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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看着头顶的太阳,韩吕子暗暗叹气:“这上天不助我啊。眼看都要入冬了,可太阳还是这么毒辣。这时出军,路途遥远,却不要热死人了?”
抹着头上的汗,看着手中久违的令箭,恨不能将它丢了。
以前他倒是经常带兵出战,虽然是小股人马,但好歹是沙场出身。正因为他了解沙场的辛苦,故而拼着命的想往上爬,摆脱眼前的窘境。后来。他巴结许攸,在许攸的庇护下,谋了个文人之职,做了谋士。但好景不长,许攸被沮授参了本,又值许攸行为不端,有“通敌卖国”的嫌疑,因此被袁绍一怒杀了。许攸一死,韩吕子以为自己的前途彻底断送了。也正为此,韩吕子把气撒到了沮授的头上,想办法的害沮授,在袁绍面前说了不少他的坏话。也是沮授脾气太硬。经常跟袁绍顶撞,袁绍将他看成了田丰第二,故而一下子疏远了他。虽然并没有将其诛杀,但好歹兵权被夺。人也支到邺城去了,远离了袁绍。
他也没想到,沮授一死。袁绍身边谋士空虚,他以小小的卖弄,居然也糊弄到了临时主簿的职位。本来,他敲定只要自己往薄县一趟,麹义必将归顺袁绍。而只要说动麹义来降,那么他今后的荣华富贵可想而知了。可惜的是,麹义非但不听,还对他威以利害。他是气愤难当,于是设了一计,在沿途所过刘备州县,散布麹义与袁绍勾结之事。他还本来以为就算没能说动麹义,有此一谣言,足以让刘备怀疑麹义,因而将麹义杀了。如此,亦能去刘备一只臂膀,在袁绍那里也说得过去。只他哪里想到,麹义非但不降,谣言也落空,他是两头白忙了一场,如今落得还要干回本行,带兵打仗。
想到这里,韩吕子又是一声长叹。
他这一路慢走慢想着,不想已经走到了校场。
“啊哟!”
韩吕子身子碰到了一堵墙似的,只被撞的往后倒退三步。正yu发怒,睁眼看到是大将淳于琼,一张怒脸赶紧转危为安,呵呵一笑,打拱道:“淳于将军!”
自河北四庭一柱先后倒下,冀州无人,淳于琼异军突起,转眼就当上独当一面的大将,可谓红极一时,军中无人敢惹。他本来驻军在前营,与刘备对峙于离狐城下,由于前方战事紧急,死亡不少,于是禀过了袁绍,yu来后军的临时校场抽调人马派往前面去。他也正刚刚带着一队人马进来,突然看到韩吕子一个人捻着胡须若有心思的在场上转来转去,便故意迎了上来,木立在韩吕子当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眼见韩吕子匆忙拱手,他也是嘿嘿一笑,说道:“韩主簿好大的兴致,如何游荡到了校场来了?”
韩吕子脸上一红,所谓的“主簿”,不过是他向袁绍死皮赖脸的要来的。现在是麹义之事没有办成,别说“主簿”了,命都难保。
韩吕子连忙笑了笑:“将军取笑了。我是奉了袁公的命令,yu往校场调齐万人,赶赴鄄城去……”说着,从怀里取出了那支红sè的令箭,在淳于琼面前晃了两晃,继续道,“将军有公事,小人也就不敢打扰了,这就告辞。”
“慢着!”
淳于琼嘿嘿一笑,上前来:“你是说袁公居然会派你带领万人去鄄城?”
听着这句字带嘲讽的话,看着眼前淳于琼面带耻笑的神情,韩吕子面上一红,心里十分不爽。但他还是强忍住了,微微拱手:“当然!袁公有命,让我立即出兵。不敢耽搁,将军,告辞了!”说着,再也不看淳于琼一眼,挥袖离去。
淳于琼身后的将领看到这一幕,皆有不忿,纷纷说道:“将军,就这么让他走了?”
淳于琼嘿嘿一笑,捋须道:“当然不能!”
