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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只道心诚意恳。三一七
只道心诚意恳。三一七
“玉姑娘起的可早。”
来人正是侯家的少主人侯酬勤,只见他快步而来,先朝朱玉一礼,随后又朝唐逸看了看,见他满身汗水,当下笑道:“牛兄在练武?”
不过侯酬勤的话方说到这里,却又一顿,因为他看到了唐逸的手里并没有剑,稍一沉吟,侯酬勤随即笑道:“牛兄似乎缺少趁手的兵器?”
在侯酬勤的眼中,这牛二很可能强过那殷仁,说不得甚至已经是剑罡级的身手!可如今看了看,却也没有看出他带了兵刃,就连那玉川也是如此,两手空空。
剑罡级以上,都要人剑合修,就算武功不济,但这常识,侯酬勤却也听过,所以朱玉和唐逸两人所表现出来的矛盾,令他大感不解。
要说这二人学的是拳脚,昨天拦下熊虎,唐逸用的却是剑,且以侯酬勤的眼力,怎都看不出唐逸用的是不是熟练,只知以手捏了剑尖,刺的又那么精准,绝不一般也就是了。
所以今日侯酬勤这么问来,却也有些打探的意思,便见他再道:“此去剿灭倭寇,我们的对手可也强的很,人也甚多,只凭拳脚,怕是太费气力,终究不如兵刃来的锋利。”
唐逸本就想去找侯酬勤寻几支剑来,当下闻言,心下一笑,暗道:“却是省了我的手脚。”
不过唐逸扮做牛二,自然不可能自做主张,只有朝朱玉看去,朱玉见了,笑道:“那可要侯公子破费了。”
侯酬勤一怔,不想这玉川今天的精神很好,虽然脸色还是那么的难看,但这眉眼间流露出来的神采竟然一时难掩,将侯酬勤看的一呆。
不过这侯酬勤随即便感觉到了失态,忙将容色一整,微笑道:“这有何难?我侯家虽不算什么豪富,可些许兵器却还出的起,两位且随我来。”
侯酬勤说罢,便是头前带路。
朱玉朝侯酬勤的背影扬了扬下巴,忽然俏皮的一笑,唐逸见状,心道:“她如今扮的难看,却仍能让这侯酬勤瞬间失神,倒是当真值得骄傲。”
紧上两步,唐逸跟在那二人的身后,不片刻就走出这处院落,回头看看,这小院被假山溪水包裹,可是好景致,昨天来时的天色已晚,虽也知道必然景色不错,可也没有察觉出太多来。
也便在这时,就听朱玉开口问道:“侯公子这一大早赶来,却不知有何要事?”
要知侯酬勤昨天喝的可是醉了,以他那修为,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完全清醒过来,就见他方才来时,那面上仍有倦意,便可得知。但即便不适,仍然这么早便是赶来,这侯酬勤若真无事,那只能说明此人愈的不简单了,竟还在收买人心。
侯酬勤闻言,微微一笑道:“玉姑娘乃是此行军师,牛兄的武功可也高强,我等此去剿匪,正要多多仰仗二位,酬勤又怎敢怠慢?昨日醉酒已是失了礼数,今日再不早来,便是旁人不说,酬勤的心下也过意不去。”
唐逸闻言,暗点了点头,又再是赞了这侯酬勤一番,随即再听他笑道:“更何况那小院子不适人住,酬勤此来,也是要为玉姑娘和牛兄寻个妥善住处,也免再失了礼。”
唐逸闻言,心下一动,朱玉眨了眨眼,则是奇道:“那小院子虽然不大,可山水景致却是好的很,周遭无人,睡的却也安稳,怎不适人住了?”
侯酬勤闻听朱玉说到睡的安稳,似是松了口气,随即摇头道;“玉姑娘有所不知,这小院子里死了一名丫鬟,便有家人传说这个小院子煞的很。十五是个粗人,也不懂事,却安排玉姑娘和牛兄住到了这里。”
“煞的很?”
