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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疼了。
手机在床头柜上嗡嗡震动。
寒歌抓起手机,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冰冷一片。“忙完了?”她接起电话,手指拭着泪水,让自己的声音振作起来。
“是啊。本来想过来看你,怕你睡了。”方哲温雅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刚醒呢。”
“背还痛吗?”
“不痛了。今早我就和组长大人你说过,今天肯定好!你还不信我。我的伤当然只有我最清楚咯。”寒歌趴在窗台上向外看,问道,“今天是圣诞前夜,街上应该很热闹吧? ”
“既然背不痛了,想不想出来喝茶?” 方哲声音带着笑意。
这平常的一句话震得寒歌顿时僵住,老算子的话历历在耳:如果今晚有人请您喝茶……请一定去。
“在哪儿?”她怔怔地问。
“半山。”
房间里的温度很高,寒歌却感到手足有刺骨的寒意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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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八卦的组长大人
半山不是山,是一间茶舍。
方哲每次经过这里,总会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很多次他想进去看看,但一直未能成行。
半山的消费很贵,普座一夜,上千是寻常的事。但这不是理由。方哲不缺钱,他缺的是时间。
二十一岁加入C城刑警队,三年后被国际异族联合事务委员会任命为C城特案组组长,成为IJCAA 系统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地区主管,接下来的四年里,方哲的生活几乎全部被工作占据。
就像今夜,接近十一点,他才结束城西的临检。
特案组早已安排了圣诞活动,方哲素性喜静,KTV这样的场合就是去了,可能过一会儿也会找个安静的地方看书。
他半路下了车,把车让给了去参加活动的组员。走出不远,就看见了半山茶舍。
半山的茶道,果然值得起它那贵得离谱的价钱。
雅室每夜五千不含茶水和点心的昂贵费用,如果不是圣诞前夜很多人有活动,茶舍还未必有空房间。
茶师是位优雅的中年女子,一身水墨色的汉服,举手抬足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方哲靠窗随意坐在暖榻上,心思却不在茶道之上。手机拿起又放下,寒歌的号码早已熟记在心。
她应该已经睡下了吧?
但牵挂还是占了上风。
电话接通,寒歌的声音似乎有点哑,像是刚刚哭过。
方哲没有问原因。C城并没有能让她伤心的东西,能让她伤心的一定是过去的事。
方哲答应过不问她过去的事。这是他们成为搭档时方哲做出的承诺。
所以,方哲才会邀寒歌饮茶。
孤独会让负面的情绪成倍加重,于此,方哲深有体会。
挂断电话,方哲却又想起上午的事。清虚观外的老算子来C城有半个多月,特案组去了几个调查员,都没摸透他的底。
老算子很有可能是个异族。
异者,不同也。
对异族的通常解释是“非我族类”,族的概念可以衍生为民族、种族。
一个民族视其敌对民族为异族,会说出类似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样的话。
但很少有人会称狮子老虎为“异族”,因为异的另一面,则是承认了对方与自己同处一个层面的事实。
在特案组,这个概念更加不同。异族的异,指的是异于这个世界,人类所生活的这个世界。
这是一个没有公开的事实。
异族来自于另一个世界。不是在现在,而是在很久以前。
他们中的大部分曾有另一个称呼——“神”。有着与人类相似的外表,却有人类不曾拥有的“神迹”。
人类古文明中出现的神灵,都能在异族中找到对应的族类。
就像希腊神话中的宙斯不是一个人,他们是雷电神族在地中海的支裔,曾在那片海域享受人类的崇拜和祭祀。
神曾经统治这个世界。
神曾经昌盛,曾经没落,在人类的土地上繁衍生息,在人类的历史上写下自己的印迹。
直到今天,当初那些神的后裔,依然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有的权势熏天,富贵倾人;有的默默无闻。
方哲认识的某丰快递员就是一个喜欢打DOTA的异族,闲下来约上三五好友(都是人类)去网吧开黑,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但在C城异族的圈子里,这人却很有名。
各国高层对异族的事心知肚明,但要把这事儿公之于众,别说当权者了,就是异族自己,也不愿意。
这些某日诸神的后裔们自己不愿意被人当作异类。他们相信人类是一种残暴而毫无理性的生物,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物总是先灭之而后快。
人类的精英们当然不会同意这样的论调。但只要看看明星的粉丝们是如何疯狂忘我,他们就不敢让普通人知道“神”的存在。
可以说,无论是人类还异族,对人类的劣根性都不抱太大的期望。
于是,就有了国际异族联合事务委员会,简称IJCAA,负责协调人类与异族间的关系。
