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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舌头大时,嘻嘻一笑,指着墓碑道:“甘兄弟呀,我告诉你一个趣事,你肯定不知道。呵呵,要不是你老鬼躺在了这里,我才不愿意说出来呢!说出来,你可能还要跟我翻脸子呢。那个,我可说了啊。那次,也就是刘大人联合各路诸侯讨伐袁术的那次。对,就是那次。我那次不是代表我家州牧大人随着王威王将军一起赶到庐江与你们会合么?只可惜,王威将军还没渡河呢,却死在了广济城那里了。”
“后来,我与将军不是一起渡河了么?那时,我在船上第一次见到了嫂夫人,而且还是戎装在身的嫂夫人。哈哈,我第一眼就被嫂夫人的英气和美貌给震慑住啦!我那时在想啊,天下间怎么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呢,而且怎么就被你这小子给占去了呢?哈哈,我记得当时我见嫂夫人说话,我都不敢乱动啊,那个憋屈的,脑子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哈哈,你小子没有生气吧?后来呢,后来你想让我保护嫂夫人,你自己去探路。但我害怕啦,我脑子里面乱想着,要是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儿在身边,我一个把持不住,岂不要犯下滔天大错?”
“哈哈,那个,我说了这么多,你没有吃醋吧?不过,你吃醋也没有用啊,你小子有本事就出来打我呗。出来呀,你小子。咳咳,其实啊,我是羡慕你啊,羡慕你有这么好的一个媳妇。而且,她最后还跟你死后同睡一穴了,说起来,这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哈哈,当浮一大白!来,喝一个!”
文聘喝一盏,再浇一盏到土里。多盏下来,酒水也把泥土都给浸泡起来,向着两边流去了。
文聘一面说着话,唠着些以前的事情,一面酒不离口,一盏盏的直灌着。两坛子酒喝完,四周的天sè也就在不觉间沉了下去。
那文聘哼哼着,举头看了看青天,头顶上一轮明月缓缓的升了起来,一丝月华撒了下来。
他的酒劲也上了来,不觉手抱着酒坛子,脑袋一歪,在叽里咕噜中,沉沉睡了去。
第五七四:刘玄德警语汉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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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公!”
许褚径直走上前来,在刘备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刘备一听,剑眉一挑,不相信的看着许褚:“果然有此事?”
许褚拱手道:“董国舅此刻就在功臣阁内。”
刘备想了想,嘿嘿一笑,将袖子一甩,吩咐道:“跟我来!”
许褚随即点齐了一干甲士,径直随着刘备入朝来看。刚刚走到宫门,刘备远远的就看见一人劈头而来,却不是董承董国舅又是谁?只是那董国舅也恰时的匆匆行来,突然抬头看到刘备,脸sè早已变得十分的难看。他慌乱之中无处躲避,只得拱手立于路旁。刘备看在眼里,衣襟带风,早已走到他的跟前,向他问道:“国舅慌慌张张的,这是那里来?”
董承道:“适蒙天子宣召,赐以锦袍玉带。” 。 。
刘备呵呵一笑,问他:“哦?天子为何突然赏赐你这些?”
董承答的倒是挺快的,只听他道:“天子念某昔ri西都救驾之功,故有此赐。”
刘备看天子赏赐的衣带已经穿在了他的身上了,便伸出手来,扯了扯,笑道:“玉带不错,可以解来我看。”
那董承听刘备一说,半天迟疑不动,脸sè早已经数变了。
刘备也不想跟他啰嗦,喝令许褚解带。
那许褚也是个大老粗,刘备一声令下,立即抢上前去,将董承身上的玉带解了,呈给了刘备。
刘备拿在手里,左右翻看着,的确是天衣无缝。怪不得曹cāo当年看不出一丝端倪来呢。
他眼睛扫视着董承,却见董承低下头去,不敢与刘备目光接触。
刘备却见他脸sè红一阵白一阵,分明心里有诡。
他轻咳了一声,将玉带交到许褚手里:“拿小刀将玉带背衬挑开来看看!”
