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亲信的话语,让刘希尧多少有了些底气。他们所说之人,姓陈名永福,原是大明开封城守将,在李自成屡次围攻开封中颇立战功,其子陈德甚至还射中李自成一目。后来李自成入京师前,他原在孙传庭手下,但因为高起潜夺了孙传庭兵权至使全军大溃,纷纷降闯,他是少数不降者。
李自成气魄绝非一般,当时折箭盟誓,使得陈永福终于归降,李自成甚至还将他安排到了开封城,直到他兵败身亡,牛金星控制了开封,陈永福称病归家休养,但父子还都留在了开封城内。
此人乃当世有数的守城大师,若能得他相助,在一定程度上确实可以抵消华夏军武器方面的优势。
“派人去请……罢了,我亲自去一趟!”刘希尧原想让人去请陈永福,但仔细一想觉得不妥,现在是有求于人,如何能如此怠慢!
他本是流寇出身,对于自己的身份并没有多少看重,因此便骑了马,带了几十名亲兵往陈府去。陈府便在开封城中西南,城北炮声隆隆,城南却甚是安静,在陈府门前,甚至隐约还听到了丝竹之声。
这让刘希尧心中生出一团怒火,他心中已经拿定主意,若是这个陈永福推托不助他守城,那么他便一刀一个,将他全家都杀了。
报上名号之后,陈府中立刻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没多久,中门大开,一个壮汉出现在刘希尧面前:“家父听闻刘将军到了,正在中庭候客,请进,请进。”
这壮汉便是陈永福之子陈德,刘希尧也不与之客套,昂然而入,他身边的卫士自然也是跟了过去。
不过陈府狭小,几十人拥进去,顿时便挤得院子里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陈德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道:“家中狭小,无处容客,还请诸位便在院中将就,怠慢,怠慢。”
刘希尧看到陈永福正在正常门前相迎,对着这员宿将,他可不再倨傲,而是抱拳行礼:“陈总兵,这一向可好?”
“稀客,刘将军怎么在这时还有暇来蜗居?”陈永福长揖弯腰:“总兵之职,乃前朝伪职,如今已是新朝,哪里敢当?里面请,里面请!”
他说得客气,也极是有礼,刘希尧心中稍稍欢喜。跟着陈永福进了屋子,只见屋内还坐着一个戏班子,看模样正在唱戏。陈永福摆了摆手,戏班子便退出门外,陈永福又请刘希尧入座坐在上位,自己在下首相陪。
“实不相瞒,想必陈总兵也知道,俞国振的华夏军突袭开封,如今正在攻城……”刘希尧心中有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情况,末了补了一句:“闯王在时,颇为恩遇陈总兵,牛丞相与本将也不曾怠慢,如今正是陈总兵为国效力之时,还请陈总兵勿拒。”
陈永福捋须沉吟了会儿,刘希尧心中渐渐不耐,握剑的手也捏得越发紧了。等了许久,陈永福开口道:“实不相瞒,当初闯王攻开封,末将守城,城中唯有末将一员武官,故此兵力调度指挥,尽付于末将……”
“若是陈兄出来助我,自我以上,任汝调度!”刘希尧顿时明白他的意思。
陈永福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刘希尧,刘希尧明白他的意思,随手便把系于肘后的将印拿来,捧到了陈永福面前。
他不怕陈永福玩什么花样,因为陈永福本人就在这屋子里,屋子里还有他的数名亲信,而陈永福身边只有一子在罢了。
“既是如此,末将也就不推辞了。方才将军说,俞国振的部下在猛轰城北,人数不众?”
“正是。”
“糟了,那城北必是声东击西,其主力定转到了城南,我城中兵力不足,若集中于城北,城南必懈怠……陈德!”
“儿在!”
“还请刘将军给一支将令与我儿,让他带人增援城南,避免中俞国振声东击西之计!”
原本刘希尧还有些怀疑,听得陈永福一边这样说一边又将将印推了回来,他心中顿时释疑,笑着道:“多亏了陈总兵,否则咱老子又要中俞国振狡计……来人,陪陈少总兵一起去!”
