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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鲫鱼十数条,生猪肉、鹿肉、獐子肉各十数斤。另外,在找两头母猪来,要两百斤以上的老母猪!”
赵允让奇道:“太医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这些都是药啊,是药王孙思邈《千金翼方》上治疗丹毒的药!”
一听是药,赵允让赶紧让管家派人连夜去寻。
好在这些牛粪、鸡屎之类的,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稀罕的东西,很快,便都找齐了。
林亿让人提了一桶水来,把牛粪倒进水桶和好,捞出来,便要往小王子赵宗治脖子上摸,慌得郡王妃忙叫道:“太医,你这是做什么?”
“给小王子治病啊!”
“治病?用牛粪治病?”
“正是!”林亿一边说,一边将牛粪抹在了小王子赵宗治的脖颈上和全身斑疹处,涂抹好之后,叮嘱伺候的侍女道:“留神看着,如果牛粪干了,就取下来,另外抹上湿的。”
侍女忙答应了,皱着眉看着一桶牛粪,说不得也只能硬着头皮抹来。
林亿又让人拿了那一卷从乞丐堆里找来的陈旧烂席子拿到院子里烧了,把草灰拿来,合着鸡屎,倒温水搅匀了,捞出来又往赵宗汉脖子上、身上斑疹处乱抹,这一次,郡王妃张张嘴,没再问为什么。
这已经比较怪了,可是后面林亿的治疗方法更让他瞪目结舌()。林亿居然让侍从将两口两百斤的老母猪四脚捆好,绑在床头,让两个生病的皇子头枕母猪的肚皮而眠!
一众侍从侍女想笑又不敢笑,新近两位王子已经病死,这两位又是病危,这当口上谁要是笑上一声,只怕要被王爷命人活活打死。
郡王妃见这匪夷所思的医疗方法,不敢再多问,想必也是有来处的。
接着,林亿又让王爷叫来王府大厨,告诉他把那几条鲫鱼拿去,先去鳞,切成块,再把朱砂炒过,两下合在一起,捣烂了,让一个侍女给那生病的侍女患处涂抹。
接着,他又分别把老鹰屎、生猪肉、獐子肉、鹿肉也是捣烂了涂抹在病人患处。
一番忙碌下来,屋里全是屎尿味和肉的腥味,把郡王妃恶心的直反胃,赶紧退了出来。但是心中到底牵挂两个孩子,又只好硬着头皮进去陪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王子赵宗汉头枕的老母猪起了作用,还是他脖子上抹得鸡屎有了效果,反正他的病情开始有了好转,同时,一个侍女和一个侍从的病情也开始好转。但是其他几个,病情却还是日趋加重。
到了第三天头上,另一个头枕母猪的十七王子赵宗治还是病死了。三个侍女也死了两个。
十日不到,汝南郡王赵允让已经死了三个儿子,这让赵允让伤心欲绝,好在太医林亿救活了小王子赵宗汉,让他看到了一点希望,因为,病魔似乎一直在他们家头顶盘旋,赵家的子女,一个接着一个病倒了!还有陪护他们的侍女和侍从!加起来有十数个之多!
于是,风声传了出去,说汝南郡王府闹瘟疫了!
而此刻,仁宗皇帝也顾不上这位堂兄,因为病魔和死神,已经开始光顾皇室内廷!!。
【第128章 不爱江山爱小命】
第128章不爱江山爱小命首先患病的,就是他的大统江山未来继承人赵曙()!
赵曙是从汝南郡王探望完病重的弟弟之后,返回东宫,第三日头上,便开始发病的。
那天早上,赵曙醒来,感到全身发冷,头痛yu裂,皇妃高氏被他痛苦的shēn吟给惊醒了,见他用手揉着额头,全身哆嗦,嘴里不停打着干呕,顿时慌了神,撑起半个身子,搂着他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赵曙艰难地吞了一下口水:“喉咙好痛!好冷!”
高氏抱紧了他mo了mo他的额头,惊呼道:“哎呀好烫,病得不轻啊,要不,还是让人叫太医吧?”
