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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宫中怎样大赦规矩怎么定,但凡主子不答应,做奴才的,便一世也飞不出这笼子去。
半点不由人!
林荞咬着唇,终于低了头,哑声应道,“是!”
…
自出宫无望后,林荞大病了一场。
郑雪梅显得极体贴,不但派人去太医唤了人来给她诊治,还命紫兰好生照顾林荞。这样养了几天后,林荞就也不敢再托大,挣着精神到前面来伺候。
郑雪梅存着复宠的心,在将养上极配合,个把月下来,精神气已恢复了大半,但脸上因妊娠起的许多斑点却怎么也消除不掉,让她十分沮丧恼火。
将镜子一摔,她将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扫了一地,发火道,“内务府那帮子拜高踩低的东西,见我被贬,就弄这些下五道的东西来糊弄我,真是混账。”
林荞忙劝,“小主息怒,这本来也不是三五日就能见效的,还是要耐心些。”
“耐心?”郑雪梅一拍妆台,“再耐心,皇上都快忘记我长什么样儿,”她紧紧握着桃木梳,咬牙发狠,“不行,太后寿诞那日,我一定要让皇上重新宠幸我,错过了这一次,我再想见到皇上,就难了。”
“……小主别急,奴婢……替您想办法。”
“……”
林荞去了太医院,太医院的人,依旧不理她。
笑话,大肃朝皇后都废过,何况一个从贵妃直撸下去的小才人,得脸的大宫女都比她强。
身为她的奴才,林荞就更不被待见了。
梁院首的徒弟柳全像赶苍蝇,“去去去,没见正忙呢么?浑搅了齐妃娘娘的阿胶膏,看不打残了你。”
“我只是……”
“没有没有,太医院只为三品以上的娘娘调配膏霜。你什么东西,也敢来搅扰太医院?滚,”柳全不耐烦了,拎着林荞的衣领子,直接将她扔了出去。
“你……你们……,”林荞对着太医院的大门愤怒的撸了半天袖子,到底悻悻的走了。
要不是打不过,她早一拳过去……
…
犹豫了很久后,她到底还是来找宁劲远。
“宁大哥……”
她低着头,不敢看宁劲远的脸。
“阿荞,你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我?”
宁劲远有点奇怪,每日的上午都是和顺门最忙的时候,林荞从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的。
林荞深吸口气,决定把不能出宫的事还是先瞒一瞒,她取出一张纸来交给宁劲远,挤了笑出来道,“宁大哥,我是想请你帮我买点东西。”
宁劲远接过纸一看,就见上面写着,“杏仁油,蜜蜡……”
他奇怪,“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你就别管了,帮我买来就是,要上好的,”林荞塞给他一锭碎银子,“不知道够不够?不够你帮我垫着。”
宁劲远将银子丢回林荞的手里,抬手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弹,“跟我这么见外?”
林荞单手揉着脑门,笑了。
…
约了第二天来拿东西,林荞习惯成自然的又拐进了北六宫的那道红墙夹道,才走了几步,忽然想起前些天的惊魂遭遇,头皮顿时一麻,连忙回头。
她对这条路已经有了阴影,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再走了。
但和顺门位处东北角,离西六宫极远,既然不能从北六宫这儿走,她就只能经东六宫绕进御花园,再由御花园拐进西六宫,足足兜了一大圈。
可东六宫因是皇子所住,她并不常来,走进那条甬道后,她七弯八绕的一走,就迷路了。
看了看四周,却不见一个人影,林荞只好继续朝前走,反正有路的地方就肯定有人,找回去的路难,找个问路的人总容易的吧。
拐进一条红墙甬道后,就见前面一桌巍峨雄壮的宫室赫然在目,朱红色的大门半掩着,里面不时有人影一闪。
林荞大喜,忙奔过去扣门,“喂,能出来个人吗?我想问下路。”
门嘎吱打开,一个小太监探头出来还没开口,里面突然响起一阵凄厉的哭声,“殿下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随着哭声,就见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子,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太监拖了出来,她不停的挣扎哭叫,“殿下,我是被陷害的,我真不知道那个药是……唔……唔唔……”
话未说完,就被那太监捂了嘴,一路自林荞的身边拖了出去。
第7章:“也就长这样嘛!”