许褚应诺一声,从腿靴里摸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握在了手里。
那董承心里有诡,赶紧喝止:“不可!”
“嗯?”
刘备瞥眼看着他,看他要说什么。
董承看到刘备目光,赶紧又低下了头去。将手拱了起来,行了大礼,说道:“我是说……这玉带乃是天子所赐之物,不可轻易毁坏。”
在先前那么一刻,刘备还想当场将董承与天子“衣带诏”之事戳破,立即解除了这个心腹之患。但转念一想,倒不如借着此事试探那些在暗中的朝臣们,看他们到底对自己有多“忠心”。
刘备想到这里,将玉带拿过。哈哈笑道:“国舅你太紧张了,我只不过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看把国舅你急的?你想想,天子所赐之物。我焉敢轻易毁坏?好了,还给国舅你了。”
董承脑门边一颗汗珠滚过,如热浪一般滴在了地上。他双手接过,又一连告罪:“奈何此乃天子所赐之物。不敢转赠。若大将军喜爱,容某别制奉献。”
刘备哈哈一笑:“那我等着。”
说着,指着前方道:“天子可还在阁楼上?”
董承不敢隐瞒:“还在上面。”
“那你去吧!”
刘备手一扫。径直带着许褚等人朝功臣阁走来。
那阁楼下面守卫的御林军见到刘备,远远的向刘备行礼。
刘备也不看上一眼,径直登上阁楼。但走到一半,忽然又回身吩咐道:“天子在上面,尔等不必都跟来,只许褚一人跟我上来就是!”
那跟上来的十数名剑啸营亲卫应诺一声,走下楼来,就在下方楼道上摆开了阵势,守卫在了内里一层。
阁楼上,光线不是十分的充足,天子一个在功臣画像前细细的观瞻着,其身影看起来十分的孤零零,反复为世人所遗弃。刘备一眼看到,心里略有触动。举起了手,让许褚等候在了楼道口,他自走上前去。直到天子身后,抬眼看清天子所视正是汉高祖容像,这才故意将脚步放重,轻咳了一声。
这声轻咳,也早将痴呆在望的天子给惊得身子一颤,赶紧回过身来。眼未见人,就已经开口道:“国舅……”
看清来者并非是董承,却是他做梦也不想看到的刘备,不觉脸sè微微一窒。想到先前一事,不觉脸皮上爬了赤红sè。
那刘备见到天子,赶紧袍袖一拂:“见过吾皇!”眼看就要跪下,被天子慌张的伸出手来,将刘备的两条胳膊托住,说道:“楚公何必多礼,寡人不敢当!”
刘备倒也未必真想拜他,见他伸手来托,也就假作承恩,一句谢过,立直了身子。走到案边,在高祖像前焚了三炷香,方才回过身来,眼睛朝着汉高祖的画像,嘴上问道:“陛下在思高祖之事?”
天子微微一愣:“啊……啊……是是。”
刘备嘿嘿一笑:“那么我斗胆问一句,高祖皇帝起身何地?如何创业?”
那天子一听,脸上的几块肌肉挤在了一块儿,连眼睛都没了安放的地方。
但看刘备脸sè甚是端重,不像是信口一问,也就小心翼翼的说道:“好像……听说……听说高祖皇帝自泗水亭长发迹,提七尺之剑,斩蛇起义,纵横四海,三载而亡秦,五年灭楚;遂有天下,立万世之基业。”
刘备目视着天子,突然哈哈一笑:“祖宗如此英雄,子孙如此懦弱,岂不可叹!”指着两边功臣像:“这两人可是留侯张良、酂侯萧何?”
天子气也不敢喘一个,赶紧抹汗道:“正是。”
刘备逼视着他:“当年高祖开基创业,可是得了这二人之力?”
天子不敢怠慢,赶紧点头。
“说的好!”
刘备呼呼一笑:“我再斗胆问一句。如今天下分崩离析,诸侯并起,天子能安于太庙,得力者何人?”
