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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给粮食,还有钱呢!前年给了郑家三万石米,去年又给了五万吊,今年又要给一万石粮食,现在粮价多贵啊!如果被杨家人知道,会闹翻天的。”
假山后面,岳氏捂住了嘴,郑夫人简直太大胆了,竟然把几万石几万吊的杨家钱粮送给郑家,又想到她连自己家的几十吊钱都不肯给,岳氏心中顿时生出怒火,她也无心再去找郑夫人,悄悄溜出院子,跑回家去了
房间里,杨积善和兄弟杨仁行正在商议对策,杨元庆给他提出的具体方案是嫡庶平等,这不光要杨巍率领晚辈去争取,也要他们这些长辈发挥作用,可该从何着手,杨积善却是一头雾水,他昨晚一夜未睡,可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好的切入点。
杨仁行是杨素第六子,也是最小的一个儿子,和杨积善关系极好,另外还有一个庶子杨万石,已经被封为鹰扬郎将,赴辽东作战。
杨仁行虽然对杨元庆不是很感冒,但他对嫡庶平等却很热衷,嫡庶平等,这就意味着他每年要多得三倍的钱粮,这对任何一个庶房都是难以拒绝的诱惑。
两人商议了半晌,都拿不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这时,杨积善妻子岳氏匆匆跑进院子。
“积善,我有事情告诉你!”
岳氏一脸兴奋地跑进房间,见杨仁行也在,她有点不好意思,“原来杨仁行也在啊!”
杨仁行见他们夫妻有话要说,便起身告辞,等杨仁行走了,杨积善便问道:“看你一脸兴奋,什么事?”
岳氏连忙上前,附耳对丈夫说了几句,杨积善一惊,“你说的可当真?”
“我是偷听到她的贴身丫鬟所说,应该错不了。”
杨积善倒吸一口冷气,用杨家的钱粮补贴娘家,当年贺若云娘也不敢这样做,大嫂胆子太大了,简直太过分,杨积善也愤怒起来。
他又想了想,这件事非同小可,他要去告诉杨元庆,听听他的意见,想到这,杨积善又反复叮嘱妻子,这件事千万不能说出去,说出去会影响到巍儿的前程,会影响到家里的钱粮,会影响到宝贝孙子的xing命,总之,他要用最严重的后果把妻子镇住,才能管住她那张嘴。.
半个时辰后,杨积善出现在杨元庆的书房里,将他妻子得到的消息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杨元庆,尽管杨积善义愤填膺,但杨元庆却一点都不奇怪,郑家是郑夫人的靠山,为了笼络娘家,郑夫人利用手中权力给娘家输送一点利益,也是不足为奇。
一幅名画,几万石粮食,几万吊钱,这对杨家庞大的财富来说,也并不算多,不过这件事出现的时机却不巧,正好是在杨府内部不平静之时,一旦这件事捅开,估计他父亲杨玄感的家主之位就做不下去了,如果没有家族和家族财富的支持,杨玄感拿什么造反?
想到这,杨元庆从窗前转过身,对杨积善道:“四叔,这件事不要急,等一万石粮食事发后,再动手!”
杨积善告辞走了,杨元庆坐在桌上,静静沉思此事,这时,书房门外传来妻子裴敏秋的声音,“夫君,大家都上车了,就等你了。”
“我知道了,这就来!”
杨元庆稍微收拾一下书桌,便起身向外走去。
外院里停了好几辆马车,一百二十名亲卫随从也已经全部上马,这是杨元庆一家准备去庄园住几天,他们庄园内的一座宅子已经在去年底重修一新。
“抱歉!抱歉!来晚了。”
杨元庆笑着上了第一辆马车,马车里很宽敞,两个妻子和几个孩子都在这辆马车内。
他刚坐下,两个女儿都欢呼一声,扑进他怀中,长女杨冰已经四岁,次女杨思华也已两岁,两个女儿都长得像她们母亲,都是一般的乖巧可爱,都是杨元庆的宝贝。
裴敏秋在一旁笑道:“爹爹怎么不来疼爱一下我们宁儿?”