赵曙现在还不是太子,虽然仁宗皇帝早就把他接到宫里了,但是皇帝并不死心,他希望自己还能生个自己的儿子,将来承继大统,甘心就这样把江山拱手让给旁人,所以尽管宰相大臣们纷纷上书,请求策太子,但是仁宗皇帝始终没有答应,而皇宫里除了皇帝有自己专门的shi御医之外,就只有太子自己的御医,所以赵曙病了,也只能去请太医。
赵曙为人十分的谨慎小心,自从懂事开始,他就知道官家把他接到皇宫是为了什么,虽然没有皇子跟他竞争,但是他知道得很清楚,他不是官家亲生的,而且只是包养在皇宫,甚至都没有确定过继为嗣子(四年之后才正式过继的),只有拜宗祠正式过继为嗣子,才能算是皇帝自己的儿子,也才能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所以,他必须事事小心,生怕错了半点,惹皇帝不高兴,不让他过继,可就丢了可能到手的皇位。
保养跟过继那是两回事,过继需要拜宗祠之类的一套规定的正式程序,真正过继之后,才能成为嗣子,也就是承继宗桃的孩子,从法律上,属于正式的儿子,跟原先家庭再没有任何关系。而保养没有,只是放在身边抚养培养感情,同时防备着万一没有孩子,到时候再过继为嗣子。
叶知秋过继给吴王曹玘,就是经过了这种正式的程序,所以叶知秋法律上已经成为吴王曹玘的儿子,除了无法割断的血缘,跟孙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赵曙这个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当初他老爹赵允让就曾经被宋真宗保养过。赵允让是太宗皇帝的第三个儿子,当时宋真宗的儿子死了,真宗膝下无儿,为了以防万一,便用绿车旌节把赵允让接到宫中抚养,等到真宗有了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后来的仁宗,真宗就把赵允让用箫韶部乐送回去了。
赵曙自幼体弱多病,纵然生病,也极少延请太医来诊治,生怕给皇帝一个弱不禁风的印象,认为他不堪承继江山,那可就因小失大了,所以每次生病,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请太医来看病的。
随着皇帝年岁越来越大,一直没有儿子,赵曙承继皇位的可能也就越来越大,所以他更加小心,任何事情都不愿意出半点差错。特别是生病。没有好的身体,谏官们只怕到时候过继时会上奏劝谏让皇帝另找强壮的继承人的。那就前功尽弃了。
所以,他现在虽然十分的难受,喉咙跟火烧似的,全身冷的好象斤进了冰窟,还反胃恶心,但是,他还是想tingting过去,便摇头,对妻子道:“不用了,没事,把那青金散拿来,给我吹到喉咙里,便好了。”
赵曙因为不想请太医,免得官家知道,所以平素在寝宫里备下各种成药,以便需要的时候自己取用()。宋朝非常重视医药,特别选出若干常用经方配成各种丸药散剂,治疗常见的头痛脑热什么的,供认选用购买,这青金散便是其中之一。
高氏的母亲是曹皇后的姐姐,她也是自幼就在皇宫里成长,跟赵曙可以说是青梅竹马,自然知道赵曙的心思,自从嫁给赵曙的那天起,她就打定主意要帮丈夫得到皇位,以她女xing天生的敏锐时刻提醒着赵曙,避免出错。
所以,赵曙生病,只要不请太医,她从不叫shi女,这种事她从来都是自己来,免得假手别人消息走漏,她翻身起来,从赵曙较后爬过,顾不得穿衣服,光着身子快步来到梳妆柜前,蹲下身子,从台子下面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箱子,打开,里面放着各种小瓷瓶,上面贴着红纸条,写着药的名字,找出青金散,又找到吹管,攥在手里,快步回来,坐在g边,先把药小心地倒进吹管里,然后让赵曙长张开嘴,要给他吹药。
赵曙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勉强道:“你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
高氏摇摇头,微笑道:“先给你吹药,早点治好,你也少受点罪。”
赵曙知道,妻子外表柔弱,却是xing格坚韧,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只好张开嘴,让高氏吹了药。
高氏把药和吹管放回去,又拿了一个小瓷瓶,到了几颗药丸在手心里,端了一杯水,把药丸送到他嘴边。
赵曙问道:“是什么?”
