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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须集中兵力击溃乱匪中军,那么乱匪大军就会全线溃败,打了百战以来,从来都是如此
李密或许不是这样,但李密不在荥阳,张须陀得到斥候情报,李密率三万军正向荥阳县赶来的途中,这支军队应该是翟让指挥
张须陀和翟让打过三次仗,翟让的军队和别的乱匪没有什么区别,翟让的中军也不过五万余人
张须陀目光冷冷地注视着远处依稀看见的翟让中军大旗,对方的阵脚已经开始动摇了,全面出击的时机到来,张须陀毅然下令,“击重鼓三支方阵合击中军”
“咚咚咚”五十面重鼓同时敲响,指挥台上三面红旗招展,鼓声和旗语,都是告诉隋军,三军合一,全面出击敌军中军
隋军三支方阵开始发生变化,渐渐地,三支方阵融合为一阵,两支五千的骑兵从左右翼杀出,直扑敌军中军两翼
战场上瓦岗军虽然声势浩大,但绝大部分士兵都没有攻击隋军的机会,实际是翟让的五万中军在苦苦支撑隋军三万大军的反复攻击,渐渐出现了崩溃的迹象
在战场北面,大海寺旁的一片森林里,李密率领五千骑兵埋伏在这里,等待着张须陀一个足以致命的习惯出现
李密冷冷地注视着战场的变化,他已经看出翟让不行了,开战还不到两个时辰,翟让的大军便渐渐支持不住,没有章法和阵法的作战,永远是乌合之众,瓦岗军的混乱使李密做出了这个判断
这时李密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各路乱匪之所以屡屡被隋军击败,就在于没有建立起隋朝那样的官阶等级制度,各自为阵,权力没有集中,翟让也是如此,他太纵容手下,使他今天在大战时约束不了众人,没有人听他的指挥,他李密绝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瓦岗军必须属于他李密一人
“魏公,瓦岗军败了”有亲兵低声惊呼道
李密也看见了,瓦岗军帅旗已倒,开始大规模溃败,李密回头低声令道:“等待我的命令出击”
战场上,翟让中军崩溃,大军一败涂地,张须陀挥刀大喊:“一路追杀,斩首翟让者,赏银五千两,官升三级”
隋军一路追杀十余里,杀得瓦岗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但就在这时,李密所发现的,张须陀的一个习惯xing漏洞出现了,张须陀的指挥中枢五百余人,并没有随军追杀,而在原地围着指挥塔等待大军的战报,张须陀就在队伍中,四周只有他的五百亲兵,而三万大军已经追杀出十余里
李密见时机来临,一声厉喝:“杀”
五千瓦岗jing锐在李密的率领下从树林内杀出,张须陀一眼看见了突然杀出的伏兵,他大吃一惊,立刻喝道:“三军集结”
五百亲兵立刻集结成一个方阵,但瓦岗军的五千骑兵迅猛异常,从两边飞驰而出,截断了张须陀的前后退路,队伍合拢,将张须陀包围
张须陀大吼一声,率军突围,他挥刀劈砍,一名瓦岗大将人头被劈飞,回身又是一刀,将两名骑兵拦腰斩断,张须陀勇猛异常,左右劈砍,只杀得人头滚滚,血肉横飞,竟被他杀出一条血路,冲出重围,但一回头,他五百亲兵和大将贾务本都没有能冲来
这五百亲兵跟随他多年,都视他为父,他只听见亲兵惨叫声不断传来,他狂吼一声,“给我闪开”
他连劈数十人,再次杀进重围,他的五百亲兵已经被瓦岗军隔成数堆,张须陀杀入重围,找到百余人,从另一边杀出来,将百人救出,这时,他看见贾务本带领数十人被千余骑兵包围,看眼一个个被杀死
张须陀眼睛都红了,他喝声如雷,第二次杀进敌军大阵,将贾务本和剩下的十几名亲兵救了出来
李密见张须陀神勇无比,不由大怒,对王伯当使个眼sè,王伯当张弓搭箭,瞄准了张须陀的战马,弓弦一松,一支狼牙箭闪电般shè出,一箭shè进了张须陀战马的眼中
战马一声惨嘶,前蹄高高扬起,将张须陀掀翻在地,李密大喜,立刻下令,“不许杀,围住他”
数千战马迅奔跑,片刻之间,张须陀团团围在中间,数千把兵器指着他,张须陀拔出他的冷月宝刀,挺身而立,浑身浴血,冷冷地注视着包围他的数千骑兵
李密战剑一指张须陀,得意地笑道:“张须陀,事到如今,你还不投降吗?”
