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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恨不得让全世界灭亡都要娶的女人?”
叶红鱼看着宁缺嘲讽说道:“把一对子女扔进大学士府。自己天天抱个青皮狗到处闲逛,这么位贵妇,夫子以前知道吗?”
宁缺无可奈何地摊开手。因为这事儿没法解释。
叶红鱼说道:“说正事儿,我要走了。”
宁缺沉默,虽然知道这是必然的事情,心情依然有些复杂。
叶红鱼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他说道:“我和她一起走,这是她给你的信。”
这里的她,自然是莫山山。
宁缺接过信,向后院看了一眼,然后塞进袖子里。
“你真没出息。”叶红鱼嘲讽道。
宁缺大怒,说道:“你再这样,我和你翻脸啊!”
叶红鱼伸手揪住他的脸,说道:“我来帮你翻。”
宁缺使出天下溪神指,便要戳她的胸部。
叶红鱼忽然上前抱住他。
他的手落在了她的胸上。
她的唇落在他的唇上。
很软,很弹,很湿,很想再亲。
宁缺这样想的时候,叶红鱼已经重新站回原地。
她看着他面无表情说道:“这是帮山山带的。”
宁缺看着她的唇,冷笑说道:“那除非她先亲过你。”
叶红鱼微怒,说道:“带的是心意,不懂吗?”
宁缺忽然沉默,说道:“保重。”
叶红鱼也沉默了。
过了很长时间,她说道:“以前修行界有句话,两个世界的悲欢离合无法相通,若能相能这,便是圣贤……宁缺,你是圣人。”
宁缺静静看着她,说道:“你是圣女。”
叶红鱼微笑说道:“你还是像当年那样无耻。”
宁缺揖手相谢。
“你说过,宇宙很大,相见很难。”
叶红鱼说道:“但希望,能在别的世界再见面。”
宁缺说道:“等孩子大些,然后老大老三那点破事儿解决了,我们就来。”
叶红鱼叹道:“你们两公婆又不会带孩子,何必拿这做借口。”
宁缺很惭愧,说道:“替我多亲两口山山,或者,我再亲你一口?”
……
……
不该走的人都走了,该走的人却还留着。
宁缺坐在床边,看着匣子里厚厚的一叠书信,默然想着。
桑桑看着他,神情漠然说道:“谁是不该走的人?谁是该走的人?我?”
宁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想什么她都知道。他忽然觉得这种日子过的实在是毫无意思,主要是太没有隐私,而且太容易误会。
果不其然。
“今天在朝府,你看着戏台上那小姑娘想啥,你以为我不知道?啧啧,那腰身细的,嫩的,软的……你要喜欢你去摸啊!”
“现在红袖招是小草当家,简大家当年的禁令已经失效,你要喜欢,你可以随便去摸,我让小草给你挑最红的。”
桑桑抱着青皮狗,不停地说着。
“够了!”
宁缺拍案而起:“我就默默赞了声腰细,又哪里惹着你了!”
桑桑眼眶微湿,说道:“你就嫌我腰粗。”
宁缺很苦闷,不知如何解释,将心一横,干脆破罐子破摔,大声说道:“这和腰有关系吗?我就是嫌你现在不肯做饭!不肯抹桌子!不肯给我倒洗脚水!不肯攒钱!天天花钱!天天抱着只狗到处遛!动不动摆出个神情漠然的样儿!你得弄清楚,你现在是我老婆!可不是什么昊天大老爷!”
桑桑哭着说道:“宁缺,你骗人。”
宁缺有些微慌,说道:“哪里骗了?”
她伤心说道:“那天我说我再也不服侍你,你说以后都是你服侍我。”
是的,这是在长安城头,新旧世界相交的时候,她最先想到的一句话,想来对她真的很重要。
神奇的是,从那天之后,桑桑真的忘记了所有家务事的做法,
宁缺暗中观察了很长时间,发现居然是真的,而不是在骗自己。
桑桑变成了只会抱狗到处遛的夫人。
所以先前,他真不好怎么对叶红鱼解释。
他叹气说道:“总得学着做点儿吧?
桑桑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伤心说道:“你就是嫌我腰粗。”
宁缺沉默了很长时间,低声说道:“……好吧,我承认确实有点,你说这孩子都已经生了这么长时间,我本以为你以瘦下来,结果……”
桑桑转身向老笔斋外走去。
宁缺站起身来,很是紧张,问道:“你去干嘛?”
桑桑头也不回:“我去学士府。”
宁缺大怒,捞过天井里的晾衣竿,便要起义。
“你再敢离家出走,我打不死你!”
桑桑却没有理他,直接走了出去。
片刻后,前铺传来关门的声音。
宁缺怔在原地,好生担心,赶紧去换衣裳,准备去把她拦住,只是因为太过紧张不安,竟是半天也没办法把鞋套好。
待他穿好鞋,抬头一看,桑桑就在门边。
她一面擦着眼泪,一面说道:“宁缺,你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啊。”
她根本就没有离开,她从来没有离开过。
宁缺走上前去,牵着她的手走进厨房。
他开始重新教她怎么煮饭,怎么切葱,怎么剪鸡蛋。
就像很多年前那样。
这并不难,对吧?
这很幸福,是吧?
明月照着新世界,照着老笔斋。
院墙上,有只老猫懒懒地躺着。
……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