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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从游小真嘴里说出来,按道理说男人听起来应该挺妥帖,但这话音一落,游小真心中就狠狠‘咯噔’了一声。
果不其然——
一言不发狠狠一连三尺抽了下来,疼的游小真嘶了口冷气下意识就把右手缩回来了。
男人这才冷眼看着他问:
“怎得不说了?”
游小真深吸了口气,忍不住的用左手抓着右手手腕,年轻人疼的脸都白了道:
“是弟子胡言乱语了。”
男人特别忌讳这些孩子成天把生啊死的挂在口上,他冷冷看着眼前孩子道:
“再说这种话,为师揭了你的皮!”
因为曾在枪林弹雨中讨过生,男人太清楚生命顽强之重仿若泰山,却同样脆弱之轻几如鸿毛。
我曾见识过生命创造奇迹,也曾见识过无数鲜活的生命轻易便倒在了血泊之中,男人想,你们是养尊处优的一代人,远不知世事之残酷血腥,更不知……平静安逸的生活曾用多少热血来浇铸。
跪在地上的游小真不知道师父在想什么,但他知道自己这一缩手,后果实在是糟糕。
男人冷眼看着他不说话,游小真握着剧痛的右手腕吸了口气,请责最后一道工序便来了。
游小真跪的笔直轻垂着首道:
“以学当先,弟子今日找人替课,五下。”
男人负手拿着家规不说话,这条便算是过了。
游小真继续道:
“世事切忌焦躁,弟子操之过急,五下。”
男人阖眸,依旧沉默。
游小真吸了口气,慢慢道:
“弟子今日最是不该这撒谎一事,十下。”
男人睁开眼瞥了他一眼,却依旧沉默着没什么反应。
游小真垂下眉来向自己红肿的手心看了一眼,最后一字一句说道:
“请责擅躲,总数翻倍。”
直到他这句话说完,拎着规矩的男人才拿手中尺子敲了敲桌沿。
跪的久了膝盖有些发麻,游小真站起身来时勉不了踉跄了一下,直到伸手扶住桌沿时才勉强站稳,但左手还好,右手这一碰之下赫然疼出他一头冷汗。
男人看他一眼,不发一言。
游小真在桌边站定了一两秒,他似乎做了一下思想斗争,突然涨红了面低声道:
“师父,就这么打,行吗?”
‘嗖’的一尺子闻声而落,疼的游小真“噗通”一声就趴到桌子上了。
男人一言不发,一尺照着一尺狠狠抽落,十下打完,这才沉声道:
“不行。”
游小真疼的冷汗直冒,却不免又央求:
“师父,您看,弟子都……”
话音未落,便是一尺子狠狠抽落直接抽断了他的话音,一连又是十下,这回打完,疼的游小真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五秒。”
男人声音依旧跟浸了墨一般,说完就开始数了:
“五……”
游小真白挨了整二十下,他跟在男人身边这么多年,最是清楚不过男人的说一不二,到了这节骨眼,要么再白挨十下,要么……
游小真忍着疼,在男人数到四的时候解开皮带将裤子褪到膝弯了。
这家法最难处其实还不在这要挨在肉上,游总裁一边想着一边爬了起来用剧痛的双手扶住桌沿撑着身子道:
“弟子请责。”
苏家的家法,从没有让舒舒服服趴着挨的,手疼是吧?疼就对了,疼了长记性,疼更得撑住。
……
“弟子请责。”
话音一落,狠狠一尺破开空气抽在身后,游小真疼的张了张嘴,好半天才道:
“一。”
又是一言不发一尺子,毕竟手心也是火烧火燎的疼,游小真疼的险些没扶住桌沿,狠狠咬了咬牙才道:
“二……”
就是这样一尺一数的打法,因是先前已经挨了二十下,再写手心不光疼此时已满是冷汗了,仅仅十下,游小真就不知这会自己脸上是汗水还是泪水了。
“十,十五……”
这第十五下数字已经满含哽咽了,游小真喘着气,完全抑制不住哭腔结结巴巴道:
“师,师父……您,您能容弟子缓缓吗?”
面无表情拎着规矩看了一眼眼前汗把衬衫湿透的孩子冷冷道:
“疼了?”
身后是火辣辣的,游小真哽咽着应:
“是,是……”
却又是“嗖”的一尺子抽了下来,男人沉着声说:
“知道疼就对了。”
游小真身子全然抑制不住的在抖,他疼说不出话来。
“嗖”的又是狠狠一尺子,却听男人继而道:
“再叫为师抓住你一次不去上课或者再和为师撒谎——”
话说到这,又是一尺子,男人这才道:
“为师叫你后悔只长了一个屁股。”
“噗嗤。”
也不知怎得,明明还在挨揍呢,游小真一下子被逗乐了,下意识笑道:
“师父,长两个那可就是……啊!”
却是又叫男人狠狠抽了一尺子,苏教授瞪他:
“还有心情在这贫嘴。”
说完,又是极狠一尺,男人沉声问他:
“记住了没?”
“记住,记住,记住了!”
疼的双腿一直在抖的游小真赶忙道。
瞅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苏教授轻轻蹙了蹙眉,向他身后和手中戒尺各看了一眼。
游小真四十数只算挨到了一半,抽着冷气在桌上撑了好一会,好半天却没等到男人的下一尺子,不由偷偷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却见男人正面无表情从书房里的卫生间里拿了块毛巾走出来。
游小真愣了愣,特呆的说:
“师父,您打累了吗?”
