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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争先恐后地望着河面上的火海胜景,不时传来一阵阵欢呼声,那必然是一艘敌船被点燃了,徐世绩凝视着水面,嘴唇紧咬着,虽然火烧壮观,他却无法笑得出来,他心中充满了悲哀。
李密站在楼船上,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的船只在火海中挣扎,大火冲天燃烧,惨烈异常,十八艘大船只有五艘船带着火焰逃了回来,其余十三艘大船,一千多士兵大部份丧身火海,只有一小部分被徐世绩派出的巡哨船救出。
李密凝视半晌,慨然长叹,早听说杨元庆的火油极为厉害,果然令人绝望,如果自己的船只被烧,恐怕他李密也会命丧北岸,他已心灰意冷,便回头令道:“传我的命令,大船调头,返回盟津渡。”
数百艘大船开始陆续调头了,在茫茫的夜sè中,一部分船驶向对岸,还有少数船只则向黄河中西南方向的中潬洲驶去,那是黄河中的一块沙洲,筑有河阳关,一直被李密的水军所占,算得上是瓦岗军在黄河中的一个水军基地。
北岸上,巡哨船传来消息,瓦岗军全部撤离,士兵们顿时一片欢腾,徐世绩脸sè也露出一丝笑容,李密撤去,瓦岗军的威胁就暂时消除了,但他也知道,其实船只并没有全部撤离,一部分船只应该还在中潬岛上。
这时,一名鹰扬郎将低声对徐世绩道:“徐将军,我们得把河阳关夺回来,否则会一直是河内郡的威胁。”
徐世绩点点头,“现在不急,等冬天黄河结冰时再下手!”
他又回头令道:“传令兵立刻去向总管报告,李密的军队已经被迫南撤了。”
窦建德军在获嘉县以西的大败,迫使窦建德不得不撤回了围困新乡的三万人马,撤军回共城县,整顿军马后他依然有四万军队,和隋军持平,窦建德心中有些矛盾,他想放弃争夺河内郡,撤军回河北,可是三万余jing锐的损失令他痛彻于心,令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无所获,就这样撤兵吗?
他也想增兵再战,但他又害怕遭遇更大的损失,这是一种赌徒的心理,不甘心赔本,想把本钱扳回来,但又害怕输得更多,这种矛盾的心理让他进退维谷。
就在这时,窦建德得到了情报,一支两万人的隋军从太行陉进入了河内郡,正向新乡县方向疾速而来,窦建德知道,这是隋军的援军到来,这样隋军军力已到了近六万人,再打下去,恐怕不是争夺河内郡那么简单了,战火会烧到河北去。
窦建德审时度势,最终决定撤离河内郡,他给杨元庆写了一封亲笔信,大军在当天晚上便离开了共城县,返回河北。
一场争夺河内郡的战役,最终以窦建德的失败而告终。
第二十章 世充密使
原创杨元庆的大营依旧在获嘉县,秦琼率两万援军到来,给他带来了急需的药物和军医,一场伏击战,尽管他歼敌三万余人,但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窦建德军的顽强反击使他也付出阵亡两千余人,伤五千余人的惨重代价,这些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兵,是他谋取天下的根基,这令杨元庆心痛无比,几天来,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军营中探望伤员,安排抚恤
伤兵营帐是特制的大帐,一顶大帐占地约一亩,是从突厥缴获的养马巨帐,这种大帐通风好,宽敞而不感到压抑,很适合做疗伤营帐,一顶大帐内可以躺一百多名伤兵。
伤兵大多是箭伤,也有不少是骑兵鏖战时被长矛捅伤,还有一些是从马上摔下受伤,冷兵器时代,在战场上被直接杀死的士兵其实并不多,绝大多数都是受伤后不治而死。
隋军阵亡的两千余人也是一样,当场被杀死的士兵也只有数百人,其余士兵都是因救治不及时而死亡,有的死于流血过多,有的死于伤口感染,这是令所有军队都无比头疼的大问题。
杨元庆听完医正柳弘的禀报,叹了口气对身后的众将道:“受伤士兵的救治确实是一个大问题,一场战役至少打两三个时辰,士兵们受伤后要在战场上躺两三个时辰,几乎很难有人能撑到最后,这个难题必须要想办法解决。”
杨元庆话音刚落。秦琼便接口笑道:“这个问题张大帅也曾和我们商量过,讨论得很热烈。”
他回头问罗士信,“士信。你还记得吗?”
