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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遭了罪,高全心里自然痛快。有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既然这帮鬼子已经倒了霉,干些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勾当,给鬼子们的心里再添点堵,伤口上再撒把盐,是高全最愿意干的事情。 侦察连一刻不停地把鬼子追兵的最新情况报告到高全面前,知道鬼子已经后队转前队,往后开拔了,不管他是想要收兵撤退,还是去追赶山贼,这个在后面偷袭捡便宜的机会,高全是坚决不会错过的。
一声令下,独立旅立刻掉头,顺着山道就下来了。独立旅这些人自调到第五战区之后,一直干的都是偷袭作战的活儿,对于什么时候偷袭,用什么手段偷袭,打完之后又怎么撤退,全都是轻车熟路,各种路数了然于胸。有侦察连的带路,山上的当地势力又都忙着和鬼子捉迷藏,独立旅这回马一枪杀的是顺畅无比。
独立旅怎么说也算是有编制的正规部队,虽然部队中的大部分人在入伍前的身家都不是那么清白,可经过这几个月的战火洗礼,这些人已经快速地成长为现时代真正的铁血军人了。从一开始刚遇到长濑支队时的慌张,到现在向鬼子大部队发动攻击时候的冷静,战士们已经完成了从一个懵懂的山贼向真正军人的转变,他们现在已经是一支有着不俗战斗力的军队了。
独立旅既然是军队,和一般的土匪山贼们在作战手法上自然是有本质区别的。山上的豪杰们在袭击鬼子的时候,都是打一枪就跑,形势有利就一拥而上,胡乱打上一气。而独立旅现在的作战手法,已经很有一点正规军的样子了。当然,这也是在高全这个优秀教官的指导下才能完成的,要是让他们自己自觉的完成这种转变,恐怕人员还得再减少五成以上不可。
先使用掷弹筒和迫击炮提醒鬼子的后卫部队,后面有人过来了,让鬼子的后卫部队停下来。然后轻重机枪一起上阵,把鬼子后卫部队打个乱七八糟。趁后面的鬼子晕头转向,还没有完成整队的时候,战士们冲到近处,再给鬼子下一阵手榴弹雨,前排有枪法好的战士一起放几次排枪,随后部队马上撤离。
三木联队掉头去追后面的独立旅,山贼们又从身后出来了,随便打几枪又跑。三木来回忙了一阵子之后,两边都不落好,没逮住敌人不说,还白白增加了许多伤亡。最后三木中佐一咬牙,下了狠心,不管土匪们的骚扰,一头去追他们心目中的正规军。山贼们在后面打了几枪一看鬼子不理他们,立刻胆子变大,打黑枪的越来越多,到最后发展成上百人嗷嗷叫着从后面追杀。
三木太君实在忍无可忍,让后面的一个大队掉头往回一杀,后面的上百土匪一哄而散,鬼子想找人也找不到了。三木联队长大怒之下,就地扎下军营,把部队按小队分成多股,呈扇面开始搜山。山贼联盟迅速吃了亏。无论是单兵素质还是火力配给,山上的这些豪杰哪里是鬼子的对手,短时间内就被鬼子杀害了好几十口子。
山上当然也有能人,看见鬼子摆出这个铁网阵,山贼们立马撤退,再也不和鬼子照面了。鬼子一个联队好几千人是很多,可要是撒到占地几百里的大别山上,就不够看了。鬼子们也没搜出多远就停了下来,打打停停的天都黑了。天黑之后,这些鬼子就比较惨了。在山地,又是和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的山贼土匪作战,这一夜,鬼子可真够难熬的。时不时的响起的枪声和惨叫声,以及各式各样的古怪声音伴随着三木中佐度过了一个绝不平静的夜晚。到天亮的时候,中佐清点了一下人数,这一夜,他少了大半个中队!
