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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骨头在说话-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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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地图上找到市中心的位置,便更凑近地图一些,想沿着街道找到我住的地方。我找到后,才发现我住的那条街很短,只有一个街区长,难怪每次 计程车司机都找不到。我发誓下次要对他们有耐心一点,或再把位置说得更仔细些。我沿着谢布鲁克大道向西找到与它相交的盖尔街,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由自主地找 向上次尸体发现的地点。这是今天下午以来我受到的第三次惊吓。 
我的手指在爱德华特街上方盘旋,在这条街旁边的正是标成橘红色的圣米内大教堂。突然,我发现在这教堂的西南角,有一个很小很小的用铅笔打上的x符号,这里正是伊莉莎白·康诺陈尸处。我的心狂跳着,向东搜寻过去,想找到奥林匹克体育馆的位置。 
“查博纽先生,请过来看一下。”我说,声音紧绷而颤抖。 
他走了过来。 
“那个体育馆在哪里?” 
他用笔指出体育馆的位置,一脸纳闷地看着我。 
“玛格莉特·爱德基的家在那里?” 
他想了一下,凑近地图,指出在帕玛西纽区南边的一条街。他的笔停在空中,因为我们同时看见另一个用铅笔圈起的x记号。 
“茜儿·托提尔住在哪里?” 
“圣安迪贝尔街,满远的。” 
我们一起看着地图。 
“我们仔细找一下,一区一区的找,”我建议道:“我从左上方开始往下,你从右下角往上找。” 
第三个x记号是他先找到的。这个符号位在圣罗伦斯河南岸,靠近圣伦伯特。他不知道那个地方会发生命案,克劳得尔也不知道。我们继续在地图上搜寻了十分钟,但是没有再发现新的x记号。 
就在我们准备再重找一次时,警方犯罪现场重建小组的车子已驶到门前。 
“你们死到那里去了?”克劳得尔问道。这几个警员正提着金属箱进来。 
“开来这里好像开进森林一样,”皮尔·吉伯特说:“只差泥土少了一点。”他的一张圆脸四周全盖满卷曲的头发和胡子,让人联想起罗马的某位神抵。我老是记不得哪一位。“我们来这里干嘛?” 
“还不是那件女子分尸案?”克劳得尔说,举手向房里一挥:“也许这里就是凶手的藏身之处,这里得好好采证。” 
“没问题,交给我们处理。”吉伯特微笑道。他的卷发因汗水而全新在前额上。“开始撒粉。” 
“这里还有一间地下室。” 
“知道了。克劳得尔,请你带他们下楼。玛西,你先从那边的柜子开始。” 
玛西走到房间后面,从金属公事箱取出一瓶罐子,开始用刷子将黑色的粉末洒在组合柜上。其他技术人员则走下地下室。吉伯特戴上乳胶手套,将桌上的报纸装进一个大塑胶带。 
“这是谁?”他说,从报纸堆中举起一个小方块照片。他仔细看了一下。“好面熟。” 
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我,使我吓了一大跳。 
我连忙走过去,看看他手上的那张相片。他手上的这张照片是从今天的报纸上剪下的,从照片中,我看到我熟悉的T恤、眼镜和牛仔裤。 
这是今天我第二次看到自己的这张老相片。眼前的这张照片,和墙上的一样,边缘已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看到自己的相片并没有什么好害怕的,让人震惊的只有一点:我的脸已被铅笔圈了起来,胸前还打上了一个大大的x记号。
十二
 

我睡了一大觉。星期六早上,我虽然很想起来,却无能为力。我的腿抖个不停,而且只要我头稍微往前伸,颈椎就会感到一阵剧痛。我擦伤的那半张脸看起来像 果冻,右眼则肿得像紫红色熟透的李子。这个周末假日,我仅喝了点汤、阿斯匹灵和消炎药片。整天我都倒在沙发上,一边打瞌睡,一边看电视。晚上则一到9点就 上床睡觉。 