于是,就有特案组这样的机构,处理各种与异族或异族生物有关的事件。
身为特案组长,方哲认识C城每一个异族。
他尊重他们的生活方式,也要求他们必须遵守人类的法律。
他的手段温和而又坚决,一旦触动他设下的底线,就是毫不留情。他上任不到一年,就得到了本地异族的尊敬。
大家关系融洽,方哲在这些异族的店铺里刷个脸卡什么的是非常管用的。甚至还有人约他打麻将。
这位异族麻友在本地圈子中算得上德高望重,方哲当然不会拂他的面子,欣然前往。
大家很快发现这位英俊潇洒的组长大人麻将打得太精明了,几次下来,大家挫败感很强,后来就不带他玩了。方哲正好乐个清静。
老算子刚一在C城出现时,就有异族把消息递给了方哲。
说来也怪,C城的这帮异族也不知道老算子究竟是哪个族的。但某些异族反应,只要他们接近老算子,就会感到非常害怕。
方哲一边琢磨着老算子的事,一边闭目养神。幽幽香息萦绕室内,茶师见他休息,备好茶后悄然退出。
窗外,风已经停了,街道上飘着一层薄薄的雾。
不知过了多久,方哲在手机铃声中醒来。他顺手接起电话,轻松的神情渐渐凝重,目光下意识落向窗外,虽然乌云压顶没有星光,但他知道,连绵的山峦就耸立在西方沉重的黑暗中。那就是长乐山和它终年不散的雾气。
平安夜,终归不平安。
起雾了。
寒歌开着车从街道上驶过,街的两侧,刚从酒吧里出来的年轻男女打闹着行过,在雾气中显得那样遥远和不真实。
她一脚刹车把车停下,跳下车,看向西方的天空。
那里是雾气中的长乐山。
四年前,她刚到C城的那一天,方哲就带她去了长乐山。在春雨的湿濡中,雾也仿佛被染得苍翠。
是那片雾,让她留在了C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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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出迷雾
C城之西,隔着荒芜的山前平原,一条公路直抵大山之中。
山名长乐,来历早已不详。
C城早期的历史里很少见到关于它的记录,直到宋代,“长乐出迷雾”的说法才见诸文字。
连绵数百里的峰谷常年被雾气笼罩,陷入在半是光明半是阴暗的调子里,进入者九死一生,最是险恶。
到了夜间,就连没有雾气的外山也被一种说不清的黑暗笼罩,让人轻易不敢靠近。
这山因而又被称为“鬼魅之山”。
C城公安局在进山公路入口处立了一个牌子,上写着:“日出可进,日落则出,珍爱生命,远离雾区。”
就是这样一座山,每年仍有好事者深入其中,想要证明它的可怕是子虚乌有的传闻;每年都有人去而不归,消失在那片雾气之中。
搜救队不会进入雾区,这是无数血的教训得出的铁律。
今夜,十二人入山,生死不明。
“……不在雾区。你知道的,就是梁垣道旁边的无名修道院,前年咱们一起去过。” 方哲接到的那个电话里,市刑警队队长张力这样说。
“……方哲,你过去也是咱刑警队的兄弟。我不瞒你,省厅张厅长的亲侄女也在失踪者中。上面打了电话来,我被压得没办法。唉,再怎么说,也是十二条人命……”
方哲当过三年刑警,理解张力的无奈。
虽说C城人都知道夜入长乐山是大忌,但如果接警不出,又若失踪者因搜救不及遇难,且不说领导的不满,光是铺天盖地的舆论就能让大家冠上见死不救的恶名。
可如果出事的是出警的刑警,张力又怎么向他们的家人交待?
同是人命,却是两种标准。
按照惯例,与长乐山有关的警情都应通报特案组,不过,方哲很清楚,张力把电话打给自己,是因为他知道,在C城,只有特案组才能应对长乐山的诡谲。
结束与张力的电话,方哲的手机一直忙碌。
资料从刑警队传来,特案组值班人员正在做入山的准备,消息来往不断。离开雅室时,方哲接到寒歌打来的电话,说已经到了楼下。
方哲的本意是不想让寒歌参与这次行动。
山里的温度比城里低,寒歌的背伤又是极怕冷的。每每想到她伤痛发作时煎熬的神情,方哲就心中不忍。
但寒歌坚持同行,并且声称如果他不等她,她就自己进山。
寒歌的脾气有多倔,没人比方哲更清楚。想了想,方哲也就不再反对。
凌晨,半山的琴声越发舒缓,茶舍各处都焚上了清远香。铺了柚木地板的走廊上,新来的客人在侍者的陪同下迎面走来。方哲侧身让他们通过。
“谢谢——”青年抬头,表情僵了一下,那个“谢”字的音也就拖得略长。
方哲说了声“不客气”,走出几步后,又寻思这青年的表现实在古怪,不由得驻足回望。
没想到青年也在看他,俊美的面庞上浮出淡淡笑意。
方哲心头一怔,只听侍者说:“欧阳先生,您请……”
欧阳。
那一笑仿佛相识。
但若相识,自己又怎么会毫无印象?方哲回味着青年的笑容,有所触动。如果他们见过,他想,他就不会忘记。
凌晨一时零七分,红色的JEEP指南者从外环线驶入长梁公路入口后,停在路边。
Paul Stephenson的“玻璃上的月光”飘进雾气之中,还带着淡淡的橘子皮的清香。点火器“啪”地一声弹了起来,寒歌取下它,点燃细长的香烟,轻巧地下了车。
这里是C城最荒凉的公路,哪怕是日头晴朗的正午,也几乎看不到几辆车,而到了夜里更是冷清至于极致。究其原因,是因为它的终点在长乐山。
寒歌仍然穿了长裙配夹克,看着十分单薄。
“穿上。”方哲脱下外套递给她。
“我不冷。”寒歌笑道,笼在头上的面纱在风中拂动,像流淌的影子。如果不是背伤发作,她原本是不怕冷的。
寒歌在方哲的下风向选了个位置站好,想着这样方哲就不用吸她的二手烟了。她仍然想着老算子的话,觉得今夜的事透着神秘莫测。
“会不会是恶作剧?”寒歌轻轻吐出一口烟气,问。
“不像。”方哲思索了一下,把手机递给她。
“你看,这是失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