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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第十七镇、第十八镇这三个新军师,仍然停留在计划中,这些情况诸君也是知道的。”
矢岛露出惋惜之色:“太遗憾了,四川是个人口和资源大省,不能只有一个旅的新式军队啊!”
“深有同感。”
萧溢茗点点头,做出倾听状。
酒井显然不愿萧溢茗只是当听众,提议大家喝一杯之后,再次询问萧溢茗:“萧君,你对孙文、黄兴先生的同盟会怎么看?”
萧溢茗对这个问题毫无心理准备,不由得放下杯子沉思起来,足足两分多钟,才叹了口气:
“诸君,我知道军校里已经潜伏有同盟会的会员,对此我只能睁只眼闭只眼。。。。。。说实话,我本人并不主张严厉压制,相反,我愿意看到先进思想的出现,愿意看到学生和军界同行对新思想的思考。
“但是,所有的新思想都不应该以暴力形式体现,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情,我们建立这个军校不容易,为此付出极大努力,想必诸君都已经知道。。。。。。所以,我衷心希望军校能永远正常而健康地发展下去,培养出更多的拥有现代军事知识的军人,而不是政治家。”
一群日本人面面相觑,酒井大声赞道:“说得好,萧君,军人就应该纯粹一些,我同意你的观点。”
“谢谢!只是你我的愿望恐怕难以实现,因为中国的军人上升到一定地位,没有一个不去当政客的,这也是中国几千年来的悲哀啊!”
萧溢茗说完端起一杯酒,沮丧地一饮而尽,弄得身侧的美智子担心不已。
冢源看到这个情况,出面打个圆场说了些轻松话题,没多久宾主尽欢而散。
送走了萧溢茗,日本人回到酒桌旁继续讨论。
矢岛有些无奈地说道:
“看来,我们难以完成任务了,但对萧君的争取工作不能放松,萧君此人虽然年轻,但是他深受四川总督的信任和器重,满人将军钟颖对他就像自己亲兄弟一样,钟颖卫队和边军不少部队如今装备的毛瑟手枪,都是通过萧君与德国方面联系,由成立不久的英国华洋公司直接从德国购进的。。。。。。我猜测,萧君很可能在英国人开办的这个华洋公司中拥有股份。”
工兵科长村山焘不满地说道:
“我认为,不应该把争取的重点放在年轻的萧君身上,他只是个负责军事训练计划制定的中尉军官,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权力。”
“不!村山君,你错了。”
矢岛打断村山的话:“我和酒井君都认为,最多不过五年,年轻的萧君必定会成为四川军队中举足轻重的杰出人物,哪怕他没有多少实权,当权者也不会轻视他的意见。诸君请想想,我们都在中国驻扎或者工作了五年以上,接触过东北地方军队、天津和北直隶新军、淮河流域的新军、湖北新军,如今又接触了四川新军,诸君可曾看到过像萧君这样有自己独特见解的优秀军人?”
众人略微回想,不禁点头同意矢岛的话。
矢岛继续说道:“今天晚上和萧君交流,我们收获很大,至少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第一、萧君尊重我们日本军人,对大日本帝国存在好感;第二、萧君对我国暗中支持的同盟会没有好感,因此,我们不能贸然地答应同盟会的请求,否则很可能引起萧君对我们的反感;第三、萧君拥有很大的发展潜力,值得我们争取和暗中扶持。”
“我同意矢岛君的意见。”酒井大声表态。
其余四名日本教官接着表态:“我们同意。”
酒井满意地点点头:“好,那么我就这样上报了,诸君,请再喝一杯!”