到了星期一早上,我的头终于不痛了,也可以起身走动、稍微扭转头部。于是我很早就起床,洗个澡,不到八点半就进了办公室。 
办公桌上有三份文件。不管它们,我先打电话给戈碧,但接电话的是答录机。我煮了一杯咖啡,然后打开答录机听留言。一通是维登的警探打来的,另 一通则是安迪·莱恩,第三通则是一位记者。我把前两位的留言记下来,最后一通留言则是直接删掉。查博纽和克劳得尔都没打电话来,戈碧也没有。 
我拨电话到蒙特娄警局找查博纽。等了一会儿后,对方说他不在。克劳得尔也不在。我留了话,心里有些纳闷,他们怎么一早就跑出去了?我拨电话给安迪·莱恩,但是他的电话一直占线。由于今天打的电话都没有找到人,使我决定亲自去找他。也许莱恩会谈谈茜儿的案子。 
我搭电梯下到一楼,往市警局走去。比起上次的造访,这里今天看起来有生气多了。当我走近莱思的办公桌时,我感觉到许多人的目光正盯我的脸,使我有点不自在。很明显的,他们都已知道星期五发生的事。 
“你好,布兰纳博士。”莱思一看到我,连忙站起来。他的脸原本拉得老长,但一看到我脸上的伤痕,便露出一丝笑容:“怎么了?这是最新式的腮红吗?” 
“是啊,是珠贝红水泥制的。你打电话找我?” 
一时之间,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噢!是的。我找到茜儿案子的档案了,你可以随便看。” 
他俯身用手把桌上一叠文件档案扇形摊开,选了一份档案交给我。此时,他的搭档贝坦德正好进来。贝坦德跨着大步向我们走来,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 运动夹克,配上深灰色的长裤、黑色衬衫,以及一条黑白相间的领带,色彩十分单调。若不提肤色,他看起来就像50年代黑白电视影集里的人物。 
“布兰纳博士,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好极了。” 
“哇!你脸上的伤是谁弄的?” 
“人行道,”我一边说,一边环顾四处想找张空桌。“能不能……”我指向一张空着的桌子。 
“当然,随时欢迎你坐。” 
我坐下来,把档案夹摊开,开始分门别类地翻阅命案报告、访谈笔录以及茜儿·托提尔的档案照片。看这些档案的感觉,就像赤足走在烧烫的柏油路上,昨天那些疼痛感觉全都回来了。我必须暂时把目光移开档案,让心里波涛汹涌的伤痛稍微平静下来。 
在1993年10月16日,一个16岁的女孩不情愿地起床,熨好衣服,花了一个小时沐浴打扮。她拒绝母亲为她准备的早餐,离开位于郊区的家, 和同学一起搭火车到学校。她穿着格子花呢上衣和套头毛衣,脚上的袜子及膝,肩上背着最流行的登山背包。她整天叽喳谈笑,在上完数学课后吃了午餐。那天放学 后,她便失踪了。30个小时以后,她被肢解的尸体被装在塑胶袋里,被人在离她家40里远的地方发现。 
一个人影掠上桌面,我抬起头。贝坦德端了两杯咖啡站在我面前,递了一杯给我。“星期一是由我服务。”我很高兴地接过咖啡。 
“有什么发现吗?” 
“不多,”我啜一口咖啡。“她16岁,在圣杰罗被发现。” 
“嗯。” 
“伊莉莎白23岁,在市中心被发现。她们的尸体都装在塑胶袋里。”我沉思地说。 
他拍了自己的头一下。 
“玛格莉特24岁,尸体是在家中被发现的。也许凶手时间不够,来不及弃尸。” 
他喝了一口咖啡,吸得非常大声。当他放下马克杯时,胡子沾上了几滴棕白色的牛奶。 
“伊莉莎白和玛格莉特都在圣杰魁斯的名单上。”我先前认定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了,果然我是对的。 
“是啊,但是报纸上说,那个家伙在路上贴了过去几名罪犯的报导,也许只是异想天开,幻想自己也能为非作歹。” 
“也许吧。”我又喝了一口咖啡,言不由衷地说。 
“这种人不是很多吗?” 
