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请他进来!”大帐内传来李世民的声音。
罗艺走进外帐,大凡主将的大帐都是双层帐,外帐和内帐之间有一条宽三尺的夹道,可以直接通往后帐,而传说中刀斧手便是埋伏在夹道内,摔杯为号,蜂拥而出。
此刻大帐的夹道内空空荡荡,凭罗艺的直觉,并没有埋伏什么人,这让罗艺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他走进大帐,此时李世民已经脱去盔甲,换了一身白sè锦袍,头戴紫金冠,腰束一条碧玉带,显得颇为俊儒潇洒,他正坐在榻前看书。
罗艺连忙上前躬身施礼,“参见殿下!”
李世民放下书,笑了笑,“罗将军今晚辛苦了!”
他的笑容不再像黄昏时那般冰冷,有了一点人情味。语气也多了几分感激之意,罗艺连忙道:“卑职为殿下效劳,这是份内之事,不敢受殿下之夸。”
李世民点点头,“这‘效劳’两个字用得很好,不过还有那么一点点不足,如果把‘劳’字改成‘忠’字,那就完满了。”
说完。李世民似笑非笑地看着罗艺。等待他的正式答复,他是看中了罗艺的统帅能力和练兵能力,能把八千士兵训练得如此协调一致。他从未见过。
在战场上,这八千人就是一支战斗力强大的军队,不愧是幽州总管。连窦抗都比不上他,李世民动了爱才之心,他便想将罗艺收为自用。
罗艺心中猛地一跳,原来李世民竟是想收买自己,让自己为他效忠,其实这个问题早在几个月前他便深思熟虑过了,大唐的政局他也知道,要想在军方立足,不是投靠秦王。就是投靠太子。
从军方势力上看,秦王要明显强过太子,跟着秦王似乎更加有前途,但罗艺心里却明白,秦王手下大将众多,也有嫡系和旁系之分,嫡系如长孙无忌、尉迟敬德等人。跟随他多年,深得他的信任。
旁系如段志玄、刘弘基、殷开山等人,都是职务上跟随他,而自己是幽州总管出身,没有后台背景。基本上成不了什么嫡系,甚至只能成为二流旁系。
秦王手下大将众多。自己难有出头之ri,加上他本人对军权控制极严,跟随他,最多是个大头兵罢了。
但太子建成就不一样了,太子手下文官济济,但大将缺乏,如果投靠他,以自己的资历,必获重用,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更重要是太子并不领兵,对军权掌握不严,更多是放手让他去做,因此他才能在潼关用洗脑方法训练士兵,使一万潼关驻军对自己忠心耿耿,在秦王手下是绝不可能办到。
罗艺心中如明镜一般,他绝不可能放弃太子的重用而去效忠秦王,这就叫宁为鸡首,不为牛后。
罗艺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李世民以为他答应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料罗艺却沉声道:“多谢秦王殿下对卑职的厚爱,卑职效忠于大唐,效忠于圣上,这是为臣子的本份,殿下为大唐亲王,尚书之首,天策上将,为殿下效力也是理所应当,卑职会恪守军令,做好下属之道。”
李世民脸sè一变,罗艺这就是含蓄地拒绝自己了,他心中一阵恼火,罗艺竟敢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罗将军,你要考虑清楚了,拒绝本王的后果!”李世民冷冷道。
罗艺心中叹了口气,他态度也强硬起来,“殿下,此时还是战争时期,潼关守军执行着一级戒备,倘若我有意外,恐怕会激发兵变,卑职担心为危及殿下的安全。”
“你敢威胁我?”李世民眼睛里闪烁着杀机,他的手已经握住剑柄。
“卑职不敢,如果殿下要杀掉卑职,确实会引发潼关兵乱,如果殿下只是想接管潼关防卫,作为下属,卑职自然会遵令。”
李世民的目光狠狠地盯着他,半晌,脸sè终于缓和了一点,点点头,“我并不想杀你,只是我担心杨元庆会袭击潼关,你能力不足,难以守住关隘,所以我决定接管潼关防卫,亲任潼关主将,至于罗将军,可暂时出任潼关副将。”
“殿下有令,卑职只能遵从,另外卑职母亲身体不好,卑职想请假回京探母,望殿下恩准!”
