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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的跳动渐渐平息。红色的人影渐渐模糊,只留下白色的人影。风灵依旧奏着箫。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响过一阵鸟鸣。卫清流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抬头,却看见一个孤傲的身影,高昂的脖颈,洁白的羽翼。
“影儿,是你么?”他情不自禁地高喊。
诸人随着他望去,看见那只鸟在天际盘旋,叫声伴随着萧音。
又一只青鸟自北方飞来,和白鸟一同,盘旋。
渐渐的,各色的鸟开始聚集。就连灵虚宫中的灵鸟也飞来,虽然凰儿命令她守护羲儿,可是,没有什么比这召唤更有力。
声灵的呼声,直达鸟族心里,无论千山万水。这一次,是百鸟朝凤。
“快看!”坤容手指东面,一只蓝鸟引着大对的鸟儿铺天盖地地涌来!在逍儿去阴山寻风灵的灵身时,格世便通知蓝澜引来灵鸟。她恨格世,却也知格世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她依言来到关押灵鸟的地方。守了很久,直到那些灵鸟背上的枷锁尽数解开。
灵鸟的欢呼声震得山摇!他们得到自由了,也就是说,凤后的凤火咒解了!剩下的,就是百鸟朝凤,唤起凤后的重生!
灵鸟欢悦地围着火焰,那是多么绚丽的舞蹈。火焰开始舞动,旋转的焰火慢慢成形,猛然间,一只五彩的羽翅扑扇出来,一只绚丽的凤凰跃然而起!
凤后重生了!所有的灵鸟高呼着。
火凤领着灵鸟直冲天际,在天空遨游,她舒展着羽翼,被禁锢千年的羽翼。
玄老道立在云上,他一直看着。看着逍儿舍身,看着凰儿重生。
“道长,你成日叫我看的那幅画,是凤凰展翅欲飞,那才是她的抉择!”风灵的话响在耳边。他看着遨游的凤凰,千年后的凤后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身后有异动!玄老道一回头,就看见了隐在云里的诸位天将:九头鸟,金乌,还有。帝江!……他们的眼中,是无比的激动。
玄老道这才知道,凤后在他们心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凤凰,凤凰,生于洪荒,感怀朝阳兮,瑞吐四方。
凤凰,凤凰,鸣于高岗,居高声远兮。何不翱翔?
栖于梧,食于竹。风扬扬兮,飞舞九天;风款款兮,落落回旋。”……
那是很多年前凰儿所作的歌。玄老道看着凤凰在飞舞,与她并肩的是风灵!
地上的人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南宣梧。
他周身闪耀着黑光,在凤凰冲天的那一刻,他狂笑着,袖中墨引发出的光芒刺得他们睁不开眼。
“圣王!”格世拜在地上。
“起来吧!”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个人听来,都像是从心底响起的声音。
格世流出来眼泪。三千年,他终于等到了他的王觉醒。
乾干冲进火阵中的时候,青颜已经不见。他大叫不好,却看见霓裳托着青颜,掩不住的笑意。
该死!他奉地母之命,寻得青颜,一眨眼的功夫,却被霓裳抢先。
这就是逍儿与霓裳的约定。那时逍儿说,我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你帮我。
霓裳冷笑:我凭什么信你?
逍儿笑道:我只想解咒,咒解之时,也是圣王苏醒之时。那时格世一心在圣王身上,便是你夺得灵珠的好时机!
霓裳笑了。她知道,逍儿的话有道理。
林逍儿却想的是:我就是要天帝和地母反目。他早已猜出,天帝和地母真正在意的,是灵珠!灵珠的传说,在他身为竹箫的时候,听圣王提起过。现在墨引在在南宣梧手中,若是青颜落入天帝之手,嘿嘿,他二人的争斗才真正开始。
身为妖族,他懂得,有恩报恩,有仇,也必报仇!
