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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得陕西的合法统治权,彻底把陆建章等北洋军赶出去。
“至于两广和云南的表态,则完全是国民党上下活动的结果,不管唐继尧、陆荣廷和陈炯明怎么喊,在贵州大部已被鲁平山控制的情况下,除非我们四川公开表态,否则谁也无法改变当前的西南局势。”王陵基补充道。
萧益民点点头,又问:“湖北和河南驻军最近有何调动?”
包季卿与王陵基等人相视一笑:
“黎天才所部被返回武汉的曹锟和张敬尧吞下大半,几乎成了光杆司令。。。。。。荆襄地区乱成一团,宜昌目前只有一个团的鄂军在惶惶不安,四下观望;张钫逃回豫南之后重组所部,与白朗农民军达成互不侵犯的约定,半年内恐怕没有力气再折腾;贾德耀和冯玉祥两部在潼关招兵买马,日夜练兵,但是袁大帅一死,两人立马成了没人管的孤军,之前他们以战损严重无力一战为借口,婉言拒绝增援被围困在西安的老师陆建章,又不敢与白朗的民军再度交恶,处境颇为尴尬,如果我们估计不错的话,贾、冯二人很可能会借机支持黎元洪,并想方设法与国民党改善关系,进而开到直隶地区,以求混个温饱。”
萧益民扫视一圈脸带微笑的众将,顿时明白大家已经有了统一意见,于是佯装恍然大悟的样子:“是不是大家都想借机出去溜溜啊?”
众将一听哈哈大笑,邓锡侯站起来说道:“汉中可取,宜昌可取!总司令,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中将纷纷附和,萧益民和气地示意邓锡侯坐下:
“这么说,大家的想法是一致的。。。。。。嗯,其实我本人也是这个意思,但还有不少问题需要理清楚,首先是先取汉中还是取宜昌?其次是选择什么时候出兵,时机最好?最后是拿下这两个地方之后,哪一部驻扎更为合适?又该如何应对黎元洪和国民党的反应,以及可能遭到的围攻?”
众将顿时沉默了。
特别是萧益民提出的最后一个问题,包括包季卿和王陵基两人都没有办法解决,更无法做出准确的预判,如今萧益民一针见血地提出来,立刻让热烈的会场气氛冷静下来,所有人都意识到,不能解决最后一个关键问题,哪怕占领了汉中和宜昌,也会带来巨大麻烦,上一次周俊的宜昌惨败可是令人记忆犹新。
萧益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站起来走到墙上的大型地图前,背对众将很长时间,再次回到位置上,直接说出自己的意见:
“诸位,从目前的形势看,一心想要夺取政权的国民党太过急躁,他们以为失去主心骨的北洋一系因为将领之间的恩恩怨怨四分五裂,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所以才把黎元洪这个傀儡竖起来,两广和福建尚未到手,就匆匆将国民党元老居正等人派到山东去夺权,似乎忘了一个重要的事实,北洋一系还有段祺瑞、冯国璋两位深孚众望的大将,还有对国民党从来不手软的新兴势力吴佩孚等部!
“我敢说,只要段、冯、吴三人不倒,北洋一系近期内就不会发生普遍预测的激烈内战。在我看来,目前的混乱应该只是暂时的混乱,相信北洋一系很快就会达成内部妥协,内乱很快就会平复。”
众将细细一想深感有理,于是相继收起心中的小九九,一个个肃然正座,倾听萧益民的分析。
萧益民接过王陵基递来的香烟,凑过去点燃深吸一口,徐徐吐出烟雾的同时,也整理好思绪:
“诸位,不知你们是否记得辛亥年的武昌暴动?当时镇守武汉的统制官黎元洪首鼠两端,是被麾下暴动军官用枪顶着脑袋革命的,没多久就被在南京成立的民国临时政府所抛弃,现在这一幕似乎又重演了,大家说,黎元洪真是个深孚众望的革命者吗?国民党会不会掌权之后,再一次抛弃他?”