“请——”
第三十章 牵动各方的“逆案”
秋季是一年里收获的季节,这一年,萧溢茗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大丰收。
城市西北方数十栋风格各异、美观气派的中西式楼宇拔地而起,沿着一公里长东西向的宽阔江汉路、八百米长南北向的振兴路整齐分布,其中,除了十字路口处漂亮的尖顶教堂属于德国基督教会所有之外,两条大道北面和西面的所有建筑和小花园,全都属于赫赫有名的华西实业公司所有。
地处最佳位置、占地三亩的德国教堂,付给了华西实业公司三千五百元土地购买费,华西公司立即用这笔钱与德国教堂合作,紧邻教堂北面建起了一座同样占地三亩的中德合资医院,建设资金、医院流动资金由华西集团负责,医务人员、医疗设备和药品由德国基督教会负责,双方各占百分之五十股份。
如今,医院三栋大小建筑已经封顶,正在进行德国医生护士宿舍和花园式庭院的建设,圣诞节过后,八位德国医生和一批经验丰富的护士将会从德国启程,明年二月,四川乃至西南各省第一家西医院将正式开张。
教堂西面汉江路北侧是个占地两亩的公共小花园,此地有两棵生长百年的高大樟树,萧溢茗坚持把大树周围的两亩宝贵土地当成公共用地,平整过后,修出两条漂亮的石板小径,在边角处修了几个别致的花坛,建起秋千、滑梯等儿童游乐设施,购来十二套雕刻精美的石凳石桌沿小径摆放,让民众有个散步休闲的场所。
此举受到洋人和市民们的高度赞扬,却没有几个人发现,紧邻小公园的西面和北面,整齐排列着六栋西式风格的两层洋楼,与隔着小公园的德国教堂相映成辉,每一栋占地约四百平方米,已经全部被城中富豪高价买走。
沿汉江路往西走,分别是萧溢茗新落成的占地三亩的四合院和占地十亩的华西实业公司,沿街而建、长达三百余米的各式建筑的北面,是宽达百亩的华西实业公司下属五金加工厂、服装鞋帽厂和三个不同功能的仓库区。
临近北校场靠城墙的三十余米高的山包上,耸立一座漂亮的八角亭。
千万别以为建这个八角亭只是为了装点门面,真正的功能是蓄水塔,位于八角亭底座内的蓄水塔容量为一百六十立方米,郁郁葱葱的山包下方是个深达五十六米的清洌水井,由特别从上海请来的荷兰勘探队挖掘建设,足足花掉萧溢茗一万三千美元,这才有了如今全城羡慕的自来水厂。
在全城水质普遍浑浊、井水味道苦涩的情况下,这个甘洌深井的吸引力可想而知,它将和不远处的发电机厂房一起,构成华西公司的服务公司,全力为方圆三平方公里的住宅区、教堂和在建的私立学校服务。
眼看萧溢茗和兄弟们盼望已久的理想一步步实现,成都内外却因一个突如其来的重大“谋反案”而一片震动:
连续数日不断出现在街头和政府公告栏上的革命党宣传传单越来越多,内容越来越激进,不管是否真实,十几个各级政府主官干过的龌龊事和贪污腐化丑闻,随之昭彰天下,引起成都市民的极大愤怒。
紧接着,一贯听话的新军躁动不安,濒临哗变,位于城市东南角的四川兵工厂工人群起响应,近千工人聚集在总督衙门,向上万名围观市民痛诉兵工厂各级官员层层盘剥、贪污压榨的行为,甚至把为何数年来造出的火炮步枪少之又少、为何每年花费数十万竟造不出一千支能正常开火的步枪等等秘闻尽数宣扬。
第三天,省立政法学堂、师范学校、铁路学堂、省立中学等三十余所大小学校万名学生上街游行,成都府要竭力弹压,却无法调动人心浮动的新军,刚刚成立于北校场的陆军小学三百余学员突然罢课,控诉总办姜登选和学校教官贪污军饷、罔顾学生死活,唯一还算安静的陆军速成学堂也出现不稳迹象。
面对如此混乱时局,毫无思想准备的成都各级官府焦头烂额,无计可施,所有提督、道台、知府、知县,此刻全都垂头丧气地站在总督赵尔巽的公堂下,一个个战战兢兢,手足无措,都知道如果再不拿出切实可行的办法,一旦城外各县各乡镇民众被革命党煽动起来,任何的处分哪怕乌纱落地都不可怕,可怕的将是面临家破人亡的灭顶之灾。
赵尔巽已经气得胡子发颤,老脸青紫,凝视一群毫无作为的各级官员,无比失望,最后只能无力地坐下,挥挥手让这群酒囊饭袋暂且回去,尽一切努力,控制事态扩大。
心腹谋士袁金铠望着空荡荡的大堂连声叹气。这位满腹珠玑、才高八斗的智者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心中满是无力感,只能静静陪着同样精疲力竭的总督大人,一言不发。
“禀报大人,萧军校求见。”侍卫长郭铁城突然到来。
赵尔巽缓缓抬头:“这个时候,他来干什么?”
