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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群中跟着几名骑马的官员,为首之人正是从太原赶来的杨师道,身后四五人都是他的随从,虽然是隋朝相国,但杨师道却没有摆出高官架子,而是跟随着大群民众中,慢慢进城。
“杨桩国!”
城头上忽然有人大喊一声,杨师道一抬头,只见是一名校尉模样的军官,但在他旁边一名头裁金盔的将军正笑眯眯地看着他,正是杨元庆,杨师道心中一热,白城头挥了挥手。
进了城,杨师道翻身下马,快步上了百道,向城头上走去,杨元庆已满脸笑容地等待他多时了“我估摸着杨相国会来,所以一早在城头等候,果然来了。”
杨元庆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两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几个月不见,两人皆感到份外欣喜,杨师道上下打量杨元庆,见他变得又黑又瘦,下颌长出硬硬的短茬,不由感慨道:“殿下辛苦了。”
杨元庆微微一笑“打天下嘛!哪有那么舒服的事情,总归是要辛苦的,不过这种苦ri子快到头了。”
杨师道听出了杨元庆话中有话,连忙问道:“殿下准备什么时候攻打关中?”
“这个问题不急,我带你看一看洛阳新貌。”
杨元庆命人亲兵准备马匹,他和杨师道翻身上马,在数百亲兵的护卫下,沿着定鼎门大街向北缓缓而行。
杨元庆用马鞭指着两边的坊墙街市“刚进洛阳时,真是一片狼藉,到处是人畜死尸,臭气熏天,还好,清理了半个多月,又用石灰水洒衔,现在再也没有了污秽之物,变得干净清爽多了,现在每天都有人往回迁移,县衙内忙得一塌糊涂,基本上都是来置换房契。”
“殿下有没有考虑迁都洛阳?”杨师道笑问道。
杨元庆摇了摇头“不考虑迁都洛阳,不过将来可以作为东都,我还是决定定都长安。”
“其实我倒觉得没有必要,我们新隋的基础不是关陇贵族,而是山东士族,我觉得定都洛阳更符合朝廷的利益,我倒建议殿下把长安定为西京。”
“这个等我的子孙来考虑!洛阳现在太破败,想要恢复往ri的繁盛,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现在天下积贫,至少需要二、三十年才能恢复元气,我不想把财富耗在建立新都之上。”
说到这,杨元庆话题一转,笑道:“来说说你的事,你这次有多大的把握?”
杨师道这次南下是奉命去襄阳劝说兄长杨恭仁投降,他沉吟一下道:“说老实话,我大哥比较固执,而且很看重名声,如果现在唐朝已灭,劝他投降轻而易举,可现在唐朝还未灭,想要劝他投降,恐怕有点难度,我只能有五成的把握。”
杨元庆点点头,这其实也在他意料之中,他沉思了片刻道:“你告诉兄长,如果他愿意投降,我可以封他为户部尚,实管户部,加封襄国公,如果他不愿投降,我也不勉强,我可以礼送他回关中,甚至还准他带一万关中军队返回,但无论如何,襄阳城他必须交出来。”
“微臣明白了,一定会尽力而为!”
