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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那好。来人,将章三娘拖出殿外,重打八十大板。」
我再次一个叩拜后,便起来跟着侍卫到了殿外。他们在空旷的殿外广场上摆了一把长椅,有两个手持大木板子的人站在长椅的两旁。我伏了上椅子,被绑上了手脚,在大太阳下开始挨板子。
「啊!」第一下板子下来的时候,我猝不及防地惨叫了一声。
妈的,很痛!就算我早就用钱疏通了打板子的人让他们千万别把我打死了,更是穿上了家中最厚的两条裤子,但当板子打下来的时候……还是他娘的痛!
「啊!」第二下板子打下来,我还是惨叫,连泪线都开始忍不住因为痛感而渗出泪水。
燕甜,你个死丫头,若你泉下有知……若你泉下有知,记得给我多预备点好吃的等我下来给你算账。我泪流满面地挨下了第三板。理想中的甚么被打而不吭一声的硬汉子姿态,我连一板子都熬不过啊……啊!!!!!!!!!!好痛啊混蛋!!!!!!!!!!!
「啊!」打到第十下的时候,我已经叫到声音沙哑。
「等一下!」出言制止行刑的,是旺季。他站了起来,「章三娘是蓝家宗主的未婚妻,依贵族礼制,她指控官员无需如平民一样被打。」
朝中一片哗然。
谢谢你,旺季大人。我笑了一声,抬手抹抹一塌湖涂的脸,大声道:「旺大人此言差矣,我早已拒绝了此项婚约,所以我并不适用于贵族法。」如果我不能够用平民的身份来赢得这仗,那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哗然之声更甚。
「虽然如此,」戴着脸具的黄凤珠也出言道,「章三娘也是为蓝十三姬送嫁的长辈,如此行刑,不妥。」
谢谢,真的。我眨了眨眼睛,将自额角滑下来的冷汗眨掉,道:「蓝家公主现在是陛下的首席女官,与嫁娶无关,自亦没三娘甚么事了。」
然后,我紧咬着唇,挨下了第十一板。
「啊!」原来咬唇更惨,不只止不住惨叫声,我连唇都咬破了,一额一脸一嘴的血,这是何等的囧然。
「章会长大人,」一个内侍走了过来,尴尬地向我递上了一个布包,「这……宫中规矩,不能惊扰了贵人……」
我抽了抽嘴角,丢人地咬了块布包,继续挨板子。再之后,我就没空再苦中作乐,在不知道第几个板子下来的时候,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泼!」一大盆的冷水泼了过来。
我清醒过来,吐出了一口水,打了个冷颤。
「啊!」又一个板子打了下来。
这次,我连用力抓着椅侧的力气都没了,手心早被指甲刺破。
「章会长大人……」刚才给我布包的内侍又走了过来,超级尴尬地指了指因为我没力气咬住而掉了在地上的布包。
我又抽了抽嘴角,然后点头,让他将一个新的布包索性塞进我的嘴里。
「唔!」我闷哼一声。
这叫是不会叫了,可被硬塞着的感觉真该死的讨厌。
唔!唔!唔!!!!!!!!!!!!!!!
