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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是深色的,大海。
眼前是最亲爱的,你。
之前还是会有,这亦真亦假的爱恋真的可以走到以后吗,这样的怀疑。可现在近乎齐平的高度,看着他含笑的眼眸。是认真或者确信吧。
在心里轰然巨响,仿佛匆忙闪过的,世纪般漫长的短镜。
你从世界的尽头缓缓走来。你的眼,你的呼吸。
我想那就是了。
我们默契地没有说话,看着那漫天的烟花。
绽放和陨落,再绽放。像是花衰败又盛开。
近50分钟的燃放。不同的颜色交替,终于迎来了最后的高/潮。
砰——砰——砰——砰——砰——
姗姗来迟的金色五连发,像是在昭示着最后的狂欢。所有人忘记了说话像是约定好的那样。每个人都被感染了。
弥漫开来的硝烟味。连空气中也烫上了温热气息。凝滞,直到永恒。瞬间人群中沸腾起来,狂欢声此起披伏。那凝滞的永恒被打碎,像是成为天上银色的星屑。
我看向类。恰巧他也转过头来。
他在层层叠叠的浅光中像是一个虚化的镜头,伸手,把面具套在我头上,拉下。
眼睛被遮挡住,但我能感受到花火的明暗变化。
我说着,“别闹。”想要把面具移开。却被类拽住手。
我不解,“类?”
砰——砰——砰——砰——砰——
是意外,是惊喜。从海平面上迅速升起的银色花火,从面具和眼睛的罅隙中隐约可以看到。
忘记了惊呼。
我感受到类凑上前来,落在面具上得是,一个轻吻。
像是薄如蝉翼的蜻蜓。
像极了漫画里出现的场景。
云之彼端。那是你我约定的地方。
—
三天后,西园寺苍结束了这个假期。回到了纽约。
丰臣空坐在沙发上看着最新的医学杂志,上面有千代最新发表的一篇论文。
西园寺苍在一旁逗着自家的英短。
丰臣空抬头,问他,“苍,觉得怎样这个假期?”
西园寺苍坐到沙发上,认真,“妈妈,我很喜欢他。”
空笑了,“那就是合格了?”
苍点点头。
空想是时候了。转身拿起电话。
TBC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灵感来自于大冢爱《金鱼花火》和动漫《萤火之森》。
下一章要和忍足少年道别。请准备好纸巾w
、第三十六页 大暑(たいしょ)
我爱你,再见。
—by忍足侑士
是一个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日子。闷热无比的天气,可那雨怎么也下不下来。望着窗外黑压压的乌云,我有些烦躁。
妈妈在小苍回去之后有象征性打电话问我的状况,我告诉她近期的实验遇到了瓶颈。她的笑声隔着电话听起来还是有些刺耳,真是糟糕。
她说的直接,千代,我指的是你和花泽类之间如何。
八成是小苍告诉了她什么,我懒得细说,含糊其辞,还算不错。
她一句,那就好。便率先挂了电话。
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但是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天生爱看戏的性格,大概遗传我妈。
这几天因为实验的缘故都没睡上好觉,哈欠连天终于熬到了下班。明天就是久违的星期六小姐,仿佛看到了曙光。
“辛苦了,前辈。”
“大家辛苦了,周末好好休息。”
大家互相打招呼道别。
“晚上有什么计划吗?我们一起去——”麻美整理好她得东西凑过来问我,她看向我身后,打住,“哟,忍足啊。”
我转过头,这几天虽然在实验室里天天见,可太忙,都顾不上说话。
