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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么回事,死者胃里的东西是素菜和米饭,而气管里阻塞的呕吐物,虽然已经稀烂,但是我还是检查出来了,里面是鸡肉和面食,两者完全不同,说明阻塞死者气管的呕吐物,不是死者自己的,而是其他人的也正是这个人的呕吐物阻塞气管,让死者活活窒息而死”
司徒策一边敲着装着胃内容物和呕吐物的两个器皿,一边指着里面的东西解说着。这么污秽的东西,又让素有洁癖的贺兰冰一阵反胃,赶紧张开扇子挡住口鼻,调开视线望着司徒策:“你说你能分辨出那一摊呕吐物是鸡肉和面食?”
这摊呕吐物已经消化成了稀粥一样,肉眼是无法分辨里面究竟是什么的,司徒策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是通过现代技术用显微镜观察的,只是笑了笑,道:“你只要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就行了,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可以不用问。”
“我明白了,是你的法术。”贺兰冰点头道,沉吟片刻,又道:“难道死者是跌倒在一摊呕吐物上,才窒息而死?可是,不对啊,现场除了他胸前和口鼻的呕吐物之外,别的地方没有啊。莫非是有人把他压住,然后呕吐在他口鼻上,使他窒息?如果是蓄意谋杀,这也太费事了吧,直接掐脖子不是更好吗?何必要用这么匪夷所思的方法来杀人?是意外吗?”
“不是意外”司徒策很肯定地说道,“死者后脑的伤痕我看了,虽然头皮有裂创,但是颅骨没有任何骨折,大脑相应部位也没有任何损伤出血,也就是说,这一摔,并没有使死者造成多大损伤,所以应该没有昏迷。”
“嗯,这可以解释现场几处血迹,死者摔伤之后,肯定还四处走动,然后才仰面躺倒的。”
“对,既然死者没有摔昏迷,那凶手呕吐在他的脸上时,他完全可以憋气,并用手抹掉呕吐物,而不会直接吸入的,解剖得知,呕吐物已经将气管完全堵塞,说明死者当时没办法躲开这些呕吐物,既不能用手抹开,也没办法偏脑袋躲开。而口鼻又完全被呕吐物覆满,无法呼吸,窒息之下,这才将呕吐物吸入肺中而现场是一条小巷,所以,造成老张头无法呼吸的,只能是凶手”
司徒策撩开覆盖尸体的床单,露出死者手臂,指着前臂上的浅紫色片状皮下出血,说道:“死者两手的前臂都有这样的抵抗伤,刚开始我不知道为什么抵抗伤会出现在这里,其他部位却没有,后来我才想明白,凶手是骑在死者胸部,用两脚夹住死者双臂,双手抓住死者的头发固定住他脑袋,然后在他脸上呕吐——从死者头面部和胸部的呕吐物堆积形状看是从上而下的,这就基本排除了将其按压在呕吐物溺液中溺死的可能。死者奋力挣扎,被夹住的前臂才会出现这样的伤痕而死者头发才会散乱当然,也可能是两三个人,固定住他的手脚,然后呕吐的。但是,现场没有发现更多人出现的痕迹,所以这种可能性比较小。”
说到这,司徒策拿起死者的手,道:“我提取了死者指甲缝里的残留物,发现是人的肉末,而且不是死者自己的,这说明死者生前很可能曾进行过抵抗,抓伤了凶手。所以,我认为,这是一起谋杀,而不是意外”
贺兰冰很是意外:“你能确定指甲缝里的肉末是谁的?”
“差不多吧。”司徒策心中惋惜,穿越时没有携带DNA检测设备,不过那玩意太大,而且自己的便携式太阳能电池可带不动。就算带来的,还得带一台大功率太阳能光伏发电机。
贺兰冰叹道:“柳川兄,你当真是越来越让人感到意外了。”沉吟片刻,又道:“你的分析没错,如果凶手没有控制住死者双臂和头部,他应该就不会躲不开呕吐物,也就不会窒息而死。所以这是谋杀而不是意外。——凶手会是谁呢?”