你们不是将我作为棋子么,我也下一着棋,你们斗去吧!林逍儿想。
“还不助我!”乾干朝霓裳出手的同时,唤格世。
格世一脸的漠然。心里却冷笑:不错,地母控制我许多年了,我早该猜到的!当初,若不是她授意,魔鬼如何敢反抗天帝!所以,天帝一直放任我在魔道!我恨魔鬼,可是地母,我也恨你!于是,我才暗中告诉林逍儿,我的幕后之人。哈哈哈!
格世立在南宣梧身后,道:“圣王!”
南宣梧把玩着手里的墨引,笑道:“这个东西,我不需要了!”递给格世。
格世笑了,他想象着地母只拿到墨引时的表情。
凤凰随风飞下,立地化为人形。身着红妆的女子,眉眼间多了几分成熟。
“倾城!”南宣梧伸手向她。
女子一笑,道:“我叫凰儿,叫我凰儿!”
“凰儿!”坤容高兴地迎了上去。
南宣梧眼神一黯:“凰儿?你不愿意做我的倾城吗?”
凰儿摇头:“我是我,不是谁的谁!”她高挑着的眉眼中,是他熟悉的桀骜。
是,她从来就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她是她,高傲而自我的她!
南宣梧笑得很放肆。
风灵一直在凰儿身后,凰儿转身执起他的手,以一种宣告天下的语气说:“他,是我的夫君!”
第五卷 寻魄 第一百三十章 三千年来终负君
第一百三十章 三千年来终负君
他狂怒了。难以自信。
莫非这就是结局?
不可能的!
乾干还在战霓裳。试图夺回青颜。
千隐子摇头,感叹这些人的痴迷。
玄老道飘然而下,身后跟随着金乌等天将。
“师父!”凰儿对玄老道依然恭敬。她记得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是这个老者陪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玄老道有些激动。他身后的九头鸟早可怜兮兮地唤:“凤后!”
凰儿早就看到了这帮兄弟,当初她便是和他们一起打江山。她拉着他们,也体谅着他们的无奈。
玄老道叹道:“凰儿,走吧!”
凰儿知道玄老道定是奉了天帝的旨意。自己解了凤火咒,千年来的事也该有个交代了。她点点头,看了风灵一眼,风灵笑着欲和她一起上天。
南宣梧愤怒了!
他拦住二人,沉声道:“凰儿,跟我走!”
千隐子叹息一声,对南宣梧和格世道:“一起吧!地母应该也在的。“
南宣梧冷哼道:“谁在都不行,她,谁也带不走!”
格世紧握魔刀,冷看众人。无论何时,只要圣王有令,他的刀都在。
一时间又是剑拔弩张的气氛。
凰儿缓缓向南宣梧伸手:“一起去吧!神君。”
南宣梧眼中的戾气缓和许多,点头道:“好,你叫我去。我便去。”
“圣王!”格世低声唤,南宣梧却固执地走向凰儿。格世凛然上前,他的圣王在哪,他也就在那里。天庭,虽然他知道,他再回天庭,将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玄老道和千隐领着诸人上到天门,金乌他们赶忙去报与天帝,天帝这一次却下令,暂时将凰儿他们押进雷宫,等候召见。由于乾干和霓裳的身份特殊,有天将将二人带进瑶池。
轰隆将将凰儿、风灵、南宣梧和格世领走,格世走之前,将墨引交给了乾干。
雷宫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陌生,南宣梧看着格世,轻声道:“苦了你了。”
格世感动,摇头道:“我很好。真的。”
南宣梧道:“你放心,有我在,他们动不了你!”
“我相信!”格世笑了,他从来都相信。
南宣梧伸手松了松眉头,他叫格世给他讲讲这三千年的事。他沉睡了太久。
格世从他的沉睡开始讲起,南宣梧一直沉默着。待格世讲完,他冷笑:“这么说,是地母有意收留我二人?”
格世点头,他虽没有提及地母,可是他的圣王何等聪明,怎么猜不到?
南宣梧扫着深黑色的宫殿。他思索的时候,习惯扫视周遭。他面上有猜疑,转而变成愤怒,忽而他又笑了,有些凄凉。
风驻留在门外,南宣梧笑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风灵现身,踏进来。南宣梧扬手屏退格世,道:“我见过你。”
“我也见过你。”风灵一笑,坐在南宣梧对面。
南宣梧斜挑着眉,说:“已一人之力,战天界数位罗汉,你倒是有些胆识!”