罗士信点点头道:“我记得当时贾润甫提出了一个好办法,组建专门的救助医兵,不管打仗,只管搬运伤兵,用最快的速度将伤兵运回大营救治,当时大家都很赞成。”
其实杨元庆也想到了医护兵,和这个救助医兵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又追问道:“后来呢,效果怎么样?”
罗士信目光有些黯然,低声道:“后来就发生了大海寺之战,这个方案来不及实施。”
杨元庆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对众人道:“这是一个好办法,大家都是打过仗的人,多考虑一些切实有效的救助办法,尽量少死一些弟兄,也就少一些孤儿寡母。”
这时。秦琼把贾润甫领了进来。贾润甫并不是冲锋陷阵的大将,在张须陀的军队中主管辎重兵,他是鲁郡泰山脚下的一个小地主。因为妹妹嫁给秦琼而认识了张须陀,张须陀见他算帐很jing明,也懂一点谋略。便命他负责军中后勤,目前他是杨元庆军中的仓曹参军事,主管粮草军资。
贾润甫上前施礼,“参见总管!”
杨元庆笑道:“我们在说减少伤兵死亡之事,听说你曾向我师父提出过成立专门的救助医兵,我们都觉得不错。我想听你再说一说其他方案。”
贾润甫想了一想道:“这件事其实是我听一个老军医说起,卑职曾经在历城县开过一家车行。专门租赁和买卖牛车马车,当时有一家药铺订做了一辆特制马车,用来运送急诊病人,马车很宽大,里面做了三格床榻,可以同时运送三名病人,旁边可以坐一名医生,在路上就可以救治,我觉得我们军队也可以做这种马车专门运送伤兵,外面包一层铁皮,防止箭矢,马车做大一点,一次运送六名伤兵,再配一名救助医兵”
贾润甫说到这,所有人都喝彩起来,果然是好办法,杨元庆心中暗忖,这就是救护车的雏形了。
这时医正柳弘也笑道:“我也提一个建议吧!很早以前我便想到过。”
“你说!”杨元庆兴致盎然道。
柳弘捋须道:“就是关于清洗伤口,以前我们都是用清水洗,然后上药,但这样士兵伤口容易化脓,很多士兵都发寒发热而死,后来改用盐水洗伤口,但觉得效果还是不理想,有一次在丰州有士兵告诉我,用上好的蒲桃酒洗伤口效果不错,只是军中不允许饮酒,我希望总管能特准军医使用蒲桃酒。”
柳弘说完,杨元庆忽然想起当年魏征蒸酒卖给突厥人之事,便笑道:“你倒提醒我了,魏征会用西域法蒸酒,使酒更浓,不过我们不用蒲桃酒,可以用蜀黍来酿酒,然后用西域法蒸酒,这样的酒更烈,用来消毒最好,回太原后,柳医正可以去找魏侍郎商量一下。”
其实杨元庆从前练功的药也是一种收敛伤口的良药,杨元庆曾经在丰州军推广过,但后来发现,那种药也因人而异,很多士兵用了伤势反而严重,便渐渐停止了使用。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献计献策,这时,程咬金也忍不住道:“我老程也提一个让士兵不想死的办法。”
他的声音很响,众人都一下子安静下来,一个个神情古怪望着他,这不是废话吗?哪个士兵想死,不知他又要出什么馊点子?
程咬金挠挠头,有些尴尬道:“你们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的办法保证大家都喜欢。”
杨元庆微微一笑,“其实老程的话也对,有时候痛苦得生不如死,确实是想一死了之,你说吧!什么办法?”