“你们调查结果如何?”
“对了,我正要来找你说这件事,捕头他们去周边查访了,现场隔壁人家,在昨夜二更左右,——还真神了,正如你说的二更天,他们听到外面有响动,但是很快就平息了,所以没有出来查看。”
“哦?什么响动?”
“还想有人争吵说话,他们当时也没在意,所以记不得争吵什么。对了,还有铜锣掉地上的声音。”
“几个人争吵?”
“我反复问了,他们回忆了好久,还是记不起来,说只吵了几句。对了,有人曾听到争吵中曾提到一句‘蒋老五’,后面的就听不清了。”
“蒋老五?这是凶手的名字还是别的人的?”
“不管是谁的,我觉得,这个蒋老五是关键,务必找到这人。”贺兰冰手中金色扇子不停了手心敲打着,在殓房里踱着步,慢慢说道:“凶手与死者当时发生了争吵,据你所说,凶手可能夹住了死者手臂,抓住他脑袋,让他不能挣脱,这样看来,凶手与死者很可能有仇所以,要围绕死者老张头的仇人进行调查,而且,昨天晚上还吃了鸡肉的,找到老张头的仇人中,昨夜吃了鸡肉而二更天说不清去处的人”
司徒策暗自佩服,这贺兰冰思维敏捷,很快就理清了侦查方向,而且分析得很有道理。这在刑侦技术非常原始的古代,的确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第31章 真相
第31章 真相
司徒策道:“在没有侦破之前,最后放风说老张头就是酒醉了自己摔倒,呕吐呛入气管憋死的。”
贺兰冰点头道:“对这样可以迷惑凶手,更方便咱方面暗中调查。”
围绕老张头身边的仇人开展的调查很快就有了结果,这个消息自然是来自于善于打探的副捕头萧耗子。老张头为人正直,喜欢管闲事,因为是更夫,走街串巷的经常遇到一些不平事,他就喜欢说喜欢管,所以得罪过一些泼皮,其中一个便叫做蒋老五。
对蒋老五周边进行调查发现,案发当夜二更,他去向不明。案发之后,很少见到他露面。神情也很紧张。
贺兰冰和司徒策一商议,决定收网抓捕突审。
自从确定蒋老五为重点嫌疑人之后,贺兰冰就已经布置了捕快对蒋老五进跟踪监控。所以抓捕令下达之后,立即将其抓到了衙门。并将其老婆孩子也带到了衙门问话。在询问完蒋老五的老婆孩子之后,这才提审蒋老五。
蒋老五故作镇静,一个劲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贺兰冰瞧着他脸颊上的几道还没有结痂的血槽,不禁笑了,道:“别装了,我们已经查清楚,老张头是被你杀死的,二更天,你制住老张头,并在他脸上呕吐,导致他无法呼吸窒息而死。没错吧?”
蒋老五脸色变了,故作镇静地瞪大了眼睛:“没有啊,你们搞错了吧?我听说老张头是喝醉了自己呕吐了把自己呛死的。我没有杀他。我怎么可能杀他呢?再说了,我要杀他,一刀就行了,何必那么麻烦还要吐他一脸?”
“你还想狡辩?”贺兰冰走到他面前,金扇子指着他脸上的血槽,说道:“这是死者老张头死前抵抗抓的,不是吗?我们在他的指甲里找到了一些肉末证明了这一点,这可以与你脸上的伤相印证”
蒋老五脸色惨白,道:“这个……,不是的,我脸上的伤,是……,是……”
“这明明是抓伤,你说不是老张头抓的,又是谁抓的?说啊?我们会找他来对质,我警告你,抵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蒋老五一下子哪里想得到找谁来帮自己圆谎,一连说了好几个是,却还是不知道该说谁。他是社会上混的泼皮,平素里狐朋狗友甚多,真正要是遇到这种人命官司,他心里很清楚,不会有人愿意帮自己做假证的。
贺兰冰冷笑:“我再问你,老张头死的那天晚上二更,你在哪里?”