……
第六十二章 鸡肋之城
第六十二章 鸡肋之城
襄阳战役结束后,唐军还剩下最后一个堡垒,襄阳城没有被攻下,襄阳是荆襄地区最大的一座城池,城墙高大而坚固,护城河宽达三丈,易守难攻。
再加上杨恭仁防御有方,他不仅合理安排三万军的防御,同时将仓库里的三十万匹绢布全部分发给了士兵,安抚了军心,振奋了士气。
更重要是他没有驱逐民众参与防御,使城内民心安定,粮食供应充足,粮价稳定,有利于打长期防御战。
杨恭仁心里很清楚,城外有八万隋军,其中还有两万骑兵,如果出城作战,他的三万军队不是隋军对手。
但如果是守城防御,八万隋军要想攻破坚固的襄阳城,也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关键是不能让隋军里应外合,杨恭仁显然是吸取了江陵城的教训,所有的襄阳籍将领,他一概不用,所有的襄阳大户,都不准轻易出门,这就有力地杜绝了一些投降者的破坏。
只不过杨恭仁也很清楚,唐军不可能再来援助他,他这样坚守下去,最终也会有兵尽粮绝的一天,死守襄阳实际上没有什么战略价值了,除了证明一点气节外,给朝廷一点安慰,襄阳不降。
杨恭仁心中俨如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霾,使他看不到光明的前途,他也只能是守一天算一天。
城外的隋军主将是河南道总管徐世绩,杜伏威担任副将,他们围困襄阳已经二十余天,只有在刚开始时试探xing地进攻两次城池,损失了几千人,此后便再也没有攻城。
一方面固然是他们也明白,八万军队攻不下襄阳城,另一方面,随着荆襄战役结束,襄阳城已经失去了战略意义,攻下襄阳城也不再那么急迫了,没有必要再损失士兵,只需围困下去,襄阳城迟早会有城破的一天。
这天上午,隋军大营内,徐世绩正坐在帅帐内看书,看似悠闲,其实他心中也是焦虑不安,自从中原结束后,他便留在了中原。
隋突大战没有他的份,打青州罗士信轻而易举扫平了,灭李密他没有赶上,而荆襄大战他至今一战未打,打巴蜀也轮不到他,眼看关中最后的决战即将拉开,他却在围困一座孤城。
如果他再没有表现,那么军功榜上他的资历就显得太单薄了,将来论功封赏,他能得到多少利益?
现在他徐世绩也只是县公,听说王君廓若打下巴蜀,便封为蜀国公,这令他又是羡慕,又是急迫,他需要机会,需要杨元庆给他立功机会,争取封赏的资历。
虽然心急如焚,但徐世绩也无可奈何,若不顾代价去攻打,损兵折将,恐怕功劳拿不到,反而引起杨元庆震怒,他很清楚,杨元庆此时把士兵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除非是隋突大战或者隋唐决战这种战略xing的目标,否则绝不会轻易付出大代价。
这时,一名士兵在门口禀报:“禀报总管,杨相国来了。”
“谁?”徐世绩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是小杨相国。”
朝廷有两个崔相国,两个杨相国,其中小杨相国便是杨师道,徐世绩顿时大喜,他知道杨师道的到来,必然和城中的杨恭仁有关。
“快快请进!”
不多时,杨师道笑呵呵走进帅帐,“徐总管好悠闲啊!”
徐世绩苦笑一声,连忙上前施礼,“围城不打,无所事事,让杨相国笑话了。”
“围城不打是好事啊!保全一名士兵,就多一个自耕农,给我大隋多一分税赋,我们是求之不得。”
两人分宾主落座,杨师道取出一封信递给他,“这是殿下给你信,总管自己看看吧!”
徐世绩顿时jing神一振,打开信件,匆匆看了一遍,信中杨元庆给了他一个大机会,他不由大喜,连忙道:“我这就安排相国进城。”
。。。。。。。
在襄阳城的四面城池中,隋军只包围了南城和东城,西城和北城外面都没有兵力围困,不过虽然没有驻兵包围,像柴绍的败军也无法逃回城,只能西逃汉中回长安。
半个时辰后,杨师道单人匹马出现在西城门下方,他向城头上大喊:“我是杨尚书家人,特来逃奔他。”
有士兵早奔去向杨恭仁汇报了,片刻,杨恭仁便出现了城头上,他认出了城下之人,正是他的兄弟杨师道,他立刻便猜到了杨师道的来意,心中s十分复杂,半晌,点点头道:“放他进城!”
吊桥轰隆隆放下,城门开启了一条缝,杨师道催马进了襄阳城,刚出城门洞,迎面便看见了兄长,他立刻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兄弟二人拥抱在一起,虽无一言,但双方心意相通,尽管是敌对两朝,却无法阻隔兄弟间血脉亲情。
“你跟我来!”
