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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从地里摘来的观音米。”
观音米,这个名字很好听,其实就是野草籽,乃是实在吃不上饭的穷苦人家糊弄肚子的吃食。
王友看着脸已经瘦脱了相的英娘,眼眶发酸,哽咽着说道:“秀娘我我枉为男人啊!”
秀娘吓坏了,赶忙摇手道:“公子,快别这么说,这不过是我应该做的,你是读书人,又是我的夫君,我吃点苦算什么呢?”
王友站起身,将手中的饭碗一递,“你吃。”
秀娘刚想推辞,王友不由分说,抄起筷子就喂了起来。
秀娘张开嘴咽下,却不知何时湿了眼眶。
这一碗饭就在两人沉默中分着吃完了,等吃完后,王友说道:“我决定了,过两日,就去参加正大书局的那个征文比赛。”
秀娘一惊,“可公子你不是要准备来年的乡试吗?”
“那个先放一下,人总得先吃饱饭吧,让你这么受苦,我算什么男人?”王友心疼极了。
秀娘感动的双目垂泪,在她朴素的内心中,王友就是他的天,她就是吃不上喝不上,也不能让王友受一点委屈。
王友此刻的心中也是充满了悔恨。
他前几日就听到同窗说起过正大书局的征文比赛,当时还不屑一顾,认为正经的文人怎么能做写?
那都是下三滥的文人才会干的事。
直到今天的事,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王友的脸上。
将王友彻底扇醒了。
什么狗屁文人尊严,都没有吃饱饭来的重要。
他不相信以自己的文采,写个还能失败。
心中打定主意,脸上不禁有些轻松之意,和秀娘又说了几句话,回屋就开始准备。
就在这时候,外面一阵的喧哗,然后刘恩带着一帮佃户冲了进来。
秀娘这时候正在收拾桌子,一见来了这么多人,尤其领头的还是刘恩,心中就是一紧。
“你们。”
刘恩看着亭亭玉立的秀娘,心中的贪欲越加的旺盛,脸上却摆出一副冷漠的神情。
“王友在不在?”
王友这时候也听到了响动,出门一看,认识。
是刘恩。
他们都是一个村寨的,幼时经常在一起玩耍,并且曾在一个私塾上过学,因此一拱手,“刘少爷,您有事?”
这个称呼可谓大有学问。
若是刘恩还在求学,那么王友就会称呼他为刘兄,可刘恩现在已经甘心做个富家子。
所以王友便叫他一声少爷。
明褒暗贬就是此意。
刘恩却没听出来,他冷笑一声,“王公子,还真是少见你出门啊,怎么,伤病养好了?”
“不劳刘少爷挂碍,已经无妨。”王友淡淡的说道。
刘恩看着长身玉立仪表堂堂的王友,心中的嫉妒之火简直要把自己烧化了。
从小和这个小子在一起,自己都被各种碾压,求学如此,相貌如此,就连媳妇也是如此。
除了家世,自己好像根本比不上这个王友。
这让刘恩简直无法接受,嫉恨之心不禁更胜。
“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声,今年来收成不好,我们家也是入不敷出,所以对你的供给也要停一停了。”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让秀娘先呆住了。
所谓的供给,就是指族中或者一个村庄之中,有些实力的庄户,对下一辈中的杰出人才加以资助,使其能专心求学,从而光耀门楣。
这其实也是一笔投资,为的就是让后代能有出息,也好帮助自己的家族有更好的发展。
而王友便是年轻一代中无可置疑的佼佼者,刘恩的家中因此每年对会给王友一笔不菲的资助。
这也是王友能脱离生产,专心求学的缘故。
否则单凭一个秀娘,就是累死她也不可能养活的了王友。
可现在刘恩的意思很明白,要停了供给。
这对正雄心勃勃准备拼一把的王友来说,简直是个坏的不能再坏的消息了。
因为那样,自己家立马就要断顿。
“刘少爷,今年来雨水虽然少了些,可田地里收成还算喜人,更何况府上还减免了一部分租子,怎么就说收成不好呢?”
王友的质问直中要害,刘恩被问的哑口无言,过了好半晌才恼羞成怒的说道:“我说停就停,哪来那么多废话?我告诉你,我们刘家每年给你的粮食也不少了,可你又给了什么了?连个秀才都不是,不是浪费是什么?”
这话说的王友面色都有些苍白起来。
秀娘这时候忍不住道:“刘少爷,上次乡试的时候,正好老夫人病逝,公子要守孝,无法去应试,这才导致没有考上秀才,这不是公子的错啊。”
刘恩却呵呵冷笑,“我管他那个,反正就是这样,从明天开始所有的供给都停了。”
王友眼中闪过一抹羞愤之色,若是有办法,他何尝愿意去领取那嗟来之食般的供给?
“当然,要是不想停供给的话,我也有个办法。”刘恩嘿嘿笑道。
第七十四章 前奏()
“只要你把秀娘让给我,或者让我玩两天,那么不但供给不断,我还格外给你十两银子,如何?”
