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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张须陀非常惊讶,他没想到元庆进步会这么快,推敲原因,估计是元庆打猎的缘故,但这个原因连他自己也不相信,最后只能断定是元庆身体禀异。
只是相貌略显年少外,元庆外型已和chéng rén无异,更重要他心理年龄已经是二十几岁成年人,言谈举止都很成熟,很多时候,大家都会不自觉地将他当做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十七八岁的青年。
元庆依然身着蓝sè半旧的单薄布衣,这是他的习惯,并没有因为生活好转便穿绸衣。
他头戴平巾,脚穿一双半旧的皮靴,腰挎短刀,后背一壶箭,手执黑角骑弓,两年过去,他又换成一石弓,他的拉弓力量已达一百二十斤,可以jing确shè杀百步外的目标,这无疑使他的狩猎范围扩大。
这条山谷就是他第一次shè杀山雉的那条山谷,但要更向北,离西内苑约二十几里,这一带谷宽约两里,延绵十几里,草木茂密,灌木丛生,加上阳光充足,草地灌木中藏着大量的山雉野兔,是狩猎的极佳场所。
去年他已将曲江一带的山雉几乎猎尽,然后给它们休养生息一年,今年又轮到这里。
他刚叫了几声,便看见一个小黑影在二百步外的森林上空掠过,他心中大喜,冲上山谷斜坡便向森林深处疾奔而去,奔速如风驰电掣,嘴中不停地‘咕!咕!’直叫,但雄山雉显然已经意识到上当,它刚振翅要向森林深处飞去。
一支箭呼啸而至,‘噗!’的一声,几根羽毛在空中凋散,山雉从空中落下,元庆飞奔上前,这是一只体格很大的山雉,重三四斤,鲜艳的长尾羽密集,他数了数,长羽足足有二十根,这就是十吊钱。
他得意一笑,又抬头向四周巡视,此时天气晴好,使他目距很远,他又看见一只黑影,在山谷西面飞过,落在山谷对面一棵高大的松树上。
元庆再一次向西面疾奔而去,离谷地约还有二十步时,他忽然停住脚步,他同时听到了两种声音,一种是灌木丛的‘哗啦!’声,而另一种是马蹄奔跑声。
居然有人来了,元庆非常惊讶,这边根本没有路,他在这一带方圆几十里狩猎近两年,还是第一次遇到人。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武卫士兵,因为这里直通西内苑,西内苑是左右武卫驻地,只能是武卫士兵过来,而且居然只有一人。
但元庆更关注灌木丛内发出的声音,他趴在一块石头上,目光紧盯着山谷侧面的灌木丛,凭他的经验,应该是野猪或者獾发出的声音,甚至可能是熊,熊一般是在终南山,但秋天时它们也会进入关中平原觅食并冬眠,这一条谷地向阳,非常暖和,虽然冬眠期应该没有结束,但今年是暖冬,有可能一些冬眠动物提前出来。
他盯了半天,并没有发现动静,而这时,骑马的人已经奔过来,只见此人年纪约五十岁左右,内穿白袍,外披一件紫衫,腰束玉带,头戴乌笼方纱帽,脚穿乌皮靴,颌下长须,鼻直口阔,两条眉毛尤其长,像两道帘子搭在眼睛上。
看样子像一个官员,他这身打扮,元庆在祖父杨素身上看见过,是官员的常服,他此时怒气冲冲,不停听他怒骂:“妒妇.杀人不容,要死大家一起死!”
时而又唉声叹息,他忽然停下马仰天长叹:“苍天啊!你怜惜我的怜儿吧!”
就在这时,他前面二十几步外的灌木丛动了动,元庆离男子约二十步,他也看见了,灌木丛中露出一个黑黝黝的物体,尖毛竖起.
是野猪!