“神术丸,治头痛的。”
赵曙赶紧把药吃了,让她赶紧穿衣服,天寒地冻的,受凉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着丈夫吃了药,高氏这才略微放心,叫了shi女进来,服饰自己穿衣,一边对赵曙道:“父王家连着莞了好几个王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王爷和王妃娘娘只怕都要疯了,咱们回头跟父皇说说,去看看他们,怪可怜见的()。”
赵曙仰面躺在g上,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高氏只当他是伤风了,他本来就多病,隔三差五的就要病一回,高氏也习惯了,吃了药,慢慢就会好,见他不说话,便找话说来引她高兴,故又道:“吴王爷新过继的王子,叫知秋的,就是前次治好了永康公主,官家特旨送他去太医局学医的那个孩子,呃,应该叫他国舅。呵呵,去太医局的前一个晚上,做梦梦到了药神壶翁,这还不是奇事,最奇怪的是,这壶翁竟然的指点他说翰林院的藏书阁里有宝贝,按理说,一个半大孩子的话是没人信的,偏偏吴王妃特稀罕这个过继的孩子,事事都顺着他,竟然信了,叫了若干人,把个翰林院藏书阁陈年历代书简都翻了出来,还真是神了,愣是从哪里面找到了宝贝,你猜是啥?一却是失传了七八百年的医圣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我听皇后娘娘说,官家高兴得什么似的,已经下旨让林太医负责整理出来,还说要论功行赏,皇后娘娘便乘机求官家,看在知秋国舅这孩子里立此大功份上,就赦免了孙家死罪,改为流刑。你猜官家怎么说?”
赵曙还是嗯了一声,没说话。
高氏道:“官家说,知秋国舅现在已经不是孙家的人,而是曹家的人,不要再管孙家的事,再说了,已经说好了,再给他一年时间,证明他们孙家说的那个什么温病不是伤寒的说法,不然还要给他孙家加上一条欺君之罪,定斩不饶,所以不要把知秋国舅的功劳跟孙家的事情扯在一起。官家到时候自然会给知秋国舅适当的奖赏……”
刚说到这,就听见赵曙哇的一声,趴在g头呕吐起来!吓得高氏花容失色,急忙跑过去,坐在g边,替她轻轻拍着后背,shi女们赶紧把地上污秽清理了,端来铜盆放在g头,赵曙又呕了几声。
高皇后心疼道:“这一次,只怕病得不轻,要不,还是叫太医吧?”
赵曙喘着气摇头,低声道:“不用,能顶得住,你把先前的药丸拿来我吃,刚才吃的都吐了。还有吹的药。”
高皇后让shi女都出去,然后取了药丸来,给赵曙吃了,又重新拿了吹药给他吹了喉咙()。然后坐在g边守着他,见他这副样子,也没心情做别的,只是忧心忡忡的。
赵曙生怕她担心,强笑着,忍着喉咙剧痛,道:“知秋国舅这一次只怕得的奖赏不少呢,不过,这段时间事情忙,父皇恐怕没时间管这件事……”
高皇后忙抬手挡在他嘴上:“别说话,你喉咙痛,说话难受。”
赵曙还真的难受极了,喉咙跟塞了一块火炭,火烧针扎似的。
努力张开嘴,道:“你给我看看,喉咙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高皇后把他的脸侧向窗户明亮处,侧着头一瞧,先前没有细看,这一看,不由大吃了一惊,只见喉咙里通红肿胀,而且已经有一些白色脓液,开始化脓了!
以往赵曙生病,也曾经喉咙肿痛过,吹了药慢慢就好了,但是这一次,吹了药不仅没好,反而更重了。道:“这次的病,当真厉害,还是叫太医吧!”
赵曙还是摇头:“看看再说,哪里就到了这步田地。”
赵曙这话说早了,到了下午,他的病进一步恶化,不禁又呕吐了好几次,而且,到下午时分,说话已经很艰难了。皇后再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