张须陀仰头大笑,“为将者能战死沙场,何其快哉”
他‘扑通’向南方跪下,磕了三个头,悲声大喊:“陛下,臣张须陀不能陛下效命了,愿来世再为隋臣,捍卫大隋江山”
张须陀反手猛地一刀向自己心脏戳去
数千瓦岗骑兵默默地望着张须陀的尸体,一阵风吹起,将一面大隋残破的赤旗吹来,覆盖在张须陀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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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野心泄露
张须陀战死,他的部众被迫南撤谯郡,将士一路号哭,河南郡十二道为之黯淡,瓦岗军则士气大振,一路反扑,不仅占领荥阳全境,许昌郡、梁郡、东郡、济yin郡、济北郡、淮阳郡、东平郡也全部被其占领,郡县官员望风而降,整个中原腹地都成为瓦岗军的疆域
瓦岗军的兵力再次恢复到四十万,但兵力结构发生了倾斜,李密的兵力增加到二十五万,而翟让的兵力因大海寺惨败而减少到十五万,同时,李密因攻占洛口仓和杀死张须陀而声望大增,隐隐已成为中原领袖,翟让则因大海寺之败而对李密生怨,两人的矛盾最终因领导权的替而开始激化
江都的天空因张须陀的战死和瓦岗军的迅扩张而变得愁云惨淡,三军是士气低迷,皇宫内,杨广迎来了一个又一个的不眠之夜,尽管他追封张须陀为荥国公,谥号‘忠’,但这依然不能振奋士气,取代瓦岗军攻掠中原所带来的冲击
御书房内,杨广默默地听着裴蕴的汇报
“李密自立为魏公,以行军元帅府瓦岗军衙,设三司、六卫,元帅府内设长史、司马及各曹参军,约束军纪,削减税赋,郡县官员皆任原职.”
这一次杨广出乎意料地没有发怒,他低低叹了口气,“草莽造反不可怕,可怕的是贵族造反,他们懂得建立政权,治理天下没有李密,瓦岗不过是一盘散沙、乌合之众,天下大乱,朕当如何是好?”
杨广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眼睛充满从未有过的无奈和伤感,这时,虞世基躬身道:“张须陀虽亡,但天下能带兵者并非张须陀一人,臣可以推荐几名大将,供陛下甄选”
“你说朕听着”
“陛下,臣首先推荐江都通守王世充,此人镇压江南造反屡立奇功,而且手段极狠,横扫江淮,同样百战百胜他堪称张须陀第二,可由他去率领张须陀余部,镇压瓦岗之乱”
杨广点点头,王世充虽善于带兵打仗,但此人善于迎奉为官八面玲珑,和张须陀的耿直忠诚不能相比,不过王世充确实是替代张须陀的最好人选,此时是急用人之际杨广也顾不了太多
“朕准了,传朕旨意加封王世充为左屯卫将军、左光禄大夫、河南道讨捕大使,受越王节制即刻赴中原剿匪”
杨广下达了旨意,又问道:“还有谁可推荐?”
“臣再推荐马邑郡太守王仁恭,此人纵横沙场数十年,能征善战,不亚于杨义臣,陛下若能用之,可平河北之匪”
“可朕听说他整ri沉溺杯中之物,不理政事,此人可用吗?”杨广疑惑问道
“陛下,凡大才能者失意,大多沉溺于杯酒,或寄情于山水,王仁恭若能启用,他必将奋发以报君”
杨广沉思片刻,终于点点头,“朕可先任命他为邺郡通守,若剿匪有起sè,朕再任命他河北道剿匪大使”
“陛下圣明”
‘圣明?’
杨广脸上露出苦笑之意,他微微叹息道:“北方乱势已成,朕已无奈,现在南方林士弘造反,才是朕心腹之患”
他回头问裴蕴和虞世基,“你们二人都是南朝之臣,对南朝熟悉,能否推荐一人,去平剿林士弘之乱?”