林荞张着嘴,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你什么事啊?”
那小太监不耐烦了,刚才那一幕他丝毫没在意,一脸见惯不惯的样子。
“……呃,”林荞回神,“我是在西六宫里当差的,这会子迷了路,想问问你往御花园怎么走?”
御花园里她极熟,到了御花园她就能找着“家”了。
那小太监也不说话,向着她身侧一指,就将门“咣”的关上了。
林荞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见是一条蜿蜒的鹅卵石小道,她拍一拍脑袋,这么条小路,难怪她找不到。
抬脚才要走,身后的门又开了,还是那个小太监对她叫,“喂,西六宫的,你回来。”
林荞转头,就觉得,这小太监真的很没有礼貌。
她皱着眉看着他,就不说话。
“我们张总管叫你,”小太监见她不动,语气里就多了不耐烦,“快点儿。”
林荞有心不理,但随即又想着这里自己不熟,万一吃了眼前亏就不好了。只得极情愿的挪过去,问,“你们张总管做我做什么?”
说话间,就见院子里走出来一个肥头大耳的老太监,向林荞问,“你是西六宫的?”
林荞看着他肥嘟嘟的下巴,点头,“是。”
“来,”老太监翘着兰花指,“跟咱家去见大殿下。”
大……大殿下?
林荞下意识抬头,就见宫门上方一块金字匾额,清晰的写着:“长留宫。”
林荞倒吸口冷气,大皇子慕容琰,皇后嫡子,战功威赫,但性情自大冷傲,喜怒无常,杀人如——如麻!
林荞的腿就一软,她……她怎么跑这儿来了?
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先看看这匾额上的字呢?
她这里犹犹豫豫悔断了肠子,张总管见人没跟上,挺着走一步颤三颤的大肚子回头,“嗯?”
林荞唰一身冷汗,下一秒已飞快的跑了过去,“来……来了。”
阎王的手下都是厉鬼啊,那杀人如麻的大皇子手下,能是善茬?
她现在一点都不觉得刚刚那小太监有什么不礼貌了,那就是人家身为一个阎罗王的门神的范儿!
恍恍惚惚中,她想起郑雪梅宠冠六宫时,自己仿佛好像也曾有那么一点点的狐假虎威过……
呃,往事不堪回首,不堪回首……
……
林荞正神神叨叨的胡思乱想着,张总管已带她进了屋,向着帘子内低声回道,“回大殿下,这有个小宫女儿,是从西六宫来的,奴才觉着……殿下可以将那包东西交由她给带去西凉殿。”
“让她进来。”
屋内静了一瞬,一个没有温度的嗓音响起。
“是,”张总管恭敬的答应,回头向林荞看了一眼,“跟咱家进来。”
林荞直摇手,“……不……我还是……我还是不进去了吧……”
张总管不说话,眼睛一瞪。
林荞一哆嗦,噌的就进了屋,扑通跪倒,也不敢抬头看,“奴婢给大殿下请安。”
“嗯,”上面响起低沉的男子声音,“你是哪宫的?”
“回大殿下,奴婢是长乐宫的。”
“叫什么?”
“……林……林荞……”
林荞有点犹豫,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的名字还是不要让这种杀人如麻的人知道比较好。
“林荞?”
上面的人语气一扬,似微微的有丝意外,“你……你叫林荞?”
这样的语气听在林荞的耳里,就吓得一哆嗦,叫叫叫林荞怎么了?难难难道她不不不可以叫林荞?
“是,”牙齿打战,但规矩上还是不敢有半点怠慢。
上面就沉默了,似在打量她,果然,就听他说道,“你抬起头,让本王瞧瞧你。”
林荞不敢不抬头……
甚至,她为了让自己表现得很恭顺,严格的按照宫中规矩,抬下巴垂眼皮,眼观鼻鼻观心,绝不许自己朝上瞄半眼。
杀人如麻的皇子长什么样?她一点都不要知道,会做恶梦的,不要看,不要看……
“也就长这样嘛!”
