在‘绝杀计划’中……负责的是哪一块区域?”
秀文在她说话的时候微笑着坐在了三人座的沙发主座间,他交叉双手,笑的温柔却显然有些复杂的看向紫眮说:
“婉儿,你呢……你又希望师哥在……”
说话间,他伸出修长的食指点了点那叠厚厚的资料页微笑:
“去负责哪片区域?”
约莫足足三秒钟的沉默:
“师哥想听真心话?”
“不真心的话,听来又有何用。”
“师哥当年连贪狼都舍得了,可见区区功名利禄早已遮不住师哥的眼。所以……”
紫眮的食指,同样点上了那叠厚厚的资料页,她脸上的笑容渐散,此刻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她说:
“以婉儿之见,这趟浑水,师哥不淌也罢。”
见紫眮少见的敛了笑意更如此严肃的表情说着,秀文脸上的笑容却一时更浓了几分,只是这一回,隐隐又多了些无奈的味道若隐若现,便听:
“绝杀因何存在?”
紫眮微微一怔,下意识答:
“尖兵计划,自是为强兵利民,以便更好抵御外敌。”
秀文笑着点点头,显的很满意于她的说辞,但他又问:
“帝国如今建国已余七年,何处可见实力同等外敌?”
紫眮忍不住的皱眉,她觉察出有什么不对劲了。
秀文见她颇有所思看向了自己,便笑着再一次问道:
“贪狼因何而散?”
紫眮的眉头这回蹙的更深了:
“二位兄长,树大……招风。”
秀文依然在微笑,但他接下来的这个问题,问的十足缓慢而深沉,却听:
“不知在婉儿看来,今日的猎豹飞鹰,相比昔日贪狼,却又孰优孰劣?”
“蹭”的一声响,紫眮哗然从沙发中站起身来,她有些惊恐的看向眼前依然在微笑中的秀文忍不住道:
“师哥,这有些话说得,有些话可说不得!”
秀文虽在微笑,看向紫眮的目光却颇显深邃,他静静坐在沙发中看向突然起身的紫眮一言不发,交叠的十指放在身前一动未动。
房间中大概足有五六秒的沉寂,秦寿昇突然推开了房门端着两杯姜汤走了进来。秀文示意秦寿昇先给紫眮的面前放一杯,便在秦寿昇弯腰去放姜汤时秀文叹了口气淡淡道:
“还有一事,是我和老神棍商议后决定说与你知。你知道的,萧焕当年是老师从大山里带出来的,他与我和寒老神棍二人师出同门……”
紫眮点了点头,这她自然是清楚的,秀文伸出手示意她把面前的姜汤喝了,在确实看着紫眮一气喝了大半时才慢慢又道:
“但你所不知道的是,老师当年之所以偏偏会在萧焕长大的村子遇袭,皆因早年的一则预言。”
手中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