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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白棋上边中路冲,将黑棋六子吃下,价值即大且厚,全局已立于不败之地。
尾巴被割断,白棋自身的毛病全没了,董亮只有在右上六六位长,先把大龙陶出再说。
于是白棋左下四路靠压,一边压缩下边黑阵,一边走厚中腹,暗暗瞄着左边未活的大龙。
黑棋上边三路断,白棋二路团,先手交换后,黑棋下边四路扳,白棋三路断,又是算路深远且极其凶狠的一招,王仲明的意图露骨的令人发指——利用弃子手段将这里走厚,然后左上二路顶,开始破眼吃龙。
董亮对此心知肚明,但却是毫无办法,这就是真正的力量——知道又能如何,无非是让自已更加痛苦罢了。
思来想去,董亮只有在中腹虎头,间接补强左上黑棋。
有一得必有一失,黑棋大龙的安求暂时是没问题了,但白棋下边三路打吃,价值巨大,原本已经不够的实空差距瞬间拉开,总之,黑棋已经不能寄希望于官子争胜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无用的反补
实地的均衡被彻底打破,现在的董亮只有把棋局搅乱,寄希望于对手的失误了,虽然现在的局面马上交棋认输并不为过,但董亮怎么可能甘心?
中腹天天左上一路扳,黑棋强行活动紧贴在白棋壁上的三颗残子。
白棋右一路拐头,持重缓慢,依旧是坐壁上观式的从容,表面上被黑棋所利用,实则将压力转向右上。
黑棋中腹左侧打吃,白棋天元位接住,黑棋虎补总算将三颗残子接回——正常情况下,这三颗子是不能要的,因为救回这三颗子也就意味着白棋左边及中腹存在一系列的先手,这将对左边黑棋大龙的死活造成严重影响,但事实马行田,董亮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不把这三颗子救出来,白棋全局铁板一般的厚实,根本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
白棋左边星位尖,王仲明补棋补得非常朴实,不玩半点儿花俏,他现在做的,就是将对手拼命反扑时的努力化为自已的力量,默默等待对手疯狂进攻后留下来的破绽,再慢慢追讨利息。
白棋封住了外围,左边的黑棋必须要活命,否则被白棋二路一顶,这块棋就得交待了。
单纯的补活当然不行,一旦此处落了后手,被白棋补住其实并不弱的弱点,那么黑棋就要无休无止的还债了。
董亮左边二路断——通常情况下,这是一步损棋,因为这颗子是逃不掉的,但董亮必须得抢先手,所以损,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白棋四路打吃,黑棋二路反打,白棋提子,黑棋一路打吃渡回,如果白棋接上,那么黑棋在官子上就算便宜了。
但是,那样软弱的招法怎么可能出于王仲明之手,留下左边的劫争,白棋下边四路打吃,黑棋长出,白棋从外侧压——又是极为凶悍的一步棋,利用中间天元附近存在断点,他是要积蓄劫材,为左边劫杀黑棋大龙创造条件。
逃是不敢再逃了,这里的棋越走越重,再走下去,大龙真的会死。
只有发动右上的后续手段了!
无可奈何之下,董亮只能做出这样的决断——那里是他翻盘唯一的希望所在,自已之所以一直在强撑,就是因为白棋这里还存在些许的问题,只是由于发动的时机不够成熟,缺乏足够的把握,而一旦进攻无效,无论在棋型厚薄还是在官子上,黑棋都要受到相当大的损失,但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如果此时再不发动,以后很可能就再也用不上了。
上边二路反打,这是黑棋唯一能对这块白棋造成威胁的地方。
白棋三路提子,黑棋一路渡过,白棋二路打吃,黑棋提劫。
如果是单纯的做题,这里最终的结果是黑棋打劫杀,然而现实的问题是,董亮有那么多的劫材吗?