被泼了一次又一次的水,在我死去以前,大板子终于给我停下。四肢上的绳子刚被松开的时候,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我翻倒了在地上,被一旁的内侍扶着才完成了叩拜礼。
「……谢陛下。」我扯着嘴角道。不玩了,以后死都不玩这招了,老娘死都不再玩这招了他妈的死变态S古代中国风。
「章王氏一案于十天后御前开审,」悠舜道,「退朝。」
我便昏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七天之后,手手脚脚都痛到不像是自己的,更别说那害我要趴着睡的屁股了。辛梓一边以嘲笑的语气说着当天将我送到太医院救治时,医师们看见我长裙底下的厚裤子时的囧况,一边给我喂着粥水。按我的情况,没大半个月都下不了床,只能在太医院躺着,但是我事前已经将要处一一交代好王大力,开审时让他代我上堂就是,我只要在定案的那天出现,再一举将剑尖指向修例。如此算来,我有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歇息。
「辛梓,甘草那边有甚么问题吗?」全商联可以丢给黄凤呜,但章家的生意我不得不理。
「甘草姐姐来信,是有点问题出现。」辛梓将信递给我,「不过她和刘加禾老先生商议过后,也都解决了。」
「嗯。」我看过信后,就将信交回给她,伸手揉了揉因为长期趴着而闷闷的胸口。甘草胆大心细,王大力机灵而不失稳重,硬要从他们之中选出一个人来主持大局未免太浪费。我考虑了一下,决定试试看将行商交给甘草,将坐商交给王大力。
我没问多久的事,喝过药后又昏睡过去。
「呜───」
睡梦之中,我恍惚听到了熟悉的笛声。
我睁开眼睛,侧耳听了一阵,认出它。笛声悠远而略沉,古意盎然,是皇毅的龙笛。我这次被打成这个样子,要他担心了,也难怪他发火。只是,当我看见门上隐约的人影时,我却是不知道应不应该让进。
这个时候让他走,又真的好吗?
本来我是有点责怪他走得一点都不干净利落,转眼间我们就拖拖拉拉了这么些年,但是现在想来,我也已经弄不清楚甚么才是真正的对我们两个人好。这一晚我都默不作声,笛声在我入睡以前,也没停过。
结果第二天早上我就被辛梓狠狠地奚落了。
「小姐,您觉得甚么以笛寄意是很诗情画意是不?」辛梓将盛了一碗粥的托盘呯的一声放在桌子上,睁着两个带有浓重黑眼圈的死鱼眼,嘴上还嘻、嘻地冷笑了两下,「您有没有考虑过睡在隔间的小人有甚么感受?啊?这笛声是好是不好呢,小的不知道,我可没那根筋,可是这吹一整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您呢,忸忸怩怩也就算了,他这么个大男人也忸怩个甚么劲儿?强吻都做了出来,也不差一个硬闯闺房的戏码了吧?他要是爬窗的话,我绝对不拦。你们以为自己还小啊,玩这个虚的有啥用?您别跟我说这是情趣,我打冷颤给您看哦。」
我、我……我捂了捂脸,总觉得辛梓这番话下来,我的耳根子都熟透了。有、有她说得这么直白的吗喂。
辛梓黑着脸给我喂着粥,「起来啦,装死也没用的。」
「有的,」我伸出一只食指摇啊摇,认真地道,「遇上熊的时候要记得装死。」
「熊真笨。」
「………………………………」
我一口血哽在喉间要吐不吐,最终被辛梓一脸得意的小模样儿给逗破功了,噗嗤一声笑出来,乖乖的张嘴吃粥。
晚上笛声响起的时候,我赶紧扬声道:「进来。」
皇毅刚一打开门,隔间就传来辛梓装模作样的声音:「哎哟~我的肚子怎么这么痛啊~我要出去一下了哦,小姐房里传出甚么声音我都听不目了哟~啦啦啦,月色真好啦~人约黄昏后啦啦啦啦~~~~」
我本来是要脸红娇羞来着,但看见皇毅撇开了的脸又是黑脸又是尴尬的别扭样子,我就忍不住笑了出来。皇毅瞪我,我摆摆手示意我没笑,却是怎么样都忍不住笑意,干脆将脸埋在枕头上了事,谁知道我笑得太猖狂了,碰到了额上的伤口,痛得我倒抽一口凉气。皇毅急步上前要来扶我,却是被我下意识地避开了手,房内的气氛,一下子真的尴尬起来。
最后,他再次伸手扶我坐好,我没再避开。
「葵大人有何要事?」
「你将我的人丢哪了?」