“自然是得赖楚公你的恩德。”
这一点可不敢含糊,天子立即说道。
刘备点了点头,又道:“那么我比高祖之张良、萧何又如何?”
“楚公乃国之宰也。张良、萧何之辈望尘莫及也!”
“是吗?”
刘备目视着他:“但我看怎么感觉我比董国舅且不如呢?”
提到董承,天子脸sè再次荡气回肠的变了一回。
“这……楚公如何有这样的想法?”
刘备说道:“天子念董国舅昔ri西都救驾之功,尚且钦赐锦袍玉带,以示荣宠。而我有护祖宗太庙之劳,却并无一物赏下,莫非天子也是偏私不成?”
天子听刘备一说,轻嘘了一口气,赶紧说道:“可是朕的东西皆是楚公你所供奉,难道我有的楚公你还没有么?呃……那个,朕明白了。朕明ri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多赐楚公你些皇家玉器便是。”
刘备拱手说道:“那么先谢过陛下了。只是,就算陛下赏赐了下来,臣也无福消受。”
天子微微一愣,心里似有不爽,但在刘备面前,仍是只能强自压制着。
“楚公你这是怎么了?你为何突然说这些?”
刘备眉头轻蹙,说道:“敢问陛下,当你知道有人要背地里暗算你。想置你于死地的时候,你会怎么想?你还有心情消受这些么?”
天子手一哆嗦,故作镇定,背过身去。笑道:“有谁敢加害楚公你,他是吃了豹子胆不成?”
刘备嘿嘿一笑:“只怕他吃的是龙胆!”
天子刚刚伸手去扯胡须,被他这话一说,头额上的汗珠倒是先滚了下来了。
“楚公是在跟我开玩笑呢!”
刘备听着天子的笑声一点都不能淡定。心里便也觉着舒服了些。
他走上前去,直视着天子,道:“对不起。这句话我还真不是开玩笑。”
天子微微一愣,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觉刘备的眼神太过严厉,不觉向后面退了两步。
刘备可不顾这些,又低声跟他说:“天子你能高高的坐在上面,你拥有的这一切,你应该知道该感激谁。至于汉高祖之事,我想奉以孔老夫子的一句话,叫做‘非其鬼而祭之,谄也’。你呀,没事少来一些,特别像单独召见心腹大臣一类的事情。当然,你也不要老是突发奇想,想些歪主意,这些对你身心都没有好处,呃?是吧?”
天子双手十指屈向掌心,捏起的拳头里面全都是濡湿的汗水,太过腻滑,又不得不将之再次撑开。
刘备这话一说完,看天子木鸡也似的立在那里,两腿还直打哆嗦,心里不觉好笑。
他见自己的话挑得也够明白了,方才退后一步,向天子行了个礼,也就退了出去。
到了大将军府,刘备又让许褚召来汉尚书令张纮,问道:“董承平时都跟那些人走得甚密?”
张纮说道:“明公问的可是董国舅?他平时与侍郎王子服,将军吴子兰等走得倒是比较近。”
“王子服?吴子兰?”
刘备嘿嘿一笑,这两家伙的确是跟董承走得最近。
他让张纮先下去了,又让许褚传来侍郎王子服,笑问:“听说王大人平时跟董国舅走得最近,可是这样?”
那王子服听到刘备突然这么一问,也不知何意,心里发虚,但只道:“我与董国舅不过公事上的交往,平时也很少走动,谈不上远近。”
刘备哈哈一笑,道:“王大人不必紧张,我传大人来,只不过想让大人你代我走一趟董国舅府。”
“呃?”
王子服微微一愣:“刘公吩咐,小的愿意一力代劳!”
刘备当即让许褚送上来一个红sè小木盒子,说道:“听说董国舅偶感风寒,这里有几根长白山的上好人参,明ri白天你代我送给他吧。”
王子服眉头一蹙:“不可能吧,白天我还……”
白天他还见他好好的,如何就病了?
但他没有说完,赶紧闭口,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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