杨元庆的儿子取名杨宁,现在只有三个月大,此时正在旁边摇篮里睡得香甜,杨元庆见儿子睡得香甜,便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红扑扑的小脸蛋,笑道:“小家伙睡得正香,不打扰他,先陪女儿。”
裴敏秋和出尘坐在后排,低声说着话,杨元庆则一手抱一个女儿,小声地给她们说着窗外的情形。
“爹爹,ru娘说天下会大乱,天下大乱是什么样子?”
长女冰儿已经稍稍懂一点事,她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很认真地看着父亲。
杨元庆疼爱地揪了揪长女的羊角小辫,笑道:“天下大乱就是很多人没有房子住,没有饭吃。”
“爹爹,那我们会不会没有饭吃?”
“不会!”
杨元庆笑道:“有爹爹在,你们就会有房子住,有饭吃。”
杨元庆抱着两个小小可爱的女儿,回头向敏秋和出尘望去,两人都在含笑地望着他,杨元庆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述的温馨,这就是他的家,他的亲人,他的肩头不仅要担负这个天下,更要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天空飘起雨丝,细细密密,在小雨中,马车缓缓而行,一百余名侍卫护卫着几辆马车沿着官道向东而去。
第二十四章 以信立身
全文字无广告 第二十四章 以信立身
涿郡临朔宫,这是一座占地数千亩的行宫,这里离永济渠的终点临沁池不远,相隔只有十里,站在行宫内的高楼上,还能远远看见停泊在池内的巨大龙舟。//
临朔宫也是杨广指挥整个高丽战役的大本营,此时,临朔宫外驻扎着杨广的十二万禁军,保护着行宫的安全,
行宫内不仅住着皇帝杨广,同时还住着上千名文武官员,使这座行宫也成为了大隋王朝的临时朝廷中枢。
杨广的办公之地叫紫微殿,也是整个临朔宫内地势最高的宫殿,前面是召开内阁会议的小型宫殿,后面便是杨广的御书房。
御书房内,杨广背靠龙榻,眼睛半眯着,正在听取内史侍郎虞世基关于京城的情况汇报,他虽然离开京城已有半年,但每隔十天,他都要听取京城的局势汇报,京城的局势平静,也没有出现物价暴涨,饥民蜂拥而至的情况,令他比较满意。
杨广由于事情太多,他的大部分jing力都在忙于战争筹备,对每天堆积如山的奏折他也终于有点力不从心了,便不得不下放一点权力给内阁,准许内阁宰相们先审批,然后再取重大事情向他汇报。
而这个审批权便落在虞世基的手上,被他大权独揽,杨广也默认,使其他宰相无可奈何。
虞世基在经历了一次官场重挫后,他更加小心翼翼,仔细揣摩杨广的心思,只要杨广不想听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说,而且影响杨广情绪的奏折,他也会想方设法不报,直接在他这一关就会找一点小问题打回去,比如一个错别字,或者用词不当,或者语气不够恭敬等等,这一来二去,事情就会拖得不了了之。
比如清河郡官兵剿匪吃了败仗,兵部上报得含含糊糊,用词闪烁,在伤亡人数上模棱两可,前后矛盾,虞世基便直接以事实不清而驳回,对于兵部而言,他们已经上报,对于虞世基而言,他是在严格审批,双方都没有问题,最后的结果就是不了了之,兵部再从别郡调一名都尉了事,而杨广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等他想起来寻问时,虞世基的回答便是将士用命,剿匪甚急。
正是这种极富技巧的官场手段,使虞世基ri渐受宠,杨广对他极为信任,很多奏折杨广甚至都不看,只听虞世基口述汇报。
听完汇报,杨广微微叹息道:“米价已经到了斗米四百钱,比朕离开京城时涨了一倍。”
虞世基躬身笑道:“陛下,战争期间米价上涨是常态,其实并不是粮食供应不足,更多是人的心理,臣记得很清楚开皇十八年,先帝攻打高丽,米价也翻了三倍,后来战争结束,米价立刻下跌,所以陛下一点不用担心。 ”
虞世基很会说话,他只说涨了三倍,而绝口不提当时的米价只有斗米二十钱,这样便使杨广心里找到一点安慰,他笑着点点头,“朕也会尽快结束战争,让米价回归正常。”
这时,杨广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杨元庆呢?现在他人在哪里了?”