唐逸的心下再是一动,暗想起自己昨天竟然做了噩梦,这倒是凑巧。
便在这时,就听侯酬勤笑道;“酬勤虽然不信鬼神之说,但这院子的名声终究不好,怎可安置贵客?所以今日也是特意来此,且请玉姑娘和牛兄移步,酬勤另备下雅致院子一座,更胜这里。”
朱玉闻言,倒没有表示什么,只道:“客随主便。”
侯酬勤一笑,也就在这时,三人来到一处不起眼的院前,进了去,只见那院里摆了不少兵器架子,中间一块空地,光秃秃的,显然被人日夜踩踏,应该是这侯府护院们平日里打熬气力的地方。
朱玉和唐逸在侯酬勤的带领之下,也不停留,直穿而过,进到这院中唯一一间房里。唐逸方一踏入,登时便觉得一阵森寒扑来,仔细看去,就见里面明晃晃的,各色兵刃都有。
侯酬勤一指这些兵刃,笑道:“都是些粗陋货,玉姑娘和牛兄随便挑拣便是。”
朱玉虽然随身带着小玉剑,可她那剑却是藏在腰里,小玉剑又精巧的紧,藏在衣里,任谁都看不出来,至于唐逸,他可当真是没有兵刃。
当下闻言,朱玉笑了笑,大大方方的走将上去,挑选起来。朱玉挑的轻松,随手寻了支女子惯用的也就是了。至于唐逸,他则就有些与众不同,便见他也似朱玉一般,并不挑剔,能被侯酬勤摆出来的剑,质地都是不差,只不过唐逸取的有些个多了,竟然连取六支。
世人使剑,一支便就足够,双剑合使的就少的很,毕竟人心一处,多了,反而难精。不过因为有行云名动江湖在前,那背插双剑的样子着实引人注目,尤其是年轻人,效仿者倒也有些。不过如今便算使双剑的多些,可与单剑比起,仍然少之又少。
可一人最多使双剑,就算那武帝与德皇一战早传的遍了,但武帝的四剑,也不过是因为他有那以剑御剑的秘法,更是身生四只手臂。如今唐逸更是选了六支剑,登时便让侯酬勤怔了住。
不过侯酬勤也只怔了片刻便将眉头舒展开来,更不多言,只微笑了笑,就再领着朱玉和唐逸去到新的住处,又言道中午设宴,谈那驰援计划,这才告辞走了。
正文 只道心诚意恳。三一八
只道心诚意恳。三一八
“六剑一齐背在背上,可真是威风呢。”
这新的院子比之前的那个风景还要好些,地方也大些,朱玉坐在厅里,看着唐逸把玩新得来的剑,便在那掩口笑道。
唐逸知道朱玉这不是真心嘲笑,自然也没有往心里去,只道:“取一支也是取,反正这些凡兵,我便取上十支,那位侯公子也不会心疼,且我取了这些,终究是有用,非是占人家的便宜。”
朱玉瞥了一眼唐逸,古怪道:“你便不怕他心生怀疑?你取了六支剑,除非是想捞上一把,否则便是怕用坏了剑,所以多拿上几支备用。”
唐逸将剑一支支在背后紧上,笑道:“就凭昨日出手,我们隐藏了武功,谁都看的出来,如此,再做遮掩,反会惹人暗笑,还不如大方一点,反正也都是怀疑。”
说着,唐逸又看了看朱玉手中的那支新剑,再笑道:“更何况我的剑术初练,远不能控制自如,自然要多几支剑来准备。毕竟此去剿倭,那些倭寇用的多是刀,我就更不熟悉了,也无法就地取材。”
朱玉闻言也没再多说什么,这道理她自然知道,方才说说,只当闲话而已。不过想起那侯酬勤,朱玉却是再道:“那侯酬勤的胆子可也大,我们的来历不明,他却也敢用之不疑,当真是个人物。”
对于朱玉的评价,唐逸并没有反对,甚至点头赞同,因为他的心下亦有此感。而此刻,那六支剑都已经背的好了,其中一支被唐逸取出,握在手里,暗催内力,多做感悟,也好把握尺度。
便如此,时间过的飞快,就在唐逸沉于力道的把握之中时,侯府家人奔来,便道午宴已备置齐整,只等两人入席。
当下朱玉和唐逸起身,再去吃过一回,宴罢,侯酬勤再上得香茗,这才把那江阴之战的细况,说了一遍。
原来倭寇先是自海入江,而后登岸,沿途烧杀yin掠,无恶不作,直至杨舍镇,才被当地的老英雄许蓉阻住,败了一次。不过那次倭寇来的人不多,其中更没有高手,所以败退之后,并没有半分惧意,反更纠集几近千余,重又扑至!