三木中佐正在大发雷霆,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收场的时候,几枚迫击炮弹又落到了他的士兵群里,当场炸死炸伤士兵十余人。原来是独立旅的来赶早集了。三木这才发现,他和他的联队现在处在一个多么危险的境地。经过了一夜冷静的中佐阁下心里对独立旅已经不像刚出发时候那么憎恨了,他甚至还在内心深处默默感谢高全这几枚迫击炮弹,正是这几枚炮弹,让他明白了自身的处境。这座大山里的山贼和独立旅确实应该剿灭,却不应该由他这个联队来剿,想要彻底清除这里的隐患,最少需要一个独立混成旅团,一个联队的兵力还是太少了。
既然明白自己的力量有限,根本就消灭不了独立旅,三木中佐当然也就不会继续待在这里了。在发电报请示了师团部之后,日军第五师团追击支队的三木中佐果断的率领部队撤退。在独立旅和山上众多武装山民的武力欢送下,三木联队灰头土脸的撤出了山区。此战一路奔行上千里地,损失兵员超过两个中队,却一无所获,三木中佐回去之后,就将拿到一张回国的船票,去过他悠闲的退休生活了。
高全在成功的摆脱追兵之后,下一步就是怎么在这片山区混下去的问题了。这里已经接近河南信阳地界,大别山脉在这里叫公山,山中有一座主峰,远远看去,就如同一只报晓的公鸡一样,最高峰名字就叫报晓峰。
鸡公山区自古民风彪悍,尤其是现在,各路当地民众武装纷纷划界自治,高全仿佛又回到了他在翼城时的情景,现在同样是兵员奇缺,同样是周围山寨林立。回想起去年腊月里的那一段时间,各路豪杰风起云涌、八方来投,高全止不住心潮澎湃,这山区,就是他最好的兵员来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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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邀请拜山
独立旅的军官们一听高全想要在这鸡公山区常驻,除了王大柱、钱四喜这些从二十九军起就一直跟高全在一起的老人,其他的绝大部分军官都是惊喜交加。
黄三炮、常占奎等人立即自告奋勇的要求到附近山头踩盘子,看看哪座山头适宜居住,哪座山头最是险峻适宜防守。他们都想当山寨的创始人。
对这些人的要求,高全一概含笑答应,“每人可带十名亲随,时间就限定三天,三天之后,就要到那里,”高全一指半山腰上一处平坦之地,“我将部队驻扎在那里,三天之后,所有人都要回来报道。”
众人一听,轰然应诺,各带亲随,准备好行囊物资,出发寻找山寨去了。红牡丹犹豫再三,满心想去,可又舍不得离开高全,左右为难。高全看着这个英姿飒爽的女军官,心头一片温馨。红牡丹肩膀上带着的是少校的肩章,吕梁山上投过来的山寨头目现在都是独立旅的军官,红牡丹投过来的时候手下实力能排进这些人中的三甲,虽然高全并没有给她安排什么实际职位,这个待遇确是不能少的,否则的话,你让人家手下那几百条好汉心里怎么平衡?
这女人不爱红装爱武装,果然看着别有一番动人之处。
“想去就去吧,不过要记着早点回来。”关于什么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就不用说了。以红牡丹这样的身手,除了碰到高全这种人,几乎就是无敌的代名词,关于山寨上的勾当,人家又是门清,鸡公山上的山贼们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高全这句平淡中尽显亲昵的话语,明显让红牡丹很是受用,“嗯,我会注意的。我就是出去看看,明天就回来,你也要注意安全。”红牡丹这个性子,也实在不知道和高全告别的时候,该说什么临别语言,只好说注意安全了。说完之后,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眨巴两下眼睛,眼珠竟然有点红了。高全一看不是那么回事,开口就想挽留,人家红牡丹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柳腰轻扭,柔臀款摆,就这样袅袅的去了。
高全呆呆的看着远去的背影,足有十来秒,才回头大喝一声:“走!”领着部队赶奔他刚才看重的那块风水宝地。
就在这块平地上,没有任何险要之处的平坦之处,独立旅开始安营扎寨。高全想得明白,我这是正规军,又不是占山为王的山贼土匪,要什么险峰要隘?就在这里一扎营,看哪个不长眼的山贼草寇敢找我的麻烦?