元庆忽然反应过来,他立刻张弓搭箭,而此时,中年男子的马匹也感觉到了危险,它双蹄竖起,唏溜溜一声长嘶,男子吃一惊,他反应极快,摘下弓箭,对准灌木丛便是一箭。
元庆知道坏事了,野猪一般不会攻击人,可是人如果先攻击它,它将发狂报复。
只听一声凄厉的嗷叫,一只像小牛犊一样的成年公野猪发疯地向马匹冲来,露出长长的獠牙,它刚奔出不到十步,元庆便一箭shè出,shè中野猪的后脊背,‘嘣!’的一声闷响,强劲的力道竟没有能shè穿野猪皮,箭被弹飞出去。
马上男子大吃一惊,他又拉弓放箭,不料用力过猛,弓弦竟被拉断,那头野猪一头撞在马前腿上,长长的獠牙竟将马腿活生生撞断,马匹惨嘶,重重摔倒,马上男子也摔出两丈多远,落在谷坡上。
野猪再次狂叫,向中年男子猛扑而来,中年男子吓得闭上眼睛,暗喊一声,“我命休矣!”
“畜生!休得伤人。”
一道蓝sè身影从山谷上跳下,正骑在野猪身上,双手猛地一刀向野猪长嘴劈去,只听野猪一声惊天动地的嗷叫,它的鼻子被劈成两半,獠牙也被劈断一根。
中年男子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个蓝衣少年,又惊得大喊一声,“小心!”
少年自然是元庆,他见情况危急,从山谷斜坡上纵身跳下,救了中年男子一命,野猪已经发疯,它拼命扭动身子,企图将元庆甩下去,元庆在在左武卫练习骑shè两年,马术早已十分娴熟,更重要是他在湖底练刀五年,他的两条腿都要夹住湖底一块大石,使他的裆力练得强劲无比,此刻他就像夹住湖底大石一样,将身子牢牢固定在野猪背上。
野猪甩不下他,但他想杀掉野猪也不容易,元庆shè杀过不少野猪,他一般是用箭正面从野猪口中shè入,但今天却没有和野猪正面交战的机会,不过他知道还有一个机会。
这时,野猪又被一刀砍得疼痛难忍,它再次张口嗷叫,这一瞬间的机会被元庆抓住,他双手反握刀柄猛地向内一戳,刀倒刺入野猪的口中,刀尖直透后脑,野猪发出最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叫,轰然倒地。.(求五星评价票!!)
第二十六章 少郎何人
中年人亲眼目睹元庆在自己眼前将野猪杀死,他惊魂稍定,吃力要站起身,元庆连忙将他扶起,“大叔,没有受伤吧!”
“还好,摔在沙土上。”
男子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土,又走到野猪面前看了一眼,见这头野猪体格硕大,相貌凶残,不由心有余悸,若被它撞上,自己必然死得凄惨无比。
他感激地看了一眼元庆,见他在给自己的爱马接断骨,动作颇为熟练,便走上前问:“它怎么样?”
“腿断了,别的没问题。”
元庆得到过张须陀的指点,他身上有带有伤药,他将药丸用嘴咬碎涂在马匹的断骨之处,又用两根树枝夹住断骨,解下布带将断腿处牢牢绑住。
一边给马匹治疗,一边称赞,“大叔,你这马很通灵xing啊!居然知道我在给它治伤,没有踢我。”
中年男子在旁边一块大石上坐下,他知道马腿断了,其实马也就废了,但他没有多说,便点点头道:“这匹马跟我很多年,确实很通人xing,少年郎,多谢你今天救命之恩!”
元庆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大叔不用客气,既然遇到当然要出手相助。”
中年男子见元庆衣着单薄,都是粗布麻衣,皮靴半旧,连头巾也洗得发白,一看便知是贫寒人家的孩子,他小时候也经历过贫寒,不由对元庆有几分同情,便笑着问他,“少年郎,你姓什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元庆笑道:“大叔,我姓杨名元庆,在这一带打猎。”
“巧了,我也姓杨。”
中年男子又笑问:“可是这一带属于西内苑外围,明文不准打猎,你不知道吗?”
元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知道,但我要养活婶娘和妹妹,没办法,求大叔不要告官。”
中年男子本来心情非常不好,可见元庆挠头得可爱,一个憨厚的少年郎,他心中大为喜欢,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你今年多大,看你身材蛮高壮,面貌却很年少,让人有点糊涂,假如你年纪不到十五岁,朝廷法度规定,除死罪外,其他皆可免罪,私猎罪也在免罪之内。”
元庆大喜,这两年来他一直担忧自己偷猎西内苑珍兽获罪,原来十五岁以下可免罪,那自己以后可以放心大胆进去狩猎了。
“大叔,我这个月刚满十岁。”
“十岁!”