如此,倭寇势大,其中更有些对于普通渔民百姓来说,已经是难攀的高手,所以杨舍镇再难守得,终究被破了去。那许蓉也在战时受伤昏迷,之后被族人拼死救了出来,免了一劫。
那些倭寇则在杨舍一番劫掠,之后贪欲更盛,竟直扑江阴。
江阴城并不多大,不过好歹也是县城,其中财资远不是些村镇所能比拟的。只不过既然是县城,那也自然有城墙守护,千多倭寇,又无器具,哪攻的了?自然无奈退去,不过这一退却并非当真退去,而是又要纠集更多倭寇前来。
也正因为之前倭寇一路的驱赶,这周围的百姓都纷纷逃到江阴城里,江阴的粮草也登时便是告急。眼见城里百姓两餐改做了一餐,再支持不了多久,江阴县令钱錞不得已,只好率守军出城,好通粮道。
“可这东南守军,本就是我朝最弱之处,又兼人少,自然难以抵敌。之前千多倭寇无奈而退,实是因为没有攻城器具,又亏了那位在杨舍击退过倭寇的许老英雄的协助,这才保得江阴未失。但这也仅仅是守城而已,要出城一战,可便艰难太多,那江阴县令钱錞虽然亲自率众而出,且也借得了粮来,可当他带着粮草而归时,正遇倭寇纠集的那三四千众赶来,一番大战之下,终究寡不敌众而亡,那粮草也被倭寇掠了去。有着这许多粮草,更增敌焰,倭寇也有了围城的资本。”
侯酬勤于厅中沉声说着,直听得那些江湖汉子目眦欲裂!念起倭寇一路烧杀yin掠的惨烈景象,哪还沉默的了?当下便都拍案而起!那吕钟受的伤并不重,这一夜修养,已经好了大半,当下更是直喝道:“早知如此危急,这饭不吃也罢,还不如早些出,把那些倭寇尽都宰了!”
吕钟这又一声喝,群情更是激昂,唐逸见朱玉在旁微微点了点头,心道:“这些江湖人仍是心系家国,想来如今一战之后,她回去家中,也必然会为这些人说些好话,便算朝廷没有嘉奖,可日常里,却也会多有照拂,对于东南武林来说,终究算是好事。”
想到这里,唐逸再看侯酬勤,就见他也正是望将过来。此番酒宴,朱玉可是身为军师,自然坐在侯酬勤的身侧,侯酬勤微一转头,便是看到。就见侯酬勤先是伸手虚按了按,等群雄声势稍歇,这才道:“此战我们必然要去,否则酬勤也不会舍了家财,邀大家前来共襄义举。只不过那倭寇的行踪进退,颇有章法,我等自然也不能卤莽行事。且那江阴城外几近四千倭寇,其中还有不少高手,就算有大家的相助,可也是敌众我寡。所以此行必然要有计划,谋定而动。”
说到这里,侯酬勤朝朱玉一礼,郑重道:“玉姑娘乃是我等此行的军师,这如何驰援一事,却也要听姑娘的高见才是。”
侯酬勤这一说,众人都是一醒,暗道:“对啊,我们不还有位军师?”
一念及此,众人的目光都是望了过来。
朱玉见状,起身问侯酬勤道:“听闻侯公子除了招集武林义士,也招了许多乡勇?不知那些乡勇又有多少?装备如何?”
就见侯酬勤答道:“乡勇共一千一百二十人,也多是精壮汉子,许多人甚至是被倭寇攻破家园,落难至此。所以不仅个个强壮,更是满腔怒气!临到敌时,绝对不会退缩半分,必然个个奋勇杀敌!”
说到这里,侯酬勤的话声一顿,摇了摇头道:“至于装备,兵器倒是不会少了,只是那披挂,酬勤确实难以寻来。我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