裴蕴上前躬身道:“陛下,臣推荐左翊卫大将军来护儿,他善于水战,而且忠心报国,此时他就在江都,可命他去丹阳造船,平叛林士弘之乱”
虞世基也道:“陛下,臣想推荐的第三人正是来护儿,他平鄱阳湖之贼最为合适”
“正是朕意,准”
难得杨广今天连听劝谏,他的沮丧心情也渐渐恢复,他给虞世基使了个眼sè,命他先退下,这时,御书房内只剩下他和裴蕴两人
杨广看了一眼裴蕴,问道:“朕刚才见爱卿yu言又止,爱卿想说什么?”
裴蕴躬身道:“臣是想说李渊”
杨广一怔,“李渊怎么了?”
“臣刚刚接到河东道监察御史的弹劾,李渊在剿灭贼帅毋端儿时,得到六万降卒,他将这六万降卒整顿为军,以为私用,此事并没有向朝廷禀报”
杨广愣住了,这时,他猛地想起一事,上午他接到高君雅的密报,还没有来得及看
杨广立刻从桌上找到密信,撕开信皮看了一遍,他顿时大吃一惊,和裴蕴说的完全一致,而且李渊编招募军队达两万余人,这样的话,他手中实际上已有十万军队
杨广忽然想起了那句谶语,他到吸一口冷气,莫非谶语指的其实是李渊,而并非李浑和李敏,他恨得咬牙道:“朕被他忠厚之相欺骗了”
杨广刚要下旨抓捕李渊,裴蕴却道:“陛下不可捅破此事,捅破此事李渊必反”
一句话提醒了杨广,他沉思片刻道:“朕可以封他为尚书右仆shè,入阁为相,把他哄来江都,同时可密令高君雅,若李渊不来,可就地抓捕斩之”
“陛下,臣也是这个意思”
杨广将裴蕴留下来,并不是为了李渊,而是另有所图,他盯着屋顶,呆看了一会儿,才徐徐道:“其实朕知道,最适合的平匪之将还是杨元庆,朕很想用他,可是他总让朕失望,如果他真的能替朕剿灭天下之匪,朕可以将他纳为宗室,封他为王,将来他的子孙也能有机会登基,裴爱卿,这可是朕最大的诚意”
杨广口口声声的最大诚意,却把裴蕴吓得汗流浃背,这哪里是什么诚意这分明是在逼裴家表态,他跪了下来,“陛下,臣没有和杨元庆有往来臣无法与他联系”
杨广这几句话,三分是真,三分是假,三分是试探裴蕴,还是一分才是他的诚意
杨广忽然觉得异常疲惫,他挥挥手,“朕有点累了,爱卿告退”
“臣告退”
中午时分裴蕴一般都要回府吃饭,再小睡片刻,但今天裴蕴却没有心思午睡,他忧心忡忡地回到自己府中杨广的最后几句话着实令他困惑,他不明白杨广的心思,难道他真的想封杨元庆为王?但裴蕴随即又将自己的想法否定了,帝王之xing,怎么能容忍杨元庆来分他的江山假如是真的,那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裴蕴知道裴矩现在躲在丰州,裴矩也写信邀请他去丰州,但裴蕴始终放不下眼前的利益现在他出任尚书左仆shè,是朝廷第一相所有的奏折都是由他和虞世基共审,尽管奏折已经不多但这种荣耀却是他一生梦寐以求,让他放弃,他一时还办不到
刚回书房坐下,他便命写了一封信,找来一名心腹家人,把信递给他,“走荆襄道去京城,把这封信交给长公子”
裴蕴有三个儿子,都有才学,长子叫裴论,现任太府寺丞,留在京城,次子裴爽,因在大业九年参加杨玄感造反而被坐罪,坐了一年牢狱,现赋闲在家,三子裴愔跟在他身边,任尚辇直长
裴蕴的想法是,即使他不去丰州,也可以让儿子代表自己前去,他打算让长孙裴曜和次子裴爽前去丰州
心腹家人走了,裴蕴刚端起碗要吃饭,便有门房来禀报,“江都通守王世充求见,还带来一群匠人”
裴蕴心中奇怪,带匠人来做什么?他便走出府邸,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