程咬金目光瞥了一眼大帐里来回奔忙的士兵,这些士兵都是来帮忙照顾伤兵,一个个忙得满头大汗,他嫌厌地用手扇了扇鼻子道:“能不能把这些专门照顾人的臭爷儿换成美貌女子,那样的话,我老程也愿意受伤。”
他刚说完,将领们纷纷反对,“不行!军营内不能出现女人。”
杨元庆哈哈笑了起来。难道程咬金要成为护士之父吗?
他摆摆手,对众人道:“各位,其实老程的办法也有一点道理。女人本来就有照顾人的天xing,她们细心、体贴,可以将伤兵照顾得无微不至,当初我立规矩时,主要是考虑军中出现女人会影响军心,但如果是医护兵就不一样了,以后我们的军营可以专门隔出一个医营。不准士兵轻易进出,这样便能招募女医护兵,现在各地寡妇很多,不愁人选,我决定采纳程将军的意见。”
程咬金欢喜得眉毛直舞,“总管,多招募一些美貌女子来,我估计老秦和小罗没有伤都会装着受伤,总打仗。多没趣啊!”
众人都瞪了他一眼。虽然还想反对,但杨元庆已经决定了,众人也没有办法。杨元庆确实已经决定了,在太原建立后勤总医营,大量招募医护女兵。可以解决很多士兵遗孀的生计问题,其中体格健壮者可以用作战地女护兵,这对降低伤兵的死亡率大大有好处。
杨元庆对贾润甫和医正柳弘道:“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们二人,作为总管特别命令执行,我回太原后会安排朝廷协助,各项措施都要立刻运转起来。”
贾润甫和柳弘一齐躬身道:“卑职遵命!”
这时。一名亲兵飞奔而至,在杨元庆耳边低语几句。杨元庆微微一怔,便对众人笑道:“我有点事,去一趟大帐,你们继续安抚伤兵。”
杨元庆转身出了大帐,翻身上马,沿着马道向中军大营奔去,奔至在帐门口,他下了马,一名亲兵迎上来,指了指旁边的客帐,“总管,来人在帐内等候。”
杨元庆又问:“来了几人?”
“只有一人,还有几个随从,在别营等候。”
“总管驾到!”
随着一声士兵的高喝,杨元庆挑帘进了客帐,客帐内坐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在忧心忡忡地喝茶,此人穿一身白sè锦袍,身材高大魁梧,孔武有力,长了一张长脸,细长的眼睛里总会不由地流露出一丝yin冷。
他听见帐外喝声,连忙站起身,这时杨元庆挑帘走了进来,年轻男子见杨元庆头戴金盔,便知道是他要见的人,他连忙上前几步,躬身施礼,“东都郑国公、吏部王尚书之将王仁则参见晋王殿下!”
“你是王尚书之侄吧!”杨元庆笑了笑问道。
王仁则慌忙点头道:“在下正是!奉叔父之命前来拜见殿下。”
“坐吧!”
杨元庆命王仁则坐下,他见桌上茶水一动未动,已经凉了,便吩咐亲兵,“再给王将军倒一杯热茶来。”
王仁则连忙欠身道:“多谢!能否给我换一杯酪浆,实在不习惯喝茶。”
杨元庆呵呵一笑,“去端两碗酪浆来。”
士兵出去了,杨元庆笑问道:“王将军也在东都呆了好几年,还不习惯喝茶吗?”
王仁则摇摇头苦笑道:“我这人不是享福的命,从小习惯了酪浆和马nǎi酒,喝茶真不习惯,要不就是突厥人的做法,nǎi茶里放盐,还可以喝几杯,一般清茶真不习惯。”
“这也难怪,习惯很难改。”
杨元庆略略寒暄两句,便问他:“王尚书派将军来见我,有什么事吗?”
王仁则连忙从怀里取出王世充的亲笔信,双手呈给杨元庆,“这是我叔父给殿下的信,殿下请先看。”
杨元庆打开信看了一遍,眉头微微一皱,李渊的军队占领了弘农郡,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竟然不知。
“李渊出兵弘农,是什么时候的事?”
“回禀殿下,这是前天刚刚发生之事,消息一传来,叔父便命我立刻来见殿下。”
杨元庆又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