“是啊,”莱恩的声音从我们的背后传来。“苍蝇总是喜欢扒粪。法兰克尔,你上次到贫民区,不是也通过像这样的事吗?”他对一个矮胖的男人说。这个人坐在离我四张桌子远的地方,一头发亮的棕发,正津津有味地吃着三明治。 
“嗯,哼。两次。”他舔舔嘴唇。“真是烂差事。”又舔舔嘴。“那个歹徒侵入一处住宅,潜进女主人卧房,用她内衣和睡衣做了一个大洋娃娃,然后 让洋娃娃穿上女主人的内衣,放在床上,用刀乱砍。也许这能让他勃起也说不定。”他再度舔了两次嘴。“然后他就溜了,什么东西都没拿。” 
“精液呢?” 
“没有。说不定他戴了保险套,我猜的。” 
“他用什么武器?” 
“也许是小刀吧,但我们找不到。他一定也带走了。” 
法兰克尔丢掉三明治的包装纸,拿出另一根巧克力咬了——口。 
“他怎么进去的?” 
“从卧房的窗户。”这个巧克力上面布满了焦糖和花生。 
“什么时候?” 
“通常都在晚上。” 
“他都在哪些地方做这种变态秀?” 
法兰克尔慢条斯理嚼了几口,然后,用拇指指甲从齿上抠出一粒碎花生屑。他看了指尖上的碎屑一眼,然后把它弹掉。 
“一次是在圣卡雷斯提,另一次大概是在圣赫伯特。最近一次发生在几星期前的案子,是在圣保罗杜诺。”他嘴唇上方的人中部位凸了起来,因为嘴里 的舌头正扫过上门牙。“我想那件案子是归蒙特娄警局管的。他们会去逮他,不过这个烂货的顺位不是很优先。他并没有伤害任何人,也没有偷任何东西。他就是变 态而已。” 
法兰克尔把巧克力包装纸揉成一团,扔进桌边的垃圾桶里,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我听说圣保罗杜诺的那名被害人不愿合作。” 
“是啊,”莱恩说:“这种案子要他们合作,就像用小刀去开脑部手术一样。” 
“我们的这位英雄会剪这则新闻,也许是因为这篇报导令他阴茎勃起。他也剪下发生在桑尼维尔区的那个命案,但我们都知道凶手并不是他。”法兰克尔说:“也许他只是单纯的性变态而已。” 
我静静听着这些警察的谈话,眼光越过法兰克尔,停在他背后的大地图上。这幅地图和博杰街公寓里的地图类似,但内容更细,还包括了蒙特娄东、西两边的郊区地带。 
此时,办公室的员警都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这件案情,还扯出许多奇闻轶事。当他们谈得兴高采烈时,我起身走到那幅大地图前,不想再听他们讲的性笑话。我看着地图,重复上星期五和查博纽查地图的举动,在心中把有x号的地点都找出来。此时,莱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在想什么?”他问。 
我从地图前的架子上拿起一盒大头钉,每根大头钉上都有一个明亮颜色的大圆球。我拿起一根大头钉,钉在圣米内教堂的西南角。 
“伊莉莎白。”我说。 
接着我在奥林匹克体育馆的位置又钉上一根大头钉。 
“玛格莉特。” 
第三根大头钉的位置在左上角,靠近德蒙塔基湖的地方。 
“茜儿。” 
蒙特娄岛的形状就像人脚,足踩从西北下垂,脚跟在南,脚趾则指向东北。两根大头钉都在脚底的位置,一个在市中心,另一个靠近东区。至于第三很大头钉则落在足踩上方,位在蒙特娄岛的西边。那里没有明显的特殊形状。 
“圣杰魁斯标出了这里和那里。”我说,先指着市中心,又指向东区那端的大头钉。 
我顺着维多利亚桥,越过圣兰伯特区,抵达河的南岸。在那里找到上星期五看过的那个街名,我便拿起第四根大头钉钉上,正好就在足弓部下方。这根钉上后,使得原本孤离的第三根大头钉更加奇怪。莱思看着我,一脸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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