男人瞪他一眼,走上前来一字不说扬起巴掌狠狠掴了他红彤彤的身后一巴掌,游小真疼的直“哎呦”,泪眼汪汪刚想说什么时,一块冰冷的毛巾却敷上来了。
游小真是下意识被那毛巾凉的想躲,身后大手却掰住他的肩膀冷冷道:
“别动。”
游小真不动了。
片刻,却听男人慢悠悠道:
“没有外伤的皮下淤血,要先拿冷水敷,24个小时后才能用消肿去淤的药膏和热水,你身子骨弱些,更要记着。”
明明是冷漠到不含一丝感情的话,游小真却听的鼻头一涩,许久,才轻轻“恩”了一声。
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游小真低声道:
“师父,我是不是……又给您添麻烦了……”
似乎抬眸瞪他一眼,男人皱了皱眉道:
“添麻烦这种话是你该说的?”
游小真有点想哭,却到底是笑了下的。
又将冷毛巾敷了半响,男人这才伸出手来拍了下他的头面无表情道:
“去洗漱,里面有浴袍。”
游小真轻轻‘哎’了声,一瘸一拐去了。
……
……
【十二】()
有些冰凉的流水顺着年轻人线条极好的上半身慢慢滚落,因为常年有着游泳的习惯,年轻人的身形格外好看。
轻轻甩了甩头上的水珠,游小真抹掉了面颊上的水,继而静静定睛看着镜中的身影,伸出手去,他默然摸了摸镜中那前胸前小小的金色纹身。
狮子,盾牌,剑与火。
就是这样一枚小小的特殊金色纹身,它象征着这个国家中血脉最为崇高的一族,游小真静静盯着那团将三者熔烧于其中的金色烈焰想,你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然而……
年轻人伸出手去拧闭了水龙头,面无表情拽过大大的白色毛巾沉默擦着头发,然而于我而言,你却是我最想斩断,更必须要超越的过去。
他系好了浴袍上的腰带,出去了。
……
出了门,男人已经不在书房里了,只有桌子上留下一张男人龙飞凤舞的字条——下楼吃饭。
晚六点五十,游小真下了楼,弟弟正窝在沙发里和东西玩的不亦乐乎,见游小真下来抬起头腼腆笑了下叫:
“四哥~”
游小真嘿了一声,顺手拎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口水叫:
“东西,过来!”
头顶有一撮白毛的金毛猎犬真的一点都不高冷,游小真这一叫下它便吐着大舌头扑上来了,游小真吓了一跳,真觉得眼下的自己很有可能被它扑到,赶忙又叫道:
“等等等,拿着水杯呢,而且我是伤患,帅哥你要温柔……”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扑到了,东西特开心的舔了他一脸口水,游小真一边觉得我屁股好疼啊,一边又觉得自己的澡白洗了。
奕天在沙发里抱着抱枕使劲笑。
游小真被东西扑到在地怪眼一翻正色道:
“就是扑倒小爷也没用,少爷你不是小爷喜欢的那个类型啊~”
奕天在沙发里抱着抱枕笑翻了。
恰在此时,打着电话的男人端着第一盘菜从厨房里出来了,放下菜盘之余向兄弟二人这边斜了一眼淡淡道:
“吃饭。”
说完这句话,显然电话那边有什么事,男人打着电话出去了。
游小真从地上爬起来时紫教授正笑着端着又几道菜出来了,她对着兄弟二人笑道:
“快去洗手,吃饭了。”
……
今晚这顿家常饭吃的是馒头炒菜,桌上除了一鱼三菜以外,紫教授估计是从丈夫那里得到了暗示,还煲了一大锅的猪蹄芸豆汤。
紫眮给游小真舀了一大碗汤递过来,游小真笑嘻嘻的双手接过道:
“还是师娘好~”
紫教授笑着白他一眼解下围裙道:
“你师父说了,课都敢找人替了,挨罚,你站着吃。”
事实上游小真也不敢坐,但他还是朝着弟弟做了个鬼脸,佯装苦着脸道:
“你看,四哥苦吧,这就是传说中的男女混合——双罚。”
奕天‘噗’的笑了,却默不作声的把自己碗里的猪蹄又往游小真碗里扒拉了些,继而抬头看向四哥,眼神中写满了多吃点。
游小真看着弟弟单纯的眼睛,看着师娘打掉了自己夹鱼的筷子反而把易于伤口愈合的木耳推了过来,耳中更听着师娘碎碎念自己:
“鱼是发性的,你今天不准吃,你要多吃木耳和……”
游小真一边微笑着一边想,足够了。
恰在此刻,出门打电话的男人沉着脸进来了,他快步径直了走到衣架面前拿下一件大衣,转头就要出门,打开门那一刻似乎才想起来什么转头道:
“我有点事出去一下,晚点回来。”
这话说完,他晚饭也未吃就此离去了。
……
约摸两个小时后,接近晚九点,紫教授在书房上网查资料的时候突然看到网页里跳出来的一条信息,她轻轻扫了一眼,手底下笔一僵,瞬间就明白了丈夫这么晚连饭也顾不上吃就离开家门的原因。
帝国最后一位开国大将莫将军,今夜六点半不幸去世。
黑色的低调的奥迪在黑夜中行驶的像一把出鞘之剑。
抱着风衣的男人阖眸默然坐在驾驶座后,他面无表情转头向窗外看了一眼。
窗外的夜黑的深沉,不知何时开始下雨了。
“主子……”
开着车的乾天向后看了一眼低声道:
“再往前就是警戒区内了。”
男人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