众将随即醒悟,不由得频频点头。
萧益民继续说道:“按照目前情况分析,北洋内部不会打起来,要打也是投诚国民党的那部分武装,为争夺地盘而发生小规模的血拼,控制京津、直隶、两湖和江浙赣皖的北洋五大主力,在形式未明朗之前,绝对不会自相残杀,反而会暂时团结起来,为自己争取到更大的利益,前天长江巡察使张勋在徐州召开的七省军政会议、昨天国民党联合推举段祺瑞出来组阁,就很能说明问题!”
“对啊!如果北洋没有团结起来的意向,国民党不可能匆匆把段芝泉推出来压阵,由此看来,段将军所起的作用,远比手中无兵的傀儡黎元洪要大得多。”徐孝刚立即同意萧益民的分析,王陵基、孙兆鸾和包季卿等人也持同样意见。
萧益民欣慰地点点头:“诸位,我之所以说出这么多理由,并非打击大家的积极性,更不是反对我军抓住机会向外扩张,正相反,弄清了形势,我们的每一步将会走得更加平稳,才更有把握和信心。”
“这么说,司令同意了?”邓锡侯急不可耐地问道。
萧益民点点头:“不但同意,我还希望你们第一军立即悄悄地行动起来,做好一切战争准备,不动则已,一动就要达到目的才行。
“我建议,先把敏感的宜昌放一放,只需远远观望,随时做好准备即可,只要两湖和江浙大乱,我们眼皮底下的宜昌随时可取!近期内,我们的目标应该放到已经被内战糟蹋得民不聊生的汉中地区。。。。。。诸位,从古自今便是粮仓的汉中,对于我们四川的重要意义,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众将热烈地讨论起来,早就不甘寂寞的邓锡侯悄悄走到军长王陵基身后,弯下腰凑近王陵基的耳朵一阵恳求。
王陵基微微一笑也不表态,示意邓锡侯回去坐下,耐心等待总司令的命令。
众将议论完毕,把几个问题向萧益民提出,其中最大的问题是:如果出兵占领兵力空虚的汉中,今后如何与陈树藩部和睦相处?
萧益民尚未开口,参谋长包季卿就冷冷地笑道:
“难道陈树藩通电之前,也有你们这样的好心?为什么我们支持他两年,他却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连忙跑去拍国民党的马屁?别忘了他攻打西安最困难的时候,是我们出动两个团帮他打仗,如今我们拿下天高皇帝远的汉中做利息,等于是帮他,他能有多大意见?难道他敢和我们打一仗?”
众将哄然大笑,最后一点顾虑也随着笑声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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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章联盟
第一三四章联盟
北京,鸦儿胡同。
坐落在广化寺南的赵府是座历史悠久的四合院,这座占地仅两亩的清雅小宅院,从康熙朝建成至今,也不知道换了多少主人,厚重的楠木大门上的铜锭和环鼻狮子、门前的两尊古朴的莲台石墩、院子里的雕花井沿以及百年垂柳、两层小楼和左右厢房柱梁上斑驳的彩绘,无不凝聚着历史的沧桑印记。
典雅朴素、墨香飘逸的正堂里,不时传来孩子快乐的笑声,太师椅上的赵尔巽摘下了越来越离不开的玳瑁老花镜,抱着便宜孙儿萧南征笑个不停。
来京近一个月的萧南征乖巧无比,在母亲的教导下,将赵尔巽当成自己的亲爷爷,最近几天老用刚学会的京腔和爷爷打趣,稚嫩的声音说出京味十足的老成词汇而且非常流利,每每逗得赵尔巽开怀大笑,大赞孙子有语言天赋,有乃父之风。
易真颖静静地坐在一旁,给赵尔巽做鞋垫,不时望向开怀大笑的爷孙俩,心里感到无比满足和恬静。