风灵摇头:“陈年旧事了。”
南宣梧一叹,这些陈年旧事,对于他来说,放佛就是昨天。直视风灵,他问道:“青颜怎么会在你手上?”
风灵眼一低,道:“你当初征讨四方,本就是一个阴谋。”
“我知道。”南宣梧答得很干脆,他笑了:“所以,灵尊派你盗走了青颜。”
风灵点头。他也毫不隐瞒。他当初确实是奉了灵尊的命令,阻止天帝集齐五珠,却不想深陷情殇。见到南宣梧眼中玩味的笑意,他道:“我开始接触凰儿的目的并不单纯,可是你呢?还不是已凰儿的婚约为交换,为他寻珠?”所以,天帝派人改了凰儿的情缘,他在情灵那里就知道了。
南宣梧面色一抖,风灵叹道:“我这次来,是想说,五珠之事,无论结局如何都会很麻烦,只是——不要再让凰儿卷进来。”
南宣梧眉头一皱,冷道:“我会保护好她!”
风灵笑笑,风吹殿外。
轰隆将进来,传天帝旨意,引着南宣梧去往瑶池。南宣梧一进去,就看见天帝和地母高座在虚无里,身旁立着乾干和霓裳。
地母啧啧一叹,夸道:“神君风采不减当年,天帝,我说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她一甩暗黑的袍袖,斜飞入鬓的浓眉下是深深的笑意。
天帝高高的鼻子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看南宣梧:“你知道我为何单独召你来?”
“知道。”南宣梧冷漠着。
天帝一手把玩着青颜,悠然道:“格世甘入魔道,罪孽不小啊。”
地母盯着天帝手里的青颜,笑道:“正是!总得有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吧。”
“将功折罪?他还能有什么作为!”
“他没有,总有人有。”
天帝和地母你一言我一语,南宣梧早已心知肚明。他说道:“五枚灵珠。还有数枚流失在外,我可以寻得。”当初他好不容易集齐灵珠,凰儿却据婚,他一怒之下开了杀戒,这几枚灵珠未来得及交给天帝,除了护住自己和凰儿灵魄的墨引与青颜,还有三枚灵珠下落不明。
“唔。”天帝笑了,点头道:“这也是你份内之事。”
地母眼中闪过嫉妒,哼道:“你已经失败过一次了。”
南宣梧目光直射地母:“在我手里遗失的,我同样有本事拿回来!”
天帝哈哈大笑,伸手示意南宣梧:“好了,事成之后,我会满足你的要求!”他拍手,吩咐童子召集天将,天殿议事。
凰儿等被带进天殿,殿中诸神窃窃私语。
天帝高高在上,用威严的声音说道:“凤后,你三千年前在下届闯下大祸,你可知罪!”
凰儿上前一步,傲然道:“我甘愿受罚!”
金乌急忙禀道:“天帝,此事怪不得凤后,要说罪孽,他难逃干系!”他恨然指着南宣梧。
格世怒道:“胡说!”
“还有你!堕入魔道。在下届为非作歹!该当何罪!”金乌厉声质问,一张黑脸满是怒气。
酒仙摇摇晃晃,拦在二位中央,笑道:“有事好说,唔,怎么吵吵闹闹的!来,喝一杯,什么烦恼一笔勾销!”
“走开!”格世推开酒仙,药君扶住酒仙,低声道:“哎呀,你就别在这里晃了。还嫌天帝不够烦你的?”
金乌待要寻格世的晦气,九头鸟和帝江都拖住他。
天帝不理会,只看风灵:“你是灵尊的手下,本来我不愿意动你,只是,天有天规,由不得你放肆!”
风灵咧嘴一笑,道:“呵!我做的事,与灵尊无关!你倒是说说要怎么罚我?”
“狂妄!”
“这么跟天帝说话,这还了得!”……
天将们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