“我……,我在家里睡觉。”
“你撒谎我们刚刚询问了你老婆和儿子,他们已经证明,你一更就出去了,到了三更才回来。而且回来的时候很慌张”
“我……,我在朋友那吃饭来着。”
贺兰冰道:“没错,你是跟你的朋友在吃饭,不过不是二更,而是下午,你偷了一只鸡,跟你的几个狐朋狗友在吃肉喝酒。一直喝到一更,跟你一起吃饭喝酒的是小三、土鳖、狗头,还有你,没错吧?”
蒋老五听贺兰冰已经查过,知道难以抵赖,更是面无人色。低着头,不知道如何回答。
贺兰冰瞧了司徒策一眼,接着说道:“告诉你,我们司徒师爷已经从你吐在死者脸上的呕吐物认出了里面的东西,是鸡肉和面食,你一个小混混,哪来的钱买鸡肉?你是偷来的鸡你偷鸡的时候,还被主人发现了,认出了你,追出来骂,这家主人我们已经找到了,他证明案发那天下午,你偷了他家的两只鸡,一只芦花抱蛋老母鸡,一只打鸣雄鸡。我们找到了小三他们那几个你的狐朋狗友,他们已经如实供认,当晚你们吃的就是鸡肉和面食。从下午一直吃到将近二更。都证明当晚你喝醉了,说话舌头都伸不直了,扶着墙走的,还一个劲打干呕。你们吃完之后各自散了,而你走的方向,正是老张头打更被害的那条巷子——铁证如山,你还不从实招来?”
蒋老五双膝一软,咕咚跪倒在地,磕头道:“我招,我招,不过我不是故意要杀老张头的,我没有存心杀他呀,师爷”
“究竟怎么回事?如实说来”
“是是”蒋老五磕了几个头,道:“那天吃饭喝酒,我是喝太多了,走路都看不清了,路上一个劲打嗝想吐,走到那小巷里,便看见老张头拿着铜锣打更迎面过来。我便想起几个月前,我偷东西时把他看见,他使劲敲锣叫喊,把主人唤醒了,抓住了打了一顿,还送官又打了我三十鞭子,害得我半个月都爬不起来。我也是喝多了,没想那么多,走过去抓住他质问。我们俩就吵了起来。我把他摔倒。他爬起来抓了我脸一把,我更生气,就把他摔在地上按住,骑在他身上,本来想打他的,可是刚才这一折腾,酒劲上来了,我就吐了,吐了他一脸。我一手抓着他的头发,一手撑着地吐,脑袋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吐了多久,反正胃里东西都吐干净了,才清醒些。”
“你一直骑在他身上?他没有反抗吗?”
“我力气比他大得多,我两只脚夹住了他的手,一只手又抓住了他的头发,他没办法反抗,刚开始我感觉他在想挣脱,后来我吐了半天,稍稍清醒之后,我发现他不动了,有些奇怪,一探鼻息,一点气都没有了,我吓坏了,爬起来就跑回家了。第二天我才听说他死了,就死在那条小巷里。我就奇怪了,我没打他也没掐他,他怎么就死了?——师爷,我真的没有故意要杀他,我就只是想给他个教训。平素我连鸡都不敢杀,更不要说杀人了,师爷您一定要明察啊。”
贺兰冰冷笑:“别把自己说的跟善人似的,若不是你夹住他手臂,又抓住他头发,他如何躲得开你呕吐的东西,那些东西全涌进了他的口鼻,他没法呼吸,活活憋死了。你不是故意杀人又是什么?”
蒋老五垂头丧气道:“我,我听人说衙门认定是老张头就醉了自己摔倒,呕吐了呛到气管,憋死的,还以为没事了呢。没想到……”
贺兰冰笑了,吩咐将他押下去。
等蒋老五走了之后,贺兰冰拱手对司徒策道:“多亏了柳川兄,若不是你剖尸发现老张头胃里的东西跟他头面上的呕吐物不一样,从而确定呕吐的另有其人,只怕这案子也破不了了。”
“哪里,也是你们查案迅速,这才这么快就破获了这件案子。”
两人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