他一边说,一边取出一枚将令,却没有交给陈德,而是交给了自己的亲信。(未完待续)
【六五二、明修栈道暗陈仓(四)】
陈永福并没有把刘希尧这种小动作放在眼中,只是让陈德与刘希尧的亲信一起去,帮查看一下城防是否还有疏忽之处。吩咐完之后,见着儿子出门,他微微一笑:“不知将军如何看俞国振此人?”
“绝世枭雄,天下无双。”
刘希尧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自己对俞国振的评价,在说出此话前,他眼中还有一些恐惧。
陈永福捋须点头,然后压低声音道:“闯王呢?”
“若无俞国振,必是一时腾蛟,风云际化,化身为龙!”
“也就是说,将军以为,闯王比不上俞国振喽?”
“确实比不上,不瞒陈总兵,咱老子在俞国振手中吃亏也不只一次了,从十年前起,便在他手里屡吃败仗。咱老子很少服人,可是对俞国振,不得不服,若不是与他有生死之仇,咱老子早就想投靠过去吃香喝辣,你看李岩那小子,早就与俞国振勾搭,如今他在山西,论地盘没多大,论兵力也没多少,可是从山西打到陕西再打到玉门关,也算是西北王了。”
对于李岩的境遇,若说刘希尧不羡慕,那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虽然俞国振要放逐李岩部下的消息,也传到了刘希尧耳中,但李岩至少还有活命的希望,若是西征能得成,将功赎罪之下,甚至还有可能回到故土衣锦还乡。
他刘希尧,却是没有这个希望。怪只怪,早年作孽太多。等到幡然悔悟之时,已经为之晚矣。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是百年身。
“那么牛丞相呢?”陈永福眯着眼,又问道。
“牛丞相?耍心眼是把好手,但是没有闯王气魄,咱老子实话实说,要不是刘宗敏容不得我。又没法子去投八大王,咱老子也没有心思替牛丞相效力。”
“说起八大王,刘将军以为他与俞国振相比。如何?”
“差得远,差得远。”刘希尧哂笑:“当初咱老子跟着八大王,在南直隶与俞国振交战。那里俞国振还被人称为无为幼虎,便杀得八大王不敢正眼相瞧,至于如今……我跟你说个事,你晓得八大王为何卯足了劲要往蜀中跑么?他的打算就是入了蜀中,将栈道一封,然后在那边快活一辈子,先能躲过俞国振再说!”
“如今蜀地,却不是封了栈道就可以躲的了,而且以俞国振的工程兵之犀利……另外,去年……哦。是前年俞国振派来勘测黄河水势之人,我曾与之见过,听他们谈俞国振对华夏江河的规划。俞国振可是说了,要将三峡礁石都炸了,让船可以直入蜀中。若真如此,哈哈,八大王就是封了栈道,只怕俞国振的战船都能将他轰出来。”
俞国振利用手中的两份报纸,没少描绘未来的华夏蓝图,因此。那些关心国家大事的人,都知道俞国振对于华夏未来交通和经济发展有一个气魄宏大的规划。
在俞国振预计花费五十年来完成的陆江河湖海规划中,黑水、黄河、长江、珠江这四条主要是从西往东流向的大河,会成为交通动脉,再用四条南北向的铁路将之贯通,形成一个布及华夏核心区域的交通网。
这其中,黄河的泥沙水患治理、长江的水患礁石治理,都是目前俞国振就面临的问题。俞国振除了提出束沙攻河、加固堤坝之外,就是在黄河流域迁走人口广种植被、在长江流域炸毁暗礁整理河道。
因此,刘希尧也是知道俞国振这个计划的,不过他有些不以为然:“俞国振好大喜功,虽然老子承认他能力很强,但是想花五十年时间完成这个……迟早是秦始持隋炀帝的下场!”