出身官宦人家却命运坎坷的易真颖,知道今天的幸福多么的来之不易,特别是两个孩子出世之后,她比任何人都珍惜亲情与快乐,心里也早就将赵尔巽当成自己的长辈看待。
近一个月来,除了最初几天在赵尔巽的安排下游览京城之外,易真颖就没有再出门,她知道赵尔巽非常留恋水煮鱼片、麻辣鸡丝等几味川菜,便进入厨房,每天都给赵尔巽换着做川菜,不但让赵尔巽倍感欣慰,更赢得了来往亲友和家中下人的尊重。
放眼天下,哪里有堂堂一品将军的夫人下厨的?而且天天如此,乐此不疲。
应酬归来的邹文翰,身边多了个段祺瑞,两人并肩而来,满面红光,看到赵尔巽爷孙俩如同孩子嬉戏的情景都乐了。
三岁的萧南征离开赵尔巽怀里,跑到段祺瑞面前,恭恭敬敬地喊声段伯伯,随即扑进邹文翰怀里,询问怎么又喝酒了?顿时逗得满堂大笑。
易真颖连忙上前请安,然后抱过孩子到后面洗澡,她知道最近忙得昏天黑地的风云人物段祺瑞突然到来,肯定有要事和赵尔巽谈。
正堂安静下来,下人们奉上香茗也悄然退去,刚坐下的段祺瑞没什么客套话,直接拿出张电文递给赵尔巽:
“这是一鸣在大帅去世后的首次公开通电,他不但要求新政府为大帅举行公祭,而且旗帜鲜明地反对国民党对原内阁成员的责任追究。张勋、吴佩孚等人本来就是这个意见,看到一鸣通电之后,张勋等四十余名将领再次通电声明主张,赞扬一鸣的提议,并提出多项具体主张,您老看看吧。”
赵尔巽戴上老花镜,看完电文轻轻放下:“上午,一鸣也给我来了封电报,向我解释四川军政两界不发出任何声音的理由,并对湖南和山东局势深感担忧,看样子四川上下非但不支持黎代总统近日发表的几项主张,对咄咄逼人的国民党各派系也持反对意见,只是四川没有正式宣布他们的立场罢了,这一点,与文翰老弟的分析和看法完全一致。”
邹文翰笑道:“在大事情上,一鸣还是能驾驭得很好的,他的意见就是我们四川上下的意见。”
段祺瑞心情大好,今日上午他同样收到萧益民的私人来电,萧益民不但诚恳地解释四川目前的处境和态度,而且全力支持段祺瑞上位,委婉地建议段祺瑞重整北洋、团结大多数的同时,还做出了鼎力支持的郑重承诺,使得备受国民党和北洋左派压制的段祺瑞感动莫名,有强大的四川在他背后支持,相当于同时得到贵州新任都督鲁平山的支持,这对野心勃勃却又备受掣肘的段祺瑞非常重要。
“芝泉,山东与湖南局势极为复杂,山东军政主官走马灯地换,不是个事儿啊!这不是挑起北洋两大派系的新恨旧仇吗?年初宣布投身孙文阵营的陈宦等人,似乎又和湖南的新军武装闹翻了,能不能让在京的国民党人冷静一下,否则湖南肯定会战火重燃啊!”
赵尔巽所说的新军武装,无疑是指国民党掌握的那部分湘军。
段祺瑞无奈地解释:“难啊!黎宋卿这个代总统耳根子软,他的话根本没人听,一群国民党人整天围在他身边鼓噪,每做出一个决议都会遭来一场大辩论,让人揪心啊!”
赵尔巽和邹文翰同时发出长叹,短暂的沉默过后,赵尔巽转向邹文翰:“文翰,你是否想回去了?”
邹文翰点点头:“该办的事情小弟已经办完,该见的人和不该见的人也都见过了,小弟不想再留在这是非之地,还是早点儿归去更好些。。。。。。再待下去,恐怕引来无数麻烦。”
“这就走?四川代表团怎么办?马上就要召开国会了。”段祺瑞非常惊讶,晚宴时邹文翰没有对他提起离京的事。
邹文翰笑道:“我们不是在甜水井胡同买了座四合院吗?那里就是四川省政府驻京办事处了,我留下几个年轻人常驻即可,至于新国会嘛……哈哈,估计一鸣和张澜他们是不想凑热闹的,四川如今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