刘恩的话让秀娘如堕冰窖。
王友低下了头,似乎在沉思这件事。
刘恩眼前一亮,自觉有门,不禁笑道:“那可是十两银子哦,我知道你为了明年乡试的路费发愁,可要有了这十两银子,那么不但路费有了,还足够买题卷的了。”
是啊,上次公子没去乡试,可即便去了,可能也不会有太好的成绩,毕竟那些富商子弟,都会在考试前买好题卷的。
这已经是乡试约定俗成的惯例了。
那题卷很大可能就是要考的题目,买了就能有机会考出比平时好的成绩来。
秀娘心中凄楚万分。
她自知靠着贫寒的家中是万万凑不齐十两银子的。
甚至一两都够呛。
“公子我。”秀娘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刘恩大喜过望,虽然十两银子有些肉痛,可能抱得朝思暮想的美人,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还是秀娘识大体啊。”刘恩笑眯眯的赞叹道。
跟在刘恩身后的那些下人们也是哄然而笑,有些还在调笑。
“啧啧,刘少这会可谓抱得美人归了啊。”
“谁说不是,秀娘可是咱们村里的大美人,配咱们刘少,真是天作之合呢。”
秀娘的脸逐渐苍白,低下头,泪水扑簌簌掉落。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空了。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替她擦拭去了眼泪。
秀娘一颤,抬眼望去。
就见王友微笑着看着她。
“公子。”
王友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下去了。
然后转脸看着刘恩,淡淡的说道:“刘少爷,我刚刚思考了下,你这十两银子,有些少啊。”
“少吗?好,只要有价就行,咱们好商量。”刘恩不以为然。
王友点点头,“那好,就你这条命吧。”
这话出口,很多人都惊呆了。
因为谁也没想到往日温文尔雅的书生王友,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刘恩脸一下子就阴沉下来,“姓王的,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就不要了,你能怎样?有本事打我啊?就算我不是秀才,可念过书的,你们要是打了,自己想想后果。”
王友的话让那些张牙舞爪的家仆们蔫了。
在大燕,殴打书生可是重罪。
尤其是奴仆打的话,更是罪加三等。
刘恩脸上闪过一丝狠色。
“姓王的,你有种,可有时候有种不能当饭吃,我等着你来求我。”
说罢刘恩转身就走。
屋中又剩下了王友和秀娘两人。
秀娘低着头,手指捏着衣角,有些局促。
王友脸上露出了一丝决然之色,“秀娘,收拾东西。”
“嗯?公子,去哪?”
“去泉州。”
“可咱们没有路引啊,而且泉州连个亲戚都没有,去不了两天就会被地保给抓起来的。”
秀娘的话切中要害。
在大燕,随意走动是违法的,只有有功名在身的,或者有官凭路引的,才可以走动。
并且到了一处后,若是没有亲戚朋友作保,也会被抓起来的。
王友点点头,“这些我都知道,可这村寨是待不下去了,那刘恩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只有先去泉州,再慢慢想办法了。”
说走就走,反正这家中也没什么可带的东西。
收拾了收拾也不过有一碗多的大米,还有就是些勉强能穿的衣服。
出门之后,秀娘还仔细的将门掩好锁上。
“这还需要锁吗?”王友苦笑一声问道。
“万一有一天要是回来呢?”
二人便这样走上了去往泉州的路。
在出村寨的时候,王友低着头轻声说道:“等我回来,让你们知道什么叫莫欺少年穷。”
此刻的林家。
沈毅顶着两只熊猫眼,疲倦不堪的从书桌前伸了个懒腰。
陈一飞立马拿过他写好的书稿,如饥似渴的看了起来。
沈毅这几天简直过的非人的生活,陈一飞威逼利诱着让他彻夜赶工写这水浒传。
沈毅不敢不听,只好咬着牙坚持,今天终于写完了。
不过陈一飞看罢,脑筋都蹦了起来,手中一道白光划过。
彭。
一声巨响。
白光生生从墙壁中穿过,然后又撞透了两根柱子,才算停住。
“这个宋江,真真可杀!气煞我也!”陈一飞咬牙切齿的说道。
沈毅有些尴尬的讪笑着。
过了会,陈一飞才算发泄完心中的不满,然后怒火难平的坐下来。
“为什么要写出这么个结局?”
沈毅咳嗽了一声,“这个其实我也不想的,但写着写着,就写成这样了。”
陈一飞对这个回答显然很不满意,但同时心中也有些钦佩。
因为这两天,他逼着沈毅彻夜不眠的写书,本来以为会让他文思枯竭。
谁成想,这个沈毅却是越写越精彩,那些大气磅礴的画面,那些市井俚俗的语言,都让陈一飞心惊不已。
甚至他都以为大燕真有一个地方叫梁山泊,里面真有一帮替天行道的好汉了。
终于将陈一飞糊弄过去后,沈毅简直如同卸去了千斤重担,躺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觉足足睡了半天一夜,才算缓过乏来。
等醒过来后,泉州已经因为征文比赛的事,越发热闹了。
很多的客栈都开始爆满,住下的都是远道而来的文人书生。
还有些清楼楚馆,更是以此打出了招牌,好招揽顾客。
这越是声势浩大,林大年就越是心惊。
沈毅的这一手太高明了。
甚至很多的商人也从中嗅到了异样的味道。
唯独林栋父女根本不在意这件事,他们正信心十足的筹备红楼梦的印刷。
这本书可谓大杀器啊,若是能早点印刷出来,银子还不得跟流水一样往家流啊。
与此同时,王友带着秀娘走进了泉州城。
这一路上,两人饥餐渴饮,终于算是到了。
不过也花光了身上仅剩的一点盘缠了。
两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