白棋右上角二路爬,非常舒服的一个本身劫才,同时也是很大的一步官子,教科书上给出的结果,是后手十三目,如果最终吃不掉这块白棋,那么黑棋收官时肯定是挡在这里,而这也就是董亮不敢轻易发动白空中手段的重要原因之一。
黑棋只能二二扳——被白棋活到角上,其损失远不是破掉上边几目空所能弥补的。
白棋提劫,黑暗棋左上七路冲,白棋单接,黑棋提劫。
白棋右上五路贴,要求做眼,同时也是在冲击黑棋外围的封锁线。
黑棋四路并,当然的一招,此时如果补外围的弱点而被白棋轻松补活的话,当初就不该动吃棋的念头。
白棋提劫,利用本身劫材,王仲明应付着对手近乎疯狂的反扑。
黑棋下边三路打吃,白棋提子,黑棋提回,轮到白棋找劫材。
白棋六路挖——即然董亮非要破眼硬杀,那么黑棋外围出现破绽就在所难免。
这一挖挖得董亮是意冷心灰,从自身安全的角度,黑棋应该是从外边打吃,但以后白棋接住后,右边有冲,左边有断,可谓是劫材无数,还怎么打下去?
董亮只有咬着牙在五五叫吃——如能吃死这块白棋,这一步可以叫做强手,可一旦白棋活出,这颗子能长出来,那就是后患无穷,补不胜补了。
白棋提劫,董亮全盘已经找不到适合的劫材,只能在下边二路打吃,希望王仲明会接上。
如果先前右上白棋挖时董亮是应在外边,白棋是有可能老老实实接住的,但董亮应的是在里边,于是王仲明毫不犹豫,一路提子消劫。
黑棋下边三路提劫,白棋右上六路挖,黑棋吃棋失败的后遗症开始一步步暴露出来。
黑棋七路包打,这里白棋留下了打劫断开黑棋的手段。
白棋下边提劫,黑棋左上五路冲,白棋接住,黑棋提劫,白棋右上七路断打,黑棋拐吃,董亮现在是四处欠债,苦不堪言。
白棋中间扳打,手筋——黑棋敢提在中间,白棋右边五路接回一子将是先手,黑棋大龙活不活还不清楚,右上黑空已经先没了。
董亮只有在五路提子,白棋接住断点,如此一来,上边黑棋已经被打劫分断。
黑棋左下二路断打——上边是白方的无忧劫,即使输了也无关痛痒,董亮只有继续扩大下边劫争的价值,虽然那只是徒劳的挣扎。
白棋提劫,黑棋中间天元上一路冲,白棋退,保持自身的联络安全。
黑棋提劫,白棋中间五路扳——黑棋敢逃,棋形一重,白棋就可以放弃劫争,转而中腹成空了,上边还留着黑棋大龙的半条尾吧,胜势不变。
董亮只有二路提子,于是白棋五路包打,中腹已然成空。
黑棋上边提劫,白棋下边三路提回——本来打二还一,董亮是应该提回一子的,但白棋提子后变厚,中间一断,中腹八颗黑子便无疾而终了,所以董亮只能粘住补断。
于是王仲明上边提劫。
棋行至此已经一目了然,下边一个劫,上边一个劫形成见合,黑棋无论打赢哪一个,另一个都是输掉,下到这步田地,董亮再没有纠缠下去的心情,又走了几步,然后投子认负,结束了这一场痛苦的煎熬。
第一百三十章 庆功
等待以久的人们涌进了对局室,失望的,兴奋的,得意的,失落的,心花怒放的,忧心重重的,不同的心情,不同的反应,但结果终究只有一个——棋胜楼赢了,董亮输了!
这样的结果出乎很多人的意料,谁也没想到,棋胜楼还有如此高手,原以为陈淞生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出战只是刘长春无法出战时的权宜之策,输也能有一个比较好听的借口,但现在看来,这哪里是什么权宜之策,根本就是图穷匕现,亮出了王牌。
陈淞生乐得眼角的皱纹成了鱼尾,一张嘴怎么也合不拢,他暗自庆幸,自已的眼光没有看错,自已的决定没有出错,在最关键的时刻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这盘棋,不仅是王仲明的胜利,同时也是他身为棋社负责人的成功。
金钰莹笑靥如花,对王仲明在这盘棋中的表现,她只能用感动二字来形容,攻杀战守,弃取转换,每一招,每一式,都在她脑海中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围棋下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是单纯的竞技游戏,而是震撼心灵的艺术!