陈永福微微笑了一下。
且不说他们在屋里谈及俞国振未来的治国方略,陈德跟着刘希尧的亲信出了门,在门口恰看到那几个戏班子,陈德呼住戏班班主:“段老板,你这就回去?”
“陈少东家,您在这里正好,我们要回住处,可如今城里已经街禁,还请少东家为小人等美言几句,给小人一个通行的号牌。”
“通行号牌是不行的,军令如何能够轻与?”陈德看了随行的那个刘希尧亲信一眼道。
那亲信点点头,心中觉得这位小将军懂事,不愧是家学渊源。陈德看着那戏班班主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笑着又道:“不过既是因为被我家邀来摊上这事,我也不能不管。我记得你们是住在城南的来福客栈对吧,这样,我们正好去城南门,要过来福客栈,你们就跟在我们身后——这位总爷,如此你看可好?”
他称刘希尧亲信总爷,那亲信心知刘希尧来此是要借助他们父子的守城能力,哪里敢倨傲,立刻拱手:“但凭小将军吩咐就是。”
“那咱们这就动身,你们注意跟着啊。”
陈德当先在前,刘希尧的亲信前去传令,身边不可能跟着太多的人手,主要人力还得留在陈家保护刘希尧,因此身边只跟着五人。他们穿过两条街,陈德突然“咦”了一声:“是谁鬼鬼祟祟在那里?”
他手指向一条小巷,刘希尧亲信顺指望去,却什么人影都没有。
“我们去察看一下,各位总爷守着我后面。”陈德也是艺高人胆大,他绰弓搭箭,缓步入巷,刘希尧的亲信跟着而入。小巷很短,陈德走进去才十五丈就到了头,见没有什么动静,他面带尴尬之笑回头过来:“倒是我虚惊一场,抱歉了……动手!”
他说到虚惊一场时,刘希尧手下的亲信脸上也都浮起哂笑,道歉时那几人正要抱拳还礼,而这一声“动手”。刘希尧手下虽然觉得不对,却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得身后传来异样的响声。
然后,便是火枪响了。
那戏班子抬着陆行头里,竟然夹杂着火枪,这一点,是刘希尧部下所没有料到的。
见着这五人全部倒下。戏班的班头笑着道:“陈总兵果然妙算,刘希尧这厮真的会来求。”
“再狡猾的贼寇,也逃不过高明的捕快之眼。当初大明若不是一群猪狗当道。也不至于害了孙督抚,让我父子不得不背上从贼污名。是大明弃我父子,非我父子弃大明。如今我父子既是选了华夏军,选了俞统帅,如何敢不殚精竭虑,立些许功劳以自赎旧罪?”
陈德说的话很动听,那位段班头又是知道:“统帅早就说了,陈总兵父子无奈从贼,却是赤心之人,少总兵只管放心,有此功劳,统帅必定欢喜。少总兵若是想继续从军,少不得被破格录入军校,就是不想从军,统帅也会有个体面安置,让少总兵父子今后回乡时也能昂首挺胸!”
“俞统帅当世雄杰。器量宏雅,我父子早有耳闻,荣华富贵倒是无所谓,只愿能见着俞统帅一统宇内再铸华夏!”
短促的火枪声响,虽然发生在城内,可是城外正炮声震动。因此并不是太惹人注意。就连坐在屋子之中的刘希尧,虽然隐约听到了这声音,也没有什么别的相法。在他看来,如果华夏军进入城中,那么声势就不会只有这一点,而现在却只有这么一些声音,就证明并不是什么大事。
或许就是他的部下,在城中找借口劫掠百姓,刘希尧对自己部下的德性,可是最清楚不过了,说出来反倒是尴尬。
他却不知,就在这个时候,陈德引着那戏班子向南而去,戏班子诸人这时变戏法一般,从他们的行头里又翻出了闯军的服饰,一个个打扮成了刘希尧部下模样,跟着陈德,那德性倒真象是护送陈德的闯军。
“诸位扮得可真象,若不是在下心中明白,只怕也要当诸位就是闯军了。”
“呵呵,咱们本来就是戏班子,不会演戏如何能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