李世民凝视他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我准你回京探亲!”
。。。。。。
一刻钟后,罗艺一无所取,率领一百多名亲兵骑马冲出潼关城,向长安风驰电掣而去。
当天晚上,李世民连夜清洗潼关诸将,所有校尉以上军官皆换成自己的亲卫心腹,将潼关一万守军彻底变成了自己的势力。
。。。。。。。。
第五十一章 玄霸之锤
对于唐军的全面西撤,杨元庆始终率领两万骑兵尾随监视,两万隋军骑兵就像一队紧跟着猎物的狼群,等待着下手的机会,但八万唐军也意识到了隋军的尾随,他们采用了集团式行军,前后部署重兵,辎重在中间,缓缓向西北方向撤军,不给隋军半点机会
这天中午,弘农县南的一片松林内,两万隋军骑兵聚集在森林内休息,杨元庆则坐在一块大石上,听取罗士信的汇报,罗士信和程咬金连夜率领一千余人从颍川郡赶到了弘农郡。//
他们虽然在李靖手下参与了对襄阳唐军的围剿战,但他们最初是单独接受命令袭取虎牢关,在隋军的制度流程上,他必须回来交令。
他们交了虎牢关的令,但杨元庆却对罗士信和李玄霸的争强之战更感兴趣,他也知道天下十大猛将的排名,这个排名从小就感兴趣,虽然不是天下十八条好汉,但十猛将也差不了多少,不过宇文成都和薛举已死,现在实际上只有八猛将。
“我听说那李玄霸力大无穷,一对大锤有万夫不当之勇,在他手下从未有三锤之将,真是有那么强大吗?”
罗士信一夜疾奔而至,是想向杨元庆汇报虎牢关的得失,以及颍川郡之战的一些细节,不料杨元庆对这些似乎并不感兴趣,反倒对他和李玄霸之战感兴趣,这让罗士信心中苦笑不已,只得道:“回禀总管,那李玄霸确实是很厉害,上次虽然是战马不支而落败,但真的较量起来,卑职自忖敌不过他五个回合。”
“那我若和他对决。你认为能敌几个回合?”杨元庆又笑眯眯问道。
罗士信叹了口气。“总管掌大隋之兵,纵横天下,又岂是李玄霸一介莽夫所能比。总管把自己和他相提并论,岂不是羞辱了自己。”
杨元庆呵呵一笑,“不妨。我们随便说说,只当是开个玩笑。”
旁边程咬金咧嘴笑道:“那雷公儿怎会是总管的对手,总管的破天槊三招之内便可结束他的性命,唐人的排名怎能作数?”
“倒也不是!”
罗士信是个认真之人,沉吟一下说:“李玄霸不仅力大锤猛,而且招数奇巧,细微处捏拿得非常精妙,我抖出七个枪头,他竟能准确判断出真枪头。绝不是一勇之夫,若总管和他对决,我估计能支持十个回合。不过总管用箭的话。那难说了。”
旁边杨巍咬了一下嘴唇问道:“罗将军,听说你得到一只李玄霸的大锤。还在吗?”
杨巍也是使锤之人,他对李玄霸的武艺也是向往已久,但心中多多少少也有些不服气,罗士信点点头,回头吩咐一名士兵,“把那只锤拿来!”
片刻,两名士兵抬着一只巴斗大的雷公锤走了过来,放在众人面前,杨巍走上前仔细打量这只大锤,他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比他的锤大了两圈不止,他的一对锤加起来也只有八十斤,但这一只锤就重一百二十斤。
杨巍双膀较力,缓缓将锤提了起来,虽然能拎起大锤,但想让他舞动这柄大锤却是万万不可能,他只得摇摇头将大锤放下,叹息一声,“不愧是天下第一猛将,我差得太远。”
杨元庆知道杨巍力大是因为高胖,力量是天生而成,而不是后天练成,杨巍的武功根本没有突破,如果突破了,那他对力量的运用就会不一样。杨元庆对这柄也颇有兴趣,他走上前,右手握住了锤柄,微微晃了晃,心中有了底,单臂微一较力,竟大锤轻巧地拎了起来,单臂挥出两招锤法,猛地向旁边一株小树击去,只听‘咔嚓!’一声,小树被击断成两截。
“好锤法!”