范唯唯笑得也很开心,她没有金钰莹在棋上的造诣,无法象金钰莹那样通过棋局的进程感受到心灵的震撼,但她知道,自已的老师赢了,而且赢得非常的漂亮,这就已经足够了,没有陪着那帮圈中好友去购物逛街,这个决定做对了,她忽然发现,原来亲眼见证别人的胜利,也是如此的让人激动。
曹英努力装出高兴的样子,脸上却没有一点笑纹,董亮被棋胜楼的人赢了本来他应该高兴,但现在的他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他希望看到的是逆转胜,是董亮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被对方偷袭得手,是输在运气而非实力,然而,全程见证了这一盘激战,他虽然极不甘心,却不得不承认董亮这一盘棋输得没什么可后悔的,因为并非是董亮的发挥不够出色,又或者状态不佳,运气不好,而是输在对手的实力实在是太强,强到超出他可以应付的范围,就象拳击比赛,轻量级拳王和重量级拳王的较量,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明天自已就要上场了,自已能赢这个人吗?莫非自已提出争棋的办法是错误的?他的信心有些动摇。
输了棋,董亮的脸色也很难看,不过,他终究是在沙场征战多年的老江湖,调整情绪方面有自已的一套,做为对局者,他对对手实力的强大比任何人都更有体会,输给这样的对他,他没什么可抱怨的,虽然失去了争达签字权的机会,但那个机会本来就是抢来的,丢就丢了,全当是作了一场梦吧。
陈百川眉头紧锁,以他的立场,本来这盘棋的输赢如何都用不着操心,董亮输了,他也没什么好吃惊的,棋道艰深,就连顶尖高手都不能保证每一盘棋都必胜无输,董亮无非是业余一流,输盘棋算的了什么?他现在想的是,棋胜楼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一位高手?!
他是有几十年职业生涯的老棋手,经多见广,虽然现在年事已高,下起棋来,未必赢得了象曹英,曹雄,金钰莹这样的年轻人,但看棋看人的眼光,却远非这些年轻人所能相比。
做为裁判,对局中的这两个多小时他一直坐在裁判席后全程观战,曹英,金钰莹,陈淞生等人是通过棋童传递的棋谱来了解对局的进程,而他则是亲眼见到双方每一枚落下的棋子!
——王仲明,这个人的棋绝对是职业级的!
陈百川敢拿自已的脑袋来保证,虽然绝不会有谁想要。
复盘进行了有半个来小时,如果说这盘棋的结果让许多人大跌眼镜,以为王仲明只是状态好,超水平发挥的话,那么在复盘感想战中的表现,则完全让这些人口服心服——几十手的大型参考图一摆就是七八个,想到的,没想到的,只要有人提出来,王仲明几乎都是想也不想便摆出与之对应的变化图,据说当年日本棋坛第一高手小林光一在复盘时常以把对手逼到无话可说,连在嘴上挽回点儿面子的机会都不给,现在王仲明的表现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众人等无不为其算无遗漏的准确算路和灵活的思路而折服。
复盘结束,如众星捧月一般,众人簇拥着王仲明离开百胜楼,金钰莹和范唯唯两个一左一右傍在他的身旁,欢声笑语,俏脸如花,不知惹得多少人眼红心热。
上了车,大家坐好,“陈总,王老师赢了棋,您是不是该意思意思?”临时客串司机的张海涛笑着问道。
“呵,就你事儿多。”陈淞生笑骂道,“赢了棋,当然要庆祝,去湘南人家。”
“湘南人家?,陈总,档次低了点儿吧?”湘南人家是牡丹园小区附近的一家饭店,张海涛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