“前辈。”他打趣麻美。
“不敢当啊,大医院继承人。”麻美笑了笑,问他“来找千代?那我先走了。”
“诶,你刚才明明有说要和我一起去干吗的。”我问麻美。
麻美笑而不语,拎起包,打量忍足,暧昧道,“我怕有人给我穿小鞋。”
这姑娘。
“去喝一杯。”忍足看着我说,语气传达的并不是商量。
“去哪?迦南口吗?”我问他。
他停顿数秒,开口,“去乱世佳人吧。我近期要去美国了,以后大概没机会了。”
算是劲爆的消息,因为之前他都没有提及过。
“别露出难过的表情,是深造,你应该羡慕加祝福。”他替我找台阶。
我觉得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可心底说不出的苦涩,只好用一句“那今晚我请客。”敷衍他。
忍足因为工作原因开深蓝色的商务车,一直觉得他应该开蓝色敞篷车比较符合他性格。
我打开窗透气。他开了电台音乐,是不太熟悉的轻音乐。
在流动着的空气里,没有暧昧,倒是合乎我心意。
这是回国后第一次和忍足来乱世佳人。
我走到吧台,点了杯长岛冰茶,心里有了自己的考虑。
“不喝威士忌?”他问我,自顾自点了一杯香槟。
我摇头,“偶尔换换口味。”
酒吧里,新来的乐队主唱在唱一首缓慢的歌曲。
——也许喝下了香槟,面前脸孔都英俊迷人
——人潮蠕动舞会中,你这主人偏走近。
忍足喝着香槟,听着歌,深蓝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是一种大海的沉寂。平光眼镜徒增了他的英俊。
我竟看的出了神。
“Lady shall we dance?”忍足起身,弯下腰,发出了邀请。
一闪而过的负罪感,但是深知忍足的性格,想必他不会做出撬人墙角这般不华丽的事情。
心里觉得他有话要说,可又不好过问。
我放下还没有喝得长岛冰茶,把手搭在他伸出的手上。那是一双非常漂亮的手。这是我们第一次共舞。
台上竟恰好唱到。
——lady shall we dance 声音仿佛舞动了森林。
几乎要觉得忍足这是蓄谋已久的邀请。我瞪大了眼,难以置信。他没有给我喘气和适应的机会。
旋转,旋转,旋转。
舞过人群。
空气中是忍足用的男款CK eternity。大概是到了后调,非常能让人平静下来的檀香。
他凑得有些近,已经触到了头发,呼吸就在耳边。我适时拉开了点距离。
“你用的什么香水?”他问我。
“爱马仕屋顶花园。对我来说是不是太小清新了,可是类喜欢。”我回答。
“太煞风景了,千代。”我知道他在指什么,可我只能用笑来掩盖自己的慌张。
——在耳边说想得到我的心。
——也许那便叫开心,漫无目的不需要下文。
他没有说过爱,我也从来没有在意。大家都在假装。
爱情这场博弈,终究需要有人妥协。聪明如忍足,奸诈如我。大概都不想两败俱伤。
歌还在继续唱,跳舞的人还在舞蹈。
他慢慢地松开了手,我们停在舞池中央,我等他说话。
他扯了扯衣领,“累了,还是喝酒吧。”
恰巧歌唱到这句。
——谁长留在舞会中,转舞伴便要换人。
没有人会长留舞池,我们总会换舞伴。而对于我和忍足,从来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成为舞伴。
想必是最好的结局。
——甜蜜还甜吗当天写低了号码的人。
——现在你好吗,可想得到我的心。
“那天的花火大会如何,和他单独一起开心吗?”
“迹部说的欠人情是欠你的?”
“虽然我不习惯帮别人做嫁衣,不过偶尔尝试,还是不错的。”
“一场盛世。”我拿起酒杯回想。
“千代,”他喝了口香槟,酒杯没有放下,遮挡住他三分之一的脸,“你现在好吗?”