他立即转身,迅速带着身后将领,朝着袁绍中军大帐走去。
先时,淳于琼表弟淳于仲简死于白马,虽然为太史慈所杀,但淳于琼悲于淳于仲简之死,却将他的死算到了韩荀的头上。他既然将淳于仲简交给他,那么韩荀就该有保护好他表弟的责任,可韩荀非但没能将他表弟保护好。而且让他一上岸就死在了敌军伏围之下。而可恨的是,与他表弟先后登岸的韩荀亲信却没有死,死的单单是他的表弟,这让淳于琼如何不怀恨在心!
只可惜的是,韩荀已经死了,他的仇也就不能直接向他报了。而他心里很清楚,平时跟韩荀走得最近的,关系最铁的,也就是眼前这个叫韩吕子的人。而韩吕子此人跟他平时关系又不好,两人又因着在袁绍面前争宠。故而矛盾时也难免。在淳于琼极红时,韩吕子在袁绍面前也是红得发紫,甚至传出沮授之后,将由此人担当“主簿”之职。淳于琼虽然心中十分憎恶他,想将他置之死地而后快,但他还是忍住了。在人家当红时,而你又没有把握一击将其击败,那就最好不要去惹怒人家,这是最简单的道理。淳于琼当然懂得。可现在韩吕子非但没有当上“主簿”。还要领兵在外。可见,他的势头已经落下来了。对于一个下坡人,落井下石现在是最好的时候了。
于是淳于琼到了袁绍帐中,向袁绍拱手道:“听说袁公yu让韩吕子将军分兵出征鄄城?”
袁绍做决定向来是独断专行。哪里容他人质疑?要是换做平时,就凭淳于琼这口气,早就被他呵斥出帐了。但现下两军交锋,他河北成名诸将又死的死亡的亡。能用之人实在有限,而淳于琼又经常向他效忠,是以视为心腹。虽然淳于琼战绩不怎么出sè。好歹他久经沙场,也是一员老将,袁绍对他颇为倚重,所以听他这般口气也并没放在心上,只是说道:“将军不知,先时孤等粮草经过濮阳渡口不远时,突然被鄄城的一伙贼兵给偷袭,一把火将粮草全给烧没了。孤yu要断了贼兵偷袭之路,于是就派下韩将军带兵万人前去征剿。怎么,将军觉得有问题吗?”
淳于琼皱了皱眉,说道:“粮草乃重中之重,的确不可忽视。袁公派人征剿,若然将鄄城拿下,也的确可确保粮草运输的畅通。只是,我担心的是袁公所遣非人,到时不但白白浪费了战机,而且伤损士卒,坏我士气,与我军不利啊。”
“哦?”
袁绍眼睛一瞪:“将军,你这句话又是何意?”
淳于琼拱手道:“将军韩吕子以前不过做到小小的别部司马,带领的只是数百人的小部队,后来他又经过许攸引见,转入幕府。他这一别沙场,不知多少年没有带过兵了,岂不生疏荒废?如今遽然交给他这么多兵马,让他去攻打关隘,这不是自损军威么?袁公度他能有多少胜算?若不能胜,岂不是损兵折将,自灭威风?”
袁绍一听,皱起眉头,捋须道:“此话好像也有道理。”
淳于琼添油加醋,继续道:“还有一事,将军难道忘了么?”
“何事?”
袁绍看他说得神神秘秘,立即追问。只听淳于琼上前一步:“昔ri许攸作乱,yu要‘通敌卖国’,幸得极时发现,这才将火患及时剔除。可袁公只处罚了许攸一干人等,却并未将将他的党羽抓出来,焉知他的党羽中没有包藏祸心之辈?”
“将军的意思是……”
说到这一份上了,再明显不过了。只听淳于琼堪堪道:“袁公莫要忘了,这韩吕子若非得到许攸引见,焉能入等将军幕府。韩吕子向来视许攸如同父亲一般看待。如今他‘父亲’已被袁公你杀了,他岂不怀恨在心?而他借劝说麹义之事未能晋身成功,又怕袁公你忽然想起此节来,故而借着攻打鄄城为借口,行投敌卖国之事为实。袁公,你可不能不查呀,莫要又是白白送给了刘备小儿一万人马了。”
袁绍一听,脸sè一变,说道:“非是淳于将军提醒,孤差点就上了韩吕子这小儿的当了!只是孤已命令韩吕子到校场调集人马多时了,只怕他此时也已经动身了。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若是拒而不听,这却如何?”