中年男子失声叫了起来,他又看了看野猪,他不相信,十岁的少年能杀死一头野猪?
“你真的才十岁?长这么高,还居然能搏杀野猪,不可能吧!”
“大叔,我是练武之人,长得高很正常,其实莫说是野猪,就是金钱豹,我也一样能搏杀。”
中年男子一把抓住他手腕,哈哈笑道:“好小子,我终于抓到你了,我说呢!西内苑的豹子都没了,原来是你干的,哈哈!终于抓住真凶。”
元庆吓一跳,这人是谁啊!像官员不像官员,像太监不像太监,武卫军更不像,就在这时,远处几匹马疾奔而来,有人在马上大喊:“陛下息怒,请陛下息怒!”
元庆觉得自己鼻血都快流出来了,原来这个大叔竟然就是皇帝杨坚,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侍卫呢?宦官呢?宫女呢?
“大叔,原来你是”
这个中年男子正是隋王朝的缔造者杨坚,历史上的隋文帝,说起来也让人难为情,他一个跑到荒山野岭来是被老婆独孤氏逼的,他去年去年秋天在仁寿宫遇到一个宫女,是前朝大将军尉迟迥的女儿,他对这个尉迟怜儿宠爱无比,不料独孤皇后听闻,妒火中烧,趁他今天上朝之机将尉迟怜儿杀死,杨坚悲愤交加,一个人跑出皇宫,一直奔山谷这边来,不料惹怒一头正觅食野猪,亏得元庆相救。
他听见有人追上来,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冷冷地哼一声,也放开元庆的手腕。
这时,骑马之人奔至,元庆一眼便认出他,正是相国高颎,后面还跟着几名侍卫,他吓得向后退一步,侧身过去,唯恐高颎认出他。
高颎已经看见了他,不由一怔,但他顾不上元庆,连忙翻身下马,跑到杨坚面前跪下,“陛下怎能独自一人出宫?”
杨坚长长叹息一声,“朕贵为君主,连一个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这皇帝还有何意义,不如不做了!”
高颎砰砰磕头泣道:“陛下身系天下苍生,怎能为一妇人看轻天下,请陛下三思。”
杨坚经历一场惊吓,心中的悲愤已经去了七分,只是他心结难解,一口怨气凝在心中。
此时,高颎的一句话俨如醍醐灌顶,让他蓦然醒悟,他身为天子,一举一动关乎天下,怎么能像小儿女一样,为一女子而忘记天下。
他终于恢复理智,其实皇后杀尉迟也是让他不要沉溺于女sè,他幡然醒悟,暗自惭愧不已。
这时,他忽然想起元庆,便指了指他,苦笑一声对高颎说:“朕路遇山猪,险些丧命,多亏这少年勇士相救。”
高颎听杨坚语气已经理智,心中大慰,连忙向元庆看去,他刚才就觉得元庆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他仔细辨认,见元庆目光闪烁,对他躲躲闪闪,又听到杨坚称他少年勇士,立刻想起以一敌六,猛地记起了五年前的往事,“原来是你,你不是元庆吗?”
元庆本想躲开他的目光,不料这老相国记忆极好,竟认出自己,他无可奈何,只是上前行礼,“晚辈元庆,参见高相国。”
杨坚愣住了,高颎竟然认出这孩子,他连忙问:“高相国,你认识这少年?”
“陛下,他是杨太仆之孙,我见过他,胸有大志,是少年奇才。”
杨坚就像听天书一样,他又上下打量一下元庆,杨素的孙子,居然跑来打猎谋生,粗衣旧靴,连头巾都快破了,难道自己的大臣竟穷到这个程度吗?
高颎知道杨坚奇怪什么,他叹息一声,低声道:“他是玄感庶子,幼母亡,被正夫人嫌厌,从小把他丢给ru娘抚养,不闻不问,自然清贫,不过此子奇才,臣五年前考他,他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