上面的人语气平淡。
但,林荞还是听出了他话里的嫌弃和——失望!
纳尼?
她不长这样,要长什么样?难不成,宫里人都在传她貌压群芳,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林荞唰的瞪大眼,毫无准备的,黄花梨木书案后,一位气度凌厉的男子映入眼帘,他眉眼间其实很俊逸,但脸部线条却硬朗森冷,浑身散发着杀伐决断的凛冽气息。
林荞第一眼就知道,他和四皇子慕容弈,是绝然不同的两个人。
慕容琰的目光却已从林荞的脸上收了回去,他翻着案上的军报,头也不抬的吩咐,“就交给她带去吧。”
“是,”张总管答应一声,就冲林荞一努嘴,林荞如蒙大赦,一咕噜爬起来跟着张总管出了门。张总管将一个包裹交给她,吩咐道,“这是给西凉殿那位周妃娘娘的,你机灵着点儿,悄不声儿的亲手交给周妃娘娘。记住,不许让其他人知道这是长留宫送去的东西。”
“赏你的,”他将一锭银子丢给林荞,却又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对她冷笑,“事儿若是办砸了,你可就别想活了。”
听起来……这好像不是什么好差事?
否则长留宫这么多奴才,谁不能跑这一趟,倒拖着她个无辜的路人甲来当这炮灰!
林荞捏着那锭银子,很想对这位肥嘟嘟的总管大人“呸”回去。
她不敢!
…
抱着那个包袱,林荞战战兢兢鬼鬼祟祟的终于回到了西六宫地界。
但其实西六宫这儿更麻烦,因为,很多人都认识她。
“哟,这不是林荞吗?”
林荞抬头一看,顿时一脊梁的冷汗,她强作镇定的见礼,“奴婢给玉美人请安。”
唤她的是曾和她一起在郑雪梅身边伺候的玉俏,玉俏心气儿高,使劲了心机手段后,终于被她爬上了嘉和帝的床,被封为正八品美人。
位份虽低,却到底是个主子了。
玉俏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苏缎大氅,扶着小宫女青竹盈盈立于红墙金瓦的宫道上,向林荞笑得矜持,“几日不见,你倒又清瘦了。”
“……想来……是前几天病了一场吧?”
林荞其实不想和这位昔日同事多掰扯,一来传到郑雪梅耳里又少不得一顿收拾;二来,地位低下的人一朝出人头地,其心态就非常微妙,既想对故人炫耀自己的荣华风光;又不愿被触到其往日的卑微低贱,这尺度可难把握的很。
第8章:这趟冤枉差有点诡异
因此,自玉俏由宫婢一跃成为小主后,林荞就对她能避就避,实在避不过,就低眉顺眼毕恭毕敬,只当从不曾有长乐宫共事这一出。
“病了?”玉俏的语气就关切了些,“我明白了,郑雪梅如今侥幸留得一命,自己都还是泥菩萨呢,你跟着她,能得什么好儿?有个病啊痛的不得医不见药的,也只能靠自己生熬着了。难怪清瘦得这样儿。”
林荞将头低了一低,不语。
“我身边正缺得手的人,不如……你来我这儿吧,”玉俏摆手命青竹远远的站开了,才又道,“说起来,我能有今日也亏了你,我不是忘本的人,怎么也得救你出火坑。”
林荞就在脑子里飞快的盘算:如果,她改跟了玉俏,是不是就不用担心郑雪梅阻拦她出宫了?
到时大赦名单下来,玉俏不会强留她的吧?
玉俏见林荞犹豫,只当林荞不愿,便冷笑,“怎么?你是舍不得离开郑雪梅那高枝儿?也是,人家再怎么被贬,也是正七品的才人呢,不像我,才只是个八品,自然是比不上她了。”
说到这儿,她一甩帕子,“只可惜,落水的凤凰不如鸡,便是她高我两级,却也不比我屋子里的青竹好到哪儿去。”
她这番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