“回禀陛下,微臣也不知他的情况,或许还在家里陪妻儿吧!听说他得了一个儿子。”虞世基轻描淡写说道。
杨广微微有些不悦,“朕从去年底出巡江南,再折道涿郡,已经半年了,跟随朕的上千官员都没有和家人团聚,大家都能以国事为重,为何他就不行?”
“陛下,或许是因为他被调离丰州,心情有点压抑,他毕竟还年轻嘛!”
虞世基话音刚落,一名宦官在门口禀报道:“陛下,杨元庆已到,等候陛下召见。”
虞世基一下子愣住了,他张口结舌半天,却不知该怎么说,一脸尴尬,只得悻悻道:“陛下,没什么事,臣就告退了。”
杨广看了他一眼,这才想起来,杨元庆和虞世基有个人恩怨,虞世基显然是在借题发挥,他心中的不满便从杨元庆转到了虞世基身上,冷冷道:“虞爱卿,朕不希望再有下次了。”
虞世基心中又是懊悔又是恼火,怎么就这么巧,这不是打他脸吗?他只得点点头,满脸羞惭地退了下去。
走到紫微殿门口,正好遇见杨元庆匆匆走进,虞世基已经从刚才的尴尬中恢复,他也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再随意受情绪支配,对付杨元庆,不到关键时刻切不可随便出手。
虞世基满脸堆笑,拱手道:“杨御史,一路辛苦了。”
杨元庆也笑着还礼,“虞使君,好久不见,听说虞使君深受圣眷,可喜可贺!”
两人寒暄,谈了谈时局,杨元庆笑道:“圣上在等,就不多说了,改ri再请虞使君喝酒。”
“呵呵!我可记住了,我要喝最好的大利一窖蒲桃酒,你可不能耍赖。”
“我家里还有两罐,回京后一定请客。”
两人语气亲密,皆大笑起来,在旁边宦官看来,这是两名关系密切和谐的官员,可谁能想到,这两人竟是官场之敌。
杨元庆拱手告辞,跟着宦官来到了御书房前,一名宦官进去禀报,片刻出来道:“杨御史,陛下请你进去。”
杨元庆走进御书房,只见杨广在低头批改奏折,或许是他逐渐成熟的缘故,他也渐渐从杨广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尤其这次边将大调动,根本就没有半点征兆,君心如虎,这是裴矩给他说过的一句话,他也渐渐体会到了杨广的喜怒无常和翻脸无情。
杨元庆上前躬身施礼道:“臣杨元庆参见陛下!”
杨广虽然眼睛没有看杨元庆,但杨元庆从进门开始,他的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逃不过杨广敏锐的捕捉,他感受到了杨元庆动作谨慎,进门七步,正好站在黄线前向自己施礼,这是以前在杨元庆身上看不到的,从这些细微的变化,他便能体会到杨元庆内心的紧张,作为一个帝王,他是很愿意看到这种变化,不过杨广心中也微微有点失落,几年前杨元庆身上那种锐气也同样让他喜欢。
杨广心中的失落也是在一瞬间,杨元庆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少年将军,而是御史大夫,朝廷一直就只有两名御史大夫,以前是张衡和裴蕴,张衡已经被罢免,现在由杨元庆取代了张衡的位置,负责大隋的地方官监察,已是位高权重,应该更成熟一点才对。
另一方面,这几年由于大规模的动用劳役不断,漏洞很多,贪赃枉法的地方官层出不穷,比如献食,一次献食就肥了大批官员,这些杨广心里也明白,他就希望有一个心黑手狠的酷吏替他收拾地方官,稳定民心,杨元庆无疑就是一个适合人选。
“杨爱卿,听说你喜得贵子,朕也要恭喜你啊!”
“多谢陛下!”
杨广笑了笑,给旁边宦官使个眼sè,宦官立刻端一只盘子上前,盘子里是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