还别说,独立旅在这没有丝毫天然防御屏障的地方扎下硬盘之后,还真的没有任何一支势力敢打他的主意。一连三天,鸡公山上平静的就好像这里真的是个世外桃源,只是个旅游胜地,没有山贼草寇、好汉豪杰在这里落草称王一样,最起码,高全的独立旅所在的这一片儿是极其安静的,每日战士们除了吃饭操练,根本就没别的事情,这里就和任何一处普通的兵营一样。
红牡丹果然在第二天就回来了,她这次出去只拜访了一座山寨,人家对她恭敬地很,以最高的礼节接待了这位前来拜山的政府军女军官。关于红牡丹问到的附近势力分布情况,人家也热情的做了解答,把这方圆百十里的各家大小山寨名称、地点,以及当家人的姓名、外号,等等,只要是知道的,全都知无不言的作了详尽的汇报。鉴于对方态度的诚恳,红牡丹当然也就没好意思说出让人家让出山寨的话,毕竟才第一次见面嘛,这样公然提出吞并别人山寨,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高全听了红牡丹的外出经历,心里说不出的好奇,难道这山上的山贼们全都改了性子?现在心都向着政府了?既然这样,那他们不老老实实的回家种地种茶,来这里占山干嘛?
让他想不通的还在后面,第三天的时候,部队里面出去的各路英雄先后返回,外出的经历以及带回来的消息都和红牡丹类似,都是一去就受到各家山寨的热情款待,人家山寨里的人对他们那叫个恭敬呀,就差把他们当祖宗供起来了。问什么说什么,什么好吃上什么,满山的风景随便看,还有人免费当导游。这哪是土匪山寨呀?风景区、根据地也没这样吧?
只有最后回来的常占奎带回来了一个消息,飞云寨邀请高全前去拜山!
和常占奎一起的有一个小子,就是那个一条胳膊的田豹。齐连成也跟在田豹身边。齐连成是不敢看高全,眼睛始终盯着脚面,田豹则是满脸谄媚的笑容。
高全不禁皱了皱眉,他其实不是个记仇的人,在济宁附近的那次医疗纠纷他也根本就没有见到田豹,柳七派人一直盯着这几个小子,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现在又过了这么长时间,在临沂城外连番恶仗,这两个小子命大得很,竟然还都健在,也算是福大命大了。
据柳七调查,田豹是田虎的亲兄弟,田虎也就是当初的马王寨二当家的。因为反对归顺高全,被黄三炮在酒宴上当场打死的那个。田豹从那以后就紧跟着常占奎了,他当时要是有一丝别的意思,常占奎早就把这小子处理了,马王寨的大当家,可不是什么心慈面软之辈。只是搞不清楚,这个常占奎为什么对田豹这么信任?难道他就没有一点防范之心?
当初的田虎田豹都是常占奎的家事,高全不便插手,现在他常占奎已经是独立旅的营长,也算是实力派军官了,再加上他在那些吕梁山好汉们中间的影响力,这个人的任何决定,都会对独立旅造成一定的影响。高全决定让柳七把对这几个人的监视任务重新恢复。一切不利因素都要掐死在萌芽状态,这就是高全的处世态度。如果不是常占奎和黄三炮,和军队里面的多数军官交情都不错,而常占奎维护田豹的意思又很明显,高全早就暗中把田豹给干掉了,他可不想部队里面有任何不和谐的音符存在。
飞云峰离此二十里,是一处极险要的山峰。飞云寨就设在离山顶不远的一处山岔里,是个天然的易守难攻的所在。虽然引荐人有点令人不太舒服,高全还是决定前去拜访,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