杨恭仁带着兄弟回了自己的住地,杨恭仁暂时住在行台府后宅,他单身一人,只住一座三亩地的小宅,便足够了,只有两名老家人照顾他的起居。
“是直接从太原过来吗?”杨恭仁给兄弟倒了一杯茶,关切地问道。
杨师道接过茶杯点了点头,“先去了一趟洛阳,然后过来。”
“洛阳?”
“楚王殿下在洛阳,我先去见他。”
杨恭仁沉默了,片刻他缓缓问道:“你是劝我投降,是吧!”
“当初大哥在荥阳时,我去找你,你告诉我,我去太原,你去长安,各给对方留一条路,大哥还记得吗?“
“我记得。”杨恭仁淡淡道。
杨师道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时局我不说,大哥也应该清楚,唐朝大势已去,人人各寻后路,连关陇贵族的独孤氏和窦氏也暗地里找过杨元庆,现在荆襄战役已经结束,襄阳成了一座孤城,大哥守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杨恭仁沉默半晌,叹道:“这些我当然明白,只是当初李渊不肯用我,就是怀疑我会投降隋朝,我心中早憋了一口气,若我现在投降,岂不是说明他的猜测正确,我却陷于不义,这口气我咽不下。”
“大哥,这只是一口气而已,为了赌这口气,却赔进了大哥的前途,是否合算?杨元庆让我转告大哥,只要大哥肯投降,他将实封大哥为户部尚书、襄国公,而且五妹现是楚王侧妃,将来会是贵妃,我们家族又将成为皇亲国戚,大哥,不能为了一点面子,就毁了自己QB5难逢的机会啊!”
杨恭仁低下了头,良久,他苦笑一声道:“就算我不为面子,投降隋朝,那你大嫂和侄儿侄女怎么办?他们都在长安,这会害死他们,我不能这样做。”
“大哥,这个问题很好解决,长安有隋军情报堂,可以很轻而易举把他们转移出来,而且还能让独孤家或者窦家帮忙,保护住他们,我可以保证他们平安无事。”
杨恭仁背着手走到窗前,久久凝视着院外,他最终叹了口气:“为我一人的颜面而陷襄阳城四十万人于危境,是我失大义了。”
他又回头道:“你回去告诉徐世绩,我可以把襄阳城交给他,但我要回长安,而且愿意回长安的士兵,也希望他不要拦截,我就只有这个条件。”
杨师道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半晌,他无奈地问道:“大哥真的要回去吗?”
杨恭仁点了点头,“我不能让自己陷于不义,我必须回去,不管李渊怎么处置我,至少我问心无愧了。”
杨师道知道大哥是个极为固执之人,他已决定之事,自己无论如何也劝服不了他,只得起身行一礼,无可奈何告辞而去。
杨师道刚离开不久,高士廉便匆匆赶来了,他也听说杨师道来了,这令他心中充满了希望。
“杨尚书,听说师道来了,人还在吗?”高士廉进屋没有看见杨师道,心中不由有些愕然。
杨恭仁摇摇头,“他已经走了,高长史,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我已经决定弃城了,襄阳城已成孤城,和唐朝相隔,我们没有再守它的必要了。”
高士廉默默无语,既然杨师道来过了,他便知道必然是这个结果,可以说在他的意料之中。
“杨尚书决定投降了吗?”
“我不投降,只是弃城,我还是回长安,这些士兵中有荆襄人,有关中人,愿意投降者我不勉强,愿意跟我回长安者,我将带他们走,高长史自己做一个决定吧!”
“其实我早就想说,荆襄大局已定,死守襄阳城除了证明一点气节外,真的没有什么意义了。”
高士廉叹了口气,“既然杨尚书做出了决定,那我们二人就分头行动吧!愿意投降者,跟我开南城门出城投降,愿意回长安者,跟杨尚书走北门。”
高士廉的表态倒有点出乎杨恭仁的意料,原来高士廉已经心存投降之意,不过这可以理解,并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一样,要赌一口气。
杨恭仁平静地点了点头,“就这么决定了!”
两个时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