程咬金在一旁大声鼓掌喝彩,杨巍眼睛瞪大了,他这才明白自己和杨元庆的武艺差得不是一点半点,连罗士信也吃了一惊,这柄大睡他试过不止一次,他也也能举起,但要杨元庆这样举重若轻,挥洒自如,他却自认办不到,难道自己竟和师兄的武艺差这么大?
杨元庆把大锤放在罗士信面前,见他一脸吃惊,便笑道:“怎么,没想到吗?”
罗士信摇摇头,“让人难以置信,我根本办不到。”
杨元庆笑了起来,“所以师父才说,你对力量的体悟比不上我,其实挥动这柄大锤我一样吃力,但我是顺着锤本身的力量走势去舞动它,但又不让它失控,我的力量并不是要挥动这柄大锤,而是在于控制它的走势,让它顺着我的指挥自己去打,关键就是要把握住这个‘度’,这样就能做到四两拨千斤,明白吗?”
罗士信和杨元庆的武艺源出一脉,杨元庆这样一点拨,他终于恍然大悟,顿时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感,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去运用力量了。
杨元庆见他惊讶的表情,便知道他已经领悟了,但这也只是领悟,要想彻底控制力量,还需要付出大量的心血苦练。
杨元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其实你并不比李玄霸弱,他不过是把人的潜力发挥到了极限,只要你能把这柄锤的力量掌握住,那你就能在战场上击败他,那时天下第一猛将是你罗士信,而不是李玄霸。”
罗士信心潮起伏,缓缓摇了摇头,“如果我能击败他,我也只是天下第二。”
杨元庆微微一笑,“好了,我们不说这个,说一说怎么对付李元吉。”……
李元吉的三万新军驻扎在陕县以西,在最初出兵之时,是由李建成的心腹大将,临津关主将常何统帅,但在决定撤军的军国会议中,李建成替父亲李渊承担起了战略决策失误的责任。
作为回报,李渊答应了李建成的第二次请求,改命李元吉为西路援军主将,率三万新军出兵陕县,从北路牵制隋军。
尽管李建成和李世民不和,但在战略上,他还是执行了父亲李渊的命令,命令大将常何将屯兵之地从阌乡县向东推进一百里,抵达陕县函谷关一带。
这样,李世民的八万大军在西,常何的三万军在北,形成了战略犄角之势,对隋军直接构成了威胁,将杨元庆压制在宜阳县,而无法对唐军发动攻势。
但随着齐王李元吉的到来,驻扎在陕县的唐军也开始缓缓西撤,李元吉并没有和李世民达成默契,他们各自执行朝廷撤兵的旨意。
甚至李元吉压根没有配合李世民和隋军作战的想法,他坚决反对出兵支援李世民,只是迫于兄长的压力才答应把新军借给他。
如果说李建成出于一种面子和身份,在和李世民见面之时,还会虚伪地客气几句,那么李元吉对李世民却是横眉冷对,不假于色。
李元吉从小就是个孤僻之人,性格残忍,喜欢自行其事,不听人劝告,不过自从经历了潼关事件后,李元吉也低调了很多,学会了沉默和隐忍。
但这并不代表他从此就变得理智成熟,相反,他的心愈加冷酷,他残忍暴虐是骨子里带来,当他不能再用粗暴的方法来发泄内心的焦躁和残忍时,就会从另一面表现出来,他变得更加阴毒和冷酷。
他像蛇一样低调沉默,极少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连他最心腹的亲兵也摸不透他的想法,战战兢兢地度过每一天,每天晚上睡觉时都会庆幸又活了一天。
李元吉的军队也携带了大量的辎重,行军缓慢,天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