淳于琼嘿嘿一笑:“将军放心,其实在校场时恰巧被我碰到了他,问出他即将带兵远征的事,我觉得此事蹊跷,就一面来见袁公,一面派了人马跟了他去。我让他们支会校场官,让校场官暂时不准给韩将军分派兵马,想必校场官绝不会不听的。”
袁绍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孤就放心了。只是,鄄城贼兵实在可恶,孤誓yu将其剿灭,不知将军可有什么可任之才举荐于孤前?”
淳于琼当下想到了一个可用的心腹之人,乃笑道:“将军吕威璜多有战功,又忠心于袁公。若yu用人,此人倒是首选。”
“吕威璜?孤亦听过此人将名,可以一用。”
袁绍手一挥,说道:“可将此人速传帐前听令!”
淳于琼应诺一声,又问道:“只是不知袁公将yu对这韩吕子如何处置?”
袁绍想也不想:“此等包藏祸心之人留他何用,立即打入大牢,先行系着,待大战后再行处置。”
虽然不是想象中的立即杀头,但好歹已经将他打了下去,至于要他xing命,以后慢慢再来。淳于琼嘿嘿一笑,连忙拱手:“谨遵袁公吩咐!”
第五百八:吕蒙杀吕威璜
“报!”
吕蒙抄了袁绍粮道,烧了袁绍无数粮草,刚刚将功劳报到了刘备那边去,刘备自然嘉奖他的功劳,但同时让他小心。说他所驻守的鄄城距离濮阳又近,他抄了袁绍的粮草,就算濮阳不发兵找他报复,只怕袁绍也不会放过他,让吕蒙小心防守鄄城,不可马虎。吕蒙接到刘备书信,自知刘备说的有理,正与众将谈论着鄄城关防的事情,忽然小校跑进大帐来,向吕蒙拱手禀道:“将军,据我侦骑探报,距我鄄城数十里外正有一支人马浩浩荡荡打着袁军旗号杀奔而来,请将军定夺。”
众小将都是一愣,也都没想到袁军来的这般快法,纷纷看向吕蒙。
吕蒙经历迎奉汉帝一事,已是沉稳了不少。昔时在洛阳,他与将军杨定等为了接近汉帝,自然是大费周章,先是跟西凉将军李傕、郭汜等斡旋,接着又要与曹cāo派来的曹洪争教长短,发生大小数战。只是,最后将军杨定不幸牺牲,太尉杨彪也在此战中被乱兵杀死。简雍等倒是先后回来了,独独吕蒙带着本部人马,被敌围在了并州一带,直至刘备入定都,吕蒙才从曹军围中突出,带着人马回来了。经过大小数战,出生入死,再如何年轻,也已经锻炼出来了。 。 。
当吕蒙回定都后,刘备就曾单独找了吕蒙说话。见他口气不像以前那么轻浮了,举止颇有大将风度,心里大悦。而看他也不再注重个人的武勇,却又能将军队的士气看在首重,知道他是成熟了,可以放手试着单干了。于是,在重城如鄄城派谁把守的问题上,众人多举荐让赵云、马超、乐进这样的重将担当的时候,独刘备力排众议。将吕蒙推了出来。
吕蒙得刘备如此推重,他也知道自身任务的重大,故而不敢轻易放松jing惕。他袭击袁绍粮草,自然是为打击袁军士气所做的。当然,对于敌军的报复,他也早有了准备。鄄城,城池不算高大,但好在吕蒙驻军此地后,立即挖深挖宽了四周的护城河,又将城墙加高加固。并从附近山区运来大石滚木,以为守城之用。既然万事都具备了,敌军也来了,还怕什么?他吕蒙怕的就是袁军不来,他不来,如何分他的兵力,减少离狐的压力?
吕蒙听到消息,不忧反喜,当即是啪案笑道:“来了正好。可探得他带兵将军何人?所带人马有多少?”
小校回道:“回将军。贼兵带兵将军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