“我很好。”我只能如此回答。
忍足,此刻若你说一句,你好了我就好了。我一定会难过得不可名状。
是最后一晚了吧,从前发生过的事情,都将成为缱绻的回忆,静静地躺在时间的长河中,最终沉寂为,两个人的秘密。
——懊悔吗,明天也将继续。
——但那么精彩过一宿,完了至知怎叫孤独。
喝着长岛冰茶,听着那样的歌曲。回想起最初的一夜,也是在这里。
说没有动心那是假的。对我来说动心很容易,勾肩膀,或者接吻。就算是和类确定关系后,他在医院里递给我一盒七星的时候,我也动心了。可只是心漏了一拍,而不是动情。
也许我会爱忍足,但那一定是三个月后注定消失的荷尔蒙游戏。
我喝多了,视线开始模糊。有些话还是自己说,来的痛快。
回忆起那个炎热的国家,还有那一眼,我以为是幻觉。
我靠近忍足在他耳边说,“侑士,其实我知道你偷偷来新加坡看我。那个时候我想如果你敢上前一步叫住我,我一定会爱上你的。”
——是你说的吗,人生太多节目。
——但我却花光我积蓄,来你国家想半工读。
人生太多节目,去到那个国家,身不由己。在异国他乡,在一个寻常的日子里能遇见我的故友,几率是有多小。所以我自顾自地相信,他是故意的。
这样我会好受些,至少还有人挂念。
可那日的遇见,只是擦肩。
我没叫出他得名字,他也没叫住我。任由我骑着单车离开。
在教室里,打开了无数遍通讯录,还是没有拨出去那个号码。
他点燃一根烟,这似乎是我第一次看他抽烟。在酒吧里模糊不清的光线下呈现出不一样的神情。烟雾弥漫,迷糊了他的侧脸。
——回头凝望你抽烟,熏黑仅有的光线。
看他抽烟,凝视烟嘴上残留的水渍,记起调情的那个夜晚。在电梯里的热吻,口腔中让人沉醉的气息。那是人生中难忘的一个夜晚。
我会记得,不代表背叛。
缘分走到这就好。如果此刻能得到你的祝福,那就再完美不过。
我有缘无分的爱人。
——让你在生之年,缘份微微擦肩。
——悠悠调情半天。
他喝完酒。拿下平光镜,眼神依旧清明。凑上前来,不是想象中那样吻得生离死别。坚定地温柔地落在嘴角。距离嘴唇的距离大概只有1毫米。
他说。
“我爱你。”
和眼神一样坚定的语气。然后继续说。
“再见。”
在密不透风的酒吧里,这句再见在风中落了空。我感受到喉咙口的一颗葡萄状大小的东西破裂,酸涩弥漫开来。
他得眼圈泛红,我想我也是如此。
我们始终保持清醒地距离,不愿靠近,大概都是爱情患者。不问开始,也无需过问结果。就到此为止。
台上的歌手重复了四遍,大概是这首歌的结尾。
——我爱你再见。
——我爱你再见。
——我爱你再见。
——我爱你再见。
以前看过一本书,里面的女主角问男主角,有没有一句话可以同时表达“我爱你”和“再见”。男主角说没有,他说,可以先说再见,把我爱你留到下一次见面。那个姑娘说,如果没有下一次呢。
男主风轻云淡,如果死亡都不是终点,那我们永远不会缺少下一次。
忍足把这两句话一并说了。想必没有下一次了。
这算是真正的道别了吧。
举杯对他说,“旅途愉快。”
他带上眼镜,嘴角上扬,平常的弧度,说,“一定。”
与我碰杯,那碰杯的声音,散落了一地的弦音。像是浮光掠影。反正都是留不住的东西。谁会渴望这永恒。
我偏过一点身子,恍若隔世,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在距离我们五米的地方,站着的是真由和类。真由掩饰不住的尴尬,借口走开。而类一动也不动。
他此刻正看着我。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TBC
作者有话要说:去年在厦门,在芙蓉隧道看到那句,我爱你,再见。驾着三脚架拿着相机却怎么也拍不好。
其实觉得动心什么的真是非常简单地事情。
文中写到的那首歌,是郑秀文的《我爱你再见》,翻唱。作曲是朴树,作词是我最爱的林夕。
结尾的安排,不是出于狗血。觉得不管怎样,双方都需要坦诚。无论是静或者忍足,类和千代之间都需要有个交代。
、第三十七页 立秋(りっしゅう)
这算是交友不慎吗?
—by西园寺千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