“老师,也许转机就应在萧军校身上,您想想,这小子何时主动来求见过老师?此刻突然而至……”
袁金铠双眼发亮,脸上露出希冀之色。
赵尔巽精神一振:“快带他进来。”
萧溢茗很快到来:“参见制台大人!”
“起来吧,溢茗,你突然前来,是否有办法解老夫之忧?”赵尔巽已经站起,目光炯炯地盯着萧溢茗。
萧溢茗低声回答:“办法是有,能不能见效卑职可不敢保证。”
“快说、快说!”
赵尔巽转过桌子,快步走近萧溢茗身边,关切地看向他。
萧溢茗不再客气:
“卑职认为,不能一味被动应对,必须采取果断措施,才有希望平息骚乱,具体举措是:一、立即宣布戒严令,命令城防军关闭城门,严阵以待,若有冲击者可全部拿下,但切不可伤及人命;二、命令钟颖将军速率本部卫队,高喊奉命查处兵工厂一干贪婪主官,号召全体工人及家属勇于揭发,只要把总督衙门门口那上千最惹眼的愤怒工人拉回兵工厂,就算成功一半;三、请大人立即召见各公立学堂校长、教育长和知名教授,责令他们立刻把学生带回去,否则将停止动乱学校的所有资金支持,另选贤能合并各校,成都知府和两县知县,必须进驻学校,拿出开明态度,倾听学生意见,不管能否解决问题,都必须做出政府认真负责、尊重读书人的姿态;四、责令警察总局各分局全力维护全城秩序,千万不能逮捕任何人,反而要彬彬有礼,笑容以对,另密召警察学堂专业教官组成精锐侦缉队,以最快速度查明谣言源头,拟定暴乱者、借机骚乱抢劫者名单,下半夜立即实行秘密抓捕!
“如此一来,明日之后一切困扰都将烟消雾散,接着公开处理一批贪官污吏,民怨或许可平,其他的就可以从容计较了。”
赵尔巽和袁金铠面面相觑,突然齐齐击掌,高呼妙计。
激动完毕,赵尔巽拉住萧溢茗的手:“老夫没有走眼,此困一解,老夫定给你应有的奖赏。”
萧溢茗连忙推辞:
“大人千万别这样,大人的栽培之恩,卑职无以为报,出几个点子乃分内之事,若是大人没有其他训示,卑职立即赶回速成学堂,卑职身为学堂军需科长,数月来管着学生们的吃喝拉撒,从未亏待任何人,学生们应该能给我点儿面子,有卑职在,学生们也多一个交流的机会和发泄途径,不至于受人蛊惑酿成哗变。”
赵尔巽激动不已:“好、好!你去吧,去吧!”
“卑职告辞!”
萧溢茗行礼完毕,快速离去,经督府侧门悄然离开。
。。。。。。
公堂内,赵尔巽向省城各级官吏连续下达一系列命令,大袖一挥,数十官员仓惶退去,心里全都是总督大人杀气腾腾的话语。
总督大人已经把办法拿出来了,谁要是做得不好,恐怕总督大人不会在意拿几个人的脑袋以平民愤。
公堂恢复清静,袁金铠擦去额头汗珠,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他给赵尔巽奉上杯热茶,非常感慨地说:
“老师,学生怎么也想不通,溢茗这小子哪里来的如此高妙计策?细细一想,此子的处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