我摸摸鼻子,「不,民妇不敢。但是现在秋热正起,说不定某个御史大人在井边喝水解凉时一时不慎,掉了进去。」我怕他找不着人,连忙多说一句,「可能热昏了头,找了个枯井也说不定。」我都昏了七、八天了,辛梓就是没把人放出来,也应该有去喂食的,这人肯定丢不了。
皇毅冷笑一声,「章三娘果然是胆大包天。」
我望着他,微微一笑,「不及葵大人半分。」我直对上他的眼睛,「葵大人,只此一次,下不违例。」你再阻拦我的事,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嘴边的弧度再向上提了提,整个人就有一种满是恶意的味道,「章会长若是有这个能力,本官奉陪。」他将手放在我的床边,伸出食指轻点了一下床板,发出轻轻的咚一声,「红家,价码。」
他的下一个目标是红家?我皱了皱眉,印象中《彩云国物语》的动画好像是有说蓝楸瑛回了蓝家,跟蓝雪那做了个了断便再回贵阳,只是……这事有这么简单吗?若说皇毅出手,要不从底部打起,要不直接从上打下,而蓝家为贵族之首,红家稍为次之,他必是先对付蓝红两家的。王不肯娶十三姬,蓝楸瑛为了追随王而抛弃了蓝之名,王就自断了蓝的助臂,而红家的助臂……我笑着说:「葵大人在说甚么?民妇怎么听不明白?」他是指向双花中的李绛攸。
他稍稍弯下腰,手肘撑在膝上,双手十指交叉合着,冷冷地盯着我,「你的提案,可以过不了。」他竟然用燕甜的案子来要胁我。
我依旧微笑着说:「是的,可能过不了,也可能过得了,天晓得。」我的提案如果轻易就让他破坏了,也没有继续下去的价值。
「出价。」
「无价。」红家一直对我多番照顾,有些事能做,有些事却是不能做的。
我们对视良久,被晚风吹得忽明忽暗的烛火映得皇毅的脸晦暗不清。他忽然直起身,帮着我睡下,掖好被角,伸手拨开了我的额发,指尖擦过我的额际,转身灭了灯,一言不发的就走了。
我望着关上的房门,冷笑一声。葵皇毅还是那个葵皇毅,此事能与我谈成自然是好,要是不成,也不怕会泄露消息。李绛攸成为吏部侍郎以来,最大的问题是出自他对上司红黎深的放任,全然不管黎深长年的怠工,但黎深是他的养父,这一关他得自己去过。至于黎深就更不用说了,以他的头脑岂会不知贵族派的打算?但是王、朝廷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会否被拉下吏部尚书的位置,他不在乎,他想让绛攸自己选择的话,没人能插手,更是没有任何我能够提醒的余地。
如此,还被皇毅确认了我的态度──我还没有决定要全力站在紫刘辉那边,我只是在意我所在意的人罢了。
我抬手捂着额头,拂过被皇毅整理好的发丝,嘴角刻薄的弧度渐渐落下,合上眼睛,该睡的睡。
一觉睡醒,章泽兰还是章泽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三章 破裂
「辛梓,」清晨,我吃着辛梓喂我的粥,听过她的报告后,轻声道:「派人去给御史台添乱。记着,别被捉到痛脚,也不要闹太过,给点警告就可以了。」
「是。」辛梓利落地点头应是。
我低头望着身上的被子,一下又一下地整理着皱折处,「王氏一案明天开审了吗?」
「是。您放心,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单是将王氏入罪一节并不难,难的是您之后的打算。」辛梓将一份厚到能当板砖的文件递给我,「刑部的来俊臣大人已经回复了您的信,这是他给您的批语。」
我翻开一看,我的提案被他用朱笔改到面目全非,从批语中可见,如果我敢将这个提案递上去,他第一个反对。挨批我是预料到的,可没想到会被批得这么惨,看来我真的是高估了自己,少时学的那么点东西完全不够用。我苦笑了一声,终于了解到我就是卧床也没睡大觉的福气啊。我深呼吸一下,让辛梓去帮我拿来木板,准备半坐在床上奋战──讨厌的是我坐姿得相当别扭,腰都快折了。
「没见过您这样挨骂也挨得高兴的。」辛梓给我做了个鬼脸。
我笑道:「挨骂不怕,要是别人乱骂啊,就当他胡说八道